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猙獰的巨臉幾乎比我的腦袋大了四五圈,身體還躲在那鐵門後面,不知道到底是個多大的東西,從甲板的破洞里照過來的光線並不十分明亮,我無法看清楚它的五官,也不知道是鬼還是什麼動物。只覺得這張臉鬼氣森森,說不出的詭異。
我就這樣獃獃地看著它,渾身從頭皮麻到後腳跟,嚇得幾乎連呼吸也不會了,他娘的兩條腿又開始不爭氣,竟然軟得像麵條一樣。我往後艱難地退了幾步,隨即想到那個女人還躺在地上,這女人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見死不救總也不是辦法。
我把她翻過來,發現那兩隻枯手又不見了,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如果水再漲上來,她的頭浸在水裡就會淹死,我把手插在她的腋下,慢慢往後挪去,在船倉的另一頭肯定通到甲板上的樓梯,只要我把這女人拖上甲板,要麼就跳海,要麼求救,選擇就多了。
我一邊邁著發抖的腿,一邊在心裡默念:「冷靜,冷靜,越是遇到這種情況越要冷靜。」一點點地向後挪去,眼睛一直不敢離開那張臉。
那怪物幽幽地看著我,動也不動,一時間只聽到嘩嘩的水聲,如果它做出點什麼動作,比如轉轉腦袋,張張嘴巴,我可能還覺得輕鬆點,可是它兩隻眼睛就直勾勾盯著我,看的我越來越發悚。心說這也太不正常了,不過你既然現在不動,就一直不動下去好了,可不要等到我快到樓梯口的時候再撲上來。
我想著,乾脆不去看它,低頭就加快了速度,幾下就拖到樓梯口,一看,傻了,那樓梯已經爛得只剩下個架子,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爬得上去,更不要說這裡還有個半死不活的婆娘。我看到那樓梯還有幾根鐵架子橫在那裡,拉起那婆娘的一隻手,試著爬了一下,結果一踩就斷,已經爛得像泥巴一樣。
這下很棘手,我回頭望望,幸好這怪物非常有耐心,還在那裡呆著,現在我在陰暗處,和它之間有個光源(甲板的破洞)。所以我只朦朧地看到一個輪廓。這下我心安了不少,先把那女人靠在牆上,然後咬了咬牙,用力一躍,想自己先爬上去再說。
可憐我兩手雖然修長,但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失敗了兩次,不僅沒爬上去,嘴巴還磕了一下,疼得眼淚都下來了,心裡非常懊惱,在那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辦法來,我習慣性地轉頭,想看那怪物還在不在,這不轉頭還好,一轉頭,就突然看到一隻巨大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的身後,我幾乎和它臉對臉就碰上了,嚇得我無法控制地大吼起來。
如果你突然回頭,看到一個人無聲息地站在你背後已經更夠恐怖的了,現在看到這麼一張猙獰的臉孔,那種恐懼真的無法表達出來,我大叫的同時,人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一下子貼到艙壁上。
這個時候我已經看清楚這東西的樣子,腦子裡閃電般想起一件事情,我小時候聽一個沿海的同學說過,他們村裡有一個漁戶有一次打到一隻奇怪的東西,長的像個人,但是滿身都是鱗片,拉回到村裡一看,沒人知道是什麼。後來他們叫來村裡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子,這老頭一看,嚇得幾乎沒背過去,大叫:「快把它放了,這是只海猴子,等一下其他海猴子找上來,要出大事情!」
可那漁戶一聽這東西這麼珍貴,就動了歪腦筋,想把它養起來賣給城裡,就表面上對村裡人說放了它,其實把它藏到自己家裡去了。結果第二天,那漁戶全家都失蹤了,村裡人覺得不妙,找了整整兩天,終於在海邊一個懸崖底下,發現那漁戶老婆的屍體,肚子都給剖了開來,內臟都吃空了。
那老頭看到了就說是其他海猴子上來報仇了,就叫了一個風水先生,在海邊上擺了個供台,放了很多豬頭羊頭,做了好幾天的法事才罷休。
我那同學還把那海猴子的樣子畫給我看,他平時就很會畫這些東西,畫得極其逼真,當時就給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幾天沒睡好覺,我對這東西的印象很深,現在看到馬上就想了起來。只是沒想到這所謂的海猴子個頭這麼大。
記憶一閃而過,那怪物並不做出任何動作,只很有興趣地盯著那靠艙壁上的女人,嘴巴里竟然流下口水來。幸好這婆娘沒醒,不然真的恐怕要嚇得失禁掉。
我稍微冷靜下來,按了按背後的艙壁,也是那種很脆的已經腐朽的木板子,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只要我用力往後一靠,就肯定能把艙壁靠出個洞來,那樣如果那海猴子撲過來,我也有地方能退一下,只是那艙壁裡頭已經是船尾了,裡面應該有很多機械設備,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可以當武器。
我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甲板發出幾聲咯吱,似乎又有一個人上了這艘船,正疑惑著,就看見張禿從甲板的裂口裡跳下來。這阿獃剛著地就舉起手槍,先警惕地看看了那鐵門,然後轉過來,頓時嚇得大叫:「我的媽呀!」
那怪物聽到叫聲,一轉頭就看見了他,突然發出一聲極其凄涼的大叫,一矮身就撲了過來。那張禿的應變倒是非常了得,馬上反應過來,往地上一趴躲過了第一擊,喀嚓一下拉起槍栓,就是一槍,那怪物發出一身悶哼,肩膀上已經被打開了花,疼得一下子跳到船壁上,那張禿子又胡亂開了幾槍,子彈幾乎全打在我腦袋邊上,嚇得我一縮脖子。
海猴子非常機靈,一看這槍似乎很厲害,不敢再撲上去,佯裝撲了一下,然後突然幾個閃電般的連蹦,越過張禿子,直接竄回到那個鐵門裡。
張禿子槍跟著它掃,把艙壁上掃出一排子彈孔,馬上水就涌了進來。這下子水位上升的更快了,他殺心很重,兩槍將那鐵門兩個門軸打爛掉,然後上去一腳把門踢開,我跟他後面跑過去一看,只見一個船底有窟窿正在不停地往裡面進水,那怪物正用力想鑽進去,我一看這洞就知道這必然是當年出事時的破口,就是這個口子導致了這艘船沉沒,不過現在已經被大量的海銹堵得只有碗口大了,那怪物力氣極大,張禿子剛端起槍,它已經一頭撞破一個可以容他通過的口子,然後一個猛子就扎了下去。
張禿子還是不甘心,對著水裡又掃了幾槍,這個時候船整個身體已經發出要斷裂的呻吟聲,我一看,水已經沒到膝蓋了。這個地方再也不能久留,要馬上離開。那張禿子跑回去搖了搖那婆娘,叫了幾聲:「寧,寧!」看她沒反應。他背起那個女的,一腳踩在我背上,利索地翻了上去。他那一腳,幾乎把我踩得吐血,我一下子腰就折了一樣,那張禿子在上面蹲下,對我伸出手,把我拉了上來。
樓下點了!
你小子!!!現在踩你老婆,,
啊啊啊小哥!你怎麼這樣對吳小狗啊!!!
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