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人影獃滯的站在原地看向他,似乎在確認身份,頃刻過後便張牙舞爪的朝他撲了過來,口中發出野獸般的怒吼。
安陽這才看清它的面貌,端的是一個青面獠牙、髮絲散亂,爪長如勾,普通人遇上怕是一瞬間就要被這雙爪子開膛破肚,但他明顯不是普通人,握著長槍不退反進,直接一個橫掃打在這鬼怪的身上。
砰的一聲,鬼怪被打飛出去,他卻覺得手一沉,明顯鬼怪不管是力量還是身體重量都超過了他的預期,而且按手上傳來的反震力來看,他的身體也硬如石頭。
第二隻鬼怪朝他撲了上來,卻被同樣帶尖的槍後柄抵住不斷後退,忽然槍柄一送,它怒吼著往前跑了一步,一道寒芒已到,槍尖略微一滯,頓時刺破了它的胸膛,而先前那隻鬼怪也沖了過來,同樣被迅捷如電的長槍刺穿頭顱,兩隻鬼怪就這麼被解決了,只留下兩具屍體。
但只有安陽才知道它們的強大,若不是用的永恆合金長槍,普通鋼鐵怕是不容易將它們洞穿。
「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安陽如是說著,收起長槍走近還沒來得及看,就見這兩隻鬼怪的身體如泄了氣般焉下去,竟化為了兩張薄薄的黃紙,剪裁成兇狠鬼怪的模樣,面上畫著倒三角形的眼睛和滿嘴獠牙,手指的指甲也被剪裁得十分鋒利,還有就是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暗紅色咒文。
只是一個頭上破了個洞,一個胸膛破了個洞,正是被長槍刺出來的。
「這就是剛才那兩個鬼怪?」
安陽只覺一陣神奇,但想不通原理的他,還是按李長生所說,規規矩矩的將這兩張人形紙收起。
小嬋蜷縮在角落獃獃的看著他,她想不明白,這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明明沒使用任何法術,卻能輕而易舉的將兩隻鬼怪殺掉。那兩隻鬼怪有多厲害她自然是見識過的,不僅力大無窮,還刀槍不入,可到這人手裡怎麼就像砍瓜切菜一樣簡單了。
三更半夜,屋外再次傳來風聲陣陣,一陣腥臭傳來。
安陽頓時跳起,只見外面傳來幽幽綠光,像是有一個巨大的身影,他摸出一個手電筒一照,果然見一隻大鬼站在房子外面,醜陋無比。
這隻鬼怪起碼有三米高,頭髮冒著綠色的火焰,像蠟燭一樣燃燒,他的眼睛一個生在頂門上,一個長在下巴上,形狀怪異,有一個是三角形,另一個則是半月形,他的鼻子一孔朝天,一孔向地,好像蝸牛的觸角,有時伸出,有時縮回,他的耳朵一個在前邊,一個在後邊……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紙夜叉!」
安陽掃了眼身後的小嬋,他好似聽說過夜叉這種生物,是一種害人的鬼,男夜叉醜陋無比,女夜叉妖艷魅惑,只是不知紙夜叉又是什麼東西,看前面這個醜陋的怪物,應該是是個男的,嗯,上身沒穿衣服,露出的雄壯肌肉足以說明這一切。
他從破舊的窗戶一躍而出,頓時和來者戰在一起。
這頭夜叉身體同樣堅硬如鐵,且體型碩大、力大無窮,就是他也不敢和它硬碰,夜叉的爪子更是如彎刀一樣長,橫掃而過時風聲呼呼,只是這夜叉行動遲緩,也不靈活,戰鬥之術更是一竅不通,沒兩下就被他找准空隙一躍而起,一槍刺入綠色火焰中洞穿了頭。
砰!
沉悶的身子倒在地上,開始縮小,竟也化為一張人形大的黃紙。
回到破舊的房子中,安陽乾脆將長槍插入地面中,看向另一個角落的小嬋:「你知道這些鬼東西是什麼?」
小嬋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先那個不知道,後面那個知道,叫紙夜叉,我在書上看到過。」
「說說。」
「嗯,書上說,夜叉是一種害人的鬼,傳說男性夜叉極為醜陋,女性夜叉極為漂亮,他們行動敏捷、奔跑迅速、力大無窮,還刀槍不入,屬於一種非常兇惡的鬼怪,分空行夜叉和地形夜叉,一個有翅膀,體型較小,一個沒有翅膀,身高數丈,它們通常會拿著一把叉子,在夜間出來害人……」
「剛才那是紙夜叉,是假的,遠不如真的夜叉鬼。」
安陽聽了一會兒,感覺十分奇妙,雙手抱胸斜靠在牆邊,卻如何也睡不著。
臨近凌晨,再次來了一波襲擊,這次是三頭夜叉鬼一起,他懶得麻煩,乾脆取出單兵能量炮,一炮一個炸成了渣滓,看得小嬋心驚肉跳,亦驚得這山林中的野獸齊吼,夜雀亂飛,一時嘈雜了不少。
次日天一亮,安陽便帶著小嬋又去了道觀。
李長生圍著紙人嘖嘖長嘆了許久,才拿出漿糊將破損的地方補上,又研究了許久,向小嬋要了點精血,改了上面幾個咒文。直到夜晚降臨,他點起香蜡祭壇,經過一番玄之又玄的儀式,這張紙人竟在李長生的咒語中漸漸站了起來,身體充盈,頃刻便恢復了昨夜張牙舞爪的模樣。
安陽則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李長生,五官和感應全開,體內的生物晶元正在記錄他此時的法力波動,還有咒語的音節,甚至是桌子上的香蠟物件,每一樣的擺設位置、朝向都十分精確的存儲在資料庫中。
「將資料命名為紙人傀儡術實際施放參考,以待日後調用。」
「存儲完畢。」
李長生收回手,拍了拍袖子,指了指快步向外跑去的青面鬼。
「道友,去吧,它會帶你找到施法者的。」
安陽一點頭,拱手向李長生道過謝,便轉身跟上青面鬼,從并州城南邊的一條小路穿進城中,又穿過大街小巷,差點將一個更夫嚇個半死,青面鬼才鑽進了一間低矮的籬笆房子中,而他自然緊隨而入,正好看見提筆在一張黃紙上塗鴉的和尚。
「是你!」
和尚頓時面露驚駭之色,後退了幾步,取下牆上掛著的一截木杖,同時急促的念起玄奧的音節,手掐法印。
可安陽的速度比他想像的更快,手中長槍猛地擲出,本是瞄準他的頭顱,卻在半空中被一道金色光芒阻擋了下,雖然只一剎那便撕開阻擋,但也因此偏了方向。
噗的一聲。
長槍洞穿了和尚的左肩,將之牢牢的釘在籬笆牆上。
和尚臉色陡然煞白,剛才的咒語頓時斷了,見得安陽向他逼近,他又咬牙發出幾個音節,手掐指印一指。
頓時,桌面上的幾張黃紙像充了氣一樣盈滿起來,上面用筆勾畫出的五官變得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恐怖,瞬間化為幾隻青面鬼向他撲來,有一隻臉上的五官還不全,正是剛剛和尚還在畫的那張。
安陽轉過身,手中突然出現一支銀白的電磁步槍,打開電子開關和保險,將功率撥到最大,對著前方就是幾槍,砰砰砰幾聲悶響,帶著強勁動能的子彈頓時鑽進了青面鬼硬如石頭的腦袋,將它們一一打倒在地,又化為一張張黃紙。
槍口一轉,又對向了這名壓根就不像和尚的妖僧。
和尚突然一掐指印,大喊一聲:「上告波羅僧揭諦,佛光護體!」
安陽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一連串的子彈噴射而出,砰砰聲不絕於耳,直接將和尚胸前剛亮起的金光打成碎片,又在他胸口打出一個個深坑,直到一個彈匣的子彈打出一半多他才放下槍,而此時的和尚已經成了一具被釘在牆上的屍體,且胸前血肉模糊。
「看來你的本事練得不到家啊。」
安陽如是說著,開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又在房間中搜索了下,找到一本佛經,還有一本傀儡術,其他的佛珠什麼的他倒是看不上,也沒有法器,想來這些流浪的道人和尚都是最低等的,他便抽出長槍向外走去。
而這時和尚的屍體才落下來。
門外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不少官差,各個打著火把,還有不少拿著扁擔鋤頭的漢子,領頭的正是那個被嚇得不輕的更夫。
「大人,差爺,就是這裡,我看見那隻鬼怪就進了這裡,此時多半在害這家住戶!」
「好,我們一起衝進去,定能嚇走他!」
可直到安陽走出,他們的目光卻頓時凝滯了,不由停在那桿長槍上。
「這是……是那個通緝犯,殺了好幾個官差的通緝犯!」
「我聽說這人原本是城裡的秀才,現在可不得了,幾個拿刀的差爺在他手中就像玩一樣被殺了。」
「咱們別說話,看差爺們怎麼做。」
一個領頭的官差仔細看了他一眼,忽然大笑:「哈哈好啊,本捕頭還說來抓個鬼怪,沒想到見到你個殺人犯,正好來了這麼多人,將你給收拾了,為本捕頭的陞官多個添頭!」
可他如是說著,自己卻沒動,身邊的人也沒動。
安陽對這群官差沒好感,但也懶得理會他們,直接調出了裝甲。
一群官差和漢子便見一層銀白色的盔甲開始在這人身上蔓延,很快將之全部包裹了起來,像是傳說中的天兵天將一般,手中長槍咔咔兩聲縮短,被他插進背後的卡槽中,忽然嗤的一聲,他腳下冒出淡藍色的光芒,手掌心也噴射出白色偏黃的光芒,整個人竟衝天而起。
夜空中瞬間便只剩一個小點,宛如星辰,而已不見這道銀甲身影。
面對這道如天兵一般的身影,誰又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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