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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区中如果出现狙击,那是很大的骚乱,所以杀手选择了无声狙击,只有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听不到枪声,墨遥按着白柳摔在地上,手臂一用力就抱着白柳滚到石像后,他们滚过的地上出现了一排弹孔,白柳眯起眼睛,墨遥躲在狙击手视野后观看中周围的可视条件。能用来当狙击方位的制高点非常少,他根据刚刚子弹的方位掠过,很快就判断杀手在十一点钟方向,白柳把自己的帽子脱下来一扔,帽子比子弹打穿了好几个洞。
墨遥神色一沉,出了狙击手,还有短兵相接的杀手,就在面包车里。人群开始骚乱了,墨遥的手枪也是消音手枪,可人在闹市射击会伤及无辜,他正考虑着怎么逃走,突然一名男子捂着胸口倒下,人就倒在他们脚边,鲜血从心脏的位置涌出来,人已昏死过去。
白柳沉怒,人群中有人发出尖叫,疯狂逃窜,墨遥突然拉起白柳跑向菩提树大街的方向,那边的遮蔽物多,且11点钟方向的视野并无可视性能够杀死他们,面包车里下来三名男人,全副武装,追赶他们,墨遥拉着白柳快速地跑,人在闹市开枪,定然有人会被流弹击中,没了性命,他拉着白柳一直跑到菩提树大街中央,突然拐进一家商场,迅速上了电梯,他们三人的手枪都藏在大衣下,跟着他们进了商场,墨遥和白柳一直把人引到商场的洗手间,他们运气好,这洗手间里只有两人刚方便洗手,白柳闪到洗手间内,墨遥在洗手台旁边洗手。
这洗手间很长,六个洗手台,墨遥从镜子里看见三个人随着一起进来,两名闲杂人士离开,其中一人检查,一人似是随意上洗手间似的,另外一人刚走过墨遥突然回头,藏在衣服内,类似于突击手枪的长管枪拔出来对着墨遥扫射,墨遥早就避开,子弹扫在玻璃上,玻璃碎裂,洗手台也报废,水管被打破,水如注流出来,流淌一地,墨遥闪到那人旁边,手枪拔出,连续开了三枪,一枪打中那名男子的肩膀,第二枪打中眉心。这人一看就是职业杀手,他一枪无法让他毙命,只能多开一枪,另外一名男子以洗手间门作为障碍物对墨遥扫射,此时,另外一人也发现了白柳,白柳巴特雷式手枪穿透力十分强,人踩着马桶跃起避开一排子弹后,他的子弹穿透那大汉的手臂,他的手枪立刻离地丢弃,白柳一脚勾着洗手间顶上的门,身子倒立,在那男人一个擒拿手过来之际避开了他,同时给了他一枪,打爆男人的头的同时避开溅开的脑浆。墨遥和那名男人的对射几乎毁损了洗手间里所有的水管,那水积着流不出去,白柳正好在那人侧对面,干掉一人的白柳很轻松就把最后一人也干掉,枪法很利落,正中心脏,一名要进来方便的男人喊了一声上帝,匆忙逃跑。
墨遥和白柳相视一眼,随后衣冠楚楚地从商场出去,坐电梯下去,刚一出商场就听到警笛的声音,白柳一拍脑门,“我又忘记我的画。”
“你的画在原地。”墨遥淡淡提醒,白柳一想也是,两人又回了原地,他的画册和工具竟然拿都还在,不过呢,现场已戒严了,这是凶杀现场,尸体还躺着呢,这一路过来墨遥和白柳清点了一下,有七八人受了伤,死了两名。墨遥最讨厌伤及无辜,可这一次是没有办法,这批杀手没人性,为了目标误伤无辜的人,他们不配当杀手。
一名好的杀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绝不会波及到无辜的人,如果波及了,那就是不合格的杀手,白柳的画具和画册被人警察没收了。
墨遥说,“需要我再给你买新的吗?”
“不用了。”白柳说,墨遥以为他要走了,谁知道白柳就等着警车开走,他也开车跟着警车去警局……
……
墨遥很惊讶地看着白柳拿着他的画册和画具从警察局的后面走出来,他竟然把自己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偷回来了,真厉害,无敌的厉害……
他本想帮他,谁知道白柳让他一个人坐着,他一人去搞定就好,没多久就拿回了自己的画册,当然,过程不出任何意外,墨遥颇为赞赏他这种利落分明又果断的个性。
白柳上了车,墨遥开车离开警察局。
“你啊,总有一天会为了这些东西失了性命。”
“也许吧。”白柳说道,或许是的,因为这对他而言很重要,他当然要好好保护着,墨遥摇了摇头,这里离他们的公寓并不远,开车一会儿就到了,柏林发生了枪伤,造成伤亡,商场还发生了枪击,水漫金山,又有三具尸体,此事非同小可,政府想压都压不住,因为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多久全世界都知道柏林发生了恐怖袭击。
没错,就是恐怖袭击。
这些年来似乎有了一种惯例,一旦在公众场合造成什么死亡都会被称为恐怖袭击,这小规模的恐怖袭击谁愿意来搞啊,卡卡看到新闻的时候嗤之以鼻,人家要搞就让你死几十人,几个人算个屁啊。
恐怖袭击这一出来,墨遥很快判定是交易市场死去的老大们的死忠做的,因为误会墨遥杀了他们的老大,这些人命都不要,就要墨遥偿还,还累计了其他无辜市民。
回到公寓,洗了澡,墨小白打来电话,墨遥的手机在床上不停地响着,他在擦头发,随手就接过来,小白问,“老大,你没事吧?”
墨遥说,“没事。”
谁把消息透露给他的,墨遥蹙眉,他不愿意让小白知道这些血腥的事情,墨遥说,“只是擦了一点皮,没什么大事,云告诉你的吗?”
“她说她很担心,想让你先回罗马,她又知道没法说服你,所以就打电话给我说了,让我劝劝你。”墨小白的声音平静无波,似是刻意在掩饰什么,墨遥此刻无心分析他的心事,只是简单地说,“我没事,再过几天就走,这几日我还有事,要是没事先挂了。”
“老大!”墨小白着急地喊了一声,一声对不起卡在喉咙里出不了,墨遥是无法拒绝他所有的请求的,所以也没挂了电话,他问,“怎么了?”
墨小白说,“没事,我也就担心你,所以问问,你的枪伤还没好多久,别太逞能,千万不要旧伤没好就添新伤。”
“我没事。”墨遥说,墨小白想了想,又说,“老大,我近日可能回罗马。”
“你回家就回家,和我说做什么?”墨遥反问,墨小白一时哑口无言,对啊,我和你说做什么,我想说我要带季冰回去,可我为什么要此刻告诉你,在你出事的时候说,我要做什么?墨小白几乎想要唾弃自己了。白柳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滴着水,他他说,“墨遥,沐浴乳没有了,有新的吗?”
墨遥抬头看了白柳一眼,回头和小白说,“等一下。”
他拿着电话走过去,浴室里的水还在流淌,热气蒸得整个浴室都是热气,墨遥指着第三个抽屉说,“那里有新的,我刚用的时候还挺多的,你都干什么了?”
“我喜欢洗澡的时候用整瓶沐浴露,你不知道啊。”白柳笑得轻佻,墨遥轻骂了一声才走开,手机又放回到耳边,就匆匆听到小白说一句,“哥,我挂了啊,我还有事去忙了。”
他还没说话呢,小白就挂了电话,墨遥茫然,刚还不急呢,突然急什么去啊。
他想了想,感觉不对劲,他刚刚是拿着电话去浴室和白柳说沐浴露的事情吧,再加上浴室的水声,白柳的音调,墨遥慌忙拨电话回去,响了十几声没人接,墨遥很有耐心,小白终于接了,“哈,老大,我忙着呢,有急事啊?”
墨遥说,“你有什么急事?”
“小哥哥给我任务了,让我去处理龙门和黑手党一些纠纷,我正要出门呢。”墨小白说,“哎,又要和小表哥打交道,我伤心啊。”
墨遥听墨小白语气很正常,似乎也没不对,他想要解释的一些话都咽回去了,他自嘲地笑了声,墨遥啊墨遥,你可真能自作多情,小白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难受多心,他说不定恨不得你有了新欢好离他越来越远,你还白痴的主动给他打电话想要解释。
解释什么啊。
墨遥说,“那你去忙吧。”
他还没挂电话,墨小白问,“老大,你打电话回来有事吗?”
他问得忐忑,似乎是试探性的问,墨遥说,“也没什么事,刚有事想和你说,结果忘了是什么事。”
墨小白抿唇,问得很奇怪,“重要吗?”
“不重要。”墨遥说,又似乎是喃喃自语的说,“如果重要就不会忘记了。”
墨小白鸦雀无声,没了言语,墨遥说,“挂吧。”
小白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墨遥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自嘲地笑了,每次打电话,似乎都是小白先挂,他舍不得,每次等他挂了,他才会挂,除非他的确是有急事,否则,多听他一会儿呼吸声都是好的。
白柳看在浴室的门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墨遥,他身上就围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还低着水,水滴从头发一直滴落到胸膛,滑入肉眼无法看见的地方,看起来十分的**,很**。
人看着总觉得很诱惑。
墨遥却没那心思,白柳突然笑起来,如白云上盛开了一朵火花,美不胜收,美得妖异,白柳走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墨遥,墨遥正挂了电话,他问,“你的心上人打的电话?”
墨遥蹙眉,他不喜欢被人看穿心思,他喜欢墨小白这件事收藏也藏不住的,似乎每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自认自己自控能力一直很好,可为什么无法控制这种感情,为何白柳都能看出来。
白柳似乎看得出墨遥的惊讶,他笑着说,“你和你妈打电话都不超过三分钟,和这位打电话竟然这么久,看你的神色,挂了电话后的表情,活脱脱就是古时候娘子十八相送相公赴京赶考的心情。”
墨遥的脸黑了一半,为什么他就成了娘子十八相送不是相公十八相送?墨遥无心研究这个问题,白柳却不依不饶,“他是谁,我认识吗?”
“不认识。”
“能和你这么熟悉的人,不多啊,能和你正常说上三句话的人也不多啊,这人和你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白柳问,他的兴趣被勾起了,对墨小白产生了别样的兴致。
他要看看,什么样的男人勾走了墨遥的心。
“算是吧。”墨遥说,丢了一条毛巾给他擦头发,“擦头发,溅得满地都是。”
白柳接了毛巾擦头发,侧头看墨遥,“不打算说一说。”
“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呢,青梅竹马,你又怎么好,总有话可以说吧,他为什么拒绝你?”
“他喜欢女人。”墨遥说,白柳摇了摇头,“这不算理由,人生下来没有规定一定要喜欢女人和男人的,有时候人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是逼着我说他不喜欢我,我魅力不够?”
“我觉得你魅力够啊。他没眼光。”白柳下结论,墨遥哭笑不得,戳了戳白柳的肩膀,“去睡觉吧,趁我还没审你之前,好好睡个觉。”
“我能有什么好审的。”白柳不在意,墨遥起身要去睡觉,白柳突然纵欲起,如最敏捷的猎豹把墨遥一扣就压在床上,居高临下,不说三七二一,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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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很柔软,色泽漂亮,很适合接吻,白柳对他起了心思那一刻就开始想,这人的唇吻起来是什么感觉,真想试一试,当然,想是这么想,普通人是不敢对老大有觊觎之心,更不敢偷袭的。近距离的接触,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墨遥目光中的震惊,瞪得圆圆的眼睛中透出他的脸,那么的热烈,那么的柔软,又那么的性感。
老大震惊至极,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在他最甜美的梦境中,有他和他小白的耳鬓厮磨,他对小白有强烈的**,常浮想联翩,可他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男人扑倒他,强吻他。老大震惊之余下意识地后退,可背后是柔软的床,退无退路,第二意识是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劈死。然而,手一抬起来才知道,这一掌劈不下去。
他是白柳。
白柳的唇紧贴在老大的唇上,并不激烈,他的目光中几乎要灼烧出火来,可他的动作却不敢太过冒险,只是贴着唇,他等着他推开。
墨遥没推开他,这种行为默认是鼓励,白柳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微微分开一寸,那火热的光要墨遥整个人都烧起来似的,他热烈地看着身下的男人,头一偏又重重地吻上来。这回就不是什么过家家似的唇贴着唇,而是货真价实的热吻,他有力地撬开墨遥的唇齿,灵巧的舌尖扫过他每一寸肌肤,擦过他上颚的肌肤,舌尖追逐,缠绕,如沙漠中饥渴的旅人突然有了水,拼命的,热烈地占据。
白柳的气息清新带着薄荷的香气,人覆盖上来,相濡以沫,他的鼻息都是他的气息,白柳突然一手握住他的手,五指交缠,紧扣,力度大得要把人的骨头折断。
“墨遥,墨遥……”他轻声喃呢着他的名字,如最深情的情人,声声饱含着怜惜,柔软的,热烈的,像是温暖的水把墨遥包裹起来,他仿佛醉了,醉倒在这个对他而言还算是男孩的男人醉人的气息中。
他的气息仿佛也掺和了他的气息,无法分离,白柳的目光如隔了一层水汽,水汽下是一片热烈的火,他的唇离开他的唇,喃呢着转移方向,湿润的舌吻着他的耳垂钻进他的耳蜗,墨遥身子一阵颤抖。他不禁唾弃自己,男人的身体果然是没什么节操的东西,这样的生理反应想要克制都无法克制。
白柳知道那是他的敏感区,更要命地在那个地方吻着不愿离去,墨遥突然有点害怕起来,害怕这种被人缠到无法呼吸的感觉。白柳的吻往下移,脖子,性感的喉结,锁骨,大手突然拉下他的衣裳,他侧颈的肌肤十分柔软,温和,有着一切的美好,吻起来也是柔软的,刚刚沐浴过更带着清新,他情不自禁地咬上去。
微微的刺痛把人的yuwang推到制高点,白柳的动作突然狂野起来,几乎野蛮地撤掉他的上衣,墨遥的脑海里闪过小白的脸,所有的热似乎被冰水浇灭了。他用力扣住白柳的肩膀,把在他胸前的头颅给抬起来,那坚定的力量让白柳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墨遥在拒绝他。
刚刚的默认和现在的拒绝,哪怕不说一个字,他也表达得很清楚,白柳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男人,这样的事情是美好的,是人的本能,可若是对方不愿意,他自然不会强来,哪怕他此刻很想要。
墨遥觉得他今晚有点失控,不管是他,还是白柳,都有点失控,白柳的失控来自那个电话,他的失控也来自那个电话,那个无形之间隔在他们中间的人,让他们在这个夜晚都失控起来。墨遥在刚刚那一瞬间,突然有过报复性的心理,他就和白柳好了,反正小白也不在乎他。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白柳已占据了他的呼吸,热烈地吻着他。
他不讨厌白柳的吻,男人和男人接吻就如男女接吻一样,其实是一样的,这样的吻是美好的,不讨厌,白柳这个人他也不讨厌,甚至是有好感的,和他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然而,这对白柳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
他那什么狗屁的报复心更显得十分可笑,你报复谁,报复自己还是小白,如果是小白,那就自作多情了,如果是自己,那就太可悲了。
报复……那不是说这么多年来,他后悔了吗?
他不曾后悔过。
“你明明也想要,为什么拒绝,你的身体并不排斥我。”白柳的嗓音没了平时的晴朗,沙哑极了,他一手往下,隔着布料握住他半抬头的yuwang。
墨遥并无尴尬,也没逃避,他说,“我不讨厌你,甚至是喜欢的,你在我身上如此胡作非为还想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为何不继续?”
“是啊,为何不继续,我不想。”墨遥平静地说。
“我很想。”白柳说,墨遥点头,“我知道。”
他就在自己身上,大腿上那明显的触感是男人都知道是什么,墨遥轻叹,掌心在白柳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喜欢你,可还没到能发展成这种关系的喜欢。”
白柳一笑,点了点头,从墨遥身上翻下来,躺在他身边,墨遥刚侧身来看他,白柳突然又翻过来压着他,墨遥忙推着他,白柳目光仍然有火,墨遥哭笑不得地看着欲求不满的他,白柳说,“我要强来。”
墨遥玩笑问,“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他不动是因为不想伤了他,并不代表白柳能轻而易举地扑倒他,还能为所欲为,这世上若是他不想的事情,多的是办法拒绝,无人能够强迫。
白柳颓然地倒在墨遥身上,头颅在他肩膀磨蹭,十足的欲求不满,墨遥指着浴室的门,“去求助你的万能的右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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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和白柳进入一个暧昧期,他没回避白柳的感情,也没接受他的感情,他直接表达出一种讯息,我喜欢你,可还不是爱情这样的喜欢,白柳若放弃,他也无所谓,就是可以发展,但还不到发展的时间。白柳是特有耐心的人,那天在浴室想着墨遥求助自己的右手时握拳,他就和墨遥死磕了,他就不信拿不下墨遥。在白柳心目中,墨遥是一个特别纯情的人,他是那种很难见把纯情和冷酷发挥到极致的人。他纯情得很,对一件事也很专一,对朋友有情有义,对兄弟更是没话说,属下没有不服他的,对敌人,自然是要多冷酷就有多冷酷。
这样的人拿得下,那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了。
白柳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有信心的同时,心里仿佛也住了一个小魔兽,他发现从那天开始,他对墨遥的身体产生了特别的强烈的yuwang。墨遥几乎是随时随地都能被一个男人以很淡定的目光视奸,这感觉让墨遥哭笑不得,于是忍不住问他,“哎,你至于吗?”
白柳很严肃地告诉他,“非常至于。”
墨遥就不说话了,同时想到自己对小白那些强烈的yuwang,他就真的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说得对,很至于。白柳想,这可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墨遥自己太过诱人了,真的特别的诱人,两人有在一个屋檐下,他怎么能以正常的心理来欣赏墨遥的身体。
这人的一切都在吸引他的目光,白柳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和心灵都捧上,希望他能接纳。
他看着墨遥的目光明亮又热烈。
墨遥想,这是他一时的迷恋,或许,过一阵子就不会了,他同时也觉得很惊讶,没想到自己这样无趣冷漠的男人也能让白柳这样的男人如此开心,这不免让他的心里开出一些快乐无耻的小花朵。不否认,他是挺开心的,开心的似乎都快要忘记小白给他的苦涩和不愉快。
白柳是一名好伴侣。
这几日墨遥和云都在处理克虏伯的问题,柏林黑手交易市场几乎有一半已在掌控之下,傀儡有够听话,墨遥也没费多少心力就控制了整个黑市交易。之所以选择柏林黑手交易是因为柏林是有最大的珠宝黑市交易市场,而黑手党的珠宝大多是走私,做的就是黑市交易。所以需要柏林这个市场,墨遥经过很多选择才选择了柏林,好控制。
他现在开始似有似无地和白柳谈他的事情,黑手党教父,本来以为白柳会吓跑,结果白柳笑吟吟地问,是不是电影教父里的黑手党教父啊。墨遥说不是,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他说,现实更可怕得多,但现实又比电影美好得多。白柳听不懂这截然不同的意思,墨遥也没多作解释。
他只要让白柳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就好,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没吓跑,很好。
两人第三次从克虏伯的别墅中走出来,墨遥已和克虏伯也敲定一切的事情,这边会有专人过来接手,他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们刚从克虏伯家里出来开车一段时间就遇到暗杀,以墨遥和云的经验,这些杀手根本无法动他们分毫,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墨遥和云把他们引入暗巷,各个击破。枪声在这个城市的角落此起彼伏,鲜血溅出,人命没了,人命也就变得微不足道,暗巷中有一个小型垃圾场,天上有一轮明月,明亮和污秽鲜明的对比让墨遥粗了蹙眉,不免想到他和白柳,也是一人干净如明月,一人黑暗如这暗巷。
作战中分心是最要命的事情,一个不察,子弹掠过手臂,幸亏墨遥反应快,因为十一身体的不正常,生出这对双胞胎中,墨遥遗传了一部分的特异能力,有诡异的速度和诡异的力度,身体机能强悍得吓人,这和普通人不好比,他三岁的时候检测就知道了。墨遥是训练强度是根据自己的身体条件来的,比墨晨和墨小白要强出好几倍,因为他身体特殊,自然要重点培养。这样的能力和十一这种强行被改变身体构造有所不同,他是天生的,所以没有后遗症。
所以避开子弹的时候,只是刮破了衣裳,人没事,墨遥闪身到一旁,朝黑影的方向连续开了三枪,子弹打在墙壁上,溅起尘土飞烟。
骤然听到一声惨叫,是云把人肋骨折断后敌人发出的惨叫,他们在二楼的楼顶上作战,云把人从高处落下,就落在那道黑影面前,刺激他的愤怒,他立刻拿枪出来扫射,愤怒得失去理智的人是注定要没命的,墨遥杀死他几乎毫无悬念。
这些天他们一共遇到好几次刺杀,都是冲着墨遥来的。
这是原来黑市交易的大佬们手下请来的杀手,有小虾米,也有大人物,第一恐怖组织的杀手组织都收到杀人的交易,卡卡本想着乱上添乱的,虽然相信老大,可他手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所以这些游戏就不玩了,若是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还玩一玩,如今长大了,热血少了,人也变得沉稳了,这种无聊的游戏自然就不玩了。
云担心墨遥出了事情,所以三番几次劝他离开,这一次杀手有十三人,已全部击毙,墨遥和云回到车上,墨遥说,明日回去。这里的事情告一段里,会有黑手党的弟兄来处理,云松了一口气,两人回了墨遥的公寓,云开车离开,墨遥和她确定了明天晚上的行程。刚一到门口就觉得不对劲,门是虚掩着的,他掏出手枪,测了身子听里面动静,除了风声没听到什么,墨遥推门进去,整个公寓一片狼烟,客厅的水晶吊灯落在沙发旁边,碎裂成片,屋内狼藉,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墙壁上有一个喷状的血迹,染了一片。且墙壁上有好几个弹孔,这里有打斗,也有枪战,墨遥很佩服自己用这么精密的思维去思考这件事。
很显然,白柳被抓了。
他们是想要他的命,所以抓了白柳威胁他,他们以为白柳对他很重要,因为他住在公寓里,又和他出双入对,只要跟踪他的人都知道白柳多重要。
墨遥蹙眉,他还是大意了吗?这几天他没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除了那一次在勃兰登堡门前,可能是他们见他和白柳在一起,所以就……有白柳的地方自然就有他了。
墨遥松了松衬衫最上头的一颗纽扣,桌上有一手机,那是白柳落下的,很显然,会有人打电话来的,因为室内已经是一片狼藉,这手机却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白柳,你他妈的可要撑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不容易有一个对他掏心的家伙,虽然他还没接受,可对自己好的人,自己又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是知道,也自然是明白的,他自然不会让白柳出事。
白柳对他而言很重要,他能洗涤他心中所有的罪孽。
他也不允许白柳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情,否则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墨遥抿唇,杀气从目光中一寸寸地迸发出来,几乎要了人的命。
等待是磨人的,他特别能体会等待的滋味,因为他这辈子等得太久,此刻不免想到,白柳等待了多久,他等着自己去救他,等得很害怕了吧。
那小家伙,似乎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不知道这样纯净的他落在这些人手里,会不会挨打,会不会被人虐待,一想到脑海里浮现的逼供画面,墨遥的脸色万分难看。
手机突然响了,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墨遥眼风一扫就把号码全部记下来,且发给墨晨,让他查这个号码,接着他才接了电话。
墨遥开门见山,“哪里见面?”
那边哈哈大笑,他男人的声音尖细起来,“教父果然是教父,爽快,你一个人来,若我发现你带了人,这小子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哼,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墨遥冷酷地回,挂了电话,对付他们这些杂碎,他一个人都嫌多了,没一会,手机震动,地址传来了。
郊区,废弃场。
墨遥去车库开车,车库里有两辆车,墨遥开车出门,直奔郊区,从市区到郊区,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一路上,他几乎把车速踩到底,开得十分快,比杀手们预料的早到了二十多分钟。
车子停在废弃场外,墨遥戴着墨镜下车,从特殊的眼睛里甄别出废弃场里有十六人,他头一转动,又把废弃场外扫了一圈,外面有十人,四名狙击手全方位地盯着废弃场内,无死角。其余人手里拿着的都是第一恐怖组织最新出来的突击手枪,三人拿着的是突击步枪。卡卡和他炫耀过这新出炉的产品,问他要不要拿一把试试手,他是把这两款突击枪夸得上天入地,无双拿了一把特制的,黑手党的装备要到下个月才到。没想到这批人就先拿到手了,墨遥撇撇嘴,第一恐怖组织的武器市场真他妈的交流太迅速了,这么快消息就传开,人也就拿到手枪了。
那手枪很轻,便于携带,且是左右双手都能突击的手枪,最大的特点是突击步枪,他看着那距离,不到七八米,这样的突击步枪能打出狙击枪的效果。墨遥蹙眉,他在外面站了足足一分钟,把外面人员的武器装备都分析了一个底儿掉,还分析自己一会儿如何带白柳突围。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室内的武器装备,有两人似乎是头儿,装备几乎一致,拿着都是这一款的突击手枪,另外两人拿着巴特雷JK-,这火力比第一恐怖组织突击手枪火力大,且要看他怎么用,如果他用是相当无敌,他若是旁人用,这就要看看打多少折扣。他的目光最后才落到白柳身上,这孩子素来爱干净,他这回身上却不怎么干净,血迹斑斑,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脸上有几处淤青是打斗出来的,手臂上血迹多,墨遥初步判断是穿透性枪伤,嗯,穿透性的不怕。他整个人如耶稣一样手脚都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神智还是很清楚的。
墨遥推门进去,顿时十几管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他,墨遥从容走近废弃场,废弃场上门的灯泡摇摇晃晃,所以里面的光线也是摇摇晃晃,看得人眼花,把这一切都虚幻成一个特别危险的场面,感觉阴森森的。
白柳一笑,“嗨,你还真来啊。”
墨遥唇角弯起,透过墨镜看他的笑脸,他很疲倦,却笑得很灿烂,似乎很开心在这里看见他,可那开心后面有透出一种无力的苍白。
白柳不愿意看见他,不愿意看见他被十几枪口对准。
墨遥说,“你在这里,我不来能去哪儿。”
白柳轻笑,说了声,“白痴,我又不是很重要,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墨遥也笑问自己,明知是陷阱,他还要一脚踏进来,这又是何必呢。墨遥看着白柳,沉声说,“我不是白痴,你也不是不重要。”
“真的?”白柳的眼睛如滑过一道亮光,充满期待地看向墨遥,我真的不是我以为的不重要吗?
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真的!”墨遥给他最直接的肯定,白柳目光里的那一抹苍白慢慢地褪去,跃上了鲜明的色彩,他骤然大笑,笑声扯动了伤口,让他停顿了一下,可那男子却扬起他高傲的头颅,显得那么的意气风发,如指点江山的帝王,“亲爱的,那就让我看看我有多重要,我要亲眼看着我的男人为我冲锋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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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墨遥给他最直接的肯定,白柳目光里的那一抹苍白慢慢地褪去,跃上了鲜明的色彩,他骤然大笑,笑声扯动了伤口,让他停顿了一下,可那男子却扬起他高傲的头颅,显得那么的意气风发,如指点江山的帝王,“那就让我看看我有多重要,我要亲眼看着我的男人为我冲锋陷阵。”
我要亲眼看着我的男人为我冲锋陷阵。
我的男人。
墨遥眸色一深,如最幽静的潭水,深得不见颜色,那里面又深又沉,仿佛藏了许多的波涛暗涌,又似乎藏了许多的喜怒哀乐,可被一片死水覆盖着,地下怎么翻滚,面上没露出半分动静。
他看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一身洁白,血迹斑斑,却无损他半点意气风发,似乎他生下来就是如此骄傲的,坦然地扬着他的头颅。
墨遥觉得,这样的白柳迷人至极。
他们说的是中文,杀手特工全是国外人,没一个人听得懂中文,这让他们觉得很不安,一名德国人大吼一声,让他们闭嘴,墨遥和白柳都听得懂德语,他冰冷如刀锋似的目光掠过去,直接把人打出一层冰霜来,似乎要凌迟了他们,墨遥眼尖认得出人,这是那天在会议厅里的一名男人,看起来应该是他枪杀的老者的心腹。不对,应该有血缘关系,他和那老者眉目间有一些相似,柏林的交易市场管理层有一些怪异,总是亲者多,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联系。墨遥判断这名男人应该是老者的儿子,或者是侄子。
墨遥开门见山地问,“什么条件!”
他一点都不像一个受挟持的人,就如白柳,一点都不像一个肉票,那么坦然,那么霸气,似乎这个废弃场是他们的舞台,他们可以在这里肆意地挥霍。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的中心,他们可以肆意行走。
青年危险地眯起眼睛,冰冷的金属光泽掠过他的眼睛,墨遥目光一转,旁侧的枪口几乎全部上膛,只要等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他打成马蜂窝。
墨遥冷冷一笑,他一点都不担心,这种虚张声势,他见多了,若真要他的命,白柳如今就不会活着,这不过是一个陷阱,白柳是诱饵罢了。他如今也庆幸,幸亏这青年有yuwang,所以白柳才能活下来,才能和他说说笑笑,他一点都不介意,踏入这个因他而生的陷阱。
他相信,他能带着他活着一起出去。
青年说,“教父果然爽快,我要你杀了克虏伯,把黑市交易的大权交还给我们。”
另外一名中年男人沉声说,“对,傻了克虏伯这个叛徒,滚出他们的地盘,回到你的罗马去,柏林的黑市交易市场是我们的,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分。”
墨遥负手而立,姿态傲慢,“如果你们能有本事来罗马分了我的市场,只要你们有本事,我非常欢迎,就怕你们没这个资格。强者为尊,这本来就是一个强者如云的世界,谁的本事大,谁就能吞并市场,柏林黑市交易市场也是你们从别人手里夺走,我为什么就不能夺走?”
青年说,“闭嘴!强词夺理,你夺去我父亲的生命,又夺去我们家族的荣耀,我们不会放过你,你说得对,谁的本事大,谁都能占有市场,哪怕我用的是不入流的手段,这个男人也在我手上,你若不答应,我就打死他。”
墨遥冷漠地看着他,甚至是可笑的,“你觉得他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离白柳最近的一名大汉操起铁棍,一棍打在白柳小腹上,墨遥的面前如放了慢动作,一口鲜血从他口里喷出来,在半空也射出一个半圆弧,接着又落了地。墨遥手一紧,心上也似是被人打了一棍,闷闷的疼,白柳只觉得嗓子真疼,灼烧的疼痛起来,唇角不断地溢出鲜血,可他仍然高傲地抬着头,第二棍随之而来,狠狠地打在他的小腹上,同样的伤口,同样的力度,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墨遥很清楚那脆弱的地方,若是再来一棍,白柳的胰脏是要废了,胃也别要了。
就在那男人第三棍扬起时,墨遥沉声说,“住手,我答应你。”
墨遥沉声说,他眯起眼睛,止住了那大汉的暴打,“我答应你,放人。”
他这人是极少有什么软肋的,如今不得不承认,他的软肋被人捏住,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柳在他眼前被人打死,这男人那么热烈地爱着他,为了他那一句,我要亲眼看着我的男人为我冲锋陷阵,他也不能让白柳死了,他还要让白柳看着他冲锋陷阵。那青年诡异地笑起来,把一个电话抛给他,“叫你的人动手,先杀了克虏伯。”
很显然,他们对克虏伯恨之入骨,墨遥看了白柳一眼,白柳筋疲力尽,人很衰败,却笑着看着他,墨遥拨了云的手机,“杀了克虏伯。”
“老大……”云对这样的命令似乎很不解,墨遥却懒得解释,“这是命令!”
“是!”云冰冷又恭谨的态度从手机里传来,墨遥知道,一定会有人给他们传消息,他许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可若是对一个死人许诺,那就令有他说,他想要回黑市交易的大权,就看他没有命走出这里。
青年伸手,示意墨遥把手机给他,墨遥目光看向白柳,白柳唇角微微一笑,墨遥把手机抛起,那莹白色的手机在半空划过一到抛物线,抛向那青年,那青年得意忘形,仰头看着手机,伸手去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谁都没看见墨遥怎么动作,墨遥的手枪已经抬起来,子弹射穿了青年的头颅,与此同时,墨遥的地上滚了一圈,开枪朝白柳左右手的绳索射了两枪,墨遥滚过的地方,顿时出现一排子弹,白柳从那十字架旁边滚落到一个废弃的汽车旁边,抱头挡住了纷飞而来的子弹,那子弹都打在汽车上,这是废弃场内唯一的死角。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如排练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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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如水一样密集地扫过来,废弃场内的,废弃场外的,狙击枪,突击枪,手枪频频发射,子弹如不要钱似的扫射,墨遥在地上滚了一圈直接滚到废弃场的边缘上,他看过室外的环境,知道哪儿最安全,也知道哪儿最能避开狙击位,虽然这边缘也在狙击视角内,却非100%视角,只有20%的视角,另外两人是完全无视角的,墨遥双手扣动扳机,一边躲藏一边开枪,转眼间就毙了四五人,诸人纷纷寻找隐蔽点,室内的人站着不动,只有室外的在开枪,能看得见墨遥的,纷纷开枪,而室内剩下的十来人躲藏好,免得误伤。
这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团体,作战方式偏向北约特种兵的作战方式,一看就是最尖端的特工团培养出来的人才,配合得十分好,墨遥的射程无法触及室外,只能躲避,躲避,再加上室内那十来人偶尔放冷枪,一刻钟后,墨遥的腰上被子弹擦过,身上挂了彩,就那么停顿的时间,一把手枪从背后放了一枪,打入他的肩膀,因为短暂的疼痛,墨遥的反应略微慢了一点,刚躲避过去就有十来发子弹扫过。
这是一个废弃场,外面360°无死角,不管墨遥躲在哪儿都能被人打中,那子弹扫射的密集度就像是机枪里扫出的子弹不要钱似的,十分密集,哪怕是奥特曼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要挂彩。
白柳突然从藏身扑出,扑向一名敌人,室外扫射的人为了避免误伤,不会像自己人开枪,白柳受了伤,却不影响他敏捷的身手,只见他如猎豹一样扑过来,那人躲避不及被讨他扑在身上,白柳膝盖顶着那人的腰脊椎骨,手握住敌人的头颅扭转,这人头骨断裂致死,白柳抢过他的突击枪和弹夹,身子一滚躲避扫来的子弹,另外一方面,墨遥已到死角处,勉强用麻药震住自己的肩膀上的疼痛。白柳扫起地上的尸体,接着和室内的人杠上了,躲躲闪闪间放倒了四五人,这废弃场内就只剩下七八人了。
另外一名领头的中年人愤怒地站起来,拿着突击枪拼命扫射,他杀红的眼睛,那子弹追得白柳十分狼狈,墨遥突然从汽车一旁滚出来,对着他开了一枪,人的移动中枪法精准度打了折扣,子弹射入那人的胰脏部位,墨遥又补了一枪,正中眉心,两名领导人都毙命了。
墨遥滚到他身边拿过那把火力很足的突击枪,突然扫向那拿着巴特雷狙击枪的人,他们几乎是对射的,墨遥手臂上被子弹打伤,穿透性枪伤,可他很幸运的地打爆了那人的头。
白柳在混战之中仍然不忘了赞一声墨遥你真棒,是真的强,他还没见过身手如此恐怖的人类,子弹打在身上和不要钱似的,真是恐怖。
墨遥没心思听白柳的赞美,滚在一旁拿起那支巴特雷,眯着眼睛看向白柳,他在考虑着他该不该信白柳,可墨遥赌了,沉声说,“我的背后交给你。”
白柳打了一个响指,以嘴型回他,没问题!
我的背后交给你。
等同于把他的命交给白柳,让白柳来守护,墨遥从不这样,能让他说出这句话的人不多,只有他那批兄弟姐妹和风云雷电,在兵荒马乱,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这样的赌注无疑是豪赌,如果赌输了,他这条命就没了。可如今,没办法,他必须把背后交给白柳。
他再强大,他也只是一个人,他是血肉筑成的身体,他会疼,会死,他没有四只手,他只能专心面对外面的敌人,在视角如此全面的废弃场内,他想要逃出去,只有放倒所有人。而如今,他只能把外面的狙击手都干掉,这才能保证他们有一条生路,可他要杀狙击手,就一定要有人保护他的背后。
狙击和突击不同,他分心不得。
如果他看错了白柳,他不能保护他的背后,或者是他在他背后打了一枪,那没关系,他能为他闯这个龙潭虎穴,就等同于信任了白柳,如果白柳在他背后打了一枪。
那人是他看的,看错也只能怨自己,他愿赌服输。
枪声不断,冰冷的子弹打在废弃场的钢铁中发出冰冷的声音,墨遥是为了枪而声的,特别是狙击枪,墨家几个孩子内,他和无双是最好的狙击手,只要是狙击枪,他拿起来就能杀人,仿佛一个手指过去,指着他,子弹就顺着手指过去,立刻毙命,毫无悬念。
哪怕是在这样不稳定和危险的环境内,墨遥的狙击枪一瞄准,就在对方同时也瞄准的同时比他快一步开枪,接着低着头躲避子弹,子弹落在一旁,可一名狙击手已被击毙。
可难度也来了,击毙一名狙击手后,他们学乖了,选的位置就更隐秘了,他从瞄准镜内看到的视野只有10%,根本无法开枪。
室内企图开枪扫射墨遥的四人都被白柳击毙,他没让墨遥失望,很稳定地保护了墨遥,哪怕他的手臂已有两处穿透性枪伤,血流不止。
那洁白的衣裳已染了血,红得那么的妖异。
墨遥上膛,不再寻找狙击手,只要看见人,他就打,没一会儿又放倒了几人,可相对的,废弃场外的子弹也打中墨遥两处,肩膀一处,手臂一处。
这是一场血战,很艰难的血战,白柳很聪明把室内的人都解决了,可外面还有十来人包围着,墨遥看见一辆机车,看起来废弃不久,他抿唇看向白柳,让他过去看看,他来掩护。
白柳懂他的意思,在墨遥的长枪掩护下把机枪托到汽车后面,这是一处死角,外面的人打不到,白柳检车油箱,很幸运地发现,这车还有油。然而油不多,只能足够他们跑出十公里。
白柳问,“要不要赌一赌?”
两人都是伤痕累累,白柳枪伤严重,墨遥也是枪伤严重,而且失血过多,继续在这里拖延是不行了,他们就守着,偶尔放一放冷枪,他们也会失血过多而死,所以目前的情势看,只能赌一赌。
“赌!”墨遥沉声说,白柳对机车很有一手,开车比墨遥好多了,所以当然是白柳在开车,墨遥和他背对着背坐在身后,如果正常那么坐,估计要死人的。
有了汽车的掩护,驱动机车不难,外面的人听到车声,子弹如雨一般地射来,打在汽车上发出冰冷的声音,白柳轻轻一笑,至美至纯,“给我一个吻呗。”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口气宛若**,墨遥目光一沉,白柳戏谑一笑,够过墨遥的脖子,结结实实给他一个法国热吻,吻得十分激烈,仿佛绝望边缘最后的亲吻。
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出去的结果是什么,白柳心想,如果上苍要我今夜死,我就死在你怀里。
双唇分开,墨遥也不废话坐上了车,白柳把油门踩到底,机车如飞一样冲破了废弃场的大门,奔向公路,子弹密集得像水一样泼过来,打在他们身边,溅起尘土,白柳开机车很有技术,弯弯曲曲,很巧妙地躲避子弹,墨遥拿着那只巴特雷扫射,扫得众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机车迅速上了公路,身后七八两轿车追赶,深夜的公路上就上演了你追我逃的戏码。
墨遥身上有六处枪伤,很幸运的是,都是外伤,没伤到内脏,所以他才能如此霸气的还能开枪,白柳身上枪伤也不少,两人都是失血过多,可勉强还能撑得住。
墨遥比白柳伤得重,轿车一路追赶,墨遥突然回头说,“开稳一点。”
白柳收到,机车就开得稳了许多,墨遥眯起眼睛,子弹上膛,那边轿车开了敞篷,有人冒出头来扫射,可惜不在射程内,所以对他们也没威胁。
墨遥拿起狙击枪,对准第一辆车的轮胎各开一枪,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一个人对枪的熟悉能被墨遥好,也没他用得这么顺利,两枪后,第三发子弹打在油箱上,那辆车瞬间爆了,车子被掀开十几名,火光四射,轮胎和废铁落下,白柳听到后面刹车和混乱的声音,尖锐的声音夹着硝烟的味道,让这个夜色看起来如此的迷人。
“你真恐怖……”白柳一边开车一边说,可他的喜悦没来得及维持多久,后面的轿车又赶上来,报废了三辆车,其余五辆重组重新来过,又追了上来。
白柳悲催地发现一件事,油箱漏油,也就是说,他们的车子维持不了多久了,最多两公路,墨遥说,“上桥,开到施普雷河里去。”
白柳点头,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不然的话车子没油停在路上,只有死路一条,后面的轿车追赶不止,白柳大吼一声,“坐稳了。”
他把车速开得最大,突然大吼一声,看起来很文秀的青年把车子抬起来,从桥上冲出去,从几十米高度直接冲到施普雷河里去。
……
轿车上的几个人下来,对着他们落下的地方扫射,没一会儿就看见水里一片红,警笛呼啸而来,他们不宜久留,开了十几枪后慌忙上车离开。
墨小白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是深夜,他最近心情莫名的烦躁,夜不能眠,总是很晚睡觉,本来要带季冰回罗马的,临时有事又飞荷兰去,时差没调好,人又烦躁。乍然一听到老大出事的消息,匆忙上了飞机,他人在荷兰,去柏林很近,飞机起飞后几个小时就都柏林。
一停下就马不停蹄地寻人,警察已找到白柳,他受了很严重的枪伤,人昏迷不醒,墨遥却没有找到,云派人在河里寻找了许久都没有消息,墨小白打开电脑追踪墨遥的地址,墨遥体内有一张芯片能够追踪他的位置,风云雷电并不知道。墨晨收到消息也晚,几乎和墨小白一同追踪的,两人合作倒是挺快的,很快就锁定了一家私人诊所里。
墨小白和云赶去诊所时,医生正在给墨遥急救,是一名女孩路过发现昏倒的地上的墨遥,所以把他救走,正好这女孩是私人诊所的护士所以就把人送到这里来了。
私人诊所里设备很简单,隔着一张百布就是手术台,墨小白的手几乎要把这块白白的布给抓烂了,手背上青筋暴跳。
墨遥躺在手术台上,下身就穿了一条短裤,整个胸膛都裸露着,血迹斑斑,手臂上有两处枪伤,肩膀也有两处枪伤,大腿有穿透性的枪伤,另外一条手臂上也有一处枪伤。都不算很严重的枪伤,只有肩膀那两处是子弹留在身体里,只要子弹拿出来就能没事,可问题是,他落下去的时候,重力太大不知道可能是碰上岩石,后腰那里被尖锐的利器刺得惨不忍睹,失血过多,再加上发烧,情况危急。
私人诊所的血库不多,医生建议送大医院,他这里没那么多库存,墨小白让云去取,老大这样的情况送到医院估计就没治了,墨小白挽起手臂,“抽我的,能抽多少要多少。”
他们兄弟姐妹都做过血型配对,就是为了在紧要关头能够急救,他和墨遥和墨晨都是一个血型的,医生听说是兄弟,也就没再犹豫,墨小白躺在另外一边手术台上,他看着输血管慢慢地充满血,他的血液流到老大的血管里。
他的血液流到老大的血管里。
墨遥伤的很重,昏迷不醒,人都迷迷糊糊的,脸上苍白得吓人,透出惨白的颜色来,哪怕是在华盛顿受伤那会儿,他也没见墨遥脸色如此惨白过。
“哥……”墨小白的心如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疼,又受伤了,你又受伤了,老大是强大的,无敌的,这么多年来很少受伤,最近却接二连三地受伤,墨小白又是心疼,又是悲愤,本命年都没怎么倒霉的。看着老大的脸色,他别提多难受,恨不得这些枪伤都在自己身上。
他是真的疼,感觉抽血都疼了。
墨遥的生命气息很微弱,墨小白焦急不已,抽了后,墨遥的情况稍微好转一些,墨小白还想献血被医生踢走,他身体好,抽这么点血其实不重要的。医生开始给墨遥取子弹,墨小白在一旁看着,他觉得自己自虐,明知道很痛苦,他也眼睁睁地看着,陪着老大一起痛苦。
墨遥因为疼痛,哪怕是在昏迷中,身体也开始痉挛,墨小白握住他的手,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汗水,“哥,我是小白,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墨遥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肌肉僵硬,身体痉挛,墨小白心疼至极,医生说病人的身体很虚弱,也很危险,主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让他墨小白和墨遥说话。
其实受了这么重的伤,这要是换了一个人,早就死了多少次了,他们的身体经过很特殊的训练,所以才扛得住疼痛,扛得住死亡,不然早就没了命。
墨小白开始和墨遥说话,他和墨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如今墨遥昏迷了,他就说得更肆无忌惮了。他说着他们小时候训练的事情,因为医生听不懂中文,墨小白也很放心地说他们少年时候的事情,“哥,我第一次知道你喜欢的时候,我可吓坏了,你知道吗?真的吓坏了,我拼命地跑啊,拼命地跑,我总觉得我跑的远了,累了,就不会出现幻觉了,是的,幻觉,我因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后来感觉越来越鲜明,我真的怕极了,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我就是不能接受。我不讨厌,真的,真的不讨厌,可就是不敢接受……”
“哥哥,哥哥,我不讨厌你的,真的,我很喜欢你,比喜欢小哥哥,喜欢妈咪还多,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上一次你离开我就想和你说了,我又怕说了你会更伤心,我又害怕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我不敢告诉你。”墨小白握着墨遥的手,说得很伤心,很伤心,“都说我最怕你和妈咪,其实我最喜欢的也是你和妈咪,你一定觉得我是为了哄你才说的,其实不是啊,真的不是,你要相信我,等你醒来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上一次你走的时候,你说怕我恶心,我不恶心啊,为什么要恶心啊,有人爱我这么多年,处处为我这么多年,又不强迫我,他撑起了一片天,给了我宽敞的路,又没有对我的路指指点点,你给我这么多宽容和宠爱,我怎么会恶心呢,你真的误会的,可为什么会是我哥哥,为什么会是我哥哥……”墨小白似乎也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困境中,“你那么喜欢的人,是你的弟弟……”
“你一定以为我没心没肺,是啊,我没心没肺,我故意装不懂,我享受你的爱情,又没给你回报,让你在我身上白白浪费这么多年,真的对不起。”
“哥,你一定是讨厌我了对不对,你离开华盛顿后就不理我了,你不理我了,我最近心情很不好,因为你不理我,你别不理我行不行?我受不了,整天挠心挠肺的疼,浑身不自在,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墨小白撒娇地抱怨,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是委屈,“你有了喜欢的人对不对,你们还住在一起,你和他住在一起,我给你打电话,你竟然……哥,我讨厌他,讨厌他,我看过照片了,是个小白脸,哥你怎么能喜欢小白脸呢?你不准喜欢他。”
墨小白此刻完全表露出他的彷徨和任性,他墨遥耳边唠唠叨叨说不准喜欢白柳,那医生唇角一个抽搐,就差点没拿手术刀插他……
不管他说什么,墨遥似乎都没反应,连手指头都没给他动一下,墨小白的心全然陷入黑暗中,一想到墨遥是为了白柳伤成这样,墨小白的小宇宙就无敌地燃烧,揪着墨遥的手问,“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他有什么好的,他都不能保护你,你看,你和他在一块都伤成这样了,他有我好吗?有我漂亮吗?有我身手好吗?有我有魅力吗?一定没有吧,哥哥啊,你眼光怎么变差了,我应该拔高你的眼光才对啊怎么把你的眼光变差了呢?”
医生想,因为你就是一个烂人,他眼光也就这样了。他从头到尾听着都觉得这躺着的男人这可怜,怎么就喜欢这么一个自私任性的家伙,没心没肺得可怕啊。
他是德国人没错,可他老婆是中国人啊,当年为了追老婆,他可是学了一口好中文啊。不说不等于不会啊,听到一段这么劲爆的兄弟恋算不算是福利啊?
墨小白捏着墨遥的手,开始说他的秘密,反正墨遥昏迷了听不到,那医生是德国人听不懂,墨小白就觉得吧,他要发泄一下。他是不知道和墨遥说什么了,似乎要迫不及待把自己对他的感觉都说出来,所以就说到上一次的华盛顿,他看着墨遥的身体产生**那件事,那医生手一抖,差点没一刀解决了墨遥……
“哥,你的身体真漂亮……”墨小白是伤心过度,竟然傻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很性感,肌肉线条很美,腿很直,像是标枪,肩宽,腰细,腿长,脸蛋还漂亮,我看着你的唇就想,亲上去是什么感觉,结果就硬了。哎,其实这件事就怪小表哥,谁让他在我耳边描述你的身材,结果你刚洗澡出来,我就浮想联翩了,结果我去洗手间,想着你的样子用手安慰自己。当然,那可能是因为我很久没女人的原因了……”
那医生很古怪地看着墨小白,心想着世上那么会有这种白痴呢。
墨小白说着说着,莫名地伤感起来,脸颊贴在墨遥的手背上,“哥,你千万不能死,真的,千万不能死……”
759
墨小白的脸痴痴地贴着墨遥的手背,那冰冷的触感和他因为激动的灼热成了鲜明的对比,哥,你千万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死了。
手术很严峻,这个诊所的设备不算顶尖,缺陷多,没有专门的麻醉师,他这麻药打得把握不准,墨遥似乎是也清醒着承受着手术刀在隔开身体的感觉,肌肉一直紧绷,就没松开过。这医生的医术还算不错,抽血过后,手术是顺利许多,可没多久又出现大出血的情况,云还没把血袋拿回来,墨小白又紧急给他输了,输血输得小白病怏怏的,着实是不能再输血了,不然他就先没命。墨小白抽血过多,人瘫在一旁,手却死死地握着墨遥的手,无意识地和墨遥说话,那些内容让这位医生哭笑不得,仿佛跟着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挣扎,一面又想着,哎,多白痴的男人啊,光长一张靠谱的脸,实际行动一点都没有,情商零分啊。
不过这病怏怏的脸怎么看都有点熟悉啊。
哪儿见过呢?
虽然墨小白病怏怏了,可人家依然是花容月貌的,可此刻这么傲娇,这么霸道,这么固执地瘫在地上颇有点让人无法和他在电影里塑造的角色相提并论。那些性感的,魅力的,英雄的人物似乎和此刻也这名语无伦次的男人无关,所以医生也就没认出来,再说,他也没看过墨小白几部影片。
墨小白说累了,人也因为失血而变得困顿,医生让护士给他几块巧克力,护士小姐很感动地说,“他们兄弟感情真好。”
医生付腹诽,狗屁兄弟,兄弟恋还差不多。
云最后拿来血袋了,墨小白总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摊着不愿意起来,也不顾那鲜血脓腥的味道,就要陪着墨遥,病危通知书连续下达了三次,三次几乎没了命,可墨遥终究撑了过来,撑到手术结束,从危险期撑到安全期,整整花了三天,他才度过了危险期。
墨小白陪着他在小诊所里休息,云照料他们的一切,对云来说,在中央医院躺着的白柳远远不如墨遥和墨小白重要,虽然她当初是希望白柳能给墨遥带来快乐。
可如今,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让墨遥和墨小白单独在这里,一个命在旦夕,一个看起来也差不多快死的。
墨小白一直固执地握着老大的手,固执到云都不好意思让他松开,当然他试图这松开过一次,很快却被墨遥握住,很用力,很紧地握住,医生警告墨小白就这么握住,别松开,可能病人就含着这口气,你要是松开说不定这人也交代过去了。墨小白一直觉得这个有点雅痞的德国男人不靠谱。他说不定是唬他的,可事关老大,墨小白就暂时没那么多规矩,也就照他的话去坐,小护士很贴心地推了一张床并排着,两人就这么躺着。
除了去解决正常的吃喝拉撒需要,墨小白几乎就没松开过墨遥,这一次他怕了。第一次病危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他吓得魂儿都没有了。墨遥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受伤严重到下达病危通知书,他觉得这德国男人真没用,一点用处都没有,幸好墨遥是没事了,如果墨遥有事,云想墨小白一定一颗炸弹就炸平这里。
除此之外,她觉得这一次墨小白挺诡异的,这莫非突然茅塞顿开发觉老大的好了?云打电话给墨晨的时候,顺便报告了这一情况。知道自己老大没有生命危险,墨晨就非常幸灾乐祸了,他觉得无比的奋亢,嘱咐云要好好观察墨小白这诡异后面的深刻含义。
云觉得自己真是年少无知,认贼作主啊,这什么主子啊,虽然想是这么想,可她还是很兴奋的,可有一个问题,“白柳怎么办?”
“白柳啊,他情况怎么样?”
“人在医院,还在昏迷,警察局的人看护着,好像醒来要进警局的,这事件挺严重的,政府方面很重视,白柳是唯一的活口,所以他们是极力要救,不然弄不明白情况啊。”云说道,“我是想把他弄出来,可他现在昏迷不醒,万一出了岔子可就没命了,我也离不开老大和小白。他们不能再出差错,我调了几位弟兄过来,目前的情况而言,只要白柳醒了,人没危险能移动,我们应该能弄出来的,怎么也不能让他被警察抓了,不然弄出来就不方便了。”
“我再派几个人特工过去,人是一定要弄出来,别伤着了。”
“我知道!”云得了命令,墨晨挂了电话,开始给卡卡打电话借人,说到特工,黑手党主要是经营黑道声音,杀手组的人不多,特工组的人更不多,也不是从小训练的,这和第一恐怖组织不好比,第一恐怖组织的性质就是一个小型国家的特种兵性质的,那特工杀手都是几岁就开始培养,中途淘汰N多人选出来的,所以啊,这一类的人才还是要在第一恐怖组织里找。
卡卡自然乐意帮这个忙,不过呢,价钱也要算的,他还笑吟吟地说,这是正常标价,墨晨差点骂娘,一人一百万美金,保证完成任务算正常价,宰人也不是这个宰法的。
不过白柳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墨晨很痛快地付了几百万美金给卡卡,等下一次他们需要毒品科的技术人员,他再要回来,死也不认这人以后是无双她老公。
白柳的伤势挺严重的,比墨遥严重多了,可白柳人在医院,设备好,医疗条件不好比,所以他暂时没生命危险,可人还没度过危险期,云想和墨小白说白柳的情况,要他拿个主意,墨小白咕噜噜的看她问,白柳是谁,不认识,路人甲别让他眼前送,云被哽了一下,没话说了。
哎,路人甲……
墨小白侧着身子看墨遥,他的血色依然很差,人看起来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没什么精神,甚至没醒来过,那德国男人说,他的命真硬,换了别人死都死十次了,墨小白不喜欢这说法,把他踢出去,诅咒他家哥哥的都不是好东西。那德国医生原谅内分泌失调的男人,没和他一般计较,人倒是很好的,给他挂了水,又输了液,墨小白的身体也要好好的补回来,他看墨遥的脸色和透明似的,可没看见自己的,其实和透明也没差多少。
幸好,墨小白的身体好补回来。
他看着墨遥完美的侧脸,怔怔出神,白柳,白柳,听到这个名字就讨厌,看起来也像个小白脸,老大喜欢他什么呢?他有什么好?墨小白这几天都在纠结这个问题,云在一旁看报纸,墨小白扭头问她,“那路人甲有什么好的?”
“你说白柳啊?”
废话!
云一笑,说得十分中肯,“挺好的啊,人长得俊俏,性格嘛,果断利落,敢爱敢恨,作风很果敢,是一号人物,至少我见过这么多人,他算是一号人物。”
墨小白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那你世面见得少。”
云,“……”
她很想笑,可又不敢笑,因为墨小白虎着脸的模样实在太可爱,可他目光里冒着杀气,云觉得自己还要守着他们好几天,所以就没必要笑了,不然没好果子吃。
她世面见得少,哎呦啊,风云雷电可是从小训练的啊,十四五岁就开始闯荡,这十年来,什么没做过啊,风里来雨里去,多少风流人物都见过了,哪有世面见得少的道理。
当然,墨小白是真理,他说她世面见得少,她就世面见得少吧,三公子是最讨人喜欢的,他说的话一般人都不会不爱听,哪怕是骂你的话。
墨小白在床上滚来滚去,如挠着什么似的,这床就那么点大地方,云还真怕他滚下来,哎,至于这么纠结吗?你至于这么纠结吗?
你不要老大,还不许老大爱别人,这是什么心理啊。
云看过去,“小白,可别真滚下来,把老大给扯下来就不好了。”
他还握着老大的手呢,墨小白瞪她一眼,要她多嘴,云就不说话了,她有点同意德国那医生的话,墨小白最近内分泌失调,嗯,失调。
“你们都喜欢那路人甲?”
云看着那男人虎着脸问,心中益发觉得痛快,于是很认真的点头,“喜欢啊,大家都喜欢,二公子也喜欢,一看就对眼了,我们都觉得老大动心了。”
墨小白眼睛一瞪,云故作茫然,“是真的动心了啊,不信等老大醒来你问。”
“胡说八道,不可能。”墨小白沉着脸,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射出少许杀气,看得云心里咯噔一下,心中这叫一个哀嚎啊,哎呦,三公子啊三公子,敢情老大要是喜欢白柳,你还扑过去把白柳给做了啊,瞧这小眼神,杀气毕露的,危险啊。她有点邪恶地期待未来的画面了。
云说,“你可真不信,你看老大为了他,这事都干了,连自己都快赔上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啊,如果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为为了他冲锋陷阵,赔上自己?这不太可能吧。”云意味深长地说,对墨小白进行深刻的洗脑,“你看白柳和老大认识也没多久时间对吧,接吻亲的那叫火辣辣,要是不喜欢,老大会让他亲吗?说起来,白柳听奔放的,看似那么冷淡的人,热情似火啊,谁都喜欢热情似火的宝贝。何况老大从小到大就没谈过恋爱,他多纯啊,这种男人一般来一个倒追的,很快就上手了。”
啾,一支小箭射在墨小白的心口上,墨小白仿佛被人抢走了什么,脸色铁青,他觉得云太碍眼了,这回看谁都碍眼了。云心中乐呵了,虐墨小白是他们几个人最乐意看见的。
听说那天墨小白握着老大的手说了一堆话,那一声说他吵死了,就是因为他太吵所以墨遥才没死,可惜他去拿血袋了,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不然应该录下来的。后来墨小白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大多是说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八卦价值不是很高,所以没什么兴趣。
“白柳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老大醒来一定要问他的,要是知道白柳命在旦夕,他该多心焦啊。”云感慨说,“老大第一次谈恋爱就谈得这么壮烈,真没想到。”
“闭嘴!”墨小白凶神恶煞地喝一声,“谁说他在谈恋爱。”
“就是谈恋爱啊。”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
“闭……闭嘴!”
“不是……”
墨小白疑惑,问,“谁刚说闭嘴?”
他突然反应过来,扭过头看墨遥,墨遥很疲倦,可人醒来了,头似乎很疼,刚一抬手就发现墨小白握着他,于是头更疼了,墨小白嗷一声扑过去,一扫刚刚的凶神恶煞,人变得十分乖巧可爱又玲珑,“老大,哥,你终于醒了,都第四天了,吓死人了,伤口疼不疼,哪里难受,云,你还不去叫医生。”
墨遥唇动了动,墨小白十分激动,以为墨遥要和他说什么,谁知道墨遥说,“你吵死了。”
啾,又是一支小箭射在墨小白的心脏上,他委屈地伏在墨遥的胸口,“哥,我担心。”
墨遥叹息,想摸一摸这孩子的头发,结果发现自己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两边手臂都有弹伤,他也就懒得动了,两人都不说话,医生来检查,墨小白想松开墨遥的手,结果他下意识握紧,墨小白看着墨遥,墨遥蹙眉,缓缓地松开,医生为他做各项身体检查,最后确定,没生命危险,不过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
那医生检查完毕,一边记录一边笑说,“你可真好福气,你这傻瓜弟弟守了你四天,你都没发现他身上那股酸死人的味道吗?”
素来爱干净的墨小白,这四天都没洗过澡,汗水啊血液什么都交融在一起,味道非常不好闻,那医生不说他还没觉得什么,一说墨小白就觉得,这味儿真的太难闻了。于是墨小白果断奔出去,墨遥看着他的背影,“他一直在这里?”
“从你送来就一直在这里。”医生说,他低头记录,漫不经心地说,“我没见过感情这么好的兄弟,那天你送来,病危通知书下了几次,他在一旁瘫着,能抽给你的血都抽给你了,差点赔上自己的命,我看那架势你要是活不成了,他估计也没命了,他真是你弟弟?”
墨遥不说话,云在一旁很茫然,她开始也同意墨小白的话了,这德国佬一点都不靠谱。
医生见墨遥没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地说,“要不是他说你是他哥哥,我还以为你是他情人呢。”
墨遥面无表情,他一贯是没表情惯了,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心底的惊涛骇浪是旁人看不出来的,云很想捂住他的嘴,这不靠谱的医生是干嘛啊,干嘛啊,给小白赚同情分吗?他们还想虐墨小白呢,你这告诉老大,怎么虐的起来啊,墨小白岂不是又要傲娇得无法无天了?
云是悔青了肠子啊,墨小白果然是个害人精,人人都想对他好,他说这德国医生不靠谱,这几天没给过人家好脸色看,这医生也没给过他好脸色,结果墨小白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说好话,这害人精,万人迷啊,真是男女通杀啊。
墨遥似乎是木头人,那医生说什么都扇不动他毛一根,这医生开始觉得,果然一个白痴是被另外一个白痴宠出来的,瞧那位主是多么的理直气壮啊,多么的能折腾啊,人家要死了,还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这还不是惯出来的。
这对兄弟可真有意思。
医生做了一个详细记录,墨遥刚醒来,非常疲倦,被那医生震了一下,什么都来不及想,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睡之前他在想,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问,白柳呢?
他去哪儿了?
是不是在这家医院了?
嗯,醒来再问,小白不知道去哪儿收拾仪容了,他总算能安静地躺一会儿了,这几天断断续续听到他唠叨,他很想劈死他,让他安静一会,他实在是又疼又累,可他手动不了。
墨小白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他们的身体都经过非常严酷的训练,为了防止在极度的刑罚中出卖了秘密,他们的身体崩溃了,理智和意识也不会崩溃,所以墨遥的身体崩溃了,意识却益发的清楚。
那医生一定不是一个很好的麻醉师,他几乎全程承受着他手术刀残害,所以那段时间,他耳朵能听到所有的声音,后来睡着了,反而是听不到了,直到醒来,听到墨小白和云在幼稚的吵架。
墨遥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他是在晨光中醒来的,人还有一点恍惚,他迷迷糊糊看见一到挺秀的人影站在他面前晃动,墨小白已经收拾干净了。换了深蓝色锦衣衬衫,咖啡色的高腰夹克,人看起来叫一个玉树临风,他在晨光中不断地晃荡,他看在心里,只觉得真……真好。
好到无法用语言来表述这样的感觉。
帅!
“老大,醒了?”他似乎很开心,声音很轻快,仿佛他们在华盛顿那些争执都不曾存在过,墨遥看着他,心思复杂,他的体力还没恢复,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小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捧到他面前,脸上带着他一贯的笑,笑得令人觉得这世界都变得很美好。
他在华盛顿受伤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云在一旁瘪嘴,鄙视墨小白这样的殷勤,你说你这样殷勤到底是为什么啊,还不如扑上去说一声,哥,我爱你。这多实际吧,保证老大立马就一个鲤鱼打挺,好得七七八八了。
墨遥示意他调高了床,没心思吃墨小白碗里的粥,他问云,“白柳呢?”
墨小白脸色一变,怔怔地看着老大,老大似乎没看见他的表情,目光看向云,云心底大喊痛快,那德国医生不靠谱,她也开始不靠谱,“白柳在医院,人还没脱离危险期,第一恐怖组织的特工已经全部就位,就等这他脱离危险期我们就可以把人带走,他伤的很重,比你还重,听说救上来就剩下一口气了,硬撑着才没断气,如今在加护病房呢,我打听过情况,估计还要两三天他才能脱离危险期,完全清醒,现在医院全部都是警察,已经戒严了,幸好第一恐怖组织有一名医生在里面,虽然不是他的主治医生,传递消息还是很容易的,所以我们才又准确的情报。”
“不能移动吗?”
“不能,如果移动就没命了。”
墨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脸上不免露出担忧来,他在这样简陋的诊所里都清醒了,白柳在大医院还没清醒,看来果然是伤得太重。
墨小白若无其事地搅动碗里的白粥,他熬了很久才熬成的小米粥,他没看墨遥,低头问,“老大,你有胃口吗?我喂你吃饭。”
墨遥这才扭头,点了点头,墨小白也没刚刚的兴奋了,一口一口地喂墨遥吃饭,他的手臂伤的太重,不能移动,仿佛他们又回到华盛顿那段日子。
云在想,三公子果然是倍受打击了,他的微笑没了,真有点可怜,不过这是他自找的,墨晨的指示就是这样子,她虽然觉得谁都没墨遥靠谱,可终究是要信墨晨一次的。
喂了一碗粥,墨小白都没说一句话,这对他来说实在太反常了,墨遥看着他,目光深幽,静得如一团水,无波无浪,却深不可测。
“我讨厌路人甲!”墨小白突然把碗往旁边一搁,闷得爆发了。
墨遥心中叹息,小白啊小白,你究竟是想要我如何呢?
他已经想要放弃,如果他放弃,小白能幸福地过他的人生,他可以把他藏在心底一辈子,再不会无碰触,除了隐隐作痛。他知道,如果他一直没有喜欢的人,一直孤老,小白不会幸福的,永远不会,所以他必须要把他藏在心里。所以一回来,他让墨晨安排相亲。
谁都不知道他最初相亲的目的只想找一个看着还算可以,不会反感的女人在一起,或许就这么结婚生子,总之了却了小白的心愿。他一直没心没肺,他就让他这么没心没肺一辈子,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背后做什么都是为了他,他可以放下心结和季冰结婚,他从此就可以幸福,不用觉得自己亏欠了哥哥。
他哥哥看起来也幸福,所以他就不用在乎哥哥了。
白柳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他的本意只是寻一个看着不反感的人,可白柳却是自己很有好感的人,他很好,热情奔放,敢爱敢恨,做事果敢,不卑不亢,那么优秀的白柳出现在他的生命力,他以为是上天给他最好的安排。
毕竟找一个看着平淡,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人过一辈子,不如找一个喜欢的,正好白柳深爱他,他对白柳也有好感,这不是最好的安排吗?
他是真的想和白柳就这么过一辈子了,在他们双双落下河中,机车爆炸,白柳已快要昏迷,河底是那么尖锐的岩石,他把自己扳过来,他想用自己的背部为他挡住那么尖锐的岩石,那么尖锐的岩石,足够穿透一个人的身体,已在那样的情况下,白柳还愿意这么做。虽然墨遥没让他最终如愿,那岩石还是插在他后腰里,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为什么突然推开白柳,是想保护他,还是不想亏欠他,他不想探究,或许都有,且不矛盾。
他在想,如果他能活下来,他就好好照顾白柳一辈子。
如果他们都能活下来。
这不是上天给他最好的安排了吗?
白柳已超过自己预想的太多,他爱自己。
可为什么,小白要说那些话?
这辈子,你究竟想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很想问小白,够了?足够了吗?我能给你的,我还有什么没给你,爱情,热血,冲动,生命,灵魂……能给的什么都给了,你还要从我这里剥夺我的尊严吗?
他想问小白的太多,可最终什么都没问。
他快要死了,或许,那只是他一时的激情,他要和季冰结婚了,他想过没有?
他和他说的这些话,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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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路人甲?”墨遥问他,目光沉静,他刚醒来,人很憔悴,伤的太重,话说得是中气不足,可却无损他半分威严。墨小白在和自己较劲,心中一团火没地方发泄,憋得脸都红了,听墨遥这么问他,那火冒的,蹭蹭蹭就往上窜,墨小白这叫一个郁闷啊。
墨遥浑身上下都疼,枪伤严重,撞伤也严重,他此刻没力气和墨小白说这些事,真要说这些,等他精神好点,好好想清楚再说,不是现在。麻醉过后,身上都和刀子戳着一样疼,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抵抗疼痛,没多余的心思来抵抗他。墨小白很显然不是这么想,他就虎着一双眼睛看墨遥,“就你救的那个路人甲。”
墨遥闭了闭眼睛,积攒了一些力气,“他叫白柳。”
“我管他是白柳还是黑柳,就是路人甲。”墨小白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就差没捶床抗议,墨遥看他手掌似乎很痒,很难过的样子。他懒得和这幼稚的家伙计较,不过又重复了一句,“他叫白柳。”
墨小白怒,墨遥风轻云淡地落在两个字,“我饿。”
墨小白一腔怒火似乎被这两个人冲散了,憋得难受,脸上都涨红了,像是脸上开了一朵血花,墨小白从床上蹦起来,扫过那碗就出去。
这一蹦跶,这床还跳了一下,摩得墨遥龇牙,墨小白似乎想起什么,绷直了头扭过来,带着求饶的哭腔,“老大……”
墨遥挥挥手,又是那副爱卿,您跪安的淡定表情,墨小白怒,踩着重重的脚步出去了。那医生看着他一鼻子灰出来,心中乐呵,用德语说,“对待病人要耐心,特别是忍痛的病人,脾气通常会暴躁。”
暴躁?
老大脾气暴躁?呸,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暴躁点着了,他家老大也不会暴躁,墨小白深深地发觉,这医生果然不靠谱啊不靠谱,十分不靠谱。
德国医生说,“不信算了。”
小爷还真不信你。
墨小白端着小米粥进去,墨遥说,“下次熬点别的。”
“你不喜欢啊。”墨小白委屈地看着黄橙橙的小米粥,“我熬了很久啊。”
墨遥黑了脸,“大米粥。”
“没大米,就小米。”墨小白说,他临时找不到就用这个充数了,好在这个营养也是不错的,墨遥再一次黑了脸,“我不吃这么甜腻的玩意。”
“下次我煮咸的。”墨小白讨好地说,又开始一口一口地喂他,心思却跑远了,一会让云去弄一点大米和瘦肉来,老大看起来真的不太喜欢这玩意呢,他觉得还挺好吃的。
墨小白又喂了他一口,感觉墨遥食不下咽的样子,他嘟着嘴巴,咕哝一声,挺好吃的啊,他把剩下那半口直接往嘴巴里送,有滋有味的,墨遥脸色一变。
“不是挺好的吗?”墨小白抿唇,一点都没觉得一勺小米粥两人吃没啥不妥的,他纠结于老大不喜欢,“我知道你不喜欢甜,我放的糖很少了。”
墨遥不说话,瞪着他看,墨小白被他看得紧张,忙不住的求饶,“好了,好了,晚上就换别的,咱不吃这个了。”
“我们沟通障碍。”墨遥嘀咕,他和小白想的真完全不是一回事。
于是两人就各有心思地又喂下一碗小米粥,墨遥胃口不算好,那碗挺小的,吃了两碗就吃不下去,墨小白自然是老大要紧,没让他继续吃,墨遥心乱如麻,因为小白一个无心的动作,心头搅得和什么似的,可一想也正常,以前他们在丛林训练没东西吃的时候打一只兔子也是你一口我一口的,没人嫌弃啊。
正常,正常。
他想让小白闪一会儿,这人在他面前,他又疲倦,总会贪恋某些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以后痴心妄想,有了希望,又被他狠狠地掐断。
可墨小白似乎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墨遥一贯拿他没办法,除了华盛顿失控那一次,他对墨小白是百依百顺的,再说,贪恋贪恋,这是一个可怕的词。
他并不讨厌小白在他身边侍候的感觉。
敌不动我动,基本着抱着这样的心思,墨遥说,“我累了。”
墨小白把床调低了,让墨遥休息,墨遥闭上眼睛,重伤的人精力不足,真没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墨小白想到把墨遥移动到别处去的,这私人诊所条件真不是一般差,可是……这德国医生在保密这一方面是很靠谱的,最近德国警察调查所有医院和私人诊所有没有接受陌生人就医,特别是弹伤,这医生巧妙地混过去了,没把他们出卖了,这是柏林,他不算熟悉,换了地方,出了意外,还是要去医院,折腾起来闹大了不好。
所以墨小白就随遇而安了。
墨遥睡着的时候,他打电话让云去弄一些大米过来和瘦肉,药材什么的补品过来,云哭丧了脸,德国医生介绍他几个食谱,墨小白一挥手,那是你们德国人的进补的,我们体质不同,那德国医生把他上下鄙视个透。
墨小白是个闲不住的人,云要跟第一恐怖组织的特工盯着白柳,送东西过来后严重地鄙视他一下又出去了,私人诊所的厨房比较杂乱,墨小白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什么都要完美,于是没事做就开始折腾他的厨房,德国医生觉得他没事找事,墨小白觉得他不爱卫生,我哥要吃饭,那是要干净的,环境很重要。
德国医生无语,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啊,你怎么不知道客气啊。墨小白和这医生算是相见恨晚,柔情蜜意着,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客气。墨遥睡睡醒醒间就听到两人幼稚的吵架声,重点就围着厨房,后来德国医生请教他怎么熬粥,据说他老婆每次生病都病怏怏的,他做的东西都不喜欢,他学着两手,以后也派上用场,于是两人又开始抬杠,基本上除了有病人的时候,两人都窝在厨房。墨小白除了熬粥,还熬骨头汤,以形补形。
德国医生说,若是以形补形的话,怎么都要猪血,牛血,肉这一类的,墨小白拿着锅铲把他扁远了。
有些人的确是一见如故,相处模式很诡异,以一种很犯贱的行为表达自己的喜欢,那小护士笑眯眯地说你们感情真好,两人各退一步,嫌弃地看着对方,小护士咯咯笑,墨小白一身恶寒。
“想不到你厨艺还挺好的,谁教你的?”德国医生问。
墨小白吹,“老子风华绝代,风华正茂,吃苦耐劳,无所不能,区区一个厨艺怎么难得到老子。”
德国医生呸了声,他还真不知羞,不过说得还真对。
他闻着香气都觉得他一贯在德国吃的东西都成了猪食了。
德国医生靠着厨房的小门问他,“里头躺着的,真的你哥?”
“废话,我们要去验DNA的话估计还是一个爹地的。”因为墨晔和墨玦是一个基因的,他们其实就等同于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就血缘来说。
“看不出来啊,你们长得不像啊。”
“谁说不像啊,五分像好不好。”墨小白白了他一眼,“你这德国人是无法体会我们东方人的美,也无法体会我们的审美观。”
德国医生默,老子老婆还是东方人呢。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告诉墨小白的,不然他要损失很多福利。
“你对他挺好的啊。”德国医生说,“他老婆对他都没你这么好吧。”
墨小白一下子黑了脸,“我哥还没老婆。”
老婆这词语怎么听着刺耳呢,这人口音太重了,墨小白一道切在萝卜上,直接把那萝卜切成两段,德国医生拍拍胸口,杀气真重。
德国医生又问,“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应该也还没老婆吧。”
“老子有没有老婆关你什么事,你要给老子介绍吗?”墨小白吊儿郎当地问,德国医生默,又不死心问,“到底有没有。”
墨小白挥动菜刀,“没有。”
德国医生了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谁知道墨小白停下所有的动作,又补了一句,“不过快有了。”
德国医生一口气没提上来,一脸见鬼似地看着墨小白,他快有老婆了,那里头那位呢,这位看起来心都掏给人家了啊,瞧那几天要死不活的,看着都要散架的颓废摸样,说他不爱那快死的,谁信啊。
墨小白被他这见鬼的目光看得十分刺眼,装腔作势地扫起菜刀,“老子风华正茂,魅力十足,不就是有个老婆嘛,你至于这表情吗?合着我找不到老婆啊。”
“嘿,兄弟,你有点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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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圆了一双眼睛,这才是头一回有人说他心理变态呢,说这话的竟然还是他觉得非常不靠谱的德国医生,这什么世道啊,这是……
“老子哪里心理变态了?”墨小白怒问。
德国医生悲悯地看着他,那目光似是可怜,又似是可惜,看得墨小白只觉得瘆人的慌,德国医生说,“我总算肯定,你那几天要死要活的确是你活该。”
墨小白挥刀要砍他,德国医生很敏捷地避开,正好有一名中年女人过来挂诊,他匆匆走开,把墨小白一人留在厨房,他心理变态?这德国佬才心理变态吧。
墨小白抿唇,美滋滋地给墨遥准备晚餐,他是很有分寸的,知道墨遥吃得不多,所以他熬得很少,只熬那么一点点,汤也就熬那么一点点,德国医生还想吃点,小白吝啬的说可以给他一根骨头。
傍晚的时候,墨遥醒了,墨小白问他饿不饿,饭早就做好了,是他喜欢的大米粥,不用喝甜腻的玩意了,还有骨头汤,他其实是想准备的更丰盛一点点,可墨遥这身子似乎还经不起大补。墨遥其实并不算饿,可见墨小白那神色,不由自主地点头,墨小白快乐地端来一碗粥,一碗汤。
墨遥心想,只有受伤了,动弹不得的时候,墨小白才会对他如此好,好的几乎让他有一种他们本来就这么好的错觉,可他知道,这是奢望,小白以往躲他都来不及,只是上一次在华盛顿受伤后,他才觉得,原来他对他也是挺好的,真的算挺好的,仔细呵护,比高级护士强多了。
这就是受伤的福利啊。
想一想这混蛋以前和他说什么来着,劝他去看别的风景,他这一瞧上白柳他就扭过头来不依不饶,典型的口是心非,什么人这是。
可一想,这终究是自己宠出来的混账玩意,想一想也就算了。
他的手艺很好,不常下厨,手艺却是极好的,叶薇手艺本来就好,小时候就教他们,墨小白耍赖,不愿意学,他觉得自己会不会厨艺没关系,叶薇多狠的,没关系是吧,丢你到荒郊野岭,放一堆材料给你都不知道怎么弄来吃。可一学就要学好,所以废费不少功夫。墨小白能经常是把饭已做好,厨房就毁了一半,这丫故意的,装修了几次厨房后,叶薇也就没让他进来了,说实话,他能知道怎么做料理就好,又不是厨师什么料理都能做。
他很少下厨,没想到背着他们的时候,厨艺倒是不赖,这粥熬得十分合他心意,骨头汤也浓郁地道,墨遥一口气就喝了汤和一碗粥,墨小白很开心,问他要不要,墨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撑了。
墨小白依然很开心,他一直是快乐的,把快乐传染给每一个人,墨遥问,“你晚上吃什么?”
“我一会叫外卖。”墨小白说,伺候墨遥擦身,换药,打针,墨小白就叫外卖,德国医生回家了,把关门的任务交给他,晚上诊所就他们两人。
没一会儿外卖小弟过来,墨遥已经睡着了,墨小白端着外卖到外头吃,云把他电脑拿来,就在诊所住下了,墨小白问,“你不是守着路人甲吗?来这里做什么?”
“那帮特工真他妈的牛,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的,给他们守着了,我回来眯一会儿。”云说,墨小白看她一眼,说,“附近有旅馆,随便找一家。”
云不解,“我就眯一会儿,又不要享受,去旅馆做什么,再说我得保护你们。”
“谁用你保护,碍眼,滚蛋。”墨小白一边吃他的饭一边说,一边抱怨德国的伙食真他妈的不是人吃的,看来他得自己开火了。
云哭笑不得,不至于吧,墨小白抬头瞪她一眼,示意她滚,云利索起身,“成,你有个什么事别叫我。”
“滚吧,妹妹。”
“呸,我还比你大三岁。”云说着,扭着她的小蛮腰走了。墨小白继续香喷喷地吃饭,上网处理他的公务,和墨晨磕牙,墨晨知道老大没事了,人也找到,他就不过来,人的罗马很逍遥,墨小白嫉妒得要死,墨晨问白柳的情况,墨小白怒了,老子你都不问,问一外人,墨小白一怒,直接不和他聊了,屁颠屁颠去着叶非墨。
叶非墨回A市了。
他这一和叶非墨聊天,叶非墨很悲剧地告诉他一件事,他媳妇儿肚子里是个带把的,这事把叶非墨郁闷了好几天,墨小白狂笑,叶家的男人想女人都想疯了,许诺怀上检查还出一个乌龙把他们都郁闷了,就期盼温暖肚子里这位,结果又是一个带把的,叶非墨问小白,“你说我们家风水是不是有问题啊?”
头胎儿不会是女儿,第二胎儿都不一定,这要一直生四五胎儿估计能生个女儿出来,哎,这什么遗传啊,他不待见儿子啊,偏偏温暖喜欢得要命,眼红地盼着这儿子出来,天天念叨着,儿子啊,宝贝啊,不要像你爹地就成了,哦,不对,长相随他没关系,将来好卖,性子可不能随他。这话听得他上火,偏偏她又乐意说,说得他挠心挠肺想办了她。
难得见叶非墨挫败,墨小白是十分幸灾乐祸的,可不管怎么说,儿子也好,女儿也好,总归是一件喜事吧,许诺的孩子早出生,到时候两人一块抱着学孩子经多好。叶宁远已经想好了,这胎儿男孩生出来呢,不管智商如何,咱就正常调教,不往第一恐怖组织送了。叶天宇和叶可岚都是从小就训练的,这多少会有点遗憾。
叶非墨还不知道墨遥出事的事情,墨晨那边消息封死了,卡卡这阵子忙没和叶非墨联系,墨小白也不想他担心,索性就不提,问他在哪儿的时候,墨小白倒是很老实,交代了人在柏林,老大也在柏林,叶非墨诡异地问,“你们在一块啊。”
“怎么了?”
“我听说老大交了一个男朋友,长得还不错,性情也不错啊,见过了没?顺眼不?”踩人痛处一向是叶非墨的损德,墨小白果然炸毛了,“小表哥,别和提路人甲。”
“哪是路人甲,以后没准一家人呢,听说墨遥和他在一块挺开心的。”叶非墨说,笑得越发阴损,两人的语聊的,这笑声让墨小白鸡皮疙瘩,顿时倒尽胃口。
没心思吃饭了。
一个一个都欺负他。
“说了是路人甲,就是路人甲,你别掺和,等你儿子出来我打他屁股。”墨小白幼稚地叫嚣,叶非墨非常赞同,“你揍吧,老子都想揍他呢,就因为他,老子禁欲几个月,头三个月都过了还不让碰,至于吗?靠。”
“欲求不满啊,哈哈,想和儿子亲密接触啊,人家不要你。”轮到墨小白幸灾乐祸了,叶非墨不甩他,这事说起来真郁闷,不是温暖不随他,实在是温暖这怀胎很辛苦,动辄就吐,天昏地暗的,他心疼都来不及了,哪顾得上这茬,不过真要禁欲到生产,坐月子,真是折腾人的,他又不是没老婆。
墨小白笑得很缺德,“这有很多形式,你不是那么古板啊,在床上就一个姿势啊。”
叶非墨说,“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老子以前对别的女人是禽兽,对自家老婆可不是禽兽。”
温暖这胎儿太折腾了,他心疼着呢。
两人无聊地开黄腔,最后墨小白又把问题引到白柳身上了,墨小白握拳,把叶非墨踢到一边,又不要一个聊天对象,提起路人甲的绝对不要。
墨小白想着,他要不要和无双姐姐打个招呼,可无双那嘴巴也是损的,和她聊天一定自找罪受,特别还有一个卡卡,墨小白弱弱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可长夜漫漫啊。
季冰?
墨小白支着头想,季冰应该在忙,这时点不对,找来找去,他突然发现自己三更半夜能找人聊天的还真不多,逢场作戏的朋友多,交心的不多啊。
这交心的如今一定就扑在那路人甲身上,索性就不找了。
在墨小白皮最痒,最无聊,打算回去躺着看墨遥睡姿那一刻,电话突然响了,墨小白一看这名字,头皮一麻,哎呦喂,克星的电话。
墨小白清了清嗓子,叫得无比的甜,“妈咪啊,这想我了啊。”
叶薇一笑,“想你了,在哪鬼混呢?”
墨小白心里一咯噔,敢情墨晨没和他妈咪说,十一是最疼墨遥的,这要是知道飞要来柏林不可,墨小白嘿嘿一笑,墨遥那事就不提了,他笑说,“妈咪啊,我在柏林啊,你在哪儿,我好想你哟。”
叶薇的笑声让墨小白脊骨都凉了,“宝贝乖,别太想妈咪,赶巧了,我和十一在柏林,报告你的位置。”
墨小白差点抖落电话。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