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心虛不敢見葉瑾萱,便道:「就說我頭疼,已經躺下起不來了。」
「三嬸,怎麼?不願意見我呀?」葉佳瑤卻是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周氏神情尷尬,訕訕道:「怎麼會呢?我是真的頭疼,看今天的事鬧得,我都暈了。」
葉佳瑤不等她招呼,笑微微地坐了下來。
周氏給丫鬟遞了個眼色,丫鬟忙去沏茶來。
葉佳瑤端著茶,慢條斯理地品著,也不說話,周氏心裡七上八下,姑奶奶,你一來就坐著,坐著又什麼都不說,這算咋回事啊?到底葉瑾萱是代表她自己來的,還是奉了大嫂之命來的?
周氏弱弱道:「瑾萱啊,這次是三嬸糊塗,三嬸對不住你,三嬸保證,沒有下次。」
葉佳瑤不動聲色就是給周氏施加無形壓力,周氏心中還有侯府,還顧念著這個家,還不是無藥可救,將決定她今天的談話內容。
現在她終於聽到了她想聽到的,葉佳瑤慢慢放下茶盞,淡淡道:「誰沒個糊塗的時候,我也經常犯糊塗,但我在大事上絕對不含糊,因為,有些錯,犯了就是無法挽回。」
「是是,這樣的糊塗三嬸是再也不敢犯了。」周氏賠笑道。
葉佳瑤點點頭:「這事也不能全怪三嬸,三嬸也是為了三叔還有堂弟們的前程著想,才會被人利用,正所謂關心則亂,所以我特意過來跟三嬸聊一聊。」
周氏聽她這麼說,心裡的石頭慢慢放了下來。
「三嬸,其實,你錯的最嚴重的並不是中傷我,而是……」
葉佳瑤說到這,頓了頓。
周氏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是什麼?」
葉佳瑤靜靜地望著她,說:「是三嬸太好詐唬了,琉璃拿三叔在荊州的事來詐唬你,你立馬就相信了,就被她牽著鼻子走了,萬一有朝一日,三叔真出點什麼事,本來不是什麼大事,要是三嬸你也這麼容易被人詐被人唬,那……小事也成了大事,大事就會變成不可挽回。」
周氏心頭一凜。
葉佳瑤繼續道:「說的不好聽一點,你這就叫做賊心虛,不打自招。」
周氏再度驚愕,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是啊,她這種表現,就等於心虛,等於害怕,等於自己把證據送到了別人手上。
「退一萬步說,若真有人揭發三叔,而令三叔為太子所不喜,但太子起碼會看在靖安侯的面子上,不予深究,大不了,不再重用,太子知道的事,裕王又豈能不知?這會兒他拉攏你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對付我嗎?三嬸,你想的太簡單了,裕王即便這會兒重用三叔,最終目的是為了對付靖安侯府,靖安侯府若是倒了,你覺得,裕王還會重用一個為官不清白?甚至能為了前程爵位出賣自己兄弟的人嗎?一旦他上位,恐怕第一批要解決掉的人就是三叔這樣的人吧!」
葉佳瑤徐徐說道,口氣平淡,但內容沉重。
周氏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是啊!她怎麼沒往這層想,到時候裕王過河拆橋,那還不是死路一條?
「三嬸,你要清楚,老爺和侯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是血濃於水,是一根藤上結的瓜,藤若被砍掉,誰也活不了,靖安侯府若是倒了,那便是大家的災難,覆巢之下,無完卵。」
葉佳瑤的口氣凝重起來。
周氏不僅連連點頭,她不傻,只是一時犯渾,葉瑾萱這麼一說,她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牙齒還有咬到舌頭的時候,一家人磕磕碰碰,有什麼矛盾那都是家裡的事,不會傷筋動骨,不至於丟掉性命,但若因為牙齒咬了舌頭就要把牙齒拔了,或是把舌頭割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周氏又是忍不住點頭。
「我婆母這次為何這麼生氣,容不下你?你道她只是為自己著想,為了解氣?三嬸,真不是這樣,你知道這些年,你跟婆母紛爭不斷,可婆母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你知道嗎?婆母每次都跟我說,都是一家人,還能真計較什麼?」
「婆母這次是心裡害怕呀,怕你害了三叔,害了整個侯府。」葉佳瑤沉痛地遺憾地說道。
周氏慚愧道:「我明白了,回頭我就跟大嫂賠罪去。」
葉佳瑤微哂:「三嬸能想明白就好,一家人擰成一股繩,大家相互依存,才能在這風雲局勢中屹立不倒,三嬸,以往的不愉快,就讓它過去吧,不必計較,引以為戒就好。」
「是是,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這次,真是對不住你。」周氏越發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