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菲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首先不是埋怨高帅这张臭嘴,而是极为羞涩地自问:“这妆化的有那么明显吗?怎么一下子就被他给看出来了?”
她想过这些以后,才反应过来要跟高帅斗嘴。爷爷让她要以礼待客,可高帅一句话,就惹得她方寸大乱,哪儿还顾得上什么礼节?
“我代表的是明康集团,自然要对个人形象严加要求。反倒是你,好歹也是公司副总,在机场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骑在行李箱上像个什么样子?公司之间的会务,也不知道穿个正装,太儿戏了!”谭菲并不是好斗之人,相反她在前20多年里,都是一个乖乖女的形象。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看到眼前这个家伙,就忍不住要斗嘴!反正不能让对方,占了自己的口头便宜。
高帅没想到这姑娘还挺刁钻,跟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含蓄。之前见面的时候,觉得这姑娘挺文静、挺清纯的,他甚至还把谭菲幻想的很美好。结果对方也是,一开口稀碎!
可高帅是谁?那嘴皮子从来就没输过!他不紧不慢地从行李箱上下来道:“哦,原来是公司之间的会务啊,那看来是我失礼了。但你小原哥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明康是自己家里人,谭老是我们的爷爷。孙子见爷爷,还要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还得正儿八经地会谈,敢问谭小姐,您在家里也是跟爷爷这么相处的吗?”
“你……”谭菲没想到这个家伙真坏!他的脑子怎么能反映这么快、这么刁钻?!
“谭小姐如果不是天天穿正装跟爷爷相处,如果不是在爷爷面前一板一眼、客气有加,那你凭什么要求我?难道我们高王庄,在谭小姐眼里是外人?我们不配做爷爷的孙子?寒心啊,我们拿自己不当外人,没想到在明康眼里,我们却是实打实的外人!”
谭菲气得直跺脚,脸颊绯红地甩着马尾辫解释道:“我没有那种意思!小原哥的人,自然也是我们家的人,我…我……”
高帅看着谭菲吃瘪的样子,脸上一个劲儿地笑。可心里却在暗骂自己,咋就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估计自己真就要孤独终老了!
“上车吧!”谭菲最后气呼呼地说。
上了车以后,高帅那张嘴总算是老实了一些。可谭菲依旧咬着银牙,总在后视镜里瞥副驾驶上的高帅。其实他不开口说话,感觉还挺好的,蛮帅气的一个人,洁白的衬衫、蓝色牛仔裤,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不显邋遢,还挺干净的。
要是一个酷酷的男人就好了,要是能像那种年轻俊杰般的商业精英,冷静稳重、说话得体就更好了。真是白瞎了这么帅气的外表,一开口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俩人在路上,谁也没敢再多一句嘴,因为他们都知道,开口必吵架。
来到玉林酒店后,谭菲先给仨人办理了入住,姑娘嘴上虽看不惯高帅,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本事,但还是按照明康的最高接待标准,给他们都办理了高档的套房。
半下午的时候,谭老亲自过来,给高帅等人设宴接风。高帅见到谭明康之后,整个人就老实了不少,颇得谭明康的喜爱。
“难得你们那头,还记挂着明康这边的情况,这扬泉一调头杀回来,确实给我们明康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而且我更没想到,杨泉那个人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在舆论上造谣生事。”谭明康转着手里的茶杯,深深吸了口气道:“小帅,明康如今在舆论上很被动,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高帅却不紧不慢地笑说:“爷爷,舆论战是要讲方式方法的,明康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个世道‘三人成虎’,谣言传得多了,明康又没有有效的手段发声,那假的往往也能传成真的。关于明康的报道我也看了,咱们太老实、太保守了,这会吃大亏的!”
谭明康感慨地点头说:“是啊,在这个社会上经营,得学会为自己吆喝才行。多少企业产品做得不怎么样,广告却打得震天响,而且竟搞些擦边球的宣传,生意却如日中天。反倒是那些踏踏实实搞生产的公司,硬是被搞得没了活路,明康在这一点上,确实落了下乘。可我们这帮子干实业的,又哪有心思把重点,全部放在宣传上啊?!”
“爷爷,这个事情交给我,您就放心好了,只要您给我在宣传上放权,把公司宣传部交由我来领导,不出一个月,我会让您看到扬泉被别人骂成狗!”在这一点上,高帅有着绝对的自信。
谭明康眉毛一挑,他看高帅如此年轻,却放出如此豪言,其实内心深处并不相信,他能有这样的本事。如果扬泉真有那么好对付,他也不会被搞得如此焦头烂额了。
但谭明康还是十分欣赏地看着他,并郑重地嘱咐道:“可不能像扬泉那样打擦边球,更不能做违法的宣传,小帅,不能为了战胜对手,而不择手段啊!真要是那样的话,咱和扬泉又有什么区别?”
高帅摇头一笑,眼神坚定而有神地说:“爷爷,扬泉那种拙劣的舆论战手段,都是我多少年前,在中海玩儿剩下的。舆论战真正的手腕,是‘降维打击’,而不是像他们那样‘泼妇骂街’。”
“哦?能跟爷爷提前透露些消息吗?”谭明康瞬间来了兴致,因为眼前这小子说话特自信、特有逻辑,这必须是有相当功底和经验的人,才能散发出的气场。
高帅当即说:“爷爷,永远不要只看到舆论战的表象,更不要只把目光盯在扬泉身上。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要给舆论本身赋能,给明康集团的形象赋能!如果明康的发展方向、所作所为,是符合时代主旋律的、是契合大众认知的、是迎合民族情绪的,那么明康的舆论势能将会非常强大;扬泉届时面对的敌人,不仅仅再是明康,而是这个社会的舆论大潮。真到了那时候,明康还怎么跟咱们叫板?”
“这……”谭老吃惊地看着高帅,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又似乎有些云山雾罩。但归根结底,高帅能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他在宣传方面的能力,的确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格局和眼光。这高王庄出来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妖,难怪当初严朝在黄龙县,被揍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