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九出十三归

　　当警察冲进赌厅的时候，赌台已经全搬空了。只有几张长桌，摆着许多有些干瘪的玉米。
　　两名手下抬着大锅，正在给赌客们分发蒸好的熟玉米。
　　张彪喊道“负责人在哪？”
　　石磊拎着玉米迎上来“我是厂长。”
　　“你叫石磊？”
　　“对。”
　　“有人举报你这里聚众赌博，我们需要检查。”
　　警察们散开进行搜查。张彪绕着赌客们转了一圈，坐在唐小龙身边。
　　一 名警察跑过来。“张队，找到一些筹码和一包现金”
　　唐小龙恶狠狠地瞥了一眼石磊。
　　张彪道“石厂长，走吧回局里说。”
　　石磊头一低，算是认了。
　　张彪给石磊戴上手铐，推他走。
　　唐小龙举起手机，冲着他挥手告别，挤了挤眼睛。
　　石磊明白，唐小龙是在暗示他，公安中有他们的眼线，让他闭嘴。
　　由于缺乏证据被释放的石磊，被唐小龙抓到。唐小龙逼迫着石磊献了三次的血，石磊万般无奈情况下要卖掉祖宅来偿还一部分利滚利的债务，唐小龙扬长而去石磊却一头栽倒在路边。
　　医院醒来的石磊看到了面前的安欣几番劝阻后石磊终于愿意道出实情。　　原来，种业公司的石磊一直是一个本本分分的人，曾经为五个乡改良经济作物，帮两万村民脱贫，由于公司资金周转急需一笔资金，但是银行信贷部的蔡经理却以各种理由为借口就是不给批，后来蔡经理给了石磊刀哥的也就是唐小龙的电话，唐小龙以高利贷的形式放款给石磊，石磊也答应银行贷款下来第一时间偿还，可是高利贷借了，银行的贷款却又迟迟不批，这样高利贷一直利滚利，这时石磊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蔡经理和刀哥也就是唐小龙做的局。而这时的石磊已经欠下了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巨额债务。
　　石磊道“为讨个公道，我求了好多人，但公安局说证据不足，一直不给立案。
　　安欣疑惑道“唐小龙敢收那么高的利息，怎么能没有证据？”
　　石磊叹了口气“他们精明的很，收购了一个快倒闭的酒厂，酒厂一瓶白酒的成本不过四块钱，他们改了个名字，叫盖茅台，在网上标价2990。自然没有人会买。但只要找他们借钱，明面上只收正常的利息，违规的部分他们就逼我按网上的标价买盖茅台，做成公司的采购账单。”
　　安欣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手段确实高明，很难抓住把柄。”
　　孙旭道“你和警察说了吗？”
　　石磊道“就是因为和警察说了，招来了唐小龙的报复。他们披麻戴孝的去我父亲家给我哭丧。我的一切都归了唐小龙。钱、地、公司，连血都被他卖了，他还不停的往我身上挂新账，新账叠旧账，一辈子都脱不了身！”
　　安欣道“你要真想解脱，就帮助我们把他绳之以法。”
　　石磊道“唐小龙手眼通天，京海的公检法都有他的人！公安局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我是亲眼看到的。”
　　高启强家，黄瑶乖巧的给高启强和唐小龙端来糖水，两人都对黄瑶赞不绝口。这时高启强的电话响起，得知高晓晨又被抓到了派出所，气的高启强扬言不在管高晓晨让派出所一直关着他。电话挂断，高启强一抬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显得空空荡荡。
　　屋子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张高启强、陈书婷和少年高晓晨的合影，那时候的高晓晨还是个萌娃，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
　　沙海酒店客房，安欣和孙旭正在客房改成的临时办公室里，向徐忠汇报工作。
　　孙旭道“我们按石磊提供的线索又走访了一些群众，基本证实了石磊所交代的，地下赌场只是冰山一角，唐小龙最大的利益来源于高利贷业务。”
　　安欣点头“唐小龙放贷的钱就是从银行借的，京海银行信贷部的蔡经理是他的帮凶，共同设局、诓骗周转困难的企业，害的很多人家破人亡。除了高利贷业务和赌场，唐小龙还经营了色情行业，从事卖淫的很多女性是高利贷的受害者。
　　孙旭补充道“有些女孩为了整容，向唐小龙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就被逼去卖淫。最重要的还有一点，我们的队伍里还有人在给唐小龙通风报信。”
　　徐忠道“能揪出来吗？”
　　安欣点点头“您再给我点时间。”
　　高晓晨垂头丧气地从东郊分局里出来。出乎他意料，门口并没有家里的豪车在等他。
　　高启强骑在一辆小绵羊上，手里拿着头盔，而在他旁边还有一辆共享单车。
　　高启强骑着摩托，压着速度在前面溜着。
　　高晓晨努力蹬着共享单车，偏偏轮胎又没什么气了；他满头大汗，呼哧带喘，憋了一肚子的火。
　　下湾采沙场老板白江波的墓碑。高启强带着高晓晨站在他生父的墓前。高晓晨没想到父亲会来这一手，气势全颓了。
　　高启强道“你跟你亲生父亲一样，明明没那个本事，还成天想着当老大！离开你妈就不行！没有陈书婷，你们父子俩什么都不是！我也一样。”
　　高启强瞬间颓废下去让高晓晨一愣。　　高启强道“晓晨，你应该知道就是因为我很疼你，所我和你母亲曾经约法三章。而这其中一掌就是你，第三章，无论将来我的生意有多大，都不要让儿子和黄瑶沾手。”
　　高晓晨“嘟囔道你也不是全听我妈的话，你不是还让黄瑶进了强盛吗？”
　　高启强拍拍儿子的头“傻小子，她又不是亲生的。”
　　高晓晨道“我也不是啊。”
　　高启强把额头抵在儿子的额头上，动情道“你当然是！比亲生的还亲！我们是这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
　　“那我姑姑呢？”
　　餐厅内，桌上的菜很简单，几盘凉菜配着饺子。高启兰吃的津津有味。
　　安欣道“你是真爱吃饺子啊。”
　　高启兰点头“对啊，什么都比不过大年夜的饺子好吃！”
　　“最近见你哥了吗？强盛集团的工作有哪些是你负责的啊？”
　　“安欣，你是来查我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能和强盛保持距离最好！越远越好！如果能调个工作，不在临江省，可能更好。”
　　“安欣，我从小在京海长大，你让我离开这里到哪儿去？！谢谢你的饺子。”
　　高启兰拎起包就走，安欣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他本意是劝高启兰远离强盛集团，离开京海，免得集团倾覆的时候受到影响，结果话出来变成这副模样。
　　高启兰冷着脸走出饭店，用车钥匙开车。
　　安欣追出来道“小兰，我真不是那意思”……
　　“安欣，我是喜欢你，可你不该欺负我。”　　车开走了，留下安欣一人站在那里怅然若失。孟钰和高启兰的话在他耳边交替响起。
　　“安欣，我是喜欢你，可你不该欺负我！”
　　“滚出去！滚，我不想看见一个只会利用我的人！”
　　高启强骑着小绵羊缓缓来到山顶平台；高晓晨骑着共享单车也跟着上来。两个强盛集团的安保推着高晓晨的机车，已经等在这里。
　　“爸，什么意思？”
　　“你爱玩摩托，爸爸也爱玩，可我年轻的时候没条件，一辈子没碰过这机车。但我自信我骑得不比你差，更不比你慢，要不要比一比？”
　　“有什么可比的？我一把油门，你连我尾灯都看不见。”
　　两辆摩托齐头并停，高启强和高晓晨穿戴整齐，目光严肃。安保充当裁判，站在摩托车前高举双手“预备，出发！”
　　高启强一拧油门，小绵羊突突着开了出去。高晓晨直起身子，望着高启强的背影，只觉得好笑。轮胎在地上摩擦起一阵青烟，轰鸣着冲了出去。一百八十度的弯道越来越近。高晓晨轻捏刹车，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迅速回落，车速慢了下来。随着一阵突突声，高启强追了上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压着内道超过了高晓晨。高启强斜着身子以近乎极限的角度驶过弯道。凸出的踏板在地上擦出火花，小绵羊险些失去平衡。高启强身子一阵摇晃，勉强稳住了车身。
　　山地公路旁，小绵羊停了下来，高启强摘下头盔，长出口气，头发已被汗水粘了在一起。
　　高晓晨兜了个圈，停在高启强身边。“你太不要命了！”
　　高启强道“从今天起，不许骑摩托，不许打架，不许惹是生非。你今天输给我，是因为你怕死，怕死就不要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