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蕭驚堂與溫柔便告辭回府了。時候已經不早,天邊都有了晚霞。
溫柔摸著肚子趴在車窗邊看著,突然道:「這兒的時間也過得挺快的。」
不知不覺,一個月都要過去了。
看了她一眼,蕭驚堂嗤笑:「你這種混吃等死的人,自然覺得日子好過。」
而他,還得替軒轅景頭疼賀禮的事情。
軒轅景可以一醉了之,可他必須得想出辦法來應對。大樹下頭好乘涼,大樹要倒,他也必須扶著這重量。www.zwwx.com
「您年紀輕輕的,這麼操心容易老。」溫柔道:「年輕的時候就該敢愛敢恨,活得瀟洒一點。現在都活成小老頭子了,那以後老了過重複的日子,不會很無聊嗎?」
「敢愛敢恨?」慢慢地念了一下這四個字,蕭驚堂嗤笑:「跟你一樣嗎?」
「我怎麼了?」溫柔叉腰:「我現在也就是被你們這兒的破規矩管著,要是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我早變成竄天猴上天了!」
「竄天猴是什麼?」蕭驚堂挑眉:「你怎麼總說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您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就聽著就行,別多問。」溫柔說著,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過,您當真不生我的氣嗎?」
生氣?蕭驚堂輕嗤:「我一早就發現了,與你在一起,肚量得大點,不然早晚被氣死。」
「可是,有男人當著你面表示對我有意思哎。」溫柔眨眼:「你也不生氣?」
「為什麼不?」提起這茬蕭二少爺就沉了臉:「我生他的氣,並且沒有打算讓他好過。」
嗯?溫柔有點意外,伸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你怎麼了?」
「不會遷怒我嗎?」
遷怒?蕭驚堂冷笑:「這種事情,沒用的男人才會遷怒女人,你沒做出格的事,出格的是他,那我自然會找他算賬。」
三觀竟然還挺正確的?溫柔有點驚訝,忍不住誇了他一句:「你真是不錯。」
以前她遇見過一個男人,是個手段很高的花花公子,說起怎麼追別人家的女朋友,這人直接道:「上去不給那女孩子表白,去給她男朋友說自己喜歡她,把她一頓猛誇,接著也不用做什麼,那男的自然就會跟那女的生了隔閡,然後吵架,最後分手。」
這樣的手段很無恥,也真的挺有用,尤其是在那種不自信以及不夠相信自己女朋友的男人身上,一試一個準。男人們都會想,自己的女朋友是做了什麼才會讓人這麼喜歡?疑心一起,兩人就沒法兒好好在一起了。
沒想到蕭驚堂這種幾千年前的古人,看事情都比現代人通透,不過大概也跟他絕對的自信和霸道有關係吧。
被誇得莫名其妙,蕭驚堂忍不住皺眉道:「送你衣裳不誇我,送你首飾也不誇我,這一句又是怎麼來的?」
「沒怎麼。」回過神,溫柔道:「本來因為你強迫我的事情,對你這個人有很大偏見,不過這會兒倒是減輕了點兒。」
提起那事,蕭驚堂別開了頭,手微微收緊:「減輕了點,還是怪我?杜溫柔,這在別家根本就不是錯。」
「別家不是錯,在我這兒就是。」溫柔皺眉:「會不會尊重人?哪怕是自己的妻子,也該尊重一下人家的意願吧?」
不善言辭的蕭驚堂選擇了閉嘴,低頭,沉默。與其跟她吵到最後把人惹惱了與他不死不休,那還不如現在先讓一步。從做生意的角度來說,這樣一點也不虧。
看他不說話了,溫柔就消了點氣,哼哼道:「大家平等和諧的交流,未來還是很美好的,你看你答應給我兩千兩,納妾禮是不是一點事兒沒有地就過去了?」
蕭驚堂只管點頭。
「好吧,看在你態度這麼好的份上。」溫柔道:「今晚給你安排新來的姨娘侍寢怎麼樣?」
「隨你。」蕭驚堂道:「你若是安排好了,我過去就是。」
知道他搞定不了那些姨娘,溫柔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馬車很快回到了蕭家門口,兩人下車,溫柔提著裙子就往後院沖,蕭驚堂在後頭看著,搖了搖頭。
真是越來越沒個規矩了。
「雲姨娘!」
衝進人家院子,嚇得人家正在吃飯的小姑娘筷子都掉了,一臉蒼白地抬眼看她:「二少奶奶?」
「別緊張,是好事。」溫柔笑眯眯地道:「等會晚上二少爺來你這院子。」
「……」沒有想像中的喜悅,面前的人臉色更白了,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眼淚嘩嘩地就開始往下掉。
「怎麼了?」溫柔有點慌:「你不願意嗎?」
「沒有。」搖搖頭,雲點胭擦著眼淚道:「妾身很高興,就是想起些舊事,太難過了。」
能讓女人難過得掉眼淚的,還能是什麼樣的舊事啊?溫柔抿唇,嘆了口氣,坐在她旁邊拉著她的手道:「已經進了蕭家的大門,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去想了,可好?」
「嗯。」雲點胭點頭,然而也只是嘴上應著,眼淚分明流得更凶了。
溫柔有點懵逼,看了她一會兒,總覺得自己有點逼良為娼的意思,乾脆揮手讓一群丫鬟都下去,關上門來問她。
「你是不是有放不下的心上人?」
雲點胭一愣,有些戒備地看了她一眼。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溫柔舉起手發誓:「若是在別人面前多言半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聽這個,面前的女子就微微放鬆了些,擦著眼淚哽咽道:「心上人自然是有的,把我送來這裡,也是為我好,只是我實在覺得難受。我一顆心都給了他,他竟然捨得……」
溫柔咋舌,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你心上人還活著嗎?」
「活著。」雲點胭抽泣:「活得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那就是個畜生了啊!」溫柔皺眉:「活得那麼好,還把你送給別的男人?!」
雲點胭一頓,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只能嚶嚶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