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蓉的災難才剛剛開始,第二天,官府就來抄家,把魏戚氏和葉瑾蓉轟到了大街上,丫鬟小廝馬夫等,只要有賣身契的都算是家產,全部抄沒。
葉瑾蓉手裡還抱著個孩子,兩人身無分文又沒有落腳之處,魏戚氏想要要去投靠妹妹,拿了偷偷藏起來的一對金耳環去當鋪里當了幾錠銀子,叫了兩馬車直奔鄉下。
穆戚見落魄的大姐來投靠她,笑的直不起腰來。
「大姐,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魏戚氏惱羞道:「妹妹,你怎麼這麼說?你落難的時候,我可是對你照應有加。」
穆戚氏氣笑了:「是呢,照應有加,就是你們照應的我,我才淪落到如此地步,如今你還好意思說照應有加?」
「妹夫的事怎能怪到我們頭上,是他自己貪污公款,收賄受賄,難道這些事都是我們叫他去做的?」魏戚氏爭辯道。
穆戚氏冷笑兩聲:「好啊,算我們有眼無珠,看錯了人,如今你們也得到報應了,這筆賬兩清,誰也不欠誰的,以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吧!」
魏戚氏慌了,她現在根本沒地方可去,要是妹妹不收留她,她就只能淪落街頭了,人窮志短,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只得委屈求全,可憐兮兮地說:「妹妹,你我同是落難之人,又何必為難彼此,不瞞你說,我現在若是還有別處可去,也不會來打攪你……」
穆戚氏一抬手,打斷她的話:「大姐,你也知道我是落難之人,我又比你好到哪裡去?我自己都該上街要飯去了,又能顧得上你?對不住,你還是到別處去吧!姐夫在金陵城裡朋友多的是,你去找他們吧!」
魏戚氏氣的差點吐血,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更何況他們如今落難了,誰會來雪中送炭?不落井下石都好了。
「妹妹,你真的如此狠心嗎?你來求我們的時候,我們可是有求必應的。」魏戚氏不甘道。
穆戚氏嗤鼻一笑:「有求必應?大姐,你說話可真好聽,我病在榻上,連買葯的錢都沒有,秦楚去問你們借,你們卻跟打發叫花子似的打發我們。」
「那是我們的確有難處……」魏戚氏心虛道。
穆戚氏扭頭吩咐穆秦楚:「秦楚,去把那二十兩銀子拿來,還給你姨母。」
穆秦楚冷冷看了眼姨母,轉身進屋,須臾拿了二十兩銀子出來:「諾,一分不少,一分不多,二十兩,還你?」
魏戚氏急道:「我拿這二十兩有何用?」
穆戚氏冷笑道:「大姐,你現在問我二十兩銀子有何用,這話我也一直想問問你呢!反正你愛要不要,當初你要是能大方一點,現在我也能多還你一點,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
葉瑾蓉見穆戚氏死活不肯收留,心中悲戚,她自己吃苦沒關係,可是她的孩子,還那麼小,跟著她遭這份罪,她於心何忍?
「姨母,求求您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葉瑾蓉哀求道。
穆戚氏看了眼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之色,這孩子,是投錯胎了呀!碰上這麼個拎不清的娘,今日之禍全是她自己造成的。
穆戚氏猶豫片刻,狠心道:「對不住,我無能為力,秦楚,送客。」
留下小的就得留下大的,她已經徹底看清了她們的真面目,絕對不要與她們再有什麼瓜葛。
穆秦楚上前一步,冷著臉道:「你們請吧,我娘還病著呢!」
大老遠的趕來,卻被人拒之門外,魏戚氏沮喪的又哭,邊哭邊罵,罵罵突然想起來:「為今之計,只有去揚州了,魏家的事,你爹不能不管。」
葉瑾蓉心說,如今爹都還要仰仗著大姐夫的鼻息,看大姐的臉色行事,怎麼肯來管魏家的事,即便爹收留了她,她在家裡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可是,婆母跟去又算什麼?不行,她得甩了這個累贅。
「娘,難道咱們就不管爹和流江了嗎?」葉瑾蓉愴然道。
魏戚氏道:「我們自己都管不了自己了,還能管他們?」
葉瑾蓉心道,婆母好狠的心,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真是一點不假,她沒這麼狠心,她還是放不下流江,心思一轉,說:「娘,朝廷這會兒應該還沒有派人去濟南府查抄,咱們應該立刻回濟南才對,家產該轉移的轉移,該藏的藏,保住一點是一點啊!」
魏戚氏聞言,猶如醍醐灌頂,她是被嚇暈了,氣糊塗了,忘了濟南還有一大家子,還有豐厚的產業,若能保下一部分,起碼不用挨餓受凍。
「你說的是,那咱們趕緊回濟南。」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