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景喊了他一聲,然而來不及了,人已經跑得沒了影。
這是怎麼回事?他眯眼想了想,自己冷落了夙七兩日,最近都不曾見過她,該不會是胳膊肘往外拐,幫著人來對付他吧?
「三皇弟。」軒轅離從他身邊經過,掃了他一眼,笑道:「還不走嗎?上朝可要遲了。」
回過神,軒轅景笑了笑,低著頭連忙往前走。
蕭驚堂一路出宮,乘車趕回侍郎府,卻聽得管家說溫柔去琉璃軒了。
心裡一沉,他呵斥:「我不是說過讓她不要一個人出門嗎?」
管家愣了愣,低聲道:「溫柔姑娘說有事,反正您不在,就去處理了……」
氣急地一扯韁繩,蕭驚堂轉頭就往琉璃軒跑,平靜的表情被打碎,整個人都變得焦躁起來。
「東家嗎?」
看著面前這氣喘吁吁的人,徐掌柜一臉莫名:「東家剛走啊,好端端的,說要去散散心,還說您要是找來了,就告訴您,她去看看京城的景色。」
眯了眯眼,蕭驚堂問:「你確定是她本人說的這些話?一個人來的?身後沒跟什麼人?」
仔細回憶了一番,徐掌柜道:「是東家自己來說的,就一個人。」
「穿的什麼衣裳?」
「紅白相間的棉裙。」徐掌柜比劃:「就是她先前常穿的那件。」
皺了皺眉,蕭驚堂轉身就開始在京城裡找,問衙門借了人,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搜查,然而,到晌午,也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心往下沉,蕭驚堂正覺得慌,就見蕭管家拿了信來給他:「少爺,溫柔姑娘的信。」
皺眉接過來拆開,就見溫柔那鬼抓一樣的字跡張牙舞爪地寫著:「不願與君守四方之天,只願與君闖無涯之路,君心若有妾,便與妾匯合斷橋,一同出京,遠離是非。君若能舍,那妾便葬身斷橋之下,獨自成眠。」
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沒有多餘的話,蕭驚堂笑了笑,眼裡卻沒半點溫度。
「怎麼了?」接過二少爺遞來的信,蕭管家也看了看,接著就皺緊了眉:「怎麼會這樣?溫柔姑娘……這……」
怎麼看都不是會寫這樣的信的人啊。
抬了抬唇角,蕭驚堂道:「她被綁架了。」
「……什麼?!」
「這不是她的字,去琉璃軒跟徐掌柜見面的也不是她。」蕭驚堂道:「她寫字喜歡把毛筆掰開寫,紙上會有劃痕,這一張沒有。她很怕冷,給她做了羽絨的衣裳,她不可能還穿以前的衣裳出來。更可笑的是,她昨天才同我說,不會約在斷橋那麼傻的地方私奔。」wap.zwwx.com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有人布了局,在請他進去。
「要報官嗎?」蕭管家驚慌地問。
「你去衙門提前說一聲,我可能會用到他們的人。」深吸一口氣,蕭驚堂道:「先回府,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與其說是說給蕭管家聽的,不如說是說給他自己的。
蕭管家已經很久沒在自家少爺臉上看見這麼沒底氣的神色了,他的眼眸在亂轉,整個人顯得很慌張,半點沒有平時的鎮定自若。策馬往侍郎府走,差點撞著了人。
府里經常有丫鬟議論,說二少爺冰冷無情,遇見什麼事都不見有什麼表情變化,真想看看他房子著火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要是她們現在在這裡,大概就得償所願了。這時候的蕭二少爺,緊張得跟凡人沒什麼兩樣。
妙夢正在屋子裡休息,就聽疏芳進來,著急地跟她說了溫柔不見了的事情。錯愕之下,妙夢問:「蕭驚堂呢?」
「在屋子裡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急得眼淚直掉,疏芳道:「阮主子,二少爺會不會不救咱主子了?」
「不會的。」阮妙夢搖頭,其實自己也沒多少把握,只道:「他若是有人性,就怎麼也會救的。」
「蕭二少爺……」曲理在旁邊,聞言好奇地問了一句:「有人性?」
他雖然是侯府的人,來蕭家也算是有些時候了,每次看見二少爺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哪裡來的人性啊?
面前兩個女子同時瞪了他一眼,曲理很莫名其妙:「我沒說錯啊,二少爺做什麼都很冷靜的,他能在乎什麼?」
妙夢閉眼,疏芳哭得更凶了,整個侍郎府被大雪籠罩,突然就變得蕭條了起來。
溫柔是被吵醒的。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這馬車開得真久,她能感受到走了很長的路,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現在睜眼,四周是簡陋的牆壁,一群穿得灰不溜丟的人正站在前頭嘰嘰喳喳。
「這妞兒賊漂亮,反正是要死的,不能讓咱們嘗嘗味道嗎?」
這令人噁心的聲音剛落音,旁邊就有人拍了他一扇子:「都說了不能碰,這妞兒要換大價錢的,給你嘗了還值什麼錢?都老實點。」
心裡一驚,溫柔連忙閉上眼,卻慢了一步,旁邊有人瞧見了,喊了一聲:「她醒了!」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為首的人上來,用扇子戳了戳她:「醒了就別裝睡了,起來陪哥兒幾個說說話啊。」
咬咬牙,溫柔睜眼,慢慢坐起來掃了這群人一眼:「我能問問我在哪兒嗎?」
「能啊!」床邊的人笑道:「這是龍首山,咱們是這兒的老大,俗稱山大王,搶了你來做媳婦兒,你願不願意?」
一臉懵逼地看了看這人,溫柔問:「您貴姓啊?」
「免貴姓趙,名長春。」趙長春彬彬有禮地道:「我是他們的腦子,換句話來說,他們都沒腦子,有什麼話啊,你同我說就成。」
乾笑兩聲,溫柔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才問:「我給自己贖身成么?你們拿著銀子,可以換更多的媳婦兒。」
「哈哈哈。」趙長春大笑,可就笑了一瞬,整張臉就陰沉了下來,看著溫柔道:「換媳婦兒?別家的媳婦兒我可不喜歡,我就喜歡蕭驚堂的媳婦兒。」
心裡一沉,溫柔暗喊了一聲完蛋。
蕭驚堂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