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拙峰暗暗感嘆,真是個明白事理的孩子,可惜了。
皇上聽著猶如芒刺在背,雖然平日里也有大臣直言犯上,冒死上諫,可這葉瑾萱,說起話來,好像多麼明白事理,其實每一句都帶著針和刺,什麼陰德福報,什麼是非曲直,什麼狗東西,要多狠毒就有多狠毒。
可他偏偏還不能說她什麼,因為理虧,真是氣死了。
夏淳于眼角嘴角齊抽搐,瞪著葉佳瑤,痛惜地深情地說:「當日,我站在你掉落懸崖的之處,曾對天發誓,此生絕不再娶,你休想守著什麼牌坊過日子,你我,生不能相守,死不能同穴,那就一起到地下做一對鬼夫妻吧!」
葉佳瑤看到他原本深情的眸子陡然透出一股迫人的寒意,不由心慌,他這是要做什麼?
夏淳于轉而對父親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響頭,鄭重道:「父親,恕兒子不孝,停妻再娶之事,兒子決不能應從,就此別過,下輩子再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
夏拙峰傻眼,這是要幹嘛?
夏淳于又對赫連煊說:「跟小景啟軒他們說一聲,我和瑾萱是自願一死,與他人無關。」
最後才對皇上說:「皇上,微臣已經安排好後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夏拙峰咚的跪下,大呼:「皇上,老臣一家世代忠良,曾祖跟隨太祖一起打江山,八王之亂,祖父冒死帶著皇上和七王爺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皇城,最後死於亂箭之下,老臣數十年鎮守邊關,雖功不能與先祖們並論,然一片忠君報國之心,不輸分毫,就是淳于,十六歲開始隨老臣出征,南征北戰,也有些微功勞,還請皇上開恩,若要治罪,老臣原意用老臣這顆腦袋換他一命。」
「請皇上三思,他們夫妻情深,何必硬要拆散他們?臣以為,若是七王爺還在,七王爺斷不會贊成皇上這麼做,雖然皇上是為了琉璃郡主著想,也是真的愛惜夏淳于這個人才,但七王爺一生最重情義,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深感不安。」赫連煊道。
皇上看看夏淳于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再看看老侯爺傷心不已的模樣,再想想赫連煊的話,的確,七弟若是還在,是不會贊成這門親事的。淳于啊淳于,可惜了。
「朕剛才只是開個玩笑,考驗考驗淳于,看他對葉氏是否如他所說的情真意切,看把你們給急的,都起來吧!」皇上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草泥馬的,有這麼開玩笑的嗎?差點沒把人的小命嚇掉。
葉佳瑤率先反應過來,馬上叩頭謝恩,笑嘻嘻地說:「民女就知道皇上是開玩笑的,像皇上這麼聖明的君主,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怎麼可能真的逼臣子休妻呢?民女要多謝皇上,要不是皇上,民女還真不知道民女的丈夫對民女情深至此,民女決定從今往後,每日佛前三炷香,為皇上祈禱,祈禱皇上長命百歲,福泰安康,還要多多研究好吃的,孝敬皇上,皇上,您太英明了,民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葉佳瑤滔滔不絕,一旁的夏淳于和赫連煊目瞪口呆。
剛才還罵人家皇上是狗東西,一轉眼馬屁拍個不停,而且還毫無違和感,讓人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尼瑪,做人果然是要臉皮厚啊!
皇上只有暗自嘆氣的份,如果不是為了琉璃,他倒是很喜歡這個葉瑾萱。
夏拙峰眼角抽了抽,不可思議地看著葉瑾萱,這個兒媳婦還真是……讓人吃不消啊!不過,很好很好,能屈能伸。
外面赫連景他們幾個等的不是一般的心焦,都進去好久了,也不見出來,難道皇上為難他們了?
「不行,我得進去瞧瞧。」赫連景就要往裡沖。
蘇逸用扇子攔住了他:「稍安勿躁,沒有動靜說明一切還在控制之中。」
趙啟軒也勸他:「蘇蘇說沒事就肯定沒事兒。」
「就算皇上生氣,他還真能砍了夏淳于?你哥和老侯爺能答應?還不得鬧翻天?」
赫連景焦急道:「皇上當然不會砍淳于哥,可是堯堯就難說了。」
夏淳風也道:「是啊,萬一皇上要治李堯的罪……」
「非也非也,既然夏淳于敢帶李堯,咳咳,嗯,葉瑾萱來見皇上,他必定能護葉瑾萱周全,要砍就一起砍,要麼就一個也不砍。」蘇逸道。
「有道理,皇上要治葉瑾萱的罪,夏淳于是不會袖手傍觀的。」趙啟軒附和道。
赫連景只好悻悻作罷,希望一切平安。
正說著,趙啟軒喜道:「出來了,完好無損,腦袋在,手腳也在。」
蘇逸橫了他一眼:「沒腦袋的人還能走嗎?」
「怎麼樣?」赫連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