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伟童道:“尽孝心也轮不到你,我们四个才是结拜兄妹。”
冯景量叹道:“薛爷,这话太伤人了。”他心里也明白得很,谈到关系,他的确不如人家四个人亲近,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深浅看来真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说起来张扬还是通过冯景量的引见,才和他们相识,可现在张扬已经和这帮人成了结拜兄弟,自己反而成了一个外人,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捉摸不透啊。
周兴国知道薛伟童说话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情面,生怕冯景量多心,笑道:“结拜是兄弟,不结拜也是兄弟,景量既然有这份孝心,我看伟童你就恭敬不如从命。”
徐建基道:“就是!”
张扬道:“说起来,我到现在都没准备好礼物呢。”
薛伟童道:“我爷爷最想得到的礼物就是健康,你平时有空,多教他老人家一些健康养生的方法就行了。”
张大官人笑道:“成,回头我问问薛老,南拳北腿,武当少林,但凡他喜欢,我一准儿教他学会。”
薛伟童知道他在说笑,格格笑道:“信不信我爷爷一巴掌把你拍出十万八千里?”
他们几个坐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冯景量让人送上早餐,周兴国基本上把菜单看了一遍,点了点头道:“当天的菜肴够丰富了,不过差了一道亮眼大菜,一顿酒宴必须要有一道大菜来点题。”
几个人同时望向周兴民,周兴国笑道:“我记得前两年乔老过寿的时候,我去贺寿,吃过一道菜,那个味道,至今记忆犹新,那道菜叫佛跳墙,大家都听说过,当时是乔老的厨师曹老爷子亲手下厨做得。”
薛伟童道:“那还不好办,我去把曹老爷子请过来就是。”
周兴国摇了摇头道:“晚喽,曹老爷子已经驾鹤仙去了。”
薛伟童抱怨道:“大哥,你怎么也说废话,我还不信了,偌大一个京城,难道找不到一个会做佛跳墙的厨子?”
周兴国道:“会做佛跳墙的厨子很多,可是真正做的地道的却只有曹老爷子一个。”
徐建基道:“那倒未必。”他目光望着张扬:“三弟,我听说曹老爷子将他的菜谱传给了顾养养,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儿?”
张大官人砸了砸嘴巴:“那啥……”
薛伟童道:“顾养养会做佛跳墙?”
周兴国笑道:“这事儿其实我也听说了,据说曹老爷子收养养当了关门弟子,把一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了她。”
薛伟童道:“这就好办了,我去找她!”
张大官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人是迂回给他做套呢,张扬和顾养养的关系,他们谁不清楚?曹三炮收顾养养当关门弟子的事情在京城勤行里面也成为一段响当当的传奇,张扬道:“这样吧,我去找养养。”
果然不出张扬的所料,薛伟童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肩头:“三哥,我就知道你特义气,特讲究,请养养过来的事情还真的非你不可。”
张扬起身道:“得,我这就走!去找养养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徐建基道:“我跟你一起走,今儿上午我还有点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紫金阁,徐建基指着自己新买的路虎道:“上我车吧,我送你。”
张扬笑道:“我有车啊!”
徐建基道:“反正你去找养养,我刚好去画家村那一带接人,顺路,回头还得过来。”
张扬上了他的车,朝徐建基点了点头道:“你对养养的动向很清楚啊。”
徐建基乐道:“老三,你看出来了,其实大家是给你设套,伟童问爷爷想吃什么,老爷子一口就说出特想吃曹三炮做得佛跳墙,人都走了好几年了,我们去哪儿找人做正宗佛跳墙去,伟童孝顺,非得完成老爷子的心愿,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养养会做,她觉得没问题,可到了养养那里,养养只说自己的厨艺上不了台面,怎么都不愿意帮忙,所以大伙儿就想起了你,她不是一直都叫你姐夫吗?”
张大官人道:“难怪都说无商不奸,你们这帮家伙啊,跟我还绕什么弯子,直说不就结了。”
徐建基道:“大家都知道你疼爱这个小姨子,真要是让她过来帮忙当厨子,你未必舍得。”
张扬道:“不厚道啊,老二,你越来越不厚道。对了,最近怎么没见洪月?”
徐建基显得有些不自然:“最近大家都忙,有日子没见了。”
张扬道:“我可听说你最近没闲着。”
徐建基笑道:“一定是建国那小子跟你胡说的,我真没啥情况,之前跟洪月闹了点误会。我倒是蛮喜欢她的,可是她跟我犯脾气,这女人啊不能宠,你给她点好脸色,她就蹬鼻子上脸。”
张大官人笑道:“那倒未必,该宠的时候还是应该宠宠,现在不是古代了,不流行玩大男子主义了。”
徐建基道:“你丫别说我,你比谁都大男子主义,对了,我听建国说,你和查薇不清不楚的。”
“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不看他是你亲弟弟,我非揍他不可。”张大官人愤愤然。
徐建基笑道:“你什么人我不清楚,可有些事啊,哥哥得友情提醒提醒你。”
张扬道:“你说,说对了我虚心接受,说错了,我就当是耳旁风。”
徐建基道:“你还真别不服气,你小子啊特有女人缘,过去我都把自个儿当成情圣了,可见到你,我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张扬笑道:“别跟我玩糖衣炮弹,知道你各应我。”
徐建基道:“真不是各应你,兄弟啊,逢场作戏不怕,风流成性也不怕,可那得分清对象是谁,良家妇女小家碧玉啥的,咱们都不怕,就怕人家是名门闺秀,大户人家的闺女轻易别招惹,除非是你铁了心要拿人家当老婆的,如果心存不良,那就是玩火,玩火者必自焚!”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起来。
徐建基道:“你别笑,真的,我发现你特喜欢招惹大户人家的闺女,哥们,你得小心了,万一真惹出事来,哥们都保不住你。”
张扬道:“老二,你这话我记住了,以后啊,我修心养性,双耳不闻感情事。”
“你要是真能做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张扬道:“二哥啊,薛老寿辰,会不会有很多重要人物过来?”
徐建基道:“其实薛老自己并不想搞什么寿宴,是薛叔叔一定要操办,不过这次也没办多少桌,最初30桌,薛老做主减去了一半。”
张扬笑道:“薛老不喜欢太隆重。”
徐建基道:“来紫金阁的都是薛老首肯的贵宾,至于其他宾客另外安排地方,前来拜寿,只怕连寿星的面都见不着。”
张扬哈哈大笑起来,他发笑的原因是想起了宫还山,宫还山费尽心机地跑到京城来巴结薛老,恐怕这次连面都见不到了。
徐建基把张扬送到画家村口,向张扬道:“你去找养养吧,我半个小时后来接你们。”
张扬道:“干吗非得半个小时啊?”
徐建基道:“我去找洪月。”
张大官人笑道:“本以为你专程来送我的,搞了半天还是假公济私啊。”
徐建基离去之后,张扬方才走入画家村,这边就是一片古旧的老街,老房子挺多,随着岁月的沉淀,这些古旧的建筑增添了不少的文化氛围。
张扬掏出手机本想打个电话,可经过的地方许多人都在专心致志的画画,搞得张大官人有些不忍心打破这里的宁静了。
画家村并不大,走了三百多米,看到前方一座破破烂烂的小石桥,石桥前,有几位年轻人正在绘画。张扬从中找到了顾养养,她站在一个逆光的角度,身穿蓝色工作服,秀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双眉微颦,一边审视前方的石桥,一边在画布上涂抹着什么。
张大官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仿佛生怕踩死了脚下的蚂蚁,来到顾养养身后,看到她的画已经完成了大半,从画面的色彩和笔触来看,小妮子的绘画功夫又有精进。
顾养养的画笔停顿了一下,头也没回,轻声道:“张扬?”
这下轮到张大官人吃惊了,以自己的本事,顾养养应该感受不到自己的到来才对。可随即又听到顾养养叹了一口气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对你这么好,难道你从来都没觉察到嘛?”
张大官人听到顾养养这番话,方才知道她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不过自己无意中听到她的这句话,如果让她发现,会有多么尴尬。
张扬正想悄悄走开,回头兜个圈子从正面过来,可这时远处一人走了过来,远远道:“张哥,什么时候来的?”却是江光亚背着个画夹前来写生。
张大官人心中暗叫,这厮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到来。
顾养养听江光亚的招呼声,方才意识到张扬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俏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咬了咬樱唇回过头,一双美眸似喜还颦的看了张扬一眼道:“你怎么不出声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