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微微今年四十五岁,是一个秃顶大肚整天假笑的笑面虎,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为什么给他起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名字,结果他还真长得有点像女人,尤其是满面堆笑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老太太。
但偏偏这个女人名字的常务副局长,十分长袖善舞,不但入得了章系峰和章羡太之眼,还和代家关系不错,同时,于繁然对他印象也可以。
官场中人,最高境界就是长袖善舞,最难的境界也是长袖善舞,长袖善舞是比较好听的说法,通俗点讲是左右逢源,恶俗地讲就是墙头草。
其实官场中墙头草很多,但大多混得不好,要么随风摇摆,要么一有风吹草动就最先被风吹雨打,刘微微是异数,不但没有被风吹雨打,反而还是各方争取拉拢的对象,有此可见,刘微微此人深谙中庸之道的精髓。
“我也听说刘微微呼声很高。”黄汉接话说道,“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了,除非有空降兵。不过根据燕市目前的状况,空降的可能姓不大。我想不管是于书记还是崔市长,都会反对空降。”
“洪曦和洪天阔的最坏下场是什么?”齐昂洋转身问黄汉,他很少主动和黄汉说话。
“洪曦撤职是跑不了了,乐观的话,也许能养老。不乐观的话,下半辈子就搭进去了。洪天阔嘛……肯定要坐上几年牢。”黄汉冷静地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太成熟,想请关县长、齐总斟酌一下。”
“有话直说。”齐昂洋不客气地说道。
“如果可能,最好出手搭救一下洪曦,比如说如果洪曦要坐牢了,就帮他减轻几年。这样,洪曦就会心存感激,不但有可能从他手中得到更多代家和其他人的材料,还可以利用他更好了接管三大帮,一举两得。”
黄汉的想法是不错,关允也正有此意,就冲齐昂洋点头说道:“黄局和我想一块儿了。”
齐昂洋想了一想:“好,就这么办,这样,关允你负责及时掌控消息并且密切关注三大帮的异动,我负责从上层层面减轻对洪曦的压力。”
“好。”关允转身对楚朝晖吩咐说道,“朝晖,你和坚强、文林负责和三大帮密切接触,传达指示,黄局,你就辛苦一下,在市局埋好钉子,做好应变工作,当然,和刘微微处好关系,也很重要。”
“我知道。”黄汉点点头,“我们三方齐动,肯定可以成为最大的收益者。”
“不对呀,关弟,就你最轻松,你的事情都让黄局和楚朝晖替你代劳了,你不能坐享其成呀?”齐昂洋将关允的军,“那这样吧,你就劳累一下,摆平刘文汶就行了,征服拳头帮,从征服拳头帮大姐大开始,而征服大姐大,从骗她上床开始……”
关允忙打断齐昂洋的胡说八道:“行了,行了,昂洋,你怎么总能成功地把话题引到女人身上,有了李梦涵,你还不知足?是不是你的爱好很特殊,喜欢刘微微这样的秃顶男人?”
“呕……”齐昂洋作干呕状,“开什么玩笑不好,非开男人的玩笑,关允,我可告诉你,这是我的底线。”
关允哈哈大笑:“终于又抓住了你一个卡点,以后想卡你的壳,就容易多了。”
齐昂洋一脸苦相:“不够哥们,不够朋友,不够兄弟。”
黄汉和楚朝晖都笑了。
几人一起吃过了晚饭,关允就回了家中——原以为不再住在齐昂洋提供的房子中,没想到,第一天就回来住了,人生呀,真是不能说过头话。
在回家的路上,关允和夏德长通了一个电话,电话中,夏德长对洪曦的前景也不看好,但赞成关允借机利益最大化的想法,以夏德长的为人,在有机可乘时不乘机下手,他就不是夏德长了。
夏德长还提供了一个消息给关允——在如何处置洪曦的问题上,省公安厅和省委的意见并不一致,而且听说中央纪委虽然滞留洪曦让他配合调查,但中央纪委的态度很模糊,并不想就洪曦的问题一抓到底,而是有迹象要将洪曦转交给燕省纪委。
另外,夏德长还透露了一个好消息,木果法联名十几名退休副省级干部向中央反映代中远的问题,终于引起了中央纪委的高度重视,中央纪委已经成立了一个秘密调查小组,绕过了燕省省委和纪委,准备从京城直扑章程,要对代中远立案。
好,太好了,关允心中一阵兴奋,中央纪委重拳出击,代中远在劫难逃。代中远就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牌,他一倒,接下来就是代家了。
这么想着,他哼着小曲打开了房门,推门进去,低头换鞋,一抬头,顿时愣住了。
房间正中,有一个女孩赤裸上身光着脚丫,下身仅穿了一条内裤,正在一边走着猫步,一边刷牙,她修长的大腿在黑色内裤的映衬下,洁白如玉,光滑迷人,她近乎完美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匀称、健美,完全就是女姓身材的标准形体。
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情,她一边刷牙还一边微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刷完牙了,一转身,她顿时惊呆了,愣了三秒之后,大叫一声,一扬手就将手中的水杯扔向了关允:“流氓!”
回到自己家中还被人称为流氓,关允的冤枉没地方说理,他一闪身,想躲开飞来的水杯,结果被墙挡住,没有躲开,水杯连同一杯水还有牙膏沫,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幸中的万幸是,刘文汶的刷牙杯是塑料杯,不是玻璃杯,没砸得关允生疼,不过关允却生气了:“喂喂,刘文汶,我刚换的衣服,你给弄脏了,我明天上班,穿什么呀?”
“你都看到我光着身子了,不向我道歉,还关心你的衣服,你真行。”刘文汶又羞又怒,一扬手,手中的牙刷又飞向了关允,“你赔我清白。”
“清白怎么赔?”关允笑了,一边笑一边脱衣服,“要不,你也看看我光身子?”
“啊!”刘文汶大惊失色,一头钻进了自己房间,“你敢再过来,我,我,我就杀了你。”
“别想好事了,我得赶紧洗洗衣服,要不明天没得穿了。单身男人,伤不起呀。”关允哪里是想去非礼刘文汶,而是要去洗衣服,他平常衣服不多,这一脏,还真没得换了,现在他是县长,得注意形象了。
刘文汶躲进了房间,过了片刻又穿了睡衣出来了,不相信地打量关允几眼:“不是吧,你这么厉害的人物,连个洗衣服做饭的人都没有?”
“你在我这里住了几天了,我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你会不知道?”关允没好气地答道,“好了,别在我面前晃悠了,要么就帮忙,要么就别捣乱,二选一。”
“我选择帮忙。”或许是觉得如关允一样的厉害人物也要自己洗衣服,她觉得好奇而兴奋,回身又返回房间,不多时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等着啊,一会儿就回来。”
“干什么去?”
“先不告诉你。”刘文汶悄悄一笑,扮了个鬼脸,快步下楼了。
这丫头,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关允摇摇头。
洗了一会儿衣服,关允又放到洗衣机甩干,然后晾了起来,希望明天能穿上。随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宋策,毕竟第一天上班就走人有点说不过去,说了几句后,困意袭来,他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里,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外面有打电话的声音,仔细一听是刘文汶在和人通话,由于是晚上,周围非常安静,关允也不是故意偷听刘文汶的电话,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刘文超人在京城,听到了洪曦落马的消息,想急着回燕市,刘文汶并不清楚局势,刘文超问她燕市的情形如何,她说一切挺好,希望刘文超尽快回来,应该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现在回来是自投罗网,关允急了,推开房门说道:“让他在京城老老实实地呆着,先别回来,现在回来,说不定就没命了。”
刘文汶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在自己房间关上门打电话,而是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打,她比上次只穿了内裤没穿内衣要强上一些,在外面罩了一个近乎透明的睡衣,睡衣的胸前还有一个大大的宝马标志,下面有三个字母——BMW。
现在的女孩子真敢穿,关允笑笑,明显是含义暧昧的别摸我,充满了挑逗和诱惑的味道。
刘文汶横躺在沙发上,睡衣的上摆到了大腿以上,差点露出内裤,就颇有玉体横阵任君品尝的意味,当然关允也知道,她不过是大大咧咧不注意形象罢了,以她假小子的风格,让她搔首弄姿勾引男人,她还真不会。
“干吗偷听我打电话?”刘文汶白了关允一眼,很不满意地说道,“你能不能别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行不行?”
“这是我家。”关允无语了,“拜托,这位姑娘,我在自己家里还不能有自由?”
刘文汶还想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伸手将电话递给了关允:“我哥要和你说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