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一睜開眼就看見淳于在那對著賬冊咬牙切齒。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葉佳瑤揉揉惺忪睡眼。
夏淳于忙收起冊子:「我吵到你了?」
「沒有,本來就睡的淺,什麼時辰了?」
「再過一會兒就該開飯了,不然你再躺會兒?」
葉佳瑤下榻趿了鞋子:「不睡了,省得待會兒暈暈乎乎。」
夏淳于從袖兜里摸出一張單據:「二姑給的紅包,我存大通匯了,怎麼說也有八錢利息,單據你收著。」
葉佳瑤看了下上面的數據,居然是三萬六千兩,不是一萬八的嗎?他把他那份也存了?
這傢伙倒是自覺,連天上居的收益也交給她保存,現在她手頭上的銀票加起來都二十多萬兩了,要不是給淳風辦婚宴花了一大筆,這會兒就有三十萬了。
好有錢啊好有錢,腰包粗底氣就是足啊,心情就是好啊!
不過,二姑也忒大方了,一出手就是十八張千兩面值的銀票,不知道二姑給淳風他們包多少,自己那一千一百兩的紅包似乎有點拿不出手啊!
「淳于,商量個事,那個紅包,你覺得咱們給多少合適?」葉佳瑤覺得還是問問淳于的意思。
夏淳于離了綉墩,歪在了她剛躺過的引枕上,暖暖地,還有她的餘溫和淡淡地余香,愜意地眯著眼思忖道:「咱們成親的時候,大哥只給包了五百兩,估摸著這次他們能包八百兩就不錯了,咱們算平輩,沒必要給那麼多,跟大哥他們差不多就成了,免得差距太大,大哥他們面上不好看。」
葉佳瑤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包了一千一,一心一意嘛!」
夏淳于抿嘴一笑:「差不多了,你沒必要跟二姑去比,人家那是巨富,再說了,婚宴的花銷不是咱們出了嗎,夠了。」
「這種事,淳風心裡清楚就好,至於琉璃,就算你給個十萬八萬的,人家也瞧不上。」
葉佳瑤不由點頭,是這個理兒,總歸是討不了好,幹嘛還花這個冤枉錢。
說著就到了戌時一刻,府里通常戌時三刻開飯,夏淳于換了便服和葉佳瑤一道往上房去。
到了尤氏屋裡,隔著帘子就聽見琉璃在說話。
「本來皇上的意思是讓淳風去大理寺,可我覺得在詹士府也挺好的,那邊的事務淳風都已經上手了,便求著太后,給淳風安排了少詹士一職位,母親,您覺得如何?」
夏淳于不由的皺起眉頭,從表面上看,少詹士是四品官,比五品大理寺卿還要高上兩階,而且,輔佐太子,將來太子登基,淳風自然更受重用,可是,皇上春秋鼎盛,帝業傳承不知哪年哪月,況且太子為人,忠厚有餘,魄力不足,如今又有四皇子漸漸嶄露頭角,已經有了不少擁護者,未知之數太多了。
關於皇權之爭,站隊的問題,夏淳于一貫只遵從一個原則,就是忠君,無論將來誰坐上龍椅,忠於君王都錯不了。
葉佳瑤是不關心這些道道,她只關心眼前的,很明顯,琉璃已經放下身段,開始用淳風的前程來討好尤氏。作為一個母親,最關心的就是兒子的前程。
只聽尤氏說:「那淳風自己的意思呢?」
「他說得問問二哥的意思。」
「那……還是先聽聽淳于的意見吧!」
夏淳于這才掀了帘子走進去。
「給母親請安。」
葉佳瑤跟著行了一禮。
尤氏讓人給他們看座,說:「你們來的正好,我和琉璃正在商議淳風的事,你們聽聽,幫著拿個主意。」
夏淳于道:「適才已經聽見了,孩兒以為,皇上的安排都是有深意的,既然皇上想讓淳風去大理寺,還是聽從皇上的意思為好,況且,如今太子身邊的少詹士紀大人頗受太子器重,又是太子妃的表親,除非給紀大人安排更好的差事,不然恐怕去了還不討好。」
「這有什麼,請皇上給他升個官不就行了?」琉璃輕飄飄地說,好像這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俗話說,一個蘿蔔一個坑,牽一髮而動全身,升遷之事不是兒戲。」夏淳于用最簡單的話來闡述這個複雜的問題。
尤氏的精明之處就是,不會只著眼於眼前的利益,會從大局看問題,淳于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目前的少詹士是太子的心腹,你硬要把人家擠掉去做這個少詹士,當真吃力不討好,那還不如去大理寺,掌平決獄訟,是個能鍛煉人的地方,做個幾年進刑部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等你父親身體好些,我再問問他的意思吧!」尤氏委婉道。
琉璃不由的懊惱,她是真心為淳風的前程打算,沒想到淳于這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