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没有想到, 继挑水练功大法之后,苏易水竟然又自创了这等周道入微的认『穴』法子。
以至于她跟苏易水面对面坐着,又被“指点”一番后, 都没有反应过来, 圆瞪睛看着他。
苏易水其实也很懊恼。他都不知道自方才究竟在做什么。只是今夜月『色』撩人,似乎照得人一『迷』了心智。
他也是灵机一动, 才说出那一句来。
冉冉原本以为他恢复了记忆, 没想到又是一场空,看着他得了便宜还板着的俊脸, 不禁恼道:“西山徒弟大约都不认,你的舌头可够用?也要挨给他们指导?”
苏易水看着她嘴唇嫣红, 却出言讽刺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热, 这身体也不知怎么的,全然不听脑子的,只低头垂下浓密的长睫『毛』,又附身指导了一下, 只是这次指导的间又长了些, 他的大掌甚至扶住了她的后脑勺。
这次的吻异常绵密, 以至于冉冉不得不又闭上了才堪应对。
待二人的唇再次分开,冉冉猛一推他的胸膛,凶巴巴道:“……不练了!”
苏易水垂眸看着她, 突然开口问:“你以前亲吻过人?”
第一次亲吻太甜美, 他一有些沉溺其中。可是第二次才发现, 这看似青涩的小姑娘竟然很会呼应他……难道,她以前也跟别人亲吻过?
想到这,一股子陌生的酸意便直冲天灵盖, 酸得苏易水有些牙根疼。
薛冉冉推开他以后,站了起来,大声道:“对,我以前亲过一头猪!”说完她转身跳下了船,踏着江面细浪朝着江岸而去。
还好意恶人先告状?她都没跟他计较为何频频亲吻女弟子的罪状呢!
若是以前,苏易水因为两世难以自制,还好解释。可是现在,他明明不记得前尘,却还要亲吻她,又是那副坦然模样,就很气人了!
再想到他的桃花不断,前有温红扇,后有沐清歌,总不能都是被他男『色』『迷』『惑』吧?大约他就是场老手,修真界里的风流种子。
冉冉一想到,难道他面前坐着的是丘喜儿,或者是别的女弟子,他也会如此吗?
如此这么想,便越想越气,但凡她修为些,都要重振宗主威风,替西山清下户,惩治了这滥的家伙。
就在这,苏易水也踏浪上岸过来,立在她身后,笃定道:“这么说,我以前也亲过你?”
她说得那么凶巴巴,苏易水自然听得出,那头猪应该就是他自。
虽然被骂了,可是苏易水却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以前有被这丫头勾引,持不住的嫌疑,但也总好过她以前跟别的男人有些前尘往事。
冉冉转过身来,径直问他:“若是方才是丘喜儿,或是别的女弟子,你也这般指导吗?”
苏易水被她描述的画面略微震慑了下,只想想都不能接受,他皱眉道:“我又不是哪笨蛋都要指导一下!”
薛冉冉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就消散了许多。
虽然他似乎在骂自是笨蛋,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看着冉冉低头而笑的样子,苏易水觉得小妖女这是在得意自的魅力无边,裙下又多了降服之臣。
以他少不得要提醒她一下:“喂,别笑得这么得意,我方才真是看不过你如此不通窍……”
冉冉的脸微微一跨,抬飞快瞪了他一下后,再次跳跃回船上运气坐。
这等亲临其境的教学当真有效,当冉冉再次施展天雷渡的候,艮申冲气毫无阻力,直朝着亲吻舌根发麻处运气就好了。
一旦入之后,冉冉修习的速度便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了。
不过白天的候,他们还是会去附近的山村镇游玩。
这日来到巩县,冉冉无意中瞟了一贴在县城边的告示,这一看,她便忍不住“咦”了一声。
苏易水的手里满是她方才买的零嘴纸包,听了她的质疑的声音之后,也看了一那告示。
只见这是一份寻妻告示。大约是妻子嫌弃家贫一类的,以撇下丈夫独自离去,而丈夫张贴告示,恳请妻子回家一类的讯息。
“怎么?你认识这画上的女人?”
冉冉转头小声道:“你看,这画上的女人像不像周飞花?”
苏易水凝眉想了一会:“周飞花?我只听过她的名字,并没见过她。”
冉冉的眉心一皱,是了,他都不记得京城里的事了,自然也不会记得这位诈死出逃的静妃娘娘。
可是周飞花的丈夫……不应该是苏域吗?难道是苏域命人写下寻妻的告示,四处追查周飞花的下落?
若是如此,她不免替静妃娘娘捏一汗。苏域对她如此,是要赶尽杀绝吗?
接下来连去几村镇,告示栏里醒目的方都有这张寻人启事,不过苏易水却发现,这告示栏里的寻人启事越发得多了。许多都是没有画像,只是简答告知人的体貌特征,人在江边失踪,若有发现无论死活各有酬谢一类的。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有这么多人莫名失踪,而且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是修一类,最讲求心静,不然为何有闭关静修一说?
虽然心有疑问,不过他们这一路来白日虽然尽游玩,晚上的功课却不能荒废。
以他们每天晚上都是歇宿船上,选清净的江面,在夜深人静之,盘腿而坐,互换灵犀之气。
可是每次跟苏易水对面而坐的候,冉冉的心若想平静下来也是件考验意志力的事。
比如现在她练气睁开睛,发现苏易水在目不转睛盯看着她,也不知道他先前看她有多久了。
“喂,你这样子,我很难专心!”
自从那天师父“亲口”指导之后,冉冉叫顺口的“师父”也不叫了,直接喊他“喂”。
毕竟他俩的关系太复杂,她又被逐出西山,叫他师父,实在太给他的脸上贴金。
如此一来,还是叫“喂”省省力。
苏易水却觉得她这么喊很是不礼貌。可是她万一又叫自疏离的“苏先生”,似乎还没有这“喂”来得自然些。
也不知为什么他的锱铢必较在她的身上总是大折扣,便忍着她这么无礼胡叫了。
虽然明知道她是沐清歌的转世,但是苏易水觉得为薛冉冉这小姑娘,似乎比前世顺很多。
最起码,她现在还没有学坏,身边没有那么多的男人环簇,苏易水觉得跟她很好相处。
大部分候,他甚至觉得看着她坐吃饭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好看的东西,睛自然会多看些,直到听到冉冉的抗议声,他才惊觉自又看她入了神。
不过他向来处变不惊,被抓包了,也一副泰然模样,慢悠悠合上睛。
冉冉看着闭的男人,浓眉挺鼻,长长的睫『毛』比姑娘家的都长……还有那形状好看的嘴,都让看了入『迷』,她一也有些移不开睛。
这段日来,竟然是两人难得的独处光,让她不仅想起在海岛上的惬意。如果间能够静止在此刻,她这辈子会不会也了无遗憾了?
她看得发呆,正出神想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却突然睁,一下子抓包了正在走神的她。
“你不许我看你,却这么盯看着我,是何道?”
冉冉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睛,一有些尴尬,只能强自说道:“你长得好看,还不许人瞅?”
苏易水莫测深看着她,突然开口道:“你身上有我一半的结丹,以不许带着我的气息勾搭别的男人。”
看来她前世好『色』的『毛』病没改,还是喜欢看好看的男人,苏易水每次想起沐清歌前世里身边前呼后拥的少们,心里就一阵厌烦。
那他待沐清歌极冷,让沐清歌在他这里碰壁。
可后来沐清歌又遇到了苏域,因为是他小叔的缘故,二人容貌上有了几分相似。沐清歌好像一下子转移了热,总是与苏域巧笑嫣然,仿佛是拿苏域当了他的替代品。
苏易水自认为不喜欢沐清歌,可是每每想到这事儿就怄气得不。
以看冉冉积习未改,也有喜欢盯看好看男人的习惯,苏易水觉得还是将丑话说在前头,她若敢揣着他的一半结丹去偷人……他可不能答应!
冉冉听了这话觉得好气又好笑:“照你的话,我这辈子还不许跟人好了?”
她说这话,大晶亮,半仰着头,微微往前凑,苏易水一心一『荡』又想给她指导一下艮申『穴』。
冉冉这次倒是警觉,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干嘛?不许你轻薄你的师父!”
她不这么说还好,如此说来苏易水被气乐了,笑得更加邪气:“好啊,要不,换你来轻薄你的弟子可好,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将我堵在廊下的?”
冉冉觉得嘴的手心似乎被他亲了一下,脸颊也绯红了。
不过她倒是挺能解前世的自,像这种臭脾气的别扭美少,逗一逗,看着英俊的脸蛋鼓着气儿瞪着……是真的挺好玩的……
二人正自闹着,苏易水突然顿住不动,冉冉这也警觉乐起来,因为她听到了水下传来了细微的划水声。
若是鱼类的话,这撞击水波的声音未免也太大了些。
苏易水心内警醒,立刻拉拽着冉冉腾起,跃出了水面。
就在他们跃起,数身穿鱼皮衣的人也从水里跃起,几尖钩直直朝着船上的二人袭来。
而且这些人的睛在黑暗里发出妖异的蓝光。
冉冉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些人并非穿着鱼皮衣,而是如望乡河的那魔化的女人一样,身上长满了尖利的鱼鳞,他们伸出的尖钩实则是他们的手爪。
数魔化的敌人同朝着他们袭来,,一间河水『荡』漾,小船差一点就倾覆了。
记得当初一魔化的女人,就让冉冉和师兄弟们手忙脚『乱』了,现在数袭来,更是棘手。
可是冉冉现在已经不是在望乡河边的小菜鸡了。她刚刚练成的天雷渡也有了练手的道场,只轻松运气,便将来袭的水魔轻松震退。
只是从江底爬上来的这种水魔越来越多,竟然还有二三,将整船都压翻入水了。
薛冉冉也察觉形势不对,这些入魔之人有七邪化形符的加持,凶猛程度似乎更胜望乡河的女人呢。
若是在水上与他们缠斗,就太吃亏了,于是他拉着冉冉的手臂准备飞遁到江岸边。
可是刚到江边,便感觉到一层隐形的灵盾将他们隔绝在其中,无论怎么击,都不开。
设下这局的人,用心当真阴险,虽然这些水魔不是苏易水和冉冉的对手,可是如此消耗下去的话,他们精力就要损耗大半了。毕竟这些人受了七邪化形符的驱使,完全不知疲累。
就在这,江水两岸突然传来刺耳的鞭炮锣鼓声,同传来漫天耀的烟火。
那些凶残异常的水魔听到了震耳的鞭炮声,纷纷发出尖利短促的声音,急急转头跳入了江水里。
冉冉明白了,这些水人魔居然畏惧强光和嘈杂的轰响声。一转的功夫,遍布满江的水魔全都消失不见了。
随着他们的消失,笼罩在江上的灵盾也消失不见。
就在这,岸边火环簇,有骑在马背上的女人,冲着站在翻盖小船上的二人声喝道:“你们俩居然还活着?是何处来的人?”
冉冉听着这女子的声音耳熟,再借着岸边的微光,一下子认出了马背上的女子,冲着她兴喊道:“静妃……不,周姑娘,是我,薛冉冉!”
原来那骑坐在马背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靠着诈死逃出冷宫的静妃娘娘周飞花。
她当初逃离了皇宫以后,便立志要寻游四方,此后便再无她的消息,没想到前几日才看到寻找她的告示,转的功夫就在这里与她重逢。
就在这,周飞花也认出了薛冉冉和苏易水。
待两人跃上岸边,周飞花松一口气道:“真是上苍保佑,我先前还想着派人去西山找你们求救,没想到你们居然来了这里。”
冉冉想起方才惊心的一幕,便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魔化的怪物?”
周飞花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身后的几老者道:“诸位里长,这两位是修真的大能,有了他们,这沿江的村镇或许有救了。”
那些村民们也看到了他俩与那么多水魔缠斗,还能全身而退的景,满是愁苦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抹喜『色』。
说完之后,她又对冉冉他们说道:“此临水,那些水魔积蓄了力量之后还会反扑,你们快些同我入村,到了村子里,我再同你们细讲。”
于是苏易水和冉冉跟着周飞花来到了临江的穷奇村。
整村落如今仿佛进入了战的状态,村落的外墙用荆棘编扎的栅栏围住,在栅栏之外,还有三丈宽的沟渠,里面撒了许多白石灰。
庄稼人一般都精细算,除非家里有读的子弟,不然入夜绝少有人彻夜点灯。
可是整村落如今家家户户在口挂着灯笼,仿佛过一般灯火通明,却少了过节的欢乐,满村寂静,少了欢声笑语。
偶尔有小儿夜啼的声音,也似乎马上被大掌掩住了,整村落笼罩着遮掩不住的恐惧。
周飞花依旧是一身利落男装,不过并没有盘头,而是扎了一根粗长的辫子,甩在脑后,一副干净利落的模样。
她请苏易水他们入了她暂居的村社以后,让人端来酒水吃食,一边吃,一边讲起了自这段日子来的经历。
原来就在她死遁不久以后,各府郡突然出现了关于她的画像,甚至一直有人在秘密的搜寻她。
后来她才知,自诈死的事到底被苏域发现了。也不知皇帝是否深夜难眠,又想找人舞剑催眠,却苦于找不到衬手的,于是想起了她曾不眠不休,彻夜为他舞剑的分,于是闲极无聊,以突然调拨了大量人手找寻她的踪迹。
周飞花已经看破了红尘,倒不觉得皇帝此番是顾念旧,只是觉得皇帝不过是吃惯了一样,却不是自主动撤的盘子,有些不甘罢了。
以她也不敢再去那些热闹繁华的在,便辗转来到此处。
这里民风淳朴,稻米香甜,村里人很少入城,就算入城,也没人去看那寻妻的告示。
周飞花原算暂居一段日子,便下海去扶桑转转的。
可不曾想,就在天前,村里不断有人在江边鱼的候失踪。因为那几日有大雨大浪,若出现意外也有可原。
但是随后便有人在江边发现了水怪的踪影,周飞花曾经见过从望乡关送入京城的水怪,一下子便明白此有人刻意劫掠村民,再让他们化为水魔。
当的里长们虽然报官,可是那些派去的差役也都失踪不见。加之先前魔物流串,各的驻军也是顾此失彼。
像穷奇村这样的穷乡僻壤,就算排位也得靠后站站。幸而村里暂居的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周姑娘,为人甚是仗义。
在江岸边持剑救下了里长的儿媳『妇』后,便组织了当民兵巡视江岸,更是组织村里人挖沟,铺石灰,阻挡那些水魔入侵。
就在三天前,那些水魔在夜里还想攻袭村子。可惜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水,爬过石灰立刻灼烧尖叫出声。
而『摸』透了他们弱点的周飞花带人敲锣鼓放鞭炮,吓跑了那些水魔。
今夜周飞花照例带人在江岸巡视,结果看到了江中有点着渔灯的渔船倾覆,无数只泛蓝的睛在闪动,她以为有过路的客船遇险,这才赶紧又领人放鞭炮,没想到救下的竟然是苏易水和薛冉冉。
冉冉也没料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周飞花。她以前只知道周飞花跟沐仙师父关系甚笃,乃是一对好姐妹。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自才是沐清歌的转生,也就是说周飞花是她前世的朋友了。
以待再看过去,冉冉忍不住拉着周飞花的手,却又一不知该说什么好。
毕竟她毫无前世记忆,若是贸贸然认姐妹,也没有什么旧可续。
不过周飞花岁显然不知道冉冉的真实身份,但是好不容易遇到知她前尘的人,却有许多心事想说给她听。
当天夜里,因为要商讨追查水魔的事,冉冉和周飞花同住一屋。
冉冉原本是算盘腿坐在椅子上,坐一晚上的,可是周飞花偏要跟她同榻而眠,说些悄悄话。
“你坐得那么远,我同你说话都要扯嗓子喊,少修习一晚上也耽误不了你成仙。”
冉冉其实也很爱偷懒,听了这话立刻脱了外衣上床,挨着周飞花躺下:“静妃娘娘,我在临县看到了贴着你画像的告示,不过上面却写什么盼着出逃的妻子回家,主家既往不咎一类的话……这是不是苏域在找你?”
周飞花嘲讽笑了一下:“什么娘娘不娘娘的?那告示就是解开了最后的遮羞布。皇宫的屋院再大,我以前的身份再尊贵,其实不过就是妾罢了。他碍着皇家面不好直言,居然在告示里给了我一在逃正妻的身份,哪日得空了,我便朝着京城的方向叩谢下隆恩就是了。”
冉冉眨巴着睛,轻声道:“你说他找寻你回去甚?”
周飞花转了身子,看着身边女孩青春姣好的容颜,叹息道:“你还小,不懂男人有很贱。你奉他为日辉月光,他看你像杂草碎石。可当他发现身边少了顺手好用的女人,又觉得自可以招招手,就能将人弄回来。听我父亲说,皇帝派人去他老家了几次,话里话外敲着让我回去,他可以既往不咎,绝不会治我欺君之罪。就算我当初诈死,他也可以让我顶静妃堂妹的名头,再重新入宫封妃……”
冉冉听了点了点头,看着这一脸英气,模样俊俏的静妃娘娘道:“我若是男人,也爱你这样的,也难怪狗皇帝放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