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尤氏的這個決定,有人歡喜有人愁。
喬氏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二弟是世子,是爵位的繼承人,二弟妹遲早是要掌家的,只是,這一日來的太快了些。
周氏愁的是,葉佳瑤比尤氏更精明,更難對付,往後怕是很難再從這邊撈什麼好處了。她想反對,卻不敢提出來,要是反對了又無效,她就是吃力不討好。
最尷尬的當屬琉璃,她很清楚,尤氏這麼做,就是在告誡她,往後這個家裡葉瑾萱說了算。可是,不是說淳于和葉瑾萱要搬出去了嗎?葉瑾萱還怎麼主持中饋?
難道他們是在蒙蔽太后嗎?這可是欺君之罪。
沒什麼心眼的淳禮用胳膊肘捅了下二弟,問道:「二弟,你們不是要搬出去了嗎?」
聲音雖小,但這會兒屋子裡十分安靜,大家還是聽見了。
侯爺虎目一瞪,要你多嘴。
淳禮悻悻挑眉,心裡腹誹:他又沒問錯,皇上還賜了府邸呢!
尤氏不疾不徐道:「那宅子太過荒敗,修葺起來,怕是要費好些時間,就算是開府另住,也不影響瑾萱當家,都在一個城裡,又花得了多少時間。」
言下之意,就算開府另住,葉瑾萱也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喬氏總算機靈了一回,莞爾道:「看母親操勞,我都幫不上忙,眼下又懷著身孕,更是給母親添麻煩,我這心裡好生不安,二弟妹賢惠又能幹,能幫母親分憂,真是最好不過了。」
周氏看了眼氣色灰敗的琉璃,暗暗鄙夷,一個公主居然還鬥不過一個小小同知家出身的,真是有夠沒用的。
風向已經很明確,周氏打著哈哈道:「那就要先恭喜大嫂了,終於可以卸下重擔,我就沒有大嫂好命了,淳文的媳婦連影子都還沒有呢!」
琉璃看著這一張張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的笑臉,就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扇了幾耳光。
成王敗寇,真是好現實啊!
葉佳瑤倒是想大家提出反對意見,好讓尤氏打消念頭,誰知全是附和的聲音,連淳果那小子也開心的鼓掌叫好,看來是事成定局推不掉了。
一場家宴吃的是賓主皆歡。但到底是舌尖上過癮還是心裡真高興,葉佳瑤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們還在喝酒,女眷先撤了,琉璃說不舒服,先回去歇著,待會兒拜月再過來。
淳風一直擔心著琉璃,便推說吃飽了,隨後跟了去。
淳禮揶揄道:「咱們三兄弟,就在懼內這事上,是一個比一個沒出息。」
淳于不認同,笑呵呵道:「那不是怕,大哥,你沒聽說過嗎?女人是水,水生金,金主財,越是會疼妻子的,越會發財。」
淳禮訝然:「有這說法?」
淳于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這話他也是聽瑤瑤說的,但他覺得這話應該這麼說,對老婆好,家庭就和睦,家和萬事興嘛!當然,他疼瑤瑤不是說出於何種目的,一來是真心喜歡,二來,一個女人把全身心都託付給你了,你又如何能不善待與她?
然而,這世上能這樣想的人太少了,男尊女卑的社會,女人為男人付出一切,在男人眼裡那都是應該的。
淳風回屋的時候,琉璃正在那抹淚,小雅一旁低聲勸著,見他來了,小雅便住了嘴,借口說去泡茶,避開了。
淳風走過去,挨著她坐下,笑了笑,說:「母親這決定是挺意外的,不過,母親遲早是要把這個家交給大嫂的,先讓大嫂熟悉一下也沒什麼不好,至於你我,還有兩年就要去封地了,誰當家又有什麼關係?」
琉璃怏怏不快道:「那也不用在這個時候吧!母親還是不能原諒我。」
淳風摟著她的肩膀,說:「你別多想,母親不是那樣的人,可能是這陣子接二連三的事,讓母親感到疲憊了,才有了卸下重擔的想法。」
琉璃想到淳風所謂的接二連三的事都是她搞出來的,不禁懊惱,陷害不成,反倒是幫了葉瑾萱的大忙,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知道,就是有些不適應,心裡堵的慌。」琉璃嘟噥道。那個喬氏,向來都是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曲意奉承,如今轉而去拍葉瑾萱的馬屁,還有三嬸周氏,在她面前把葉瑾萱貶的一文不值,如今卻對葉瑾萱笑臉相迎了。
一個個的都是勢利眼。
「想開了就好了,咱們自己開開心心地過咱們的小日子,比什麼都強。」淳風寬慰道。
琉璃默然,事已成定局,她反對又有什麼用?現在在這侯府里,連喬氏說話都比她有分量。
真真是掉毛的鳳凰不如雞,她就是這隻可悲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