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溫柔是封建時代的姑娘,要對男人下藥,難免會緊張露出破綻,最後被蕭驚堂識破,白得一場羞辱。
然而這事兒擱在溫柔身上就簡單多了,就跟下老鼠藥似的,臉不紅心不跳,點了熏香就滾進床帳里,抬起大腿伸手一撩:「來啊~」
蕭驚堂打了個寒戰,眉頭死皺,一點情調也沒有地過去就壓住了她亂動的腿,直接伸手朝那衣襟而去。
「哎呀討厭!」媚眼一拋,溫柔伸手就勾上了他的脖頸:「二少爺怎麼這麼急啊?」
上回的不舉治好了?
為了不破壞氣氛,溫柔死命將這句話壓了回去,只做嬌羞狀,一手拉著他的手,一手輕輕在他臉上一划:「就不能溫和點嗎?興許奴家這衣裳還脫得更快些。」
「要怎麼溫和?」蕭驚堂皺眉。
身子莫名其妙就被她纏上了,面前這人跟受了傷的蛇精似的,捂著腰眼子也要強行扭那水蛇腰,腿往他腰上一勾,倒叫他動彈不得。
「女人的衣裳沒那麼好脫,您起碼得讓我心甘情願,不能強人所難不是?」溫柔說得頭頭是道,一爪子就將身上的人按到了床上,捂著腰翻身壓上去,巧笑嫣兮地道:「連自己的女人都強迫,豈不是顯得您很無能?」
說男人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說他無能。蕭驚堂微惱,抬了抬手又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只能板著臉道:「你脫了衣裳就是。」
「你叫我脫我就脫?」翻了個白眼,溫柔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小夥子,追人要有點誠意,人家一夜X的都知道先約個會吃個飯再辦事,你上來就讓人脫衣裳?誰願意啊?」
臉上微紅,蕭驚堂有些錯愕,又不太能聽明白約個會是什麼意思,饒是臉上再綳著,也不禁露出點茫然來。
其實平心而論,蕭驚堂這個人不討人厭,長得好看,有點禁慾,現在看起來還有點像純情小男生,被人調戲得手足無措,只能假裝兇惡嚇唬人。
再能嚇唬人,在溫柔這種沒臉沒皮的人面前,他也只有被吃定的份兒。
屋子裡香氣繚繞,蕭驚堂被溫柔惹得有點怒,卻發不出火來,狠命瞪著身上這人,瞪著瞪著就開始覺得,其實杜溫柔也不賴。
臉上沒了那種喪氣,現在的杜溫柔一張臉看起來莫名地美了幾分,笑起來有淺淺的梨渦,眼睛亮亮的,像是裝了星星。
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才覺得有些不妥,蕭驚堂有點尷尬,立馬要收回來,身上這人卻主動把臉湊到了他掌心,跟小貓咪似的蹭了蹭。
冰涼的肌膚激得一陣古怪的感覺直傳心底,蕭驚堂眼裡像是蒙了一層霧,越發看不清面前的人,身子倒是滾燙了起來,摸著人家的臉,一時半會兒還捨不得放開。
「二少爺,喜歡人家嗎?」輕輕劃開自己的半片衣襟,溫柔笑得嫵媚多情:「是不是很想抱抱人家?」
喉嚨微緊,蕭驚堂張了張嘴也沒能說出話來,手順著她的手從臉頰滑到了鎖骨,捏著那小巧的骨架,忍不住輕輕摩挲。
饒是身體這麼誠實,蕭二少爺張口也是冷冰冰的一句:「不喜歡,不想抱。」
話剛落音,溫柔就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被他按在他身上,貼得死緊。
這還敢叫不想抱?往劉海上吹了口氣,溫柔俯視著身下的人,不急不慌地伸手撫摸他的身子,半嘲半笑地道:「您可真實誠。」
衣衫凌亂起來,蕭驚堂意識有些模糊,掌心卻是越來越滾燙,在杜溫柔的身上遊走,總覺得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一時半會兒卻找不到。
看了一眼香爐的方向,再看了一眼這有些意亂情迷的人,溫柔突然就掙脫了他的懷抱,捂著腰眼子下了床。
床榻上一片混亂,蕭驚堂上衣半晌,露出蜜色的肌膚來。身上一空,他條件反射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低喃喃了一聲:「別走。」
別走?溫柔淺笑,眯著眼睛看著他道:「二少爺不記得芙蕖了嗎?心上人還沒找到呢,竟然對我這個罪魁禍首動情了?」
恍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蕭驚堂瞬間清醒了不少,抬頭看了一眼勉強的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眼裡瞬間翻湧起滔天怒火。
「杜溫柔,你又用了什麼手段?!」
甩開他的手退後兩步,溫柔笑得天真無邪:「您上次不也這樣對我的嗎?我還以為這是對人表示寵愛的意思,所以對您也表達一下愛慕之意。」
寵愛?蕭驚堂冷笑,正要發火,腦子裡卻湧現出了先前在她院子里的場景。
他也這樣羞辱過她,撕爛她的衣裳,卻又抽身嘲諷……所以她這是報復嗎?
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蕭驚堂搖頭:「你不是杜溫柔!」
跟紅痣不紅痣的已經沒什麼關係了,杜溫柔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絕對做不出!這人就算跟杜溫柔一模一樣,她也不可能是杜溫柔!
那她會是誰?
「我是不是杜溫柔很重要嗎?」溫柔一笑,裹緊了衣襟:「只要疏芳認我這個主子,杜家認我這個女兒,那我就是杜溫柔沒錯,不是嗎?」
杜溫柔這個身份的價值,也僅在於杜家嫡女罷了,杜家承認她,那就算她不是,又有什麼關係?
蕭驚堂怔愣,盯著她看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誰?」
大好的談條件的機會,溫柔立馬就去滅了香爐里對付男人用的催情香,然後老老實實捂著腰坐在床邊道:「二少爺,我覺得咱們可以談談。」
跟個女人有什麼好談的?蕭驚堂正要拒絕,這人卻搶在他前頭開口:「您很不喜歡杜溫柔,想讓她主動離開,然後以別的方式與杜家繼續保持關係,最好是能找到杜芙蕖,讓她取代我,是嗎?」
她怎麼會知道這些?!神色一凜,他皺眉看著她:「誰告訴你的?」
「不用誰告訴,看您態度就知道了。」溫柔聳肩道:「這是最好的算盤,你是生意人,肯定會這樣打。」
……她猜對了。
攏了衣裳,蕭驚堂起身靠坐在床邊,看著她道:「你想跟我談什麼?」
「很簡單,您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您啊!」溫柔笑眯眯地道:「既然如此,我當好您的妻子,直到您找到杜芙蕖為止,期間我不會再礙著您一點事。但是相應的,您不能再限制我的出入,派人跟著我,也不要插手我的任何事情,如何?」
這算什麼?蕭驚堂聽得滿是驚疑:「你想頂著蕭家二少奶奶的頭銜做什麼?」
「誰稀罕這頭銜啊?」溫柔撇嘴:「您放心,蕭家的顏面我不會拿出去丟,做的也只是讓自己日子過得更好的事情。你我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那也總不能讓我一直為你守著這空院子荒度青春,大家要相互體諒吧?」
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蕭驚堂冷笑出聲:「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
「噫……」溫柔一臉嫌棄地看著他:「難不成你是那種自己當負心漢,還非讓髮妻不好過的禽獸?若真是這樣,那大家玉石俱焚吧,我保證會將您整個院子攪得雞犬不寧,有一隻雞睡了安穩覺我名字都倒過來寫!」
蕭驚堂:「……」
這話他還是要信的,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杜溫柔,她都有這個本事。
那麼,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要答應?應下來,對自己好像的確沒什麼損失,但不應……日子好像要難過些。
「要我答應也可以。」商人最會坐地起價:「你救我的恩情,就一筆勾銷,別再說我欠你什麼債,往後要是被人逮著錯處,我也不會救你。」
「成交!」溫柔拍了他一巴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早這樣大家都好過嘛,成了,你走吧,等豬皮烤好了,我會讓人給你送去兩串的。」
先前是叫他驚堂,尊稱為爺,後來改成二少爺,倒也尊稱您。如今這是怎麼了?就答應了個條件而已,瞬間就跟他用平稱了?
蕭驚堂很不爽,可還沒辦法跟她計較。這牙尖嘴利的女人,一計較起來,肯定又說他小心眼!
罷了罷了,整理好衣裳起身,他身上那股子邪火也慢慢散去,有些沒力氣,心情也不太好,乾脆就直接走了。
溫柔笑眯眯地目送他出去,心裡的小算盤啪啪直響。
她算是摸透了,這蕭驚堂就是喜歡維護蕭家顏面,又愛口是心非,懟他兩句,他還總接不上話。軟肋一捏,要跟這人打主意就簡單多了。如果有不能解決的事情,那就調戲他!這人肯定無法招架,瞬間就忘記自己本來要幹什麼了。
想想倒是挺可愛的。
天漸漸黑了,西院里飄香一片,溫柔自己掏腰包讓廚房買了好多羊肉回來,都放在院子里烤給下人吃。一眾丫鬟一邊驚奇,一邊分食,有機靈的小丫鬟,還給自己交好的小姐妹帶了些回去,高興地道:「二少奶奶轉性了,咱們的好日子來了!」
屋子裡一片欣喜之聲,也沒人注意角落裡的丫鬟,默不作聲地就出門往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