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经李小崇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回来的消息,我们得知在现场找到的留言证实是陈宇生的笔迹。这样一来,邱子铭便从受害者一下子被拉入了嫌疑犯的名单。而且,我们也得知,那天晚上警方是接到了钟馨童的报警才赶到游勇的住所。钟馨童收到的短信,正是陈宇生用邱子铭的手机发过去的。
不利的证据接下来更多地指向邱子铭。
根据警方随后对邱子铭进行的更深入的调查,竟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邱子铭和妹妹一样,患上了癌症。经过几次化疗后,他的头发全掉光了,这符合恶鬼光头的特征。在现场地上找到的一粒药丸,被证实是用于治疗癌症的特效药,和医院开给邱子铭的药完全一致。这几乎可以证明邱子铭去过现场。
还有一点,他们兄妹俩进行骨髓移植手术的费用恰好是50万,如此一来,就能解释钟馨童为什么会被勒索50万。
到这个阶段,邱子铭的恶鬼身份似乎确凿无疑。
警方发出通缉令已经一个星期了,案情没有任何进展。不但恶鬼没有出现,邱子铭方面也没有消息。
电视上偶尔出现追悼陈宇生导演的节目,钟馨童也只在那种场合上露了几下脸。事至如今,她仍顽固地保守着她和陈宇生之间的秘密。死者已矣,生者往往选择保住自己的前途和事业。人嘛,本来就是一种自私的动物。
转眼间进入了五月,夏天的气息已经渗透了城市的罅隙。学校的树上开始被蝉鸣占据,遥远的云彩投影下安静的图案。
下午的课间,教室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
事情的起因是田原和几个男同学正在讨论邱子铭的事情,口无遮拦的男生们把上了通缉名单的同窗作为谈笑的内容,时而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教室里的人都能听到他们口中龌龊的言语。
我不禁嫌恶地皱起了眉头。真相还没查出,这些人却已经把邱子铭当成了恶鬼。
我看见坐在前面的乔琦再也按捺不住,跑出了教室。听到同学们这样评论邱子铭,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和我一样,她也不相信邱子铭就是恶鬼。
田原靠着教室后面的黑板,一边嗑瓜子,一边口沫四溅:“真是想不到啊,那个三好生邱子铭竟然就是恶鬼。”
“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这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其中一个男生附和道。
“竟然连班主任也杀,邱子铭真算是人面兽心了。”
“好在他不在学校了,不然可能连我们也会被杀掉哦。”
“啧啧啧,吓死人哦。你可别乱说话,弄不好他今天就会把你干掉呢!”
“切,我才不怕呢!还说什么恶鬼?你看看邱子铭平时骨瘦如柴,要是让我遇到他,两三下就能把他搞定啦!”
“哈哈,这么说,我也能干掉他啦!”
田原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个子矮小的他这时也像个争强好胜的拳击手似的,跃跃欲试。我可以想象得出,这家伙遇到真正恶鬼的时候,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干掉他!干掉他!”田原和几个男生像在加油呐喊。
我忍不住,刚想回头叱责他们。没料到,有个声音比我更早跳了出来。
“你们给我闭嘴!”
原来是刚从厕所回来的熊毅。他满脸怒气,走过去一把揪起田原的胸襟。其他男生见势不妙,立即作鸟兽散。田原方才嚣张的神色早就消失无踪,吓得两腿直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犯着熊毅了。
“熊毅……我没招你惹你呀?!”
“你是没招我惹我。不过,我不准你诽谤邱子铭!”
“我没有呀……”田原好生委屈地注视着熊毅的拳头,生怕它会砸到自己的脸上。
“还说没有?!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可是……可是……我说的全是事实。警方现在不是也在通缉邱子铭吗?恶鬼不是他还能是谁?”
“总之我相信邱子铭的清白,要是你们再敢乱说话,别怪我的拳头不认人!”
“知道……知道……我以后不敢了。”
田原胆怯地保证后,熊毅才松开手。掉在地上的田原马上灰溜溜地逃出了教室。
我赞赏地看了熊毅一眼。他也颔首以作回应。
放学后,我和夏早安刚走出校门,就发现李小崇和他那辆旧单车停在门口。
“有新情况!”李小崇刚见面就大声叫起来,惹得走出校门的其他学生注视过来。
“怎么了?”我们把他拉到一边问。
“还记得在现场找到的那粒药丸吗?”
“记得呀,不是说那是治疗癌症的特效药吗?”
“不止这些。我今天刚在局里打听到,听说邱子铭离开医院时只带了少量的特效药。”
“那又怎么样?”夏早安傻傻地问道。要是她身体的另一个人,一定会立刻知道。
“这说明,邱子铭要抑制病情的恶化,必须得想办法弄到特效药。”
“对哦。”夏早安听完我的解释,随即恍然大悟。
“听局里的人说,米队今天派了很多人去各大医院和药店查问了。卖这种特效药的医院和药店一定会有出售记录的,相信邱子铭的藏身之所很快就会被找到。”
“这可不行。”我说道,“我们得比警方先一步找到邱子铭才行。要帮他洗刷罪名,只有靠那个人了。”
“那个人?谁呀?”
问这话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人”。我对李小崇使了一个眼色,他马上会意,悄悄走到夏早安的身后。只见他挥起手刀,力度适中地往夏早安的脖颈一打,夏早安闷哼一声,往后倒在了李小崇的怀中。
我和他对视一笑。
哈,总算把她弄晕了。
只要夏早安晕掉,她醒来后就成了爱迪生。所以,在紧要关头,我们决定采用特殊手段,把她打晕。这虽然很暴力,但安全系数却不错,毕竟李小崇学过截拳道,他知道怎样让人晕倒而不至于太受伤。
不过,这次夏早安晕得够久了,我看着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不会死掉了吧?”我开玩笑地说。
李小崇有点慌了,赶紧把手指放到她的鼻孔下:“没死,没死,呼……还呼吸着呢。”
这个时候,人流中忽然传来熊毅的声音。
“哎,你们在干嘛呢?”他走过来问。
“夏早安晕了。我们在等她醒过来。”
“她怎么经常晕呀。”熊毅笑着说,“既然没事,那我先回家了。要命,今天的作业可真多。”
“哎!”我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他。
“什么事?”他停住脚步,神色透出疑惑。
我考虑少顷,决定告诉他。我小声地靠近他的耳边说:“警方好像就快找到邱子铭了。我们得比他们先找到他。”
“啊?”熊毅的浓眉抖了抖,有些茫
然,“你跟我说干嘛呀?”
“不就是想你帮帮忙嘛。这次不但能救出邱子铭,也许还能抓到恶鬼呢!”
“啊?叫我去……抓恶鬼?”熊毅皱着眉头,平日里颇威武的大侠风范此刻全然不见。他眼里露出畏惧的神色,声音稍显颤抖地说,“可别叫我帮忙呀!我虽然也想救邱子铭,可我不想去抓什么恶鬼!会死人的!”
我也不好勉强他,毕竟这样的事情存在危险。
“嗯。那你回去吧。不过,这件事情可别随便说出去哦。”
“当然了。你把我熊毅当成什么人了?”
熊毅信誓旦旦地说罢,转身朝公车站站牌走去。他走出不远,夏早安也醒了过来。
她伸手抚着后颈,像睡了一场大觉似的,声音充满疲惫:“该死,一条虫你下手可真重!”
“哈哈。”李小崇尴尬地赔着笑脸,“对不起啦,对不起啦,下次我一定注意。”
我赶紧问:“你是夏早安还是……”
“我是爱迪生。”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主角终于醒过来了。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他说,“如果要在警方之前找到邱子铭,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家卖特效药给他的药店或者医院。不过,我想医院对这些药品的售卖一向留有记录,而且一般安装有监控录像,假如邱子铭是恶鬼,应该不会去医院买药。他会选择偏僻的药店才对。”
“可广州市里药店多着呢,我们一间间找也很费劲呀。”
“不。”爱迪生很笃定地说,“范围没有那么大。不是所有药店都可以卖那种特效药的,能卖那种药必须得有药监局的允许才行。对了,李小崇你还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啊。”他像想起了什么,“我听到米队吩咐大家去查的药店好像叫……宝什么林来着?”
“宝芝林?”
“啊!对对,是这个名字。”
爱迪生眯紧了眼睛:“宝芝林?这家药店在全市有十几家分店呢。咦……我记得在红茶馆的旁边,好像就有一家宝芝林药店。”他忽然着急地冲我叫起来,“那张地图呢?”
“什么地图?”
“就是那张好像鬼画符的纸!”
他不说,我都差点把它忘了。那张纸是我在邱子铭被绑架前无意中得到的,画在上面的交叉圆圈弄得我一头雾水。我几乎以为它是一张废纸,要扔掉了。幸好,它现在还夹在我的笔记本里。
“这上面画的东西,你能看得懂?”我问道。
“只是这样看当然看不懂。”
他接过那张纸后,立刻向四周环顾了一遍。学校对面有个网吧。他带着我们快步走过了人行横道。
电脑上显示出宝芝林药店的分布图。
爱迪生把那张纸放到上面作比对,不得不承认,纸上的圆圈和药店的分布几乎一致。这是一张地图呀!我心里想,恐怕也只有爱迪生这样的人物才能把这张比鬼画符还要乱的纸上谜团给破解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呀?”我对此很好奇。
“其实很简单。”他说道,“你看这张纸上画的黑线,它和我们那天搭乘的地铁线走向差不多。而从黑线分支出去的红线很短,线上出现了一个圆圈和一个交叉,应该就是表示那条小北街上的红茶馆和宝芝林药店。”
“可是,仅凭这些就能推理出来吗?”
“更多的是靠侦探的直觉。”他抬起手指点了点脑袋,然后又说,“本来我也没有把这张纸放在心上。可是,当恶鬼和邱子铭扯上关系之后,我便觉得这张纸里面大有文章了。”
“那么,从这里面可以找出邱子铭的藏身之所?”
“嗯,找到他买药的那家药店不成问题。据我估计,应该是这家。”爱迪生说着,手指随即指着电脑屏幕的右上角。那家药店和纸上的符号位置一致,“在纸上这儿圆圈里又画着交叉,想必有着特殊的含义。”他继续推理道,“而且这家药店位于城郊的城中村,鱼龙混杂,适合藏身。”
“那么我们赶紧去呀!”
花了将近四十五分钟,我们赶到了那家药店所在的街道。
街道上没见到警车或者警察,看样子警方尚未巡查至此。那家药店就在牌坊的附近。
店面十分宽敞。玻璃门入口处,一个穿着药店制服的女店员正在柜台后面忙着给买药的客人找零。店里还有几个客人,在货架前仔细地查找所需的药品。阳光射进来,这家药店里显得明亮极了。
见到我们进来,另一个年轻的女店员走上前礼貌地问我们需要什么。
“我是警察!”李小崇亮出警校学生证,在女店员面前晃了晃,又赶紧心虚地放回口袋里。
女店员没有起疑,很是吃惊的样子:“什么事呀,阿Sir?”
“我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李小崇掏出了邱子铭的相片,“你见过这个人吗?”
女店员仔细端详了半晌,摇了摇头:“我是没见过,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她马上对柜台的女店员说道,“小梅,阿Sir问这个人有没有来过我们店里?”
叫小梅的女店员拿过照片看了几眼,说:“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
“他是来买治癌症的特效药的,就只有你们店能买的那种。”我赶紧补充说。
女店员立刻想起来了:“听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当时戴着口罩,而且,他好像是个光头。”
这就对了,这和恶鬼一贯的打扮差不多,只是少了墨镜和鸭舌帽。
“他来过这里?!”爱迪生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呀。因为他来过几次,都买那种特效药,所以我有印象。”
“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女店员一边把照片还回来,一边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来这里买药应该是住在这附近吧。”
问题是,这附近有好几条街,房子大多租给外来打工的,要找到照片里的人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而且,邱子铭会选择深居简出,很少露面才对。女店员也说了,他来买药都是在入夜之后。
在街上问了几个摊贩,果然没有人见过邱子铭。
我们走到街这边时,才听到呼啸而来的警车声。回头一看,远远的就有好几辆警车停在宝芝林药店的门前。几个警员疾步走进了店里,可以想象之后的情况。
警方已经找来了,我们必须得赶紧找到邱子铭才行。可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呢?
就在这时,一个诡异的身影掠过了我的眼角。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宛如中了咒一样,被那抹身影牵扯着移动。
“啊!”我惊呼一声,手心直冒冷汗。
那个人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的街口,穿着熟悉的服装,看不清脸,在黄昏的余晖中像个黑衣恶魔幽幽地穿过人流。由于他的服装实在太过诡异,路人不禁
纷纷侧目。随后他走向一栋几层高的旧楼。
恶鬼!
不会错的!就算无法辨认他的真面目,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也令人印象深刻。那种感觉并不源自任何表面的证据,而是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就在那个身影走进楼梯间的一瞬间,他竟回过头来。我们为之一怔。整张脸被帽子、口罩和墨镜遮掩得密密实实的恶鬼仿佛笑了。看不到笑容,听不到笑声,但我们就是感觉到了那令人寒心的微笑。
李小崇大声喊道:“抓住那个家伙!别让他逃了!”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我和爱迪生紧追其后。正值下班高峰期,街上的行人很多,但他们全都漠然地看着我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我们追进楼梯间时,恶鬼早就消失不见了。楼梯间回**着他渐渐熄灭的脚步声。
“他就在这栋楼里!”爱迪生大声说道,“别让他跑了!这次一定要抓住他!”
我们决定逐层搜索上去。
这是一栋待拆迁的旧楼。楼梯口就贴着拆迁的通知,通知的落款日期是三个月前,而拆迁的日期是一个月后。恶鬼也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把这里作为藏身之所。所有的住户都迁离了。空****的房间里一片狼藉,走廊散落着不少垃圾。
四楼的走廊上,我们刚走出楼梯,便看见那边的一个房间突然关上了房门。
“他在那里!”
我们既紧张又激动地跑过去。李小崇大喊一声“啊嚓”,率先一脚踹过去,房门却纹丝未动。
“先别动!”爱迪生意识到什么,喝止正欲踹出第二脚的李小崇。
“怎么了?”
“从上面小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小弟,你坐着李小崇的肩膀上去看看。”
轮到我出马了,我的心情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总之,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连呼吸也感觉不到似的。虽然旁边也有窗户,但窗户上贴满了报纸,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现场出奇的安静,一潭死水般的气氛中,我胆战心惊地望向门上方的小窗口。
幽黑的洞口,似乎那里潜藏着某种看不到的怪物。
“快点呀!”爱迪生催促我。
李小崇早就蹲下了身子,就等我踩上去了。这一刻,我有种赴刑场的感觉。在一阵令人战栗的沉默中,我的身体慢慢被李小崇托向了上方。接近小窗口时,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
我没有看到那个可恶的身影,但很难保证他不会冷不防地从小窗口里伸出手来。惊恐仿佛带着刺骨的冰冷,腐蚀了我的身体。我艰难地探着脖子,视线也渐渐触及了整个房间。
啊——我的嘴巴突然颤抖了几下,差点叫出来,而身体也随之晃了晃。李小崇用力抓住我的腰。我一脸苍白,脑子像中了毒一样无法思考。
“怎么了?”爱迪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赶紧问道。
“先把我放下来。”我落地之后,喘了几口气才平复心情。看着李小崇和爱迪生,我仍心有余悸地说,“我看见了,恶鬼就在里面!”
“真的?”李小崇兴奋地说,马上又摆出李小龙的姿势。
“先别踢门啦!”我说,“有点奇怪!”
“欸?”
“我看到恶鬼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门也被一张椅子顶得死死的!”
“真的一动不动?”爱迪生接着又问,“屋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就我所见,没有!”
“那就不管了!李小崇,踢门!”
爱迪生一声令下,李小崇马上摆出李小龙的pose,使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陈旧的房门被他踢出了一个窟窿。爱迪生弯下腰,从窟窿往屋里看了看,果然发现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丝毫不动,而门把处也顶着一把椅子。
拿掉椅子后,我们进入了房间。
黄昏的余辉在地上映出我们三人的影子,趴在桌子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
情况有些古怪……爱迪生心想,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安。她一个箭步走过去,立即失望地叫出声:“啊!我们来迟了一步!恶鬼自杀了!”
桌子上的头颅死气沉沉,嘴角淌着鲜血,圆睁的眼睛表露出死前的痛苦。而倒泻在桌面上的一罐可乐,正“滴滴答答”地沿着桌角往下滴落,地上慢慢漾开了一团黑色的**。
“可恶!”爱迪生愤恨难平地捶胸顿足,“他怎么就死了呢?”
这可真出乎意料。
这个恶鬼已经没有生命迹象,表面没有明显的外伤,看起来像是服下了毒药致死。
待我看清楚尸体的真面目,我脸皮一麻。
“天啊!是……是邱子铭!”
“啊,这么说恶鬼果然是邱子铭啦!”李小崇恍然大悟说。
“我不相信!邱子铭不是恶鬼!”
“可事实摆在眼前呀……”李小崇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身体一软,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是这样子呢?我痛苦地想,邱子铭真的是恶鬼吗?
因为走投无路,他才服毒自杀的吗?
啊,也许是恶鬼布下的疑阵,故意陷害他的!
想到这一点,我又站起来,抓住爱迪生的手,几乎是哀求地问:“告诉我,邱子铭不是恶鬼!如果是你,绝对可以帮他洗刷清白!”
“我该怎么对你说呢……”爱迪生眼里温暖的光芒包裹着我,他语带悲伤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可是,这里有一件铁证,证明邱子铭就是恶鬼。”
“是什么?”我的心猛地抽紧。
爱迪生慢慢地将邱子铭掉在桌面上的帽子拿开。
帽子拿开后,桌子上的遗书也就出现在眼前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是恶鬼。”
字体那么清晰,只有最后一个字因为毒发时肢体**而写得稍微歪斜。写字的笔仍握在尸体的手里。
是不是真正的遗书,只要拿去对比邱子铭的笔迹就行了。
“可是……可是……如果恶鬼是个伪造笔迹的高手呢!这就能解释陈宇生和邱子铭的留言其实是个陷阱。”我仍然执拗地辩解道。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就算你说得通,可是,这个密室又如何解释呢?”爱迪生并没有和我作对的意思,他看着我,眼光始终温和,“这个房间除了门口,恶鬼杀人后又能从哪里逃跑呢?这边的窗户吗?这里可是装了十分坚固的防盗网。那么是门口上面的窗户?那里的小窗口大概只能让五六岁的小孩爬过去,就算他能爬出来,可是不会被我们撞个正着吗?别忘了,我们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跑进这个房间的。”
他的推理驳得我哑口无言。
如果邱子铭不是恶鬼,那这就是一件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密室杀人案。
恶鬼又是怎么设下这个密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