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臉無語地模樣,葉佳瑤虛張聲勢道:「怎麼?我說錯了嗎?我之前都還記得不要縫襠的,就是你害得。」
這麼糗的事,打死不能認啊……
不然以後這廝動不動就跟孩子說,想當年你娘連褲子都不會做……
那孩子不得鄙視她呀!
夏淳于嘴角抽了抽,跟女人講理等於自找不痛快,好吧,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
出了一次糗,讓葉佳瑤很沒面子,她決定好好補一補針線活的手藝,將來能給孩子做許多漂亮的衣裳,自己做跟別人做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慈母手中線,愛兒身上衣,滿滿地全是母愛啊……
葉佳瑤似乎又找到了奮鬥的目標,她就不信,她的雙手能雕刻出令人嘆為觀止的雕花,她的心思能琢磨出別人想不到的美食,如此心靈手巧,會搞不定一根小小的繡花針。
正院那邊派人來叫淳于過去吃飯。
當然吃飯兩個字,是不能在這個院子里說的,來人就說夫人請世子爺過去。
夏淳于臨走時叮囑道:「你也別綉了,天色晚了,光線不好,別傷了眼睛。」
尤氏房裡,尤氏和孫媽媽正翻看著手中一件小肚兜,是葉佳瑤剛完成的。
線頭倒是都藏起來了,可這歪歪扭扭地針腳,不規則的邊邊……剪裁平整的邊居然能被她縫出曲線,尤氏實在嘆為觀止。
「這真是二少奶奶做的?」
孫媽媽忍笑道:「是啊,二少奶奶還高興著呢,讓老奴給找個花樣,綉點什麼圖案上去。」
尤氏無語了,心想,瑾萱的女紅也太爛了,她當姑娘那會兒,第一次繡花,第一次做衣裳,也比這樣好啊!果然是人無完人。瑾萱做菜一等一的水準,女紅也是爛到一等一的差勁。
她的寶貝孫子能穿這種殘次品的肚兜嗎?
哎,好在,家裡有綉娘,實在不濟,還有她這個奶奶在,要是孩子就指望著他那個當娘的,就可憐了。
「孫媽媽,你拿把剪子來,把線都拆了,我給改改。」尤氏道。
孫媽媽笑道:「夫人,還是別改了,二少奶奶雖然不擅女紅,可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老奴看二少奶奶學的挺用心的,慢慢地會好起來的,等她做的好了,自己也會嫌棄了,再說,這麼多人給小小少爺做衣裳,到時候懷孕的喜訊公布出去,送來的衣裳穿都穿不完,不差這一件。」
尤氏想想也是,笑了笑:「那你就給她挑個簡單的花樣吧!」
讓瑾萱練練手,總會好起來的。
夏淳于和淳風一道來請安,尤氏便問道:「瑾萱晚飯可有想要吃點什麼?」
夏淳于道:「都不敢跟她提吃字,不過,兒子今兒個帶回來的杏子,她倒是吃了兩個。」
尤氏眼睛一亮:「她愛吃酸的?」
夏淳于想了想:「不清楚啊,兩個杏子還是兒子費了牛鼻子老勁才哄她吃下去的,好在沒吐。」
尤氏和孫媽媽對了一眼,心中歡喜,吩咐道:「孫媽媽,交代下去,給二少奶奶多弄些水果來。」
「是,老奴親自去辦。」
「我看,二嫂肚子里的肯定是個男孩,想當初,琉璃也就喜歡吃酸的東西……」淳風這番話很自然的說出來,說到一半卻是頓住了。
一些往事清晰地浮了上來,那時候,他也和二哥一樣,歡喜激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那時候,他和琉璃正是最親密甜蜜的時候,那時候他無數次的想像著孩子的模樣……
然而,孩子沒了,一個已經成型的男孩兒。
然而,現在琉璃也不在這個家裡了,成了他生命中的過客。
物是人非,只是短短一年光景。
夏淳于看著淳風惆悵地神色,知道他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便轉移話題:「母親,瑤瑤這情形到底還要持續多久?兒子就怕她吃不消了。」
不只是瑤瑤吃不消,他也很難受啊,但凡加了香料的菜都不敢吃,什麼蔥姜蒜都不行,酒就更不能喝了,吃過回去,就算漱了口,瑤瑤也能聞到,就把他趕到次間去睡了,不容他近身。
現在他每頓只能青菜豆腐白米飯,吃的比廟裡的和尚還要素淡,他的嘴都快淡出鳥來。
尤氏嘆道:「一般的人,吃了幾貼止吐葯,情況就大有好轉,可惜瑾萱連葯都喝不下去,沒辦法,只能忍著了,這種反應,短的幾天就結束,長的就得好幾個月。」
「哎,女人生個孩子真是遭罪喲!」
夏淳于腦仁一抽一抽的,心裡跟著嘆息:真是太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