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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所属书籍: 一枕槐安

沈筵闻言笑了声,退出来些,又深深地撞进去,“少胡说,我厚皮老脸的行动做派,你连一半儿都没见识到。”

“见识了、一些,郑妤在大觉寺、碰到的那位高僧,就说她结婚会、给家里招灾儿的,又是谁、安排的?”

苏阑强忍着没喊出来,只是扒着橱子的骨节因太过用力而隐隐泛白,却实难说出一句整话。

连这样的细枝末节她都清楚,沈筵一猜就是郑臣告诉她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那股子醋劲儿又上来了,挺.入的愈加发狠,他俯下去贴着她光滑的后背,咬着她的耳垂道:“好心肝儿,说你爱我。”

“我爱你。”

“说你一辈子都只爱我。”

“我一辈子都只爱你。”

“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永远不离开你。”

苏阑本就薄弱的意识已随着迎风翻飞的发丝涣散了大半,只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以为能换来他弄轻一些,而沈筵却在心潮起伏似海啸般的歌舞升平里顶到了最末,将汹涌着的爱欲如踯,悉数身寸进她渊薮的体内。

到了这会儿,沈筵倒是把明天一早要开会应卯的事儿给忘了,直闹到凌晨。

就连苏阑身上那件丝薄的睡裙,他也嫌碍事,扯开以后直接从窗口扔了下去。

最后他们缠吻着跌倒在床上的时候,沈筵一边扪着她不停往深处送进去,边吻着她喃喃道:“我们今日做成夫妻,阑阑,你知道我有多高兴?”

苏阑只剩下迷迷惘惘点头的份。

第二日,她直睡到中午才起,揉着酸乏不堪的腰肢下楼时,一双腿都还在发软。

黄嫂正在厨房里忙活,见她下来因问道:“现在可以开饭吗太太?”

从前听惯了她叫苏小姐,冷不丁喊一声太太,苏阑慢半拍的硌愣一下,才知道她在叫自己。

她装作走路毫不费劲的样子,轻松地问,“黄嫂你一直都在这里帮忙呀?”

黄嫂会心朝她笑了笑,“是啊,沈先生很关照我。”

她不说做事,说的是帮忙。

这个小姑娘是惯会周全人体面的。

苏阑点了下头,“他人呢?”

“先生一早去开会了,说中午不回来吃饭。”

“是北京时间的一早吗?”苏阑吃惊地问,又自言自语道,“那他岂不是没睡多久。”

老东西身体很可以啊,不愧是补品里滋大的。

黄嫂的扬州菜烧得很地道,苏阑夹下一筷子蟹粉狮子头尝了尝,“嗯,我想这口儿好多年了。”

“太太走了有五六年了吧?国外又哪里来这样正宗的菜色?就我这一点子本事啊,还是从我太爷手里头传下来的。”

苏阑颔首表示知道。

她听沈筵说过,黄嫂的太爷是最晚一批宫里放出来的御厨,开国第一宴上的淮扬菜都是经他掌勺烧的。

苏阑拿小金调羹搅着那道清汤官燕时,又听黄嫂道:“当年沈先生相看了那么多保姆,最后挑中我,也是因为尝了我一道软兜长鱼。”

她脱口而出,“他又不喜欢吃南方菜。”

旋即又尴尬地笑了一下,原谅她智商还没睡醒,这自然是为她挑选的人。

黄嫂取下了围裙,“那太太用饭吧,我就先下班了。”

“哎,路上慢点儿。”

苏阑没有虚留她坐下来吃饭,黄嫂是讲章程的人,从前多次邀她上桌,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她说院儿里没有这样的旧例。

在沈家这样人家做久了的人,见识心胸也比寻常人要强一些,所谓“宁娶大家婢,不要小户女”,大概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趁着午后还没犯困,她裹着厚披肩在棠园里转了一圈儿,果真那棵梨树已被沈筵叫人挖走了,又在原来的位置上,重新移栽了一株华贵的别角晚水。

这棵花复瓣性极强的名种儿,苏阑耐着性子数了数,小一朵上有四十多片花瓣,浅碗状的层层叠叠。

原来昨晚闻到的幽香,都是打从这上头来的。

可这么棵娇气的树,一向只在南京见过。

沈筵又是怎么弄到北边儿来的?

等到晚上,她躺在床上掰着沈筵的手问起的时候,他又开始不老实,“你这么娇,我都能对付得了,还怕棵树?”

苏阑往沿儿上退了退,“老公,我明天要上班呢。”

“就你苏总有班上?”沈筵把手伸进她的睡裙里,“骂谁是京油子呢?”

“别来了呀,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那刚才……”

一个小时前在浴室里,弄出泼天泼地水花,差点淹了房子的动静,已经让苏阑四肢乏透。

沈筵翻了个身,压上来打断她,“别的事你撒娇好使,到了床上,我可没那么好支派。”

苏阑:“……”

周一大早上,苏阑特意没让方助理来接她,而是自己开车去了公司,她可不想让这个小广播知道,她搬到了颐和园后头住着。

那天沈筵去接她以后,公司里关于她的传言已经太多,她也不想总被人议论。

但沈筵瞧见公司给她配的车就直皱眉,那眼神就像在说“这拖拉机确定能开吗”?

“你被禁言了,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我就开这个。”

苏阑拿车钥匙指了指沈筵,在他准备开口前及时制止。

但他把公文包交给秘书,从她面前经过时还是说:“这也能叫车?真他妈邪性。”

苏阑:“……我们公司是穷门荜户。”

什么时候奔驰C级都不算车了?谁能有你们这老牌巨头阔绰啊?

沈筵淡淡撂下句,“我看是够穷的了。”

说完他就坐上车走了。

苏阑:“……”

九点钟开始的周例会,苏阑照常在会议室里宣读总部最新分派的指标任务,每部分她都讲很细,但员工们的注意力显然都集中在了她戴的婚戒上头。

苏阑讲完以后,大家都静下来,她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唐明立突然说,“什么时候结的婚?”

有老大带头调侃,下头也开始起哄。

“刚结、刚结,也没多久。”苏阑脸上一红,“中午我请大家吃饭。”

到早会结束,唐明立又凑到了她身边,“是和沈董吧?”

苏阑被问的莫名其妙,“那否则还能有别人吗?”

“请恕我多嘴一问,您是什么时候搭上这种人物的?滴水不漏啊苏总。”

唐明立想了好几天都没能想明白,苏阑既然有这样深厚的关系,还整天为公司卖命是为什么,就为了证明她是脂粉堆里的英雄?

苏阑收好资料,“那得把我的前半生都交代一遍。”她没那个时间。

她从二十出头就和沈筵纠缠不休到今天,小半生的私恩杂怨,都全力以赴地用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在爱着他的时候,看向沈筵的眼神也像一口泛着绿波的古井,恨不能投进去。

怨恨他的日子里,哪怕是在总能叫她心平气和的浩瀚图书馆里,温习艰涩幽深的学问,但在无意写出他的名字时依然会划破纸张,然后再揉成一团丢开。

苏阑一连几天,都给林静训去电话,她都回她很好。

但这样也没能够让苏阑放下心来,总想着去看她,但她刚结婚,又正值年下,实在抽不出空,双方家里难却的场面活儿也不少。

她家是不会有大风浪的。

奶奶拿着结婚证瞧了又瞧,止不住地说好,看她那样儿都像是要哭了。

苏阑故意低头去看,“家里亲戚谁过世了?”

惹得她奶奶擦了泪珠,刚一笑开,就要抄拐杖去敲她。

“奶奶您不要理她,”沈筵稍拦了拦说,“童言无忌的孩子。”

何丛也在一旁淌眼抹泪,“从小我就没怎么关心过她,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只管自己伤心去了,长这么大都靠她自己争气,但我总还是期盼着,她能有一个好丈夫。”

“妈,奶奶,你们放心,”沈筵郑重点头,“我总不负她就是。”

但这情形一到去沈家就全不同了。

那天沈筵牵着她,走进那座只离皇城相距咫尺的院子时,苏阑抬头望了望四四方方的湛蓝天儿。

沈筵让警卫先进去通报,又问她瞧什么那么好奇。

苏阑小声说:“我一直都以为,这里被当文物封起来了,怎么还有人住?”

沈筵紧握着她的手,“住好多年了,等爸爸退下来以后,又自会有新人来住。”

那这地方规矩也够大的,怎么连自己的儿子来了,进个门还要层层请示?

她伸手抚着胸口,“我有点紧张,你爸会不会教训我?他平时凶吗?”

沈筵还能和她开玩笑,“他是严肃刻板,不是大马蜂,哪能见人就蛰?”

肖秘书很快出来迎他们,“正好老爷子还没午睡,快进去,要不然今天就难见了。”

沈筵介绍说:“这是爸爸的生活秘书,跟了他很多个年头了。”

肖秘书和她握手,“小沈太太你好啊。”

苏阑边握手,边点头致意,“肖秘书你好。”

这是苏阑第一次在私底下见沈老爷子,和新闻里颐现的威严端仪也差不了多少,他披了件羊绒织的薄马甲坐在沙发上,有着年近七旬的老人身上少有的矍铄精神。

沈筵拉着她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句爸爸。

老爷子从红头文件里抬起头,目光从地面,挪到他们交叠在一处的手上,又收了回来。

他声音很浑厚,却没什么温度,“坐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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