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老板,你累不累。”苏云鄙夷的说到,“大老远飞到这面来,就为了看一个舞蹈症的患者?”
“遇到了就看一眼,万一以后碰到,这不都是临床经验么。”郑仁倒是无所谓,说着来到交住院押金的地儿,说明患者的病区、床位号、姓名,把牛皮纸档案袋塞了进去。
拿着押金票,郑仁又去病区。
已经夜深人静了,病区的走廊里满满的都是患者。虽然不允许三甲医院加床,但规定毕竟只是规定。
不让加床,又不让推诿患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医生实在是不好干。总之这个群体本身全部都是一个背锅的角色,只是谁背的多,谁背的少而已。
病房里有两个患者家属守夜,见郑仁进来,醒着的患者家属怔了一下,他随即认出来这就是帝都那位教授。
他来干什么?患者家属有些疑惑。
“李主任把钱塞给我,我交了住院费。”郑仁道,“这里是押金票,你们收好。”
“郑教授,您……”
“患者睡着了,别打扰他睡觉。”郑仁把押金票塞到患者家属的手里,转身离开。
看着年轻的身影走了,患者的儿子有些愣神。
“二哥,谁来了?”
“帝都的郑教授。”
躺在床上睡觉的那位精神了一点,诧异问道:“郑教授不是来看过一次咱爸了么,怎么又来。”
“李主任把钱给他了,他交了住院费,又送过来。”患者的儿子说完后,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送红包,不是应该的么,怎么还有人不要呢。只是这个“笑话”不经想,一旦往深处琢磨,他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哥,你说该不会是郑教授他自己觉得水平不行,不敢收吧。”
“呃……看着是年轻了点,可是李主任说人家手术做的特别好。而且我也问过,直播手术一般没人敢做,要是做呲了,他以后哪还有脸做人。”
“商业互吹,这你都不懂?”躺在床上的患者的小儿子小心的做起来,道,“出去说,咱爸好不容易睡着了。”
他们俩小心的看了一眼老爷子,见他睡的正香,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要我说这个郑教授看着就不靠谱。”
“别这么说,毕竟是李主任推荐的。”
“可李主任那时候不是说他是介入科的医生么,咱爸这个属于普外的病。再说,连钱都不敢收,你说他是不是心虚。直播,一听这两个字就不像是正经医生。”
“呃……”
“还是找金陵肿瘤医院的主任吧,把大哥叫来,咱们商量一下。本来我就觉得他太年轻,不靠谱。这家伙送钱都不敢收,二哥你觉得行么?”
“那就叫大哥来,咱们三个一起商量。”
“我同学在金陵肿瘤医院,要拿主意就趁早,这都几点了,别耽误人睡觉。”
“可这合适么,李主任那面……”
“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咱爸不能给人练手,一定要找最牛逼的大夫来做手术!”
“好吧。”
……
……
郑仁不知道这面发生的事情,他走出病房,按照地上的标识一路往急诊科走。
也不知道这面的急诊科是什么样的,患者多不多,急诊急救的力量强不强,郑仁心里琢磨着。
走在急诊科的走廊里,郑仁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好熟悉。不管是病房还是急诊,都会有各种味道。
最怕的就是很浓重的酒精味儿,这和郑仁不喝酒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有人去世做尸体处理的时候要用大量的酒精。
要是有浓厚的酒精味道,意味着又一个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
急诊科有些清净,和郑仁想象中不一样,看样子今晚是一个不错的夜晚,大家都很消停。舞蹈症的患者在哪呢?郑仁东看西看,没找到。
“要不要给李主任打个电话问问?”苏云问道。
“不用了,估计是做检查去了。”郑仁道,“回头再说吧,这病也不是太急的病,多长时间都不一定。”
一名医生靠在诊室的门上,正在和一名患者说话,郑仁瞄了一眼,是内科诊室。
没有,这么看的话自己今天晚上应该是扑空了。他看了眼患者的诊断,竖起耳朵听医生和患者的对话。
“都吃什么了?”医生懒洋洋的问道
“一个芒果。”
“还吃什么了?”
“还有一个芒果。”
郑仁听到很奇葩的对话,好奇的仔细看了一眼,患者系统面板没什么问题。
没事儿大半夜来看病的人也不少,都属于心血来潮型的。
“一共吃了几个芒果?多大的?”医生一个眼角抬了下,看着患者问道。
“六个芒果。”患者说道,“这么大。”
她比划了一下。
“吃饱了撑的,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急诊科的医生不耐烦的说到,“挂号票给我,我盖个戳给你退了。”
“大夫,我真没事吧。”那个年轻的女患者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说你,没事吃那么多芒果干什么。换谁一口气吃这么多芒果都不舒服。”急诊内科医生一脸嫌弃,口气也不怎么好。
不过患者却没说什么,拿着挂号票走了。
他随后看了一眼郑仁,问道:“你哪不舒服?内科外科?”
“我没事,来找个人。”
“精神科晚上不开,明天一早。”内科医生随口说到。
“……”
郑仁莫名其妙被怼了一下,不过他也没生气,微微笑了一下。
人么,都有脾气不好的时候,谁知道眼前这个医生是一直都这么说话还是因为半夜有起床气,好好的话不好好说。
不过身边有个苏云,郑仁早都习惯了这种说话的方式。
身后有人推着一个轮椅回来,患者坐在轮椅上,年纪不大,手里拿着一沓子化验单。
郑仁瞄了一眼系统面板,流行性感冒,没什么事儿。
急诊内科医生招了招手,一步路都不愿意走。等患者推过来,他拿过化验单,看了一眼后说道:“你这病没什么药治。”
“哇……”坐在轮椅上的患者听他这么一说,略有茫然。沉默了几秒钟后,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