这就很尴尬了,温柔捂脸,苦笑着问:“赎我出来需要多少银子?”
“若是证据确凿,一千两银子是少不了的。”疏芳叹息:“况且是萧家二少爷送去的证据。”
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本来还以为衙门多多少少会看萧家的面子,再不济花点钱也是可以的,谁知道后路早就被她自己给堵死了!
杜家又不缺钱,杜温柔好端端的把私房钱全送回杜家去是什么意思?
“起轿吧。”
不等她想出别的法子,萧管家就已经出来了。疏芳无奈,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温柔放下帘子,心想最糟糕的也不过是让萧夫人来救,到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是冤枉的了。
疏芳这丫鬟聪明归聪明,但好像不太适合留在她身边。她太了解杜温柔,又不太会做正常的事,很多事情,还得她自己来才行。
轿子一路往幸城衙门而去,温柔努力安慰自己,以前去衙门这种地方旅游,还得交门票,现在可是免费的呢哈哈哈……
笑不出来。
泄气地趴在轿子里,温柔想,她要是当真被冤枉的就好了,起码还能有点委屈的感觉,然后再争取争取以后报仇什么的。但是,她没被冤枉,这种罪有应得的感觉真是让人火都没处儿发!
萧家东院。
萧惊堂坐在阮妙梦的床边,眼里没什么焦距,像是在走神。
“爷。”阮氏睁开了眼,轻轻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萧惊堂垂眸,收回自己的手,起身道:“你好生养着吧,杜氏会在衙门里呆几天,你们也可以清净几日。”
阮妙梦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也没多说什么,乖巧地应了:“好。”
“往后东西先洗干净再入口。”萧惊堂嘱咐了一句:“尤其是杜氏送的。”
“妾身明白。”阮妙梦苦笑:“只是难得见少奶奶愿意送东西来,还是金的,妾身忍不住就……”
瞧这话说得,跟在萧家还见少了金似的。萧惊堂微微皱眉,低声道:“等会我便让人给你送两套新的金头面,你把她那一套还回去。”
“是。”阮妙梦笑了,坐在床上朝他行了个福礼,目送他离开。
疏芳刚从门口回来,正想着要去找萧夫人,结果迎面就撞上了要出门的萧惊堂。
“把她带去柴房关两天。”萧惊堂淡淡地道。
后头的家丁应声而上,疏芳吓得抖了抖身子:“二少爷!少奶奶还在衙门里呢!”
“她若不是在衙门,我关你作何?”萧惊堂皮笑肉不笑地道:“别再惊动母亲了,让她好生休息休息。”
疏芳挣扎起来,旁边的家丁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儿扛起来,往柴房的方向走。
杜温柔再不吃点苦头,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趁着现在,就给她个教训吧。萧惊堂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
真是恶心。
到底是萧家二少奶奶,衙门收了她,却也没敢太怠慢,单独给关了一间干净舒适的牢房。
温柔吸吸鼻子,看着墙上那小窗嘀咕:“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体验,好歹是个女眷,怎么说给关进来就给关进来了?”
“谁会想到自己会进来呢?”旁边有人跟着她叹息了一句:“一生平顺,没想到在阴沟里翻船。”
这边的牢房都是VIP单间,四处都空荡荡的,只有旁边这一间有人。温柔一顿,侧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锦缎绣金钱的上衣,领口有复杂的暗纹,下摆的衣料缎面泛光,一瞧就知道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再看面容,五官秀气,鼻尖微微鹰勾,双眼深邃,一副标准的商人相,只是尚且年轻,瞧着也不过二十余岁。
“哈喽。”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温柔伸出爪子跟人家打了个招呼:“您也憋屈呢?”
“被关了五天了,怎么能不憋屈。”那人抬眼看向她:“终于来了个能出气儿吭声的,您贵姓啊?”
“免贵姓温。”温柔提着裙子就在与他相隔的栅栏边蹲下了:“您呢?”
“裴方物。”看了一眼她的动作,裴方物跟着她在栅栏边蹲下,打量了她两眼:“这么美的夫人,怎么被送进来了?”
温柔干笑:“做错了点事儿,被自己丈夫关进来冷静冷静。”
裴方物一愣,有点错愕地看了她一眼:“被自己的丈夫?”
“有什么稀奇吗?”温柔撇嘴:“这世上不得自己丈夫喜爱的女人不是很多?”
“是很多。”裴方物抿唇:“可是没一个像你这么惨,还一点不难过的。”
不仅不难过,看起来还挺有精神。
“难过又不能改变什么,那还难过个什么劲儿。”温柔耸肩,左右也闲得无聊,干脆跟他聊天:“您是因为啥进来的啊?”
“做点小生意,被人算计了。”裴方物叹息了一声:“这年头自己的朋友也信不得。”
“看样子您也是个生意人。”温柔凑近他仔细看了看:“该不会是做陶瓷生意的吧?”
裴方物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夫人如何得知?”
“猜的。”温柔眼睛亮了亮:“我以前的专业……我是说以前从事的相关工作,也跟陶瓷什么的有关系。”m.zwwx.com
“是吗?”裴方物垂了眼:“可惜我家在幸城的几个窑子,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下来。”
“咋回事儿啊?”温柔道:“你说给我听听,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被她这话说得无声凝噎,裴方物倒是笑了:“说出来也无妨,就是卖给了富商萧家一批瓷器,谁知道有朋友在中间动手脚,以次充好,被萧家发现了。因为交易的银子数额甚大,这里的县太爷又老早看我不顺眼,所以就关我进来,商量着定个大罪。”
“县太爷一早想吞我几口窑子了,如今给他抓着把柄,我不松口,他就不放我出去。到最后,定然还是我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