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于聞聲抬眼,不由眼前一亮,除去紅衣的她,穿著月白碎花的褙子,茜色的百褶綾裙,淡雅又不失嬌媚,襯著她芙蓉面柳葉眉,一雙靈動慧黠的眼,宛如婷婷新荷,明媚動人。果然,她還是比較適合素雅的裝扮。
「吃過了?」夏淳于端起茶盞淺呷了一口。
「嗯,喝了一碗粥,你在做什麼?這是在擬作戰計劃么?」葉佳瑤瞄了眼地圖,有個地方被他用筆圈了出來,正是新義鎮。
夏淳于不動聲色地把地圖收起來,她居然知道作戰計劃,不得不防,他內心真實的想法,誰也不能告訴。
葉佳瑤悻悻撇嘴,你給我看我也看不懂,誰稀罕啊!
夏淳于閑閑地靠著椅背喝茶,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叫她坐。
「你的廚藝是在哪學的?」夏淳于漫不經心地問。
他起疑了?葉佳瑤旋即做出一副凄涼又無奈的神情,黯然道:「我跟家裡的廚子學的,我雖然是葉家大小姐,可我爹並不怎麼疼我,平日里,我連爹的面都很少見到,就連晨昏定省,我後娘也是百般阻攔,一會兒說你爹勞累了一日已經歇下了,一會兒說你爹現在心情不好就不要打擾了,我知道,她在我爹面前又是另一番說辭,總之,我在葉府是可有可無的人,我想來想去,便去學做菜,見不到爹的面,起碼能讓爹吃到我做的菜,我爹吃著我做的菜就會想起我……」
這番話,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原主是曾經學過做菜,為了討好爹,但她做的菜壓根送不到爹面前,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原主和魏家的這門親事,還是仗著外祖家的勢力才得以促成。
葉佳瑤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用力眨了兩下眼,擠出一滴淚來,盈於眉睫,懸而不落,把一個被後娘刁難,爹不疼沒娘愛的苦逼孩子形象演繹的鮮活生動。
有道是人生如戲,拼的就是演技。
夏淳于聽她說的可憐,但還是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剛要張口問她,只見她抽了抽鼻子,一抹眼淚,自嘲地笑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所以你老說我不像大家閨秀,我的確是名不副實的大家閨秀,什麼琴棋書畫都沒學過,只跟廚子學了幾道菜,所以,以後我也只能給你做做飯,洗洗衣,遞遞茶了。」
她眼裡還含著淚水,那樣笑著,就有種說不出的凄美動人,有那麼一瞬,夏淳于動了惻隱之心,說:「總比什麼都不會的好。」
「你會嫌棄我嗎?」葉佳瑤問。
夏淳于想了想,又想了想。本來就對她沒有報任何期望,所以,當然也就不存在嫌棄不嫌棄的問題。不過,看她期盼的眼神,這樣說是不是太過直白了?
葉佳瑤心裡腹誹:尼瑪,有這麼難回答?老娘一千金大小姐嫁你一個土匪,算是下下嫁了,尼瑪的還敢嫌棄?老娘不過是謙虛一下,你還真當老娘自卑了?
「算了,當我沒問。」葉佳瑤悻悻一揮手,起身就要走。
夏淳于皺著眉頭,不悅道:「什麼叫當你沒問?」
葉佳瑤頓住腳步:「我怕聽到我想聽的,又怕聽到我不想聽的。」
「這是什麼意思?」夏淳于有點反應不過來。
葉佳瑤眉梢一挑:「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
說罷施施然走了,留下夏淳于一頭霧水,思忖片刻後,夏淳于幡然醒悟,他娘的,這是一個無聊的問題嗎?他在不在乎她,對她來說是很無聊的問題嗎?
夏淳于又不淡定了,把茶盞一擱,追了過去。
「喂,你把話說清楚,為什麼是個無聊的問題?」夏淳于吼道。
葉佳瑤在整理新衣服和新鞋子,看著這麼多美衣,那叫一個喜歡,說真的,古裝比現在的衣服好看多了,就是穿起來比較麻煩,大熱天還得捂得嚴嚴實實,不長痱子才怪。
「我有名字的,能不能不要叫我喂?」葉佳瑤頭也不抬地說。
「我喜歡這麼叫怎麼樣?」夏淳于沒好氣道:「快回答我的問題。」
「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想怎麼叫就怎麼叫?」葉佳瑤沖他翻了個白眼。
「夫為綱你懂不懂?我有資格隨便叫,你沒這資格。」夏淳于又吼道。
葉佳瑤摸了摸耳朵,心道:尼瑪是馬吼吼咆哮帝的前世么?這麼喜歡用吼的。
「呵,你承認你是我的夫啦?」葉佳瑤突然笑了起來:「我就說嘛,你對我這麼好,怎麼可能會嫌棄我呢?」
夏淳于:「……」
他什麼時候對她好了?
「別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