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五日,金陵城裡就格殺了數百人,這些人大都是武功高強,官兵損傷慘重,付出了不少代價。
很難說這裡面沒有無辜之人,但當下的情形,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這樣一批武功高強之人,要是組織起來,會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與此同時,關於皇后和太子謀逆的言論迅速改變風向,指向了舒貴妃和裕王,而裕王這邊反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為什麼之前沒查出來,敬國公煉丹一事捅出來就查到舒貴妃頭上去了?分明就是栽贓陷害,雙方各說各有理,相持不下,但不管如何,舒貴妃已經被控制住。對裕王來說,這絕對是很不利的事情。
赫連煊還在突圍中,向金陵挺近。
聽說,前去圍堵截殺的都是江湖高手。
讓人心懸。
這段時間夏淳于幾乎不著家,葉佳瑤不敢有怨言,她不是不識大體的人,皇權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一個不慎就是禍及滿門。
壓力越大,葉佳瑤就越是冷靜,不慌不忙地做出如下安排。
首先,讓仲元、敏銳還有淳果都去鎮江,讓喬氏也帶著妞妞和壯壯回蘇州去,阿蓮則去通知瑾蓉,兩人一起帶著寶兒去揚州蘇媽媽那暫時躲避,金陵的局勢會如何發展都是未知數,先讓他們遠離風暴中心再說。
其次,讓鍾祥和姜月儘快晚婚,也不要等什麼吉日了,她知道,皇上的情況不妙,萬一駕崩,這婚也結不成了。
第三,吩咐天上居的弟兄們,一旦金陵亂起來,大家就都回家去,或者去杭州那邊天上居的分店,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第四就是轉移資產。
銀莊裡的錢分批取出,全都藏到農莊的密室里去,那個密室建的巧妙,就算刻意去搜也未必搜的出來。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防患於未然。
「瑾萱,你是不是也去鎮江避一避?」送淳果等人離開的時候,尤氏說道。尤氏最希望離開的人就是葉佳瑤,她肚子里懷的可是夏家嫡系血脈,誰都可以死,但夏家的嫡系血脈不能出意外啊!
葉佳瑤堅決道:「我不能走。」
她要留下來和淳于共進退。
「可是,你走了,淳于才能安心,我也才能放心。」尤氏勸道。
葉佳瑤默然,她知道自己應該走,她是淳于最大的牽掛,只有她安全了,淳于才能放手一搏,然而,她說服不了自己,在這個時候離開,她是靖安侯府的女主人,如果,連她都走了,恐怕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現在,淳于的所有計劃都還是在暗中進行,為了不打草驚蛇,她若是一走,裕王那邊就會知道淳于他們要有所動作了,到時候垂死掙扎,魚死網破。
所以,她走,可以讓淳于安心,但她留下,可以讓更多的人安心,包括她自己。
況且,她還有最後一步退路,真到那時,就躲到農莊的密室去。
尤氏見勸不動她,也沒辦法,只能噓聲長嘆。
葉佳瑤還有一重擔憂,就是阿阮,這一次,不是裕王得逞就是太子勝利,你死我活,裕王勝了,那麼阿阮無憂,但若是太子勝了,阿阮到時候該怎麼辦?
謀逆大罪,滿門抄斬,阿阮能倖免嗎?
可惜現在風頭上,葉佳瑤根本不敢去找阿阮,怕給阿阮帶去麻煩。
就在葉佳瑤一籌莫展之際,阿阮卻是派人來送了一封密信。信很短只有五個字……不必顧及我。
這便是阿阮的表態了,不必顧及她,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葉佳瑤看了信心裡疼的不行,如果阿阮嫁的是小景,現在她們可以並肩作戰,或者阿阮可以回南疆避禍,而現在,阿阮哪裡都不能去,只能等待最後的裁決。
太痛苦了。
又過了數日,幾路打著勤王口號的兵馬已經接近金陵城,西北大營與勤王兵馬對持,大戰一觸即發。
而援軍遲遲未到,形勢嚴峻。
到了這個時候,許多還抱著僥倖心理,以為戰禍不可能起來的人都紛紛離開了金陵去避難。
夏淳于也不得不催促葉佳瑤離開金陵,一旦叛軍攻破西北大營的防線,那麼金陵城將會迎來一場惡戰,此時不走,說不定就走不掉了。
侯爺也是催促尤氏與葉佳瑤一同出城避難,但尤氏是堅決不走,到現在,她才理解葉佳瑤的心情,寧可共死也不獨自偷生。
葉佳瑤卻是從善如流,拖著尤氏去了農莊。
這個時候,再留下來無益。
本來還想勸說懿德長公主和老祖宗也跟她出城,可是老祖宗不走,懿德長公主更不會走。
娜婭更是無所謂,她從小見慣了戰爭,對即將而起的大戰,絲毫沒有負擔,反倒有種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