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早坂吝]紫は移ろいゆくものの色
来自短篇集《虹の歯ブラシ 上木らいち発散》
【内容简介】
千万别被治愈系的书名和封面骗了——这是一本不折不扣的H推理小说。没错,连推理过程都能跟H挂上钩。这年头侦探基本都是兼职的,主业干什么的都有,但本书的侦探主业是……
一晚5万日元的援交女……
小姐不可怕,就怕小姐会推理。本书讲的是美貌的援交小姐上木荔枝,在卖身生涯中碰到的几桩狗血事儿。
上木らいち是居住在高级公寓707号室的高中生,她房间内的盥洗室里常备着数把牙刷,每把对应彩虹的一种颜色。这些牙刷是らいち和每周固定日子来访的男人们用的,那些人是らいち援交的固定客人。
1
今天是星期二,所以今天的固定客是用紫色牙刷的村崎社长。
他是日本屈指可数的大企业——L商事的代表取缔役,59岁。
洗完一个比平时长得多的澡以后,他只穿着一条四角裤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的刷起了牙。
年纪大了牙龈就会下滑,露出牙与牙之间的空隙,齿垢遗留在这些缝隙里就会导致口臭。就算只为了将要开始的行为,也要好好的刷一遍牙才行。
“呐~~社长~~~还没好吗~~?我要一个人开始了哦?”
从寝室那边传来了焦躁的声音。
“呜呜哟”
虽然想说“马上就来”,然而牙刷还插在嘴里,发音就变了味。
可是村崎并没有“马上来”,反而放缓了手的动作。
每次每次都像条喂熟了的狗一样摇着尾巴高高兴兴跑过去的也是没啥面子。偶尔让她稍微等等也是挺好,村崎想,也就是焦急play嘛。
费了大把时间刷完牙,他终于走向寝室。
敲敲寝室的门,里面传出了不开心的“进来”声,于是他打开门进入房内。
“等的人急死了”
如同高级旅馆一般令人安心的照明光色下,只穿着内衣的红发らいち,躺在附有天盖的床上。虽然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扑上去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强压欲望,挤出恶作剧般的话。
“抱歉啊,再稍稍等我一会。最近有点运动不足,突然干起来说不定会肌肉拉伤啊”
接着开始慢慢的作起拉伸运动。
“真是的!”
らいち忍不住说。村崎内心也想着这真是个可耻的理由啊,扑哧笑了。
看着村崎毫无干劲的做了一会伸展运动后,らいち举起手大叫“我也来~~”开始在床上做起坐位体前屈来。
她长长的腿伸展着,修长的身体折叠起来,漂亮的胸部紧压在大腿上。
然后是开脚前屈。らいち毫不害羞的张开大腿,内衣的材质也连带着伸展,隐藏在那内部的秘处若隐若现……。
这个瞬间,村崎勃起了。
同时,らいち的发色从红转成了紫。
村崎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吼,猛得扑到らいち身上。结果,仍然是跑不出家养狗的那个圈嘛。之后便是干了个天翻地覆。
2
村崎与らいち相遇,是在距今三个月前的九月。
那天每天负责早晚接送的司机请了病假,从公司回家的村崎不得不步行到车站。
夕暮的商业街上,满是一脸疲惫往家赶的人。
村崎已经很久没有在人群中步行了,他产生了一种自己仿佛是突发奇想降临地上的神一样的感觉。他内心充满自负,自己和这些乌合之众乃是别次元的存在。
村崎在脑中追忆自己出人头地的经历,短暂的沉浸在愉悦中。
从身无长物一路爬上人生巅峰,如今自己已是无可非议的L商事社长,而且已经内定明年春天就会就任经济团体的会长。
可是——
他映照在路旁橱窗玻璃上的侧脸上为何却透出几许寂寞。
财富、权利、名声,基本人欲所向的东西他已经全部拥有。即使如此,这种无法名状的欠落感是什么,坐拥一切的他难道还缺少些什么吗。
或许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错,于是自己也曾经试过重新捡起钓鱼、高尔夫、照相这些过去的兴趣,然而没有一个能填上心中的空缺。
究竟缺少了什么。
得不到答案,就这样漫步在人潮满溢的站前广场上的时候,突然一名年轻女子向他搭话。
“呐~大叔,不跟我玩玩吗?”
村崎打量着女人。
如同酒吧女一般华丽的茶发与重妆让她的年龄成谜,不过从穿着水手服来看,有点像是女子高中生(莫非是初中生?)
援助交际吗,真是把我看扁了啊。
援交女自不用说,村崎最讨厌的便是上了她们船的男人。完全不明白这些上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人的心理。自己的同期中也有一个不惮豪言自己的兴趣就是“援交”的男人,那厮也果断是个品性下劣的男人,最后参加了东南亚的买春旅行,被人刺死在当地。
感觉自己被和那厮看成了一路人的村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从他背后传来了咂舌的声音。
进入站内,买了车票,通过站口,站上昏暗的月台。闷热得让人烦躁,他等着车,心中后悔着果然还是打车回去就好了。
这期间,他偶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月台。
于是他和上木らいち相遇了。
首先跳入眼中的是那如同新鲜血液一般鲜红的波浪长发。
接着他看到了面容,村崎顿时明白了如今的自己缺少的是什么。
是爱。
实际上村崎至今的人生中,从未进行过一次本格的恋爱。与妻子是相亲结婚,而且是因为听说一直独身下去的话,会被人怀疑人格上有问题从而无法往上爬,无可奈何下才结婚的。
自己也有普通程度的玩女人经历,如今也有情人。但是就算和她同床的时候,村崎的内心某处也是冰冷的。
这样的村崎人生首次触到了恋爱的红线。而且对象是和自己岁差大如父女的らいち。
村崎死死盯着らいち。
对面似乎也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相合。
村崎慌忙移开了视线。
然而らいち竟然微笑了,向着村崎微笑了。
心跳进一步加速。
下一个瞬间,村崎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莫非是らいち从对面站台上发出的吗?不,不对,らいち的嘴没有动,依然只是微笑着。
那声音是直接响起在村崎脑中的,如同心灵感应一般。
(有什么事吗)
感觉自己必须回应,然而怎么办?村崎不可思议的确信自己知道方法,只要努力想就行了,只要这样做自己的想法肯定能传到她那里。
(我……我喜欢你。似乎是对你一见钟情。)
与平常演讲时不同,他的话变得结结巴巴的。
らいち对着这边点点头,依然无声的说了。
(是吗……真开心)
这时,电车滑入了对面的站台,挡在两人之间。
村崎慌张起来。
(等等!别走!我想和你多说说话!)
村崎冲下楼梯,跑上通往对面月台的楼梯。优裕的食生活下肥起来的肚腩此刻显得麻烦极了。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得爬上月台的时候,已经是电车开走之后了。
然而,らいち仍然留在那里。
“为、为什么——”
村崎边喘气边问,らいち带着一副充满包容性的笑脸这样说
“因为,你好像希望我等你啊”
听见这句话,村崎的双眼中自然溢出了泪水。他不顾周围目光抱了上去,两人像是百年的恋人一般相拥。
村崎带らいち去了自己常去的高级法国料理店。
在那里,他知道了上木らいち的名字,同时也知道她在以一晚5万元的价格做援助交际。
村崎对此没有感到任何不快感。他觉得为了爱这件艺术品,这是极其正常的代价,甚至不如说是太便宜了。他立即决定购入。らいち说了谢谢。
当吃完饭的时候,らいち的头发已经完全染上了漂亮的紫色。
两人进了旅馆。与らいち做爱如同哥白尼革命一般,到了这把年纪村崎才初次知道了真正性爱的模样。他数次果敢挑战那深处,吐露出了大量的爱。らいち娇喘着表扬了他的坚硬与持久,村崎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不知是第几次射精后,限界突然到来。
紫色的长发慢慢转回红色……
村崎爬在らいち身上,两人就这样连结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后,らいち消失了。
村崎跳起来,连四角裤也顾不得穿在房里疯找,浴室看过了,甚至傻瓜一样打开壁橱看了看。可出哪也没有らいち的影子,连张字条都没有。
一方面觉得萍水相逢的情交大概就是这样吧,另一方面村崎又有种らいち绝不是那种默默消失的人的确信。即使不会再见第二次,打个告别的招呼这种事她还是会做的吧。
可是现实摆在眼前,らいち的痕迹只剩下床上的残香。
——。
村崎穿上四角裤,坐在床边开始摆弄手机。虽然并不会有来电,然而他觉得还是必须要给妻子发条短信过去的,要找些什么理由好呢。
这并不是回到了现实中,反而说是想要埋头于简单的工作中,从而逃避现实。らいち的事就等发完短信再想吧。
村崎的意识从らいち转向妻子由香里。
由香里,吗。
自己从未带着爱意叫过这个名字。
双方是在近三十岁时相亲结婚的,对村崎来说这婚姻就是为了规避社会的非议,这对于同期一个接一个的随着结婚离开,在职场内被当成滞销货的由香里也是一样的。
或许也有这种夫妻在长期共同生活下产生感情的例子吧,可是很遗憾村崎夫妇并非其中之一。这大概是村崎工作繁忙和夫妇二人都是自尊心很高的性格导致的吧。
在结婚两年后,家中添了一个女儿。她与其说是爱情的结晶,不如说是为了堵上周围那些觉得他们结婚多年却没有后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人的嘴,也就是面子的结晶。这样的孩子必定不能带来夫妇关系的回复,反而让关系进一步恶化。
村崎醉醺醺的回家后,由香里就开始责备他说有时间喝酒就赶紧来帮忙带带孩子。吵死了,我也不是想喝才去喝的,那是关系酒。从生意人身边夺走酒瓶就等于把他的生意也夺走了,你以为谁在供你们吃喝啊。于是两人就开始吵架。东西乱飞。在记忆的角落里女儿在哭……
两人的分歧不断持续,如今夫妇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隆冬里的监狱一样接近冰点。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离婚,今后也没有那个打算。自己不想伤害女儿,而且家庭崩坏会带来社会地位的下降。“为了女儿”与“世间体”,这两大绳索艰难得把这对夫妻绑在一起。可是,这是如果“丈夫出轨”的刀斩下的话会怎么样呢。
所以至今的出轨他都细心的考虑周全,不让家里人注意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也是一样。
村崎正在思考短信怎么写时——传来了门开的声音。
他反射性的抬起头,らいち站在门口。
手机从惊呆的村崎手中掉在了地上。
听到村崎“为什么”的疑问,らいち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不是消失了吗”
“我才不会消失呢。只是去买早饭了”
说着,らいち把塑料袋拎到村崎面前。
“米饭和面包,你想吃哪样?”
“……面包”
“那我就另一样了。”
らいち把豆沙包递给村崎,自己取出了饭团。
村崎撕开豆沙包的袋子,便利店的面包开封时特有的刺激性气味冲入鼻腔。这味道也是好久没闻到过了。
向着らいち的方向看去,她正坐在有扶手的椅子上,慎重的打开饭团的包装。村崎脑中虽然掠过一丝或许会被讨厌的不安,但是还是想要说两句
“去买东西了的话,给我留张字条就好了啊。多让人担心啊”
“哎,我留了啊,在枕头边。”
“没见啊”
“那怎么可——啊,掉到床底下了”
村崎看向床下,确实有一张便签纸掉在那里。看起来是跳起来的时候在被子的风压下掉下去的。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我去买早饭了,稍微等会啊。你要是急的话先走也OK”
两人相对而笑。
结束了小小的幸福早餐,走出旅馆时,村崎鼓起勇气说
“还能再见吗?”
“真是奇遇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即使是社交辞令村崎也是十分高兴。
两人交换了手机的邮件地址。
在注意着不让家人发现和らいち又相聚了几次后,らいち把村崎带进了自己的公寓。
那是一幢立地于著名繁华街的超高层公寓,许多艺能人生息在此。公寓里附有游泳池和网球场,屋顶上甚至还有直升机停机坪。らいち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明显是背后有人。
らいち的房间是707号室,4LDK。
在这里,らいち向村崎说明了“规则”。
现在,除了村崎之外らいち还有其他几名固定客人。他们在固定的周日来访这个707号室,以一晚5万元的价格买下らいち。星期天是定休日。然后,最近正好周二刚刚空出来。村崎正好赶上了这个空缺是很赞啊,然而らいち接着说
“对不起呢,和别人睡了。对我来说,不管哪个客人都是很重要的。”
“我不在意的”
村崎和らいち开始交往的时候就对这些事有所觉悟了,他只要能有和らいち在一起的时间就够幸福了。不如说甚至感到有种被选中人的人的快感。
村崎果断答应了下来。
于是,らいち授予他紫色的牙刷。
3
如同AV一般的杀人现场。
这就是警视厅搜查一课杀人犯搜查第七系,蓝川警部补的第一印象。
他现在和其他的刑警一起,站在L商事本社大楼顶层,也就是三十层的社长秘书室里。
他们都被压倒了。虽然听了进行初动调查的所辖署·机动搜查队的报告之后,算是心理已经有所准备了,然而实际现场的冲击力轻松击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第一次见到麦田怪圈的人肯定就是这种心情把。
究竟、是谁、为了什么、做出这种事?
被害者是只有一人的社长秘书,式部京子,28岁。
她的遗体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状况。
上半身是裸体,下半身是灰色的短直筒裙和黑色长筒袜、高跟鞋。脖子上缠有一条绳子,未发现其他致命伤。
到此为止还算不上奇特,问题是遗体放置的场所。
实在复印机和桌子的上面。
也就是说——
一台复印机的盖子被取下,正面和一台工作桌紧靠在一起。遗体以上半身在复印机上,下半身在桌子上的形态趴着。虽然桌子比复印机要低,但是几包未开封的复印纸垫在遗体下方,让两者高度上成水平。取下的盖子放在别的工作桌上,旁边散落着应该属于死者的上半身服装和胸罩等物。
奇怪的事不只如此。
复印机旁边的白板上用磁性贴固定着数张A3复印纸。共三行,每行4张,合计12张。
纸上是女性胸部的彩印,应该也是遗体的。
上至锁骨,下至腹部,左右至双臂中段。纸上没有印上身体的部分呈一片漆黑,仿佛黑暗中朦胧浮现出女性的柔肌一般。这应该是在盖子打开的复印机上复印造成的。
蓝川就是从这个状况联想到AV的。AV的office物里就偶尔会有边复印女优乳房边从后面干的场景出现,与这次的事件酷似。以推理小说来说的话,就是模拟杀人吧。
但是体位有所不同。AV女优是站姿,只有胸部放在复印机上,而这具遗体连下半身也放在边上的桌子上。这大概是因为只放一边的话遗体无法自己维持这个姿势把,然而这里面似乎还有另一个理由。
蓝川靠近白板观察这12张复印件。自左上至右下,乳房上开始增加紫色的斑点。
这应该是死斑。人类死后心跳停止,血液循环也会停止。在那之后,在那之后如果遗体没有被移动,那么血液会在重力作用下集中在遗体较低的部位,从而在皮肤上显现为紫色的痣,也就是死斑。因为死斑会因为时间推移和体位变更而变化,所以它是判断死亡推定时间与遗体是否被移动过的根据之一。具体来说,死斑会在人死后数十分之后出现。最初只是斑斑点点,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增大、合并。而在死后12小时至15小时后最强,之后就不再变化。在刚出现的时候如果改变遗体的姿势,那么原来的死斑就会消失,在新的低位重新生成。然而如果死后经过7小时左右,则原死斑就会保持原样,同时在新的低位生成死斑。另外因为初期的死斑是血管内的积血,只要以手指压迫就会简单的消失,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血会渗出血管外开始浸入皮肤组织,死后经过大概1日以后,死斑就没那么容易褪色了。
那12张复印纸上明晰的记录着死者胸部被紫色所不断侵蚀的模样。最左上的那张上完全没有死斑。其右邻的纸上开始点点出现。之后向右死斑不断成长,到达右端后连着的是下一行的左端,然后最右下的那张上印出的部分完全变成了紫色。
这并不是只是要看起来像AV。记录死斑的推移过程,这才是犯人的主要目的吧。
所以才为了让死斑确实的出现在胸部,用桌子和复印纸包让遗体保持水平。如果忠实再现AV那种站立背后位的话,恐怕死斑会集中在腿部。
然而说来说去,为什么犯人要记录死斑的推移呢,这一点令人疑惑。
“变态干得事当然无法理解”可以这样放弃思考吗。
看起来要成为麻烦的案子了啊,蓝川想。
田手警部来到复印机前,站在蓝川旁边。
稍远一点的地方,鉴证科的紺野警部补正在进行取证工作。
“紺野啊”
田手以稳重的声音对着紺野说。擅长以亲自接触嫌疑人来取得对方信赖,从而引导对方自白为得意技能的“佛之田手”,是一个对阶级比自己低的人也不会摆架子,态度总是亲切温和的人。
“遗体和复印机的调查取证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那试试复印一下也没问题把”
“哎?啊,是的”
紺野答复后,田手保持着柔和的表情按下了开始键。因为没有盖子,一道看着就对眼睛有害的绿光射出,吐纸口处出现了胸部一片紫色的彩印图。
第七系的一点红,小松凪(这是姓)巡查部长一瞬间移开了视线,肯定不止是因为眩目的光线。
因为犯人也对遗体做了同样的事。虽然谁也不想做,但是这是必须有人来做的事。白板上的图像真的是死者的彩印图吗。会不会是其他人的,或者是用CG做成的精巧假货呢。这种事情必须确认清楚。
田手将刚才取出的复印件与白板右下方的那张做比较。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后死斑不会再产生变化,所以应该基本上是相同的图才对。
他确定的点了点头后,向蓝川问道
“在我看来是基本相同,蓝川你怎么看”
“我也觉得基本相同”
“看来就是遗体的复印件没错了啊。真是作孽啊”
他闭目一会,接着呼唤紺野
“紺野,能来一趟吗”
“判明死亡推定时间了吗”
“没经过解剖,详细的我也没法说,不过如今以我个人的看法,可能是昨天的午后三点到五点之间”
紺野的回答很像他慎重派的风格。
田手跟着提出了下一个质问。
“那么,白板上的那些复印图,弄清楚每张都是什么时候印的了吗”
紺野做了一番关于死斑的讲义之后说
“完全没有死斑出现的那张是在杀害后30分内印出的。之后大概是以每1个多小时1张的速率印出。因为最后那张和现在的状态基本没有变化,所以应该是死后12~15小时,死斑完全固定之后印出的。”
“在这期间,犯人有移动过遗体的可能性吗”
“遗体从放置在这个位置到印出最后一张图为止,应该是没有移动过。之后因为动过死斑也不会产生变化,所以我也没法确定。”
“我明白了。其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是的,有这样一些东西落在复印机下面。”
紺野取出一个放证据时使用的小塑料袋。凝目细看,里面放着一条黑色的,卷曲的毛。
“这是……阴毛?犯人的吗?”
蓝川问,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令人厌恶的图景。深夜中的秘书室,突然,绿色的光芒浮现在黑暗中。那是犯人按下了复印机的按钮,他的另一只手正在专心致志的撸管……
“现在还无法确定是不是犯人的。而且这也不一定是阴毛,腋毛也是卷曲的”
紺野正经的回答说。
“也有可能是呆毛”
蓝川想要开个小玩笑,然而紺野一笑也不笑
“也有可能”
那种认真样反而让人觉得有趣,蓝川得到了期待的反应,十分满足。
“掉在地上的毛只有这一根吗。会需要特别报告是说……”
听了田手的问题,紺野回答说
“不,并非如此。这房间内另外还发现了数根毛发。可是,那些全部是和被害者的头发一样,是茶色直发。只有复印机下发现的毛是黑色卷曲的,所以我报告了。”
蓝川看向遗体的头发,是不算太张扬的茶色短发。平时普通工作时头发也会掉在地上,然而阴毛和腋毛却很少会落下吧。然而以防万一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他举起以抱着打印机的姿态垂落在机器两旁的遗体手臂,看了看腋下。但是似乎最近刚处理过,只有少许1、2毫米的黑毛存在。
接下来,他边在心中对死者谢罪边褪下了尸体下半身的衣服,对阴毛进行确认,这边是普通的黑色卷曲的毛。
看来被发现的那毛发也有可能是被害者的阴毛。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它会出现在复印机的下面呢,莫非死者曾经在这房间里脱掉过下身衣物?
蓝川正在思考,边上的紺野似乎是看着他的行动想到了什么,补足道“啊,顺便说下,被害人身上没有发现性行为的痕迹。”
“明明这现场性的情绪这么明显”
“嗯,是的。而且因为未见其他外伤,死因应该就是绞杀没错了,然而并没有出现失禁状况,内裤上未见污渍”
死得整洁算是最后的救赎吧——不,就算死得如何清洁,杀人事件的被害者也得不到救赎。
蓝川提起精神,重新给尸体穿上了衣服。
田手给出许可后,鉴证课员将遗体搬出。
没有遮盖物后,蓝川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一遍复印机。
放复印纸的玻璃部分上贴着的表示遗体位置的白色胶带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复印机盖子是采用的无工具,只用手拧掉螺丝就可以取下的设计。
他试着操作了一下控制板,除了复印,这台机器也可以进行打印、扫描、传真等工作。可是似乎并没有最重要的定时功能。当然之后也咨询过生产厂家,似乎基本上复印机都不需要定时功能,应该确实是没有。
另外开始键也是很硬,很难通过什么机械装置来按下。
这样一来,犯人要复印胸部就必须留在现场直接按下按钮了。
也就是说犯人在杀死被害者之后到死斑固定的12~15小时内,一直留在现场,或者断续的出入现场。宁可背负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复印胸部啊。
是变态吗?或者说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吗?
秘书室里除了蓝川他们出入的门,还有另一扇门。从位置关系上来看应该是通向社长室的。打开一看,果然如此。
房间正中有一张大玻璃桌,周围沙发环绕。桌子对面是一张漂亮的红木老板桌和占满一面墙的窗户。这房中鉴证课员也在努力工作,然而屋主并不在房内。
田手从秘书室里探出头来说
“第一发现者村崎社长正在对面的会议室内待机。有没有谁能带一个书记员去向他问一下情况?”
“明白了”
蓝川回到秘书室内,寻找能担任书记员的人。边上一个年轻刑警自告奋勇,可是蓝川指名叫远处的小松凪。
蓝川与小松凪一起接过了初动调查时负责对村崎的情况听取的所辖署刑警的班。
据他所说,村崎是一个有点难说话的人。所以他只问了必要最低限度的问题,还没有进入询问不在场证明的环节。他选择的对策很正确。对于搜查一课来说,最麻烦的就是接过与关系者发生矛盾的前任调查员的班。
蓝川感谢了他的适切应对后,带着小松凪离开了秘书室。
4
进入走廊,两人敲了敲斜对面的门。
没有回音。
再敲一次试试。
于是稍微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了一副很装的声音“进来吧”
开门入室后,在宽敞的会议室中,入口附近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那是一个肥胖的壮年男性,发型是白发大背头。
男人连看也不看蓝川他们一眼,只是热心的阅读着手中的资料。这种时候还要工作吗。说起来,村崎曾经出演过采访经营高手的电视节目。所以蓝川认得他,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
“抱歉打扰您的工作了,请问是社长村崎先生吗?”
“是”
村崎依然不看蓝川。蓝川虽然觉得这真是个妄自尊大的家伙,不过依然贯彻慎重的态度。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蓝川。想向您咨询一些事情,请问现在您有时间吗?”
“咨询?”
这时村崎才把椅子转了哥圈,看向蓝川二人。深埋入脂肪的双眼像是在看虫豸一般眯得细长。
“问题刚才的家伙已经提过了。你们这些公仆之间都不做交接的吗?”
一上来就是“你们这些公仆”。这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啊。看来“有点不太好说话”还是相当含蓄的说法了。
“我们之间做了交接,不过二手的情报并不能作为正确的调查方式。而且,我们还有想要更为详细问您的内容。”
“那是你们的需要,我这边也有我的事。我现在很忙,秘书死了业务乱成一锅粥。”
要问“那么您什么时候有空呢?”吗,不,肯定会回答没有有空的时候把。
蓝川试着用感情打动他
“为了抓住杀害式部小姐的犯人,还请您多多帮忙。”
“确实那是一件让人心痛的事。可是啊,式部不过也就是一个职员,为了调查一个齿轮坏掉的原因,你也要让整个机械停下来吗”
蓝川哑然,这是何等的言论,这真是大企业的社长的发言吗。不,说起来那群政治家也是不是会有这方面的失言,立于人上者未必都是人格优秀的人。
蓝川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身边的小松凪半叫的形式抢先一步
“齿、齿轮算是什么啊你这说法。自己的秘书都死了,你心里还只有工作吗?”
虽然理解她的心情,不过老实说,真是自找麻烦。
村崎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漏出疑似有些令人厌恶的笑容。
“我说啊,小姑娘,今年几岁了?”
那种像是对着小孩说话的语气,就连蓝川也气上心头。被这样对待的本人就更是愤怒了吧。小松凪以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
“2、26岁”
“是吗,26。那么,你知道抓住犯人是哪边的工作吗?人死的时候把工作的需求硬推过来的是哪边?”
小松凪无言以对,低下了头。
村崎恢复了那种尊大的语调,这次将矛头指向蓝川。
“你呢?”
“……您的意思是?”
“真是迟钝啊,年龄”
“啊,38岁”
“果然也很年轻啊。你们来做杀人事件的调查太年轻了啊。把你们的负责人叫来,他来了再说。”
负责人啊……
蓝川脑中列举了“负责人”的候补。
搜查本部的本部长是警视厅刑事部长(警视监)。副本部长是警视厅搜查一课长(警视正)和所辖署长(警视正)。可是这三人基本不参加实际侦查,只是摆设。
搜查本部实际的头头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管理官(警视)。
今天到这里来的人里阶级最高的是田手警部。可是田手也基本是作为指挥官兼联络人常驻搜查本部。因为今天是刚刚案发,为了直接对现场有一个直观的印象他才来的。
所以现场的领导者就是警部补蓝川了。向关系人进行事件听取就是他的工作。
直接换田手来本身是很简单,然而在本次事件中却并非上策。村崎太小看警察,会变得越来越不配合吧。要是对田手也说出“叫比你职务更高的人来”怎么办。
这就是刑警的面子问题了。
蓝川踏出一步,直直盯着村崎双眼,脸上浮现出经验培养出的笑容。也就是明确双方立场,让对方听话的刑警“营业笑容”。
“我是主任,也就是现场的责任人。我想向您问些问题。”
废话不多说,只是简单的将自己的主张传达给对方。
村崎猛的瞪向蓝川。不愧是个大佬,那眼光要威压一般人是足够了,然而对于和无数犯罪者打过交道的蓝川来说根本没什么。
村崎这次大概是从心底里叹了一口气,不耐烦般的说
“五分钟”
大概是觉得把时间浪费在争论上更可惜吧。
“多谢”
蓝川立即着席,隔着桌角与村崎相对。
小松凪也噔噔……的跑了过来。
这是,村崎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让那边的小姑娘离开。不然的话我什么都不说。”
小松凪顿时露出深受伤害的表情,这也是当然的。
可是蓝川并不询问理由,而是直接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小松凪,按他说的做把。也不必叫代替的人进来。”
“是”
小松凪失落的离开了会议室。看着她的背影,蓝川心中涌起了冰冷的斗志。
在门毫无精神的关上后,村崎干咳了一下,然而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赶走小松凪。不过本来蓝川也没打算追究这点。他看看桌下的手表,开始询问。
“首先从村崎先生和式部小姐的相会开始说起吧。式部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村崎先生的秘书的呢?”
“你这口气简直是再问新婚的艺能人是怎么熟起来的啊”
村崎呵呵笑了,蓝川也附和着笑笑。
“是今年六月,前一个秘书因为结婚离职了,就社招了一个。”
也就是俩人已经相处了半年了啊。
“是村崎先生自己选定的式部小姐吗?”
“是的。人事部筛选出几个应聘者以后,我直接面试后聘用了式部。”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您选定了式部小姐?”
“原因?那种东西没法用言语表达啊。我觉得她应该是可以很爽的完成工作,就是那种感觉。所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种东西嘛,对吧。”
还真是饶舌啊,这人本质上是喜欢说话的吧。
“实际让她做了一段以后怎么样?”
“比期待的还好。是个对细节也非常注意的女人,我多次被她救了”
“具体来说,式部小姐做的是什么工作呢?”
“日程管理,电话应对,文件整理。就是‘秘书’这个词的公众印象里做的工作啊”
“这一层似乎只有社长室和秘书室、会议室,那么在这一层工作的就只有村崎先生和式部小姐吗?”
“嗯,是的。——喂,这问题刚才那些家伙也问了啊!”
“这还真是抱歉。不过抱歉还是要问一下,您和式部小姐之间有没有男女的那种关系呢?”
突然直向核心。于是村崎——并没有愤怒。也没有做出他擅长的嘲笑表情,而是如同能面般无表情的这样回答道
“那也是‘秘书’的公众印象啊,答案当然是NO。”
蓝川在他说话时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然而他也无法判断对方是否说谎了。
但是,确实感到了一种违和感。
村崎从性格上说,被问到这种问题应该会发怒才对。但是他并没有发怒,就像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一样。
看来是有关系的。蓝川心中如此认定。
“非常感谢您对这种难以开口的问题做出回答。那么下一项就是式部小姐在上班时间内一直在这层楼内吗?”
“那不一样。有必要的时候会去下一层的职员室和总务部。”
“式部小姐在公司里有没有和谁比较亲密的”
“有一个叫清原的女的,是总务部的。她俩好像中午会一起吃饭。”
“是总务部的清原小姐吧。”
蓝川边复述边记录下来。
“那么另一方面,你印象里有没有谁对式部小姐怀恨在心?”
“不知道。我尽量不涉足员工隐私。”
“是吗。那么关于昨天的事……”
蓝川边回忆起死亡推定时间是午后3点到5点,边问
“村崎先生是三点半下班的吧。一般职员——式部小姐也是一样——下班时间是五点半吧。村崎先生总是这么早下班的吗”
“我是代表取缔役,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上班时间。但是一般不会比规定的下班时间早走。高层怠惰的话难以服人。但是,每周只有周二我会在三点半的时候离开。这是因为——”
村崎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小宝特瓶,是一瓶“绿藻”牌的矿物质水。里面还剩有少许,他将那些水一口气喝干后,如同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实际上从三个月前开始我有了情人。每周周二下班后我会绕道去情人的公寓。如果按时下班再走的话,回家的时间就会变晚,我的出轨可能会暴露。所以只有周二我会早退。”
说道这里他嘴角歪了。
“这种带腥的事,我不想在年轻女孩子面前说。让那个小姑娘离开的理由就在这里。”
可是即使如此,这人还真是吊啊。蓝川也有想早退去见的人。
“情人的事,式部小姐和其他职员知道吗?”
“你是白痴吗。怎么可能知道。跟他们说的是家庭事务。所以说,关于这件事还请你方方面面上口风严一点。”
“关于这点您尽可安心。说起来,村崎先生您在三点半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式部小姐那边有什么奇怪的情况?”
“奇怪的情况?我回去的时候给秘书室那边打了个招呼,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就像是在等谁,或者在害怕什么这样的”
“我哪会知道得那么详细!就是说了两三句话而已啊!”
“我明白了。”
蓝川又偷偷瞄了一眼手表。正好五分钟刚过,然而对方也没说什么,于是他就继续问下去。
“那么关于之后村崎先生的行动。这只是形式上的询问……”
村崎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蓝川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那些废话就别说了,你就问把,不在场证明是吧”
村崎所说的从昨天到今天的行动如下。
15点半,离开公司。
徒步走向情人的公寓。(每天的上下班有专人接送,但是只有周二下班时间让他休息了。)
15点40分,到达公寓。
17点半,离开公寓。
坐出租车回家(这段路一直是靠出租车。想不起昨天坐的出租车的所属公司和司机的名字了)
18点左右,到家
之后立即和妻子·女儿说话。
日期来到今天,7点45分左右,离家。
乘坐专车在8点45分左右,到岗。
九点前,发现遗体。
关于到岗到遗体发现之间的那段空隙,村崎是这样解释的。
“一直都是式部来向我打招呼,今天早上一直没有过来,我就觉得很不寻常。但是我手上也有急事,而且我觉得应该是她来向我打招呼,所以也没有打开秘书室的门去确认。等工作告一段落了,这时候我真是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就打开了秘书室的门一看,情况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了。”
蓝川虽然觉得他从到岗开始数十分的时间内,竟然一次也没有去见过秘书的情况略有点不自然,但是道理上也算说得通。
“下一个问题比较那啥,您能详细描述一下发现室现场的情况吗”
村崎的说明和蓝川之前确认的现场情况完全一致。
“凶手进行胸部复——那种行为的理由,您有什么头绪吗”
“怎么可能有啊。变态的想法我怎么知道”
“发现遗体之后,村崎先生您做了什么?”
“下楼去把职员们叫上来了。其中一个人给遗体把脉确认了死亡。之后给警察打了电话”
从集中管理110的警视厅通信指令中心的记录来看,报警时间是9点7分。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式部小姐应该是在秘书室内被杀害的。除了村崎先生和式部小姐,还有人能到这一层来吗?”
“普通职员虽然很少到这层来,但是只有想就可以来的。途中并没有什么需要认证的门之类的东西”
“而且遗体的胸部复印有可能是在夜间进行的,这栋大楼在晚上也开放吗”
“开是开着,但是正面玄关是关着门的,出入需要在通用门那边向守卫出示身份证。”
“晚上也能到这一层来吗”
“能。下面那层的职员们都是下班时间到了就回家的,要想在天黑前侵入还是很简单的”
“这样啊。哎呀,很感谢您能回答我们这么多问题。”
综合今天的线索,村崎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
可是说是不在场证明,但是并不是对死亡推定时间的不在场证明。如果在离开公司之前完成杀人的话就还在死亡推定时间内。
他的是对于胸部复印的不在场证明。因为要死斑的全部变化过程,就需要在杀人后每隔1个多小时按一次复印机的按钮。即使在昨天15点半完成杀人,复印全部结束也要到今天清晨了。
只要不是情人和家人都是共犯——在蓝川那不算很短暂的刑警生涯中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村崎不可能完成复印。到调查中段还以为是一个有力嫌疑人,但是他似乎是清白的。
真是遗憾,给这种傲慢的男人带上手铐相比十分爽快吧。
“以防万一,我还要和您的家人和司机先生确认一下,另外也有些话需要问您的情人,能告诉我她的姓名和住址吗?”
“随便你把。我的情人叫——”
下个瞬间,村崎说出口的名字,把蓝川惊的差点猛跳起来。
“上木らいち”
5
摇摇晃晃走出会议室,同是第七系的另一个警部补,花田靠了过来
“喂,怎么了”
脑子里塞满了某件事的蓝川面对这种意图不甚明了的问题,略有点不耐烦的反问
“什么怎么了?”
“小凪啊。看着跟你一起进会议室去了,很快就自己出来了。现在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啊”
花田似乎很中意小松凪,对她使用的是小凪这种只有他用的叫法,而且不断积极接近她。虽然小松凪那边倒是有点怕了。
“啊……一会我去道歉”
花田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想说,但是蓝川并不理他进入了秘书室。
小松凪正在房间一角无所事事。虽然有点在意她,但是现在首先要去报告。
蓝川将第七系诸人召集到田手身边,向他们说明了刚才向村崎问出的事。
“蓝川君,辛苦了。小松凪君也是。”
田手慰劳了两位。
小松凪低头般点了点头。
“一件事挨一件事的不好意思,不过还请蓝川君和小松凪君去向村崎社长的妻子、情人、专属司机那确证一下他的不在场证明。”
真是超想拒绝。
要问为什么,因为蓝川就是每周周三到らいち的公寓去的,是常客中的一个。警察在进行为法律所禁止的买卖春行为的事要是被知道了,那他就完了。
而且炸弹不止在这里有,两人之间还有另一个秘密。
这些事绝对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在两人一组的调查中与らいち见面是极其危险的。所以,他希望去向らいち询问情况这件事能交给别人。
然而不行的是田手点了蓝川的名。上司的命令是绝对的,而且也没有拒绝的口实。
“我明白了。”
蓝川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田手也给其他的刑警们分配了任务。
因为现场的原因,询问重点放在公司内部是必然的,这方面的领导者是花田。
另一方面,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外部犯的可能。比如说有盯着被害人的跟踪狂侵入,或者反过来说被害人请了熟人进来这种情况。为此需要进行大楼周边和对家人及熟人的问询,这方面也分配了最低限的人员。
另外,关于她的家人,式部是一个人生活,即使她昨晚没有回家,也没有担心她的人。
蓝川和小松凪乘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坐上了便装巡逻车。开车的是小松凪。
在关上车门的瞬间。
“那啥”
“那啥”
两人的话撞在了一起。互相推让了一会之后,就让蓝川先说。
“啊——那啥,刚才真是抱歉了。”
蓝川挠着头说。
“哎?”
小松凪的眼睁得溜圆。
“不,需要道歉的应该是我。就是因为我说了那些多余的话,才惹村崎社长生气了。”
“不必在意,对方也不对。村崎社长把你赶走是因为不想在年轻女人面前说情人的事。这是他本人说的。”
“原来是这样吗”
“他最开始的那个高压的态度,或许也是因为根本就不想谈情人的事。虽然最后如果没有和情人的不在场证明就一下走投无路了,不说也不行了。”
“或许呢”
小松凪说,但是她并不知道らいち的卖春行为和年龄,不可能明白蓝川的话的真正意义。
在日本,除了会对向未满18岁的儿童买春的人进行处罚外,并没有处罚个人的买卖春行为的条款。所以村崎向らいち买春的行为并不会受到法律的处罚。
但那是违法的——蓝川这样想。
进一步说,那然大到让人皱眉的年龄差。
如果是知名如村崎这样的人,必然会成为一件大丑闻,像是社长退任这种社会性制裁肯定是少不了的。
如果蓝川站在村崎的立场上,也没有自信会能说出らいち的事。蓝川和她的年龄差与村崎和らいち的年龄差,正好差了两倍之多。对于村崎来说,这也是个苦涩的决断吧。
正在这样思考着,小松凪冷不丁说了一句
“……谢谢你”
“嗯?”
“方方面面都这么照顾我。特别点名让离得那么远的我去做书记员,也是因为注意到我脸色发青,想要把我带出现场吧。”
不只如此。蓝川实际上也有带着女性的话,场面上也会缓和一点,询问就能更为圆滑的进行的想法,然而反而起了逆效果。
这些事情掩下不提,这里先对小松凪的话表示同意好了。
“嘛,那个现场对于女人来说也是比较难把”
那里与残杀尸体和腐烂尸体又不同,有一种女性的尊严被践踏的感觉。
“所以觉得或许可以当作换换气的机会,没想到反而让你经历了那种讨厌的事”
“不,我已经没事了”
小松凪发动了汽车。
首先希望在村崎回家前和她妻子谈一谈,所以第一步是去村崎家。
在移动中,蓝川取出手机给らいち发了条短信,向她说明了事件概况,并告诉她一会要去拜访,到时候让她摆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小松凪并没有问他是在给谁发短信。
发信结束后,蓝川向小松凪问道
“胸部——不对,你觉得犯人复印死者胸部是什么原因?”
小松凪直视前方
“我这边还没完全整理好思绪,你现在想听听吗”
“嗯”
“……我觉得可能是不在场证明诡计”
“不在场证明诡计?”
“现在基本看法是不在现场就无法进行复印。可是如果有在远处也可以进行复印的手段的话……”
“等等,那不就等于再说村崎社长是犯人吗”
“不,也没那么绝对……”
小松凪的音量变小了,估计是不想被人是因为对之前的事怀恨在心才做出的推理吧。
“嘛,确实这样来说,有不在场证明的人都可能是犯人”
蓝川这样顺着她说
“可是,具体他用的什么手法你有头绪吗?”
“对不起,现在还没有。但是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手法。就是那种一旦谜底揭晓,就会觉得什么~啊的那种……”
这样说着,小松凪的眼中凝有某种确信的光芒。
蓝川陷入沉思。确实如果有那种方法的话,村崎的不在场证明就不成立,一下子又跳回有力嫌疑人的舞台上了。可是如今那个最重要的方法还不清楚的情况下,只能持保留意见。
他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啊,我这就是一般性的问问啊。女性在夏天以外也会处理腋毛吗?”
“哎?”小松凪有一瞬间吓了一跳,然而立即明白是在说案件的事,于是回答道
“这因人而异把。反正别人也看不见所以就省了的人也有,如果是有男朋友的人就会勤处理。另外也有做永久脱毛的。”
“原来如此。”
式部有男朋友吗。如果有的话,那人果然就是村崎吗。
在思绪漫游中,蓝川的手机震动了,是らいち的回信。
——OK~相信我的演技把。刚才村崎先生发了短信来,说一会刑警可能会去,很抱歉啊但是拜托你作证了。——
一个一个都是提前量打得挺好,蓝川自嘲着关上了手机。
很快巡逻车到达了目的地。
村崎的家是建立在高级住宅街上的大豪宅。
妻子和孩子都在家。妻子是一个总觉得有点阴郁的女性,女儿正是那种闺秀的感觉,她大学毕业后也没有找固定工作,每天混混日子的感觉。
在听过案件描述后俩人惊呆了。虽然妻子问了“我丈夫没事把”,但是那听起来就像是社交辞令一样。
蓝川对妻子,小松凪对女儿分别进行了取证工作,不过俩人的证言并没有不符。昨晚村崎大概是18点的时候到家,然后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外出。
蓝川一瞬间想把出轨的事捅出去,当然最后还是自重了。
下一个目标是らいち的公寓。
到达,小松凪把车停在路肩。
两人下车后仰天而望,在几乎进入黄昏的冬日天空背景下,充满高级感的光照下超高层公寓俯视着他们。
小松凪嘴里吐着白气,语带兴奋的说
“哇~好厉害!这房租果然还是村崎社长出的把”
“谁知道呢”
应该不是。村崎说了他和らいち初次见面是在三个月前。在那之前,蓝川已经在出入这个公寓了。
“我也转职做情人吧”
“有对象吗?”
“呵呵,那是秘密”
两人打开自动门,进入建筑物中。入口处就像一流旅馆的大厅一样。蓝川知道在天井的一角设置有监视摄像头。如果那不是个摆设的话,就能确认村崎昨天是几点到达这里的。
入口处和居住区之间,有一扇自动上锁的门。要进入门里只有用钥匙开门,或者以呼叫器叫里面的住户开门。
“那么,情人同志会不会给我们开门呢”
蓝川这样说着,拨通了らいち房间的号码。
7、0、7
在一阵铃声过后,“来了”的声音响起。
蓝川出示了警察手册。
“初次见面,我是警视厅的蓝川。我有一些关于村崎先生问题想向您咨询,您现在有空吗?”
“村崎先生跟我说了。我现在开门,您进来说吧”
随着滴——的一声机械音,门开了。
蓝川对着呼叫器道了声谢,进入门内。
在电梯间里有三座电梯,明明是个公寓却又三座电梯!
其中一座停留在1楼,于是两人乘上了那座电梯。
到达7楼。
出了电梯,蓝川向右走。
705……706……
门与门之间的间隔非常的宽,这就意味着一个一个房间都非常宽敞。
来到了707号室门前。
按下门铃后,稍过了一会门开了,穿着时髦的室内服的raichi出现在面前。小松凪似乎对らいち的年龄很震惊,蓝川也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再次出示了警察手册。
“我是警视厅的蓝川。在百忙之中打扰你真是抱歉。”
“刚才村崎先生给我发过信息了,听说是秘书被杀了?吓我一跳。然后两位刑警是想就村崎先生昨天的不在场证明问我话吧”
らいち的态度和她年龄不符得游刃有余
“您这么明事理,那就太好了。那么我就直接问了,昨天村崎先生是几点的时候来的?”
“和往常一样,3点40分的时候”
“是3点40分吧。这个时间没有错误吗”
“是的,对这种每周同一时间来的人,我可是对着表‘还没来吗还没来吗’等着的哦”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么你记得他回去的时间吗”
“那也是和往常一样,大概是5点半的时候。”
都和村崎的证言一致。
那么——
目的达成得非常快,らいち不会说谎。虽然不知道村崎有没有用什么不在场证明诡计,他在3点40分到5点半的时候是和らいち在一起的没错。
那么在说多错多之前,速速退散吧。
“非常感谢您的协助。之后可能还需要向您询问”
“没关系哦”
询问取证所用时间大概一分钟多。蓝川与らいち互相道别后,快步离开了,小松凪也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
坐上电梯,小松凪立即发问。
“就问那么点就行了吗?”
心里有鬼的蓝川躲躲闪闪的回答道
“没办法啊。人家那样堂堂正正的回答了,我也只能说是这样啊谢谢了不是吗。不,当然她可能说的不是实话,虽然可能不是实话,但也不是直接说你在说谎就能完事的事……”
声音不断变小,后半基本成了只见嘴动了。蓝川感到有一股责备的视线直刺脸颊。
到达一楼,走出入口。
蓝川想要转换话题,指着天井的一角说
“说、说起来,你看那个监视摄像头。村崎社长可能被拍下来了。我们现在立即去管理员室吧”
两人进入管理员室,得到了存有监视摄像头录像的存储卡。
在那之后,他们又和专属司机在咖啡店见面,证实了村崎的证言无误。
6
在完成了分配的任务,回到设置在所辖署的搜查本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距离7点的搜查会议还有点时间,可以吃个晚饭。
在进入作为休息室的大房间后,所辖署为他们准备了晚饭。
其他搜查员早已吃完了。在能吃的时候就赶紧吃的刑警的世界里,并没有等全员到齐才开饭的文化。
“你先吃吧”
蓝川对小松凪说,接着就去往田手那边进行了简单的报告。之后找个空位,扯下捆着便当盖子的橡皮筋,他肚子里的饿虫发出了欢喜的声音。
这时,突然鱼户管理管进入了房间。搜查员们一起抬起头。田手慌忙站起来,迎向鱼户。
“管理官,您来了。”
“刚到。一课长手里还有其他的案子来不了。”
鱼户向室内环视一圈
“看来是全员到齐了啊。好,会议时间改为6点45分,立即准备。”
做出了这种横暴发言。
蓝川看看手表,那就是5分后嘛。
管理官手里同时握有数个案子,对时间十分珍视是可以理解。可是对于蓝川来说,这也太忙了。眼角看到小松凪慌忙把煎蛋塞进嘴里,一脸惨相的走向讲堂。
在贴着书有“L商事本社大楼社长秘书杀人事件搜查本部”大字的讲堂里,聚集着本厅所辖合计约50人的调查员。
以“没有时间了”为口头禅的鱼户不会做无意义的寒暄。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开始”。
田手主持会议,调查员们挨个进行报告。
首先是所辖署员报告了案件概要和初动调查成果。
接下来是鉴证科的紺野。
他报告了司法解剖的结果是死亡推定时间为昨天的午后三点到5点。看来当时紺野的看法是正确的。死因就是那天推定的绞杀。
现场未发现可疑的指纹、体液或者其他遗留品。
掉落在复印机下那只有一根的毛发上出现了意外的调查结果,那竟然是死者的腋毛。
“哎?”蓝川不由得出了声“但是死者——”
“是的,死者的腋毛是处理过的”紺野接上了他的话“但是,那毛发无疑是死者的腋毛”
“这真是搞不懂啊。如果最开始就没有腋毛的话,也不可能掉到复印机下面对吧”
蓝川提出了当然的疑问,紺野刚要回答
“这里由我来说明吧”
爱出风头的花田站了起来,于是紺野闭上了嘴。
“我接到紺野君的联络以后,就去和死者的朋友,总务部名叫清原的一位女性谈了谈。这期间我也问了她死者有没有在处理腋毛。于是她是这样回答的,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和男人分手,但是死者从今年秋天以后就没有在处理腋毛了。”
“但是现在没有腋毛——”
蓝川又发出了和刚才相同的疑问,这是他才惊觉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难道说……剃掉了吗?犯人给她?”
场内一片嘈杂。
犯人是无毛狂热者吗?这类的意见毫无顾忌的满天飞,在这中间紺野守规矩的举手。田手说“大家静一静”,许可了紺野的发言。在那片硬压下来的寂静中,紺野淡淡的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用放大镜观察遗体。于是发现那些看似整齐的腋毛,实际上是在一天或者两天里用剪刀之类的东西随便剪切而成的。如果认为这是年轻女性自行处理的腋毛的话,感觉这种做法有点暴力了。如果这是犯人所为,那么那根卷曲的毛发用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掉落的。”
“但是犯人为何要做那种事……”
有人这么说了一句以后,场内的喧嚣又复活了。田手刚想再次要求肃静,但是鱼户比他更快的怒吼
“吵什么!”
一片寂静。
“你们明白吗,这次案件的犯人就是一个会去复印遗体胸部的变态。这种家伙剪除了遗体的腋毛?那又怎么样?那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什么我们能理解的正当理由!想这些是在浪费时间。
“因为这段发言,今后在搜查会议上讨论复印胸部的问题就事实上就变得不可能了。但是如果像是小松凪的不在场证明诡计说那样,这件事是解开问题的钥匙呢?
这个调查方向真的没问题吗。蓝川虽然略微有些担心,但是他既没有与管理官的方针唱反调的权利也没有相应的理论。
接下来田手挨个点名调查员,他们报告了如下情况:
·用来绞杀被害人的绳子是一种名为“辅助登山绳”的登山装备。只要去登山用品店,谁都可以买到。
·向复印机的制造商询问的结果,明确了该机型没有定时这种可以用在诡计里的机能。另外,也没有可以确认过去的复印记录的功能。
·现在尚未发现本社大楼周边有可疑人物的目击情报。
·未在死者家属及熟人中发现有动机的人。
然后轮到了蓝川。
他报告了村崎、村崎妻子和孩子、らいち及专属司机的证言内容,也报告了自己已经得到了监视录像。
但是说到自己还没看过录像内容的时候,鱼户几乎是必然的找起了茬。
“工作做得不行啊。有时间吃便当没时间查证据?”
我还没吃呢!
但是也没法跟上司顶嘴。蓝川强压心中怒火,用发抖的声音说
“十分抱歉,那么现在可以播放吗”
“速度,别让我多说”
蓝川做了次深呼吸后站起来,把存储卡插入电脑,前方的屏幕上出现了图像。
自动门与呼叫器位于画面上方,没有任何人影。画面表示有昨天的日期和时间。0点0分。管理员说每天从开始到结束是一段录像。
蓝川拖动进度条找到15.30的时候,从那里开始快进。但是村崎并没有立即出现,耳边传来了咚咚的声音,那是鱼户在用手指敲桌子,他明显非常不耐烦。蓝川十分焦急,但是也只能慢慢等,时间在紧张中慢慢流逝。
蓝川正想着不会是在35分之前来的把,要把进度条拉回去的时候,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蓝川连忙停止快进。人影就是村崎。15点41分。他在使用呼叫器后过来一会,自动门开了,他进入门里消失在了画面外。
同样的,录像里也有村崎在17点32分时离开的画面。
蓝川送了一口气,转向结论。
“根据情人的证言与该录像,可以知道村崎社长没有复印——”
“等等”
鱼户插嘴。蓝川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您的问题是?”
“那座公寓有后门没有?”
蓝川顿时有一种心脏被针刺中的感觉。完了,竟然问了这里。
虽然自己每周都去那座公寓,但是有没有后门还真不知道。也不是没想到要去查证这件事,但是自己算定上面应该不会去问这么细的问题。
蓝川挤出了一句话“……还未调查”
“为什么没查?”
鱼户的声音锐利起来,变得更加冷酷。蓝川脸颊上流下了血一般的汗水。
对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
因为他信任らいち。
但是就算扯了他的嘴也没法说出这理由。
可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理由。
结果,他只能这么说
“因为他的情人作证说他们一直在一起”
“什么?”
还以为鱼户会横眉怒竖,下个瞬间,怒吼声炸裂在会议室里。
“混账!你这意思是说你把那情人的话全认了!有你这样干刑警的吗!你干这一行几年了!什么因为情人作了证?好,你敢这样说,相比你是问得很仔细了。问了几分钟?5分钟?10分钟?嗯?”
1分钟。如果自己这么回答的话会怎么样呢,蓝川内心自嘲。
鱼户的做法就是边说没时间,另一方面就要把自己在意的事情完全查清楚。蓝川就这样被在数十人面前被罚站着唧唧歪歪吵了很久,中间田手想要安慰鱼户,但是被一句“你别废话”踢到了一边。
蓝川不断道歉,心中反省结果还是小松凪是正确的。就算是走个形式,也是多问らいち一会就好了。公寓的构造也要多调查一下。
真是自作自受。
那么自己被怒火淹没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鱼户开始说——
“首先蓝川,你这厮是跟谁去做调查的”
蓝川愣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以后心中火起。别把无罪的人卷进来啊!然而刑警并没有沉默权。
“——小松凪”
“喂,小松凪”鱼户转向她。“蓝川做的那些取证调查,你觉得充分吗”
“哎?啊,啊”
小松凪可怜的不知所措。一定是为了包庇蓝川而无法说出实情把。
够了,小松凪。快说那时候你的感觉是正确的。你有那个资格。
蓝川不看小松凪的方向——他无法只是——这样低吟着。
小松凪想要说些什么。
此时。
“请等等”
一个与气氛极不相符的装腔作势的声音响彻房中。
花田站了起来。
他又随便发言了。
“没问你!”
鱼户朝他怒吼。可是花田并不害怕。
“看来管理官是对村崎社长的不在场证明有疑问啊。但是恕我说一句,抓紧那条线可是在‘浪费时间’啊”
“什么——”
鱼户脸色一遍。花田到底想做什么。蓝川心中捏着一把汗看着事态会如何发展。
花田轻松的说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发现了有力的嫌疑人。”
听了这话蓝川惊呆了。一方面屋内处处开始出现嘈杂声,但是另一方面,田手与进行本社大楼调查的那些刑警都很淡定。看来也有很多人已经知道了。
“呵”看来这引起了鱼户的兴趣“说说看”
花田提名的是工作于L商事本社大楼内的总务部男职员江户川武。
根据同属总务部的死者朋友清原的证词,江户川简直像个跟踪狂一样腻在死者身边。
曾经有过这种事。
江户川的兴趣是摄像。他曾经把一张DVD硬推给死者,说是他的自信作,请她一定要看看。因为被缠得实在受不了,死者就在江户川面前播放了那张DVD,结果不知道是真的是假货,画面上满屏就是真实感满溢的腐烂尸体。江户川看着慌忙去停止的死者身影,不断的坏笑——
这种给喜欢的女人看腐烂尸体的异常性。
将遗体的乳房上出现的死斑逐一复印展示的异常性。
这两者难道不是同一种性质吗。
而且昨天晚上10点的时候。有数个加班的职员看到了基本在总务部从不加班的江户川在公司里转来转去的身影。
在对他询问时也问了他那样做的理由,据说是因为不想为家人打扰,自己一个人清静的看电影。江户川虽然35岁了,但那是依然和双亲住在一起。电视和电脑都只在家人都在的客厅里有。他在那里看自己喜欢的恐怖电影还是有点麻烦的。所以他时不时的会在工作结束后停留在公司里,利用公司电脑去看电影。
另外关于给死者看尸体影响的理由,他说那纯粹是因为自己拍出了杰出的恐怖电影,所以想要给她看看而已,要吓她——也并不能说完全没有。不能说完全没有把,但是恐怖电影就是要吓人的,自己绝对没有恶意。
自己真的爱着她的。虽然他也知道她在躲避自己,但是自己绝不会因为那种事去杀她。请一定要抓住犯人。
“——他的证言如上,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
鱼户深深点了点头,高声宣布
“好,把江户川武加入重点调查对象”
讲堂里多多少少被提起了一点活力。田手立即开始分配明天以后的工作,看来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不知何时起蓝川已经被忘在了一边,即使坐下也没有被责备。他心中一方面觉得总算得救了,另一方面也有一种败北感。
会议结束后,大家暂时解散。调查员们至明天早上就进入自由行动了,不过还是要待在有事的时候能立即赶到的地方。
蓝川立即站起来,离开了讲堂。
时间已经过了8点。这在搜查本部的下班时间里也算不上特别晚,但是精神上疲惫至极。
在他经过转角的时候,花田追了上来。
“哟,真是场灾难啊。你可要好好谢谢我今天救你啊”
虽然知道他这种找你要人情的说法是在开玩笑,可是现在真是笑不出来。
这时小松凪出现了。
蓝川下意识的迅速移开目光,紧接着就为自己移开了目光后悔。
小松凪想对蓝川说些什么。
可是还没等她说出口,花田就开始连珠炮般向着花田搭话。
“哎呀,真是惨啊。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喝一杯消消气?这附近有一个不错的酒吧,我请你……”
趁这个时间,蓝川离开了。
来到所辖署的外面,寒风袭面。
不知为何,他无比想见らいち。
今天是周三,本来就是轮到蓝川的日子,而且从这里步行到公寓也不是特别远。
进入小路里,蓝川取出手机给らいち打了个电话。
“喂”
“啊,蓝川先生。工作辛苦了!”
“真是辛苦了啊。现在过去可以吗”
“嗯,好啊”
“太好了,还有,我现在饿死了,要是能帮我做点吃的就好了”
“OK~”
只要说了就会给做饭,她真是服务周到。
蓝川拢了拢领口开始走。
走在夜晚的路上,今天里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浮上心头。特别是那些讨厌的事。
“你们这些公仆之间都不做交接的吗?”……“真是迟钝啊,年龄”……“把你们的负责人叫来”……“你是白痴吗”……“有时间吃便当没时间查证据?”……“混账!”……“你干这一行几年了!”……“蓝川做的那些取证调查,你觉得充分吗”……
村崎和鱼户的骂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恶意的话语会在人脑里留下一生都无法消去的伤痕。人死的时候,他大脑的皮质会想被欺负的孩子的桌面一样充满了诅咒吧。
想着这些事,蓝川的脚步声也在无意识中凌乱粗暴了起来。
真想早点和らいち见面,他一心这样想这不停前进。
然后到达了公寓。
公寓的前面有自动贩卖机。蓝川感到有点口渴,看看陈列的商品,“虹水”牌矿物质水那彩虹色的标签吸引了他的眼球。矿物质水只有这种。
结果他什么也没有买。一则らいち的房间里基本什么喝的都有,另一方面在这种地方磨磨蹭蹭的被人记住了面容就麻烦了。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那些偶尔碰上的人里也并不一定就没有熟人会认出自己。如今自己是来买春的,再小心也不为过。
使用呼叫器让らいち开门后,蓝川乘电梯来到7楼。
然后他作为一个男人,而不是刑警,按响了707号室的门铃。门开,らいち出现了。
7
“辛苦了~”らいち笑靥如花迎接上来。可是蓝川心中却充满了攻击性。
“啊,好累,累死了啊”
“听说村崎先生的秘书被杀了——”
“是啊,那个村崎先生啊。你啊,竟然跟那种家伙做了吗”
らいち困扰得说
“村崎先生怎么了?”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最差劲的男人”
听了这充满恶气的话,らいち闹别扭了。
“喂喂,别在我面前说别的客人的坏话啊”
蓝川顿时怒了
“现在我是客人!只有我!”
蓝川用颤抖的手指从钱包里抽出5万元,扔在らいち身上。
然后抓住那红色的长发,在玄关处狠狠侵犯了她。
——
在高潮余韵里沉浸了一会后,蓝川猛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らいち气若游丝的倒在脚边。自己完全委身于性欲,对らいち做了很过分的事,自责的念头兴起,他立即谢罪。
“嗯,那啥,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らいち把纸币捡起来,用那捆钱敲着蓝川潮湿低垂的阴茎。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对等的。你是付钱买下我这件商品的,不用自责,随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了啊”
她的语气平静,听起来不像是在闹别扭,而是心中真的是这么想的。这就是らいち的哲学。
可是被这样点醒以后,心情又有点寂寞。
于是蓝川反驳道
“那样的话,我想觉得自己不对也是随我的便啊”
“啊。说来也是”らいち啪的一拍手。屋内野蛮肉欲的气氛随之变得平静温和。
冷静下来后蓝川肚子叫了起来。说起来,他肚子很饿,刚才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人类心中基本食欲的优先度是高于性欲的,然而在らいち面前似乎相反。
“肚子饿的快要死掉了,让我吃点什么吧。”
蓝川风卷残云般吃完らいち做的料理后,和らいち进入寝室,这次进行了友好的交合。
时候,他抚摸着らいち的红发,开始说起案件的事。
是的,这两人间的另一个秘密就是对平民らいち,蓝川总是将案件详情和盘托出,然后想她寻求协助。两人初次相会是在今年5月,契机是一起发生在都内爱情旅馆的杀人事件。らいち的优秀头脑对事件的解决做出了重大贡献。从那以后,每当蓝川的搜查走进了死胡同,他就会找らいち商量寻求帮助,らいち的建言总是助益良多。
“于是,看来你是无法接受对江户川犯人说啊”
“唔,也没有那么严重”
“那就是因为不甘心被赶出了调查的主流,在郁愤之下就在脑中把村崎定位犯人来获得自我满足的自慰行为”
“你这还真是说得直白啊”
蓝川板起脸。可是,或许还真如らいち所说。
正在进行反省,らいち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话说回来,昨天的村崎先生,或许还真有点和平时不一样”
“怎么样的?”蓝川立即追问
“全面的进入了慢速模式”
“慢速模式?”
“嗯。所有动作都很慢。最初感觉到这一点,是在给他开了自动门,但是从开门到他按门铃用了近5分钟时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不是在路上晕倒了——你看,那人也上了岁数——就想出去看看,这个时候门铃终于响了”
确实从入口处到这里用了5分钟是有点多了,但是蓝川觉得这也算在误差的范畴内。
“你问理由了吗?”
“是啊。他说是因为总是等不来电梯”
并不是什么不自然的理由。但是这里有三座电梯。而且从实际上说,工作日的3点40分——也不是什么人群出入特别频繁的时间带——三座电梯全部满员这可能吗。
“不止这些啊。洗澡刷牙也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总是急匆匆生怕夫人发现自己出轨的人,突然这样悠闲,你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啊”
或许和案子有关,然而村崎有铁壁般的不在场证明。
“还有一点”
“还有啊”
“村崎先生在向我掏出钱包付钱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的包里。里面有两个矿物质水的小宝特瓶。不觉得奇怪吗?因为村崎先生是美味世代的人,对水的味道什么的要求很高的。虽然我觉得他就是做出一副尝得出来的模样罢了。”
蓝川正好被她戳到了痛点。这个美味世代的标签有点像是田宫荣的名言“犯人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也有可能是四十多岁到五十多岁”
“这样的村崎先生喜欢的是‘绿藻’。采的是某个国立公园的水,据说里面富含绿藻啊维他命啊什么的”
说起来昨天向他询问时也喝了。
“可是昨天,村崎先生的包里除了‘绿藻’,还有一瓶‘虹水’”
说起“虹水”,这公寓前面的自动贩卖机也有卖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也有那种想要换换心情换个牌子喝的时候把”
“村崎先生可是在这数年间一直靠这个‘绿藻’来进行外出时的水分补给的哦。而且他说‘虹水’像是塑料溶液一样的特别讨厌”
“可是要是来这里的途中特别渴的话……”
“那就喝‘绿藻’不就好了”
“哎?‘绿藻’还有剩的吗”
“是啊。‘绿藻’剩了大概四分之一,‘虹水’剩了大概四分之三。而且要是在这公寓前面的自动贩卖机买的话,我的房间已经近在眼前了,稍微忍耐一会不久好了?”
听了这话蓝川注意到了。似乎已经认定村崎是在这公寓的前面买的‘虹水’,可是并不一定如此。比如说也可能有如下过程。
村崎不是在见らいち之前,而是在更久以前就感到渴。于是就在那里寻找便利店或者自动贩卖机,可是终于找到的那家店里并没有‘绿藻’,只有虹水,没办法只好买了虹水。在喝了四分之一左右以后,果然还是觉得难喝。于是在下一家店发现有买???的时候,虽然手里的虹水还有剩,但是还是买了,这样的话就没有任何不可思议的地方了。
蓝川这样考虑着,然而就像是看透了他的思考一样,らいち补足说明道
“啊,这公寓前面的那个自动贩卖机啊,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啊挂住,出来的容器上肯定有一道污渍的。村崎先生的那瓶虹水上也有这样一道特征性的污渍,所以肯定是昨天在那里买的”
虽然知道自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但还是试着反驳了一下。
“即使说是在那里买的,也不一定是昨天啊。偶尔绿藻喝完了,于是就在以前买的虹水空瓶里装进自来水,先赶上上班。之后又在外面买了绿藻,于是装了自来水的虹水瓶子就没用了。也有这种可能性吧”
“要是那样把空瓶子当水瓶用的话,就会把那道污渍洗掉了吧”
“是这样啊。也就是说要是上面沾着污渍的话,就是当天刚买的了啊”
蓝川接受了这个结论。
“真奇怪啊”
“对吧。而且从立场上来说,也不想长期站在自动贩卖机的前面让别人记住自己的脸吧”
蓝川刚才也想了完全相同的事,所以非常理解らいち所说的问题。
村崎昨天的行动确实不自然。
明明必须动作快的时候,却慢慢悠悠的行动。
在不必要的时候买了讨厌的矿物质水。
“可是这与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らいち也没能立即给出答案。她闭上双眼,进入了沉思状态。
一段时间过去,她终于睁开了眼,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说
“大大有关啊。因为犯人——虽然我也不希望是这样——多半就是村崎先生了”
“哎?”
蓝川一愣,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的客人我来把他领上正路。明天我去社长室和他直接对决,要帮我潜入哦!”
8
次日,中午。
村崎一个人在社长室里工作。
突然有人门也没敲就打开了门。
抬头一看,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那里——不,是らいち。因为用黑色假发和眼镜乔装过所以村崎一时没认出来。
“你怎么来这儿了”
“养生快递,为您送来健康”
らいち扔开黑色假发和眼镜,迈着时尚模特的步伐绕过玻璃桌和老板桌,站在村崎旁边。
两人目光相对。
らいち微微一笑,突然蹲下身去,拉开了村崎裤子的拉链。
“干、干什么”
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村崎的阴茎就被整个吞了下去。
“喂,停下”
他慌忙想拉开らいち,但是又不想太粗暴,于是只是增加了刺激。
可是完全没有勃起,红发是不行的,不是紫色是不行的。
らいち呸的吐出如同芋虫般软绵绵的阴茎说道
“这下我就确定了。村崎先生,是你杀了秘书吧。”
听到这突然的告发,村崎冷抽一口气。
她怎么知道我是犯人?
为何没有勃起会导出这种结论?
他脑中不知所谓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后试图反驳
“看来你是从刑警那边问出了案子大概,但是细节你似乎不清楚啊。犯人用了半天时间一直对遗体胸部进行复印,这期间我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不是和别人,正是和你在一起啊。”
“那种诡计并不难啊”
“诡计?”
难道说她已经解开了谜底?
村崎感觉口中干渴,继续说
“你说我用了什么诡计呢?”
“自动复印的复印机是没有,但是自动摄影的相机是有的。”
相机——
怎么会这样,らいち已经知道了真相。
“间隔摄影,为了进行天体观测和拍摄开花,有些相机室友每隔一定时间按一次快门的功能的。你就是用这个功能拍下了死斑的变化。在勒死式部小姐后,将她面朝下平放在那边的玻璃桌上,把相机设定为每隔1个多小时按一次快门,镜头向上固定后离开了公司。然后你就算不在场相机也会自动拍照了。
第二天到岗后,你把相机内的数据拷进电脑里,印在A3纸上。将12张图一张一张沿着尸体轮廓剪下来,因为那上面拍下了社长室的天井。然后把剪下来的图放在去掉盖子的复印机上彩印就好了。
你为了让照片拍得和直接复印遗体一样,事先对光源和相机设定做了调整。玻璃桌的反射光通过安装偏光镜头去除了。当然,你已经事先做了很多次实验了吧。”
村崎无话可说,一切都和らいち描述的一样。
“村崎先生,你以前说过年轻时的爱好是摄影吧。你这种有摄像知识的人,才能想到这种诡计。”
“——真是惊人”
村崎好不容易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竟然对摄影如此熟悉。间隔摄影、偏光镜片,在哪查的?”
“听一个摄影师朋友说的”
朋友?反正肯定是客人吧。在这种时候,村崎还是感到了不合时宜的嫉妒。
らいち继续说
“可是,随着这个诡计的施行,一个问题出现了。这就是遗体的腋毛。在沿着遗体轮廓剪下图片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一根一根的漂亮的剪好腋毛的部分。但是话说回来,要是把印有腋毛的部分直接剪掉的话,又与实物矛盾,所以你在拍摄前把遗体的腋毛剪掉了。”
村崎回忆起了杀死式部时的情形。
脱掉她的上衣后自己吓了一跳。因为腋毛丛生。明明在和自己出轨的时候都有好好处理的。女人这种生物真是一和男人分手就自甘堕落了啊。
一开始他只是有这种感慨而已。过了一会他就明白这会影响到自己的诡计,连忙拿起剪刀剪下了它们。
らいち继续说
“之后,你把尸体从玻璃桌上转移到复印机上,将12张图片贴在白板上。你从到岗到发现尸体之间用来很长时间,就是因为在做这件事。”
“弄得那么麻烦,我又有什么好处”
“有两个。说起来我一开始在说什么来着?是说不在场证明吧。这样你就得到了不在场证明,这是其一。然后另一个就是表现得像是变态的犯罪行为,把警察引向江户川先生。你是知道江户川先生在追求式部小姐的,也知道他深夜间会在公司里看电影。如果没有人提到江户川先生的事的话,你就打算自己说出来吧。
不管是那边,如果只能得到1个好处的话,你也不会做这种麻烦到顶的事了。但是如果一个诡计能有两个好处的话,不就值得一试了?”
村崎愣愣的听着らいち的话,突然想起自己的阴茎还露在外面,连忙收起后拉上拉链,继续反驳说
“原来如此。可能确实这中间发生了你说的那种诡计。我也觉得犯人为了复印死斑而在现场耗上半天有些不自然。但是你怎么能肯定是我施行了这个诡计?只要是有不在场证明,而且知道江户川的事的人,谁都有可能是犯人啊”
“不,犯人就是你哦”
“为什么”
“因为你是阳痿”
村崎感觉被人当头一棒
“阳痿——你有什么证据——那种事——”
“你看我刚才都给你吹了你不还是站不起来啊”
“那是因为我在工作中啊,然后,事情来得太突然”
“不会不会,再怎么在工作,再怎么突然,在我的口交下不勃起的男人在这个宇宙里不存在的哦。除了阳痿和基佬以外。”
Raichi自信满满的说。
村崎不认输的喊道
“你忘了吗?我平时和你做的时候,都是有好好勃起的啊!”
“所以说那是因为你吃了药啊,伟哥”
咕村崎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我注意到这点是因为你前天做出了两项不自然的行为。明明很急行动却很慢,然后在公寓前买了自己讨厌的虹水。
伟哥是需要时间才能生效的。在空腹的死后,大概是在吃下后30分钟左右。反推回来的话平时你应该是在3点刚过的时候吃的吧
但是前天,你脑中满是实行杀人和不在场证明诡计的事,结果就忘了吃药。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我公寓的面前。
你从包里取出了绿藻,但是里面只剩少许了。要润润喉咙的话是够了,但是要服药的话这个残量就未必够,因为再也没有比吃药的时候水不够,湿药片卡在喉咙里更难受的事了!
所以你就想在公寓前的自动贩卖机买瓶水。因为用水之外的东西吃药可能会降低药效,所以就只能买唯一在卖的矿物质水“虹水”了。
接着,你用虹水吃下了伟哥。但是因为比平常吃得晚,在这期间就需要磨些时间了。所以慢慢得从入口到我房间你都慢慢走,比平常用更多的时间去洗澡和刷牙,然后还在上床之前做什么准备运动。
说起来最初见面的时候也不是直接去了旅馆,而是先去吃了饭啊。因为你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不想让我看见你吃伟哥。
可是这样就出现了一个疑问。如果那么不想让我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在进入公寓前去哪消磨一下时间呢。给我打个电话说“工作上有点事”就好了。这样的话既不会因为奇妙的磨磨蹭蹭被我怀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在突然袭击下被发现的风险了。
即使如此,你还是选择了进入公寓,然后一点点的磨时间的方法,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推迟到访公寓的时间的话会产生问题,而且也知道之后警察会找我问话,而且会查证监视录像。要是每天都在同一个时间来的你只在那一天来玩了,就算再有不在场证明诡计,也会被怀疑是不是因为杀人去了而来晚了。
虽然也有在咖啡店做成不在场证明,或者不按呼叫器,在监视摄像头的可视范围里转悠这种办法,但是你应该是想极力避免做出与平时不同的行为吧”
这是一番无法反驳,但也无法证实的推理。就算在法庭上说出同样的推理,也无法定村崎的罪吧。
但是,村崎投降了。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了自己是阳痿的时候,他的自尊心就已经死了。
他全身脱力,最终零落出的话是
“是的。正如你所说,我是阳痿,我杀了京子。”
一瞬间,らいち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伟哥之类的阳痿治疗药偶尔会引起名为蓝视症的副作用。药的成分会阻碍视网膜里的PDE6酶,导致眼上像是蒙了一层蓝色镜片一样。在这个状态下去看红发,就会看成紫色。但是村崎的眼中已经不会再出现那副景象了。
他所爱的紫色已经褪去了。
9
下一周的周三,蓝川边和らいち缠绵,边报告了案件的结局。
“村崎自首了。对你的推理投降了,以无法忍受心中的负罪感而自首的形式,几乎要对请求对江户川的逮捕令的鱼户栽了个大跟头,真是爽啊。
然后,关于动机。说到底就是纠缠不清的情爱故事,村崎单方面的提出分手,因此产生恨意的式部威胁说如果不恢复两人间的关系,就要把他们的事曝光。村崎害怕自己的家庭崩坏,失去社会低位,最终决定杀害式部。”
他没说村崎与式部分手是从和らいち相会的时候。谁也不会想知道自己成为了杀人的远因吧。不过本来聪明如らいち应该会注意到吧。
就算如此,村崎也是个半调子的男人。如果他真像询问时说的“认真的爱着らいち”的话,即使失去了一切,只要らいち还留在身边不就好了吗。然而他却只想保护好什么世间体之类的无聊东西,最终掉入了杀人的深渊。就是因为不能坚持到底他才会出了这种事——
想到这里,蓝川回想起了自己。蓝川也对らいち——“爱”倒是不太说得上——怀有比普通妓女以上的感情。但是,真要问他可以果断舍弃一切来选择らいち吗,那是肯定不行。所以蓝川也没有批判村崎的资格。
无论如何,村崎杀了人被捕了,蓝川现在把らいち抱在怀里,这就是一切。
蓝川像是要咬紧胜利的滋味一般,用力咬向らいち的乳头。
らいち不意间大叫起来,似乎达到了高潮。
他咬了一会后放开口,乳头变色了。
鲜明的紫色。
* らいち这个名字有很多汉字写法,比如来知啊,茘枝啊什么的,不过我都不怎么喜欢于是就保留假名了。
* 原书有一些加粗的地方,豆瓣这没法编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