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山屏这处刮来一阵狂风，卷起几个人的衣角，折颜抬头望了望天，始空山那边已然被一团白色的云雾给层层包围，云雾之中偶尔逸散出一丝丝妖冶的红色，显得有几分诡异。
　　折颜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面色略微有些凝滞：“好罢，我长话短说，千商他虽然只是一棵歪脖子树，但是这棵歪脖子树实际上大有来头。”
　　凤九想起那天夜里东华给自己讲的故事，当年缈落为了得到妖尊之位，和一个树妖比试，最后缈落因为树妖的刻意想让取得了妖尊之位。莫非那个树妖便是如今的千商么？
　　可是帝君说过那个树妖明明在大火之中历劫而死了呀！
　　凤九想着就觉得不对，于是便开口问道：“当年和缈落争夺妖尊的那个树妖便是千商吗？”
　　东华点了点头，接着折颜的话续道：“当年佛陀和太上老君与我一同谈经论道，缈落在那棵树上盘桓了三百年。这三百年，便种下了一些因果。”
　　风吹得更加猛烈，拂起了众人的长发，东华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佛祖入灭之际，身边四方各有婆娑双树一株，而千商的原身，便是东方的那棵双树。”婆娑双树伴佛祖已久，因此早已颇具灵性，且佛祖身边并无什么相伴，每日里便是同这四方双树一起，天长日久，早就生出了情谊。”
　　凤九有些讶异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上古史之中没有提及？”
　　东华笑了笑：“至于多久远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当时这个世上还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大抵是很久很久了。”
　　凤九心里默默地想了想：“连帝君都没有现世，那确实有些久了。那这么说来，千商的年纪岂不是比帝君还要大的多得多？”
　　东华似乎看明白了凤九所想，便解释道：“世间万物自有一个定数，譬如说宇宙之更迭，万物之交替，所以说千商所在的那个世，早已不是现在的世。”他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所谓世灭之时，那么便会有一个神祗来抵挡所有的灾祸，因此许多上古的神祗，便是这样湮灭了。”
　　东华的一席话说出来让众神都有些沉默，作为神祗，似乎可以活很久，但是又会在一瞬间消亡不知所踪，不如凡人，即使忘却了，却还有无数个转世轮回可享。
　　连宋君瞧着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便拿扇柄敲了敲凤九正在发呆的小脑瓜：“东华说的太过深沉，说白了意思就是坐在这的几个尊神如同凡间唱大戏的那些台柱子，台柱子唱的好，自然有赏，台柱子唱不好，自然就大祸临头，台柱子塌了，戏班子就倒了。”
　　连宋君也有些感慨：“再说的简单些，这一个个的世本就是像唱大戏的，你唱罢来我登场，记住了，前提是你唱罢了，我才能登场。”
　　东华暗戳戳的看了一眼连宋，揉了揉方才凤九被扇子敲过的地方：“嗯，连宋说的不错，不过，以他的资历，能混成一个台柱子恐怕不大可能。”顿了顿又续道：“当然，他能追上成玉这件事情，比他能当上台柱子更加的不可能。”
　　连宋笑嘻嘻的回道：“那我还是先争取当个台柱子罢。”
　　“那千商的实力如何？”夜华君明白这个千商着实不大好对付，况且与千商交过手的人说难听点也就只剩下几个，他不得不盘算一下己方的胜算有多大。
　　与千商交过手的如今也只有三个人，一个少绾、一个东华、一个缈落，在座的人，不由得都将眼风投向了依然闲闲地搂着凤九坐着的帝君。
　　闲闲的紫衣神君慢吞吞的说了三个字：“说实话，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