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說干就干,下午,天上居附近,曾經舉辦過美食街的地方就搭起了施粥的棚。
香溢樓里,聚寶齋的梅掌柜梅秀光和連掌柜連興旺在密談。
「連掌柜,這招好使啊,昨天天上居門可羅雀,今天中午聽說只接待了兩桌客人。」梅秀光撩著茶蓋,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連興旺冷笑道:「這招的確高明,比鄭三多那小子的主意高明多了,就算葉瑾萱知道有人算計她,也是無可奈何。」
「就是,鄭三多當初信誓旦旦,結果,現在跟條喪家犬似得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連帶著福記的生意也垮了,老鄭大半輩子的心血啊,一把火都燒沒了。」梅秀光感嘆著,面上卻是沒多少惋惜的意思。
同行是冤家,少一家是一家,求之不得。
「還好咱們沒受牽連,只希望鄭三多躲的遠遠的,不要被官府抓到才好。」連興旺道。
梅秀光眉頭一蹙:「連掌柜,這次的行動能確保萬無一失嗎?」
連興旺輕嗤一聲:「那人說了,這次先鬧上十天半月就收手,反正錢已經付了,過後不再聯繫,葉瑾萱抓不到證據就懷疑不到咱們頭上,這個虧,她吃定了。」
梅秀光點點頭,安下心來:「有這十天半月,天上居的生意必定一落千丈,一家獨大的日子要結束了,要怪只能怪葉瑾萱自己樹敵太多。」
兩人想到葉瑾萱被一群乞丐噁心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掌柜的。」外頭有夥計來稟。
「進來。」連興旺斂了笑容,擺出一副掌柜的威嚴姿態來。
夥計進來道:「掌柜,天上居搭了棚開始施粥了。」
連興旺和梅秀光相覷一眼,又是忍不住大笑。
連興旺擺擺手讓夥計下去,轉而對梅秀光說:「生意被人攪和了,還該給乞丐施粥,你說這葉瑾萱心裡該多憋屈啊,會不會正在吐血啊?」
梅秀光笑道:「她以為施粥就能解決問題?真是太天真了,女諸葛碰上不講理的乞丐,也是黔驢技窮,只有忍氣吞聲的份了。」
與此同時,天上居施粥的消息也傳到了一個人耳朵里。
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一手有節奏的叩著桌面,陷入沉思,須臾抬眼,眉目清亮,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優雅的弧度。
「這女人果然不簡單。」
「少主,您的意思是……」手下不解。
被稱為少主的,正是大通匯的東家左青雲。
左青雲慢悠悠道:「她這招以退為進厲害啊!不是有乞丐來鬧么?那她就大張旗鼓的施粥,我這邊都施粥了,你們還賴在門口,那就純屬鬧事,到時候,輿論就會倒向天上居,她這一招不僅賺了口碑,還化解了咱們後續的招。」
「如果我料的不錯,接下來她就該報官了。」
手下目色一凜:「少主,那咱們該怎麼做?總不能就這麼不痛不癢地放過她吧!」
少主自出道以來,頭一次栽了個大跟斗,而且是栽在一個女人手裡,這口氣,大通匯上上下下,不,是整個江左盟上下都咽不下去。
左青雲淡淡一笑:「咱們就做壁上觀,香溢樓和聚寶齋那邊別管了,如果葉瑾萱夠聰明,能抓到證據,那麼香溢樓和聚寶齋也可以在金陵飲食界除名了。」
「那豈不是便宜了她?」手下不忿道。
「便宜她?」左青雲嘴角一斜,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
「當然不能就這麼便宜她,不過,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咱們不宜再動手,陰溝裡翻船這種事,有過一次就夠了,她能化解是她的本事,不妨再送一場造化給她。」左青雲道。
手下越發困惑,葉瑾萱不是死對頭嗎?少主幹嘛還要送造化給她?
左青雲好看的眉毛挑了挑,一般人是不會懂他的心思的,難得碰上個好玩的對手,可以過過招,就好比貓逗小老鼠,其中的樂趣不足為外人道。
天上居外頭,乞丐們依舊排排坐喝米粥,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樣。
天上居里的夥計們都恨得牙痒痒。
媽蛋,這些臭要飯的可真不要臉啊,到那邊排隊要了粥,還端回到這邊吃,窮的連良心都沒了。
要不是二少奶奶三令五申不得輕舉妄動,大傢伙早特馬的超傢伙上了。
這晚,天上居連一個客人都沒了,第二天卻是繼續施粥,城裡的乞丐聽說了施粥的事,都來排隊,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