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心地將袍子掛到屏風上,溫柔道:「既然奴婢已經沒有過錯了,那奴婢可以告巧言蓄意陷害嗎?」
蕭驚堂一頓,挑眉看她:「你想怎麼樣?」
她想怎麼樣?被這語氣給噁心了一下,溫柔眯眼看了看眼前這人,道:「奴婢只是個下人,想在主子這兒求公平是不可能的,倒是奴婢唐突了。畢竟是您的通房丫鬟,您自個兒護著吧。」
說罷,扭頭就走。
二少爺愣在原地,不明白他就是詢問她的意見而已,怎麼就把人給惹惱了?
蕭管家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主子正盯著屏風上的衣裳發獃,一動不動。
「少爺,該用膳了。」
蕭驚堂沒回頭,就開口問了他一句:「管家,你覺得女人莫名其妙的生氣是為什麼?」
微微一愣,蕭管家笑道:「女兒家都是很細膩的,男人難免不仔細些,一句話不對了,惹了人生氣還不自知,也是常有之事。」
「可我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皺了眉,蕭驚堂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好好地說著話,人就氣走了。」
剛剛出門的有誰?蕭管家一想就明白了,笑道:「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少爺說的話太不在乎她的感受,二是少爺偏著別人說話,惹了人吃醋。」
蕭驚堂:「……」
其實管家是瞎蒙的,畢竟就從這位少爺跟那位的性子來分析,就只有這兩種可能。但不知道為什麼,聽了他的話之後,面前的主子回過頭來,眼睛亮得像北極星似的。
「少爺?」蕭管家被嚇了一跳。
「沒事。」抿了抿唇,蕭驚堂道:「該用晚膳了吧?可我還要看賬本,讓溫柔送點吃的來。」
「是。」躬身應了,管家就去找溫柔傳達了主子的意思,然後就看面前這姑娘冷笑了一聲,轉身就往小廚房走。
這一聲冷笑實在有點嚇人,為了防止她在食物里下毒,蕭管家便跟著去了廚房。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他就目瞪口呆地看著溫柔以一種詭異的表情切菜下鍋,炸肉沾醬。
「二少爺有點忙,所以您怕是得去侍飯。」管家遲疑地道:「要將飯菜餵了少爺才行。」
言下之意,千萬別下毒啊!
「誰有空去喂他?」翻了個白眼,溫柔道:「我給他做漢堡,一隻手就能吃。」
漢堡……是什麼?管家愕然,就見她從旁邊的蒸籠里拿出了圓圓的大饅頭,橫著切開,刷一層剛做好的醬,放上一小片生的白菜,又放剛炒好的小菜,再放白菜,再刷醬,中間夾炸好的肉,上頭同樣放小菜和白菜帶醬。
「這……做晚膳,會不會太簡陋了些?」管家有些遲疑。
溫柔哼笑道:「他那麼忙碌的人,沒個正經時間吃飯,又想吃一桌子大餐,哪有那麼好的事情?這兩日送去的晚膳不都是沒怎麼動就端出去了嗎?還不如給他吃這個,管飽。」
「但是……」少爺怕是不一定會吃吧?
沒多解釋,溫柔做了三個漢堡就放在大盤子里,給他端了過去。
蕭驚堂認真地看著賬,哪怕人走到身邊了,也沒察覺。
「張嘴。」有人道。
順從地將嘴張開,就感覺有個巨大的饅頭塞了進來!蕭驚堂皺眉,終於將目光從賬本上移開,瞪向敢往他嘴裡塞饅頭的人。
「咬。」溫柔面無表情地道。
你說咬就咬?!蕭驚堂有點生氣,可不知怎麼的下意識地就跟著她的話咬了一口。
香酥流油的肉,清脆爽快的生白菜,鮮香動人的三色小菜,再配上風味獨特的辣醬,瞬間擠滿了他的味蕾。
眨眨眼,二少爺看了看溫柔手上拿著的東西。
被他咬了一口,側面的餡兒全部能看見了,還挺有層次的。
「包子?」咽下去了之後,他問了一句。
你才包子呢,土包子!溫柔撇嘴道:「這叫漢堡,很適合您這樣加班忙碌的人,餓了伸手拿一個來咬就可以了。奴婢搭配的餡兒是木耳竹筍和蘿蔔的三鮮小炒,以及炸牛肉和辣醬,營養尚算均衡,您要是吃膩了,還能換餡兒。」zwwx.com
「好。」蕭驚堂點頭,繼續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然後繼續看賬。
溫柔忍不住瞪他:「二少爺沒聽明白奴婢說的話?」
「嗯?」
「這個可以您自己拿著吃。」她咬牙:「不耽誤您看賬。」
搖搖頭,蕭驚堂道:「累得慌,你拿著吧。」
溫柔:「……」
拿個漢堡就累著了?怎麼不去死呢!瞧著他這優哉游哉的模樣,她眯眼,滿懷惡意地道:「可是奴婢剛剛去了茅廁,還沒洗手。」
咀嚼的動作一頓,蕭驚堂臉色變了變,萬分驚恐地看了她一眼。
心裡總算舒坦了點兒,溫柔笑眯眯地道:「而且茅廁里好像沒紙了,奴婢剛剛……」
「閉嘴!」低喝一聲,蕭驚堂扔了賬本就起身,抓過這人不盈一握的腰,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溫柔一愣,傻眼了,反應了一會兒才皺眉,滿臉嫌棄地道:「你幹嘛?」
「你噁心我,我自然不會讓你置身事外。」鬆開她的唇,蕭驚堂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要噁心大家一起吧。」
……幼稚不幼稚啊?翻了個白眼,溫柔拿起漢堡就自己咬了一口,邊吃邊道:「您嫌噁心那奴婢就自己吃了,您繼續忙吧。」
說罷,徑直就出了門,頭都不帶回一下的,只留兩個漢堡在盤子里無辜地躺著。
瞪了她的背影半晌,蕭驚堂還是坐下來,左手翻著賬本,右手拿起個漢堡,繼續邊吃邊看。
溫柔有點氣悶,雖然不知道在氣悶什麼,但就是心情很不好。回到屋子裡看見疏芳,她忍不住就問:「你說蕭驚堂這種又不會說話,又賞罰不分明的人,怎麼會成為這樣大的商人的?還沒被人陰死?」
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疏芳道:「很正常啊,蕭家家大業大,有本錢,也有渠道,二少爺要做生意,自然是易如反掌。」
還是靠了祖蔭是吧?溫柔撇嘴,心想可能是當時裴方物給吹過頭了,導致她覺得蕭驚堂很厲害。這樣的人,壓根就是個黑白不分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