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修葺的墙壁极鬼,墙壁上沿做的很锋利,它是一个收缩的弧度上沿基本像是个刀刃。
梨簇爬上去之后深吸一口气,没有手电是个大麻烦,还好月光够亮,此外上面没有镶嵌玻璃碎片也是好事。他趴在墙沿上往里看去。这个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菜和绿植,甚至还做了一个三层架子来摆放那些花盆,显然屋主是个园艺爱好者。
黎簇心中一喜,脚尖一点,腰部一用力,噌的一个翻身,从墙的这边翻到了另外一边,接着他双手一松,就顺势滑了下去。由于身体和墙壁有些许摩擦,让他滑落的速度不快,所以落地几乎没有声音。
那一瞬间黎簇觉得自己好像评书里的刺客一样,倒挂卷帘门,落地悄无声。
这个院子里没有狗,真是大幸运。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屋内的灯全都暗着,就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另外一边放花的地方,然后把花盆一个个搬到和隔壁相邻的那面墙下,慢慢地堆成一个金字塔。
梁湾看了看他的衣服叹了口气:“那你在这儿等我,我自己回去,他们总不会觉得刚才是我这样的人翻墙进去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明天一早在这棵树下会合。”梁湾用指甲在树上划了两下,然后转身就走。
黎簇指了指自己破损的衣服:“我的衣服片还挂在他们墙壁上呢,我觉得他们不会奇怪我为什么回去,只会觉得我回去太好了。”
那张脸惨白无比,睁着一双巨大的眼睛冷冷的瞪着他。黎簇愣了两三秒钟,徒然唉了三声,整个人往后倒。这种恐惧,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真的很难理解。爬上墙头之后。突然对面也爬上来一个东西,和自己脸对脸,几乎要亲上了。如果心脏不好的人,可能当场就会被吓死。
梁湾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如果真不行,以后能不能别逞强?”
在墙壁的顶端安放钢钉虽然是很常见的方法,但是这些钢钉基本上不会深入到墙壁内部,很多都是在浇灌墙壁上沿的时候,简单地把钢钉插到水泥里的,这些钢钉其实并不牢固,用重物敲击就很容易把它们从水泥里敲出来。但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黎簇显然不可能用这种方法。而如果不把钢钉敲击掉的话,即使不牢固,但对人的心理以及碰到人的皮肤都是很大的伤害。
黎簇道:“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反正有东西。“
黎簇落地之后,拉着梁湾就跑。两个人一路跑出了胡同,随便找了个方向就开始狂奔,一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黎簇才松手。他看了看身后,就单手撑在树上不停的喘气,甚至呕吐起来,黎簇跑成这样,梁湾就更不用说了。她揉着被黎簇拉着的手,几乎是歪倒在一边。黎簇看她似乎高跟鞋跟都跑掉了。
黎簇惊魂未定地爬起来,喘着气,想缓一缓,忽然身后房子里的灯全亮了。黎簇反应还是比较快的,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就冲到门口,想看看是否能从里面把门打开。但是他心中知道这希望很渺茫,一般农民房都是双面锁。
到了熟悉的地方,他感觉舒服多了,坐下来之后登陆了自己网络游戏的账号,一直打到凌晨三点,他忽然惊醒:我是不是太淡定了,那个女人让我早上去找她,难道我就真的早上 去找她了?一来我为什么要那么乖;二来她自己能不能搞定?警察在现场总不至于要待一个晚上,如果她已经混进去了,那岂不是我也可以混进去?
外面的梁湾正在抽烟,听着院子里有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显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黎簇向后倒,结果衣服被铁钉钩住,也没有立即从墙上掉下去,而是被倒挂在半空,挂了大约四五秒钟,直到衣服被撕裂,整个人才摔到了底下的花坛里。
动了几下发现打不开之后,他立即冲到另一边,胡乱搬了几个还没摔碎的花盆过来垫脚,重新爬到墙上,翻了出去。
“报警了。”黎簇道,“你看,人家肯定很生气。我把那些花都踩烂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要是兰花我都得被枪毙了。”
“这么晚我上哪买衣服去?”
“真的?“梁湾再次确认。
那是因为他看到隔壁顶上面钉满了铁钉。娘希匹,黎簇越来越奇怪,这些人造围墙,对着街的围墙不做这种措施对隔壁邻居却防范的这么严密,为什么呀?
“没什么可是的。”梁湾拍了拍他,塞给他两百块钱,“你快去把你的衣服换了。”
黎簇说:“你不知道我看到什么东西,哇靠,那太吓人了,那屋里是有人住的。”
“你千万别,这大晚上的,人家一肚子火,你小心人家那个你。”黎簇赶紧阻止。
“不是你说里面没人的吗?”梁湾想了想,对黎簇招了招手,“走,我们得再回去。”
不过黎簇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钢钉这种东西,一旦过于密集就和没有是差不多的。这是一种物理定理,也就是说支撑点越多,受力面积就越大压力就越小。如果一块板子上面的针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黎簇甚至敢直接走上去。
这个动作如果有人看到一定觉得他傻透了,因为他的脚还没有离开花盆,就立即缩了回来,在别人看来是一个踮脚的广播体操动作。
“可是……”
梁湾想了想,对他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去,如果他们报警了,我更安全。”
黎簇心说怎么那么多废话点头道:“绝对错不了。你就是太莽撞了。”
黎簇也看不清太清楚,如果是铁钉的话,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他有对付这种东西的绝招,而且这些钉子很大程度上更利于他攀爬。
接着黎簇借着塔爬到了最顶端的那个趴台上,用脚用力一踮,就窜了上去,想抓住边上通往隔壁人家的墙壁。结果,忽然看到的景象让他立即卸力,把手缩了回来。
黎簇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女人一瘸一拐地往刚才跑来的方向走去,只觉得窝囊。他在路上闲逛了两个小时,才来到这个小镇比较热闹的地方。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条闹市街上开的店也只剩下足浴店和一些大排档。
黎簇想到这里,天人交战了一下,因为每次在网吧里,让他离开椅子都很难。努力了之后,他终于离开。
只爬到一半的时候,黎簇已经气喘吁吁,毕竟不像刚才那样,用脚一蹬就能直接翻过去。
他用力扒住,使自己的手臂渐渐适应钢钉带来的疼痛,在慢慢地使力让自己的下半身撑到墙壁上沿。此时,黎簇刚想往对面院子瞧去,却突然发现墙壁的另外一面探上了一张怪脸,和他来了个面对面。
梁湾咧了咧嘴吧,刚想反驳。忽然边上警车开了过去。他们两个人都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脖子,往树后面躲。
“你要揣摩人的心理,哪有贼刚跑了就立即回去的。”
梁湾道:“那屋里有人?你确定吗?”
他看了看手上的钱,觉得在大排档买到衣服的概率太小,于是走进了一家足浴店。十五分钟后,他穿着一身按摩师的制服走了出来,身上还剩下一百五十块钱。虽然感觉有点蠢,但是总比穿那件破衣服被警察盘问的好。接着他进了旁边的网吧。
“回去?!回去你可得去派出所捞我了。不对,这儿的人不一定那么仁慈,可能先把我绑在树上打一顿,顺便丢几颗臭鸡蛋之类的。”
这下摔得惨了,花盆金字塔被他横倒下来的身体砸垮了,摔到地上,碎得一塌糊涂。
但即使如此,这些钢钉之间也必须要有某种东西作为缓冲。黎簇东搞搞西搞搞,东看看西看看,从这边的院子里翻出了一个脸盆。他把脸盆倒扣在墙壁的上檐,用力趴了上去。钢钉吃力,立即穿破了脸盆,但是并没有穿破太多。黎簇一边趴着,一边缓缓地把自己的身体挪到了墙壁上沿,他知道只要自己动作够慢,这些钢钉带来的痛苦完全不算什么。而且因为钢钉很容易抓住,这就变成了他十分理想的攀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