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驚訝當中,他這樣問我,腦子裡沒什麼概念,搖了搖頭道:「這麼大?好像沒吃過,怎麼說?涼師爺,你想到啥了?」
涼師爺沾了我一點血,聞了聞,對我說道:「聽你剛才說的情況,我倒想起一件事,我早先時候聽一個老先生說過,有一種東西,人吃了之後,血能驅邪的,邪蟲不近,是一種非常罕見的中藥,你想想,有沒有吃過類似的東西?」
我啊了一聲,黑色的甲片狀?中藥?這真把我難倒了,最近事情發生得太多,吃東西的時候大部分都很倉促,也沒有生過什麼病,吃了什麼東西,我一向也不太在意,現在突然問起來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
老癢嘲笑我道:「老子只聽說過黑狗血、公雞血能驅邪,想不到啊,咱們家老吳也有這本事,這事情你可別說出去,不然人人都找你借血,幾天就給你擠成人幹了。」說完大笑起來。
我罵道:「你他媽的能不能積點口德?什麼狗雞!我告訴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驅邪的東西,特別是死囚的血,刑場上面還有人托法醫蘸白布掛在門樑上呢,不懂別亂說。」
老癢看我急了,得意地大笑起來,笑了兩聲突然哎喲起來,摸著後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那裡受了傷,現在給笑得牽疼起來了。
我心說活該,不去理他,對涼師爺道:「你要不再給我形容得具體一點,光黑色的,甲片,滿足條件的東西太多了,這東西有啥明顯特徵沒有?」
涼師爺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沒親眼見過,只聽過別人形容,時間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來。」
我聽了不由失望,嘆了口氣。
涼師爺一笑,說道:「小哥,你也別太在意,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情,剛才要不是你,我們就完蛋了。我看著,這是命數,冥冥中自有註定,你想啊,以後您倒斗的時候,有了這資本,什麼斗都不在話下啊。」
我聽了心裡挺不是滋味,這一路走成這樣,說明我這人命寒,以後還倒斗,估計是找死。我抬頭看了看上面,對他們說:「話說回來,現在沒經過化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煩,趁著這個機會,咱們最好快點上去,過了這一段再說。」
涼師爺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潛伏在四周蠢蠢欲動的蠱蟲,還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們再次動身爬了幾步,老癢突然抓住我的手,讓我停下來,啞聲道:「等……等一下!」
我回頭一看,發現他臉色慘白,一頭冷汗,表情大大的不妥當,心裡咯噔了一下,問他怎麼回事?
老癢一手抓著岩石,一手摸著後背,齜著牙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一笑,背上就疼得要命,可能是剛才繩子斷的時候給撞得有點傷筋了,你給我看看,怎麼疼得這麼厲害,力氣都用不上。」
剛才繩子斷裂之後的那一下撞擊著實不輕,我早就感覺到渾身疼痛,不過剛才情況危急,沒時間考慮這些,現在氣氛一緩和下來,這些傷口就開始發作,老癢在繩子的最下端,撞得比我們厲害得多,該不會是什麼地方骨折了?
我讓他別動,撩開他的衣服,只見後背第三條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點凹陷,我順手按了一下,他突然就像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背一弓,幾乎沒把我撞下去。
我心說不好,這傷看樣子不簡單,碰一下就疼成這樣,難道真的骨折了?
老癢臉都扭了起來,艱難地回過頭,問我怎麼樣?我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怎麼對他說才好,只好說道:「光這樣看也看不出來,不過你疼成這樣,我們不能爬了,搞不好骨頭已經斷了,再做劇烈運動,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找個平坦的地方仔細檢查一下。」
老癢一心想早點上去,此時已經掙扎著起來,咬著牙說:「仔細檢查就免了,咱們的火把和手電筒都沒辦法堅持太長時間,不能停在這個地方,到了上面再說吧。」
涼師爺看了看他的背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癢哥,小吳哥說得對,你這背上都變形了,一定得看看,要是真骨折了,得馬上處理才行,不然骨頭很容易刺進胸腔里去,那時候就完蛋了,這方面我還懂點,咱們現在也離頂上不遠了,沒什麼不好耽擱的。」
老癢還想和他犟兩句,可能實在太疼了,話到嘴邊變成了呻吟,我看到邊上那些矮小的岩洞,裡面似乎比較平坦,給涼師爺打了個臉色,兩個人不由分說,將其架起來,扶進邊上一個相對最好的岩洞里。我拿回火把,插在洞口,防止蠱蟲進來。
這個洞大概有七八米深,一米高不到,因為長年照不到陽光,空氣又非常潮濕,岩壁上有一層給黴菌腐蝕的斑點,似乎有一些人類活動過的跡象,不過並不明顯。進到五六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洞穴的底部,是一塊粗糙的岩面。其他再無東西。
我查看了一下,看沒有什麼危險,才把槍收起來。涼師爺用拍子撩做了一個固定器,用繩子綁在老癢的背上,老癢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我心說這做師爺的就是不一樣,什麼都會,看來要是下次倒斗,咱們也要找個這樣的人才。
涼師爺弄妥之後,我問他情況怎麼樣,他壓低聲音對我說道:「骨頭應該沒斷,不過肯定開裂了,我給他暫時固定了一下,應該不會那麼疼了,不過小吳哥,你最好勸勸你這位朋友,他這樣子,絕對不能再往上爬了。」
我看了涼師爺一眼,知道他是話中有話,意思大概是勸我下去。一路上他暗示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話說回來,這樣的冒險對於他來說真的非常的勉強,我看得出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惜礙於老癢的堅持,沒辦法提出來,現在給他找到一個借口,自然會借題發揮。
不過這樣一來,關於老癢的傷勢,我就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話了。
涼師爺看我懷疑,馬上又說:「小吳哥,雖然我不是跟你們一路的,不過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有些事情我不會打馬虎眼,你自己有個數,說實在話,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如果堅持上去,恐怕這一次真的會死在這裡。」
我看了一眼老癢,他正忍受著疼痛,並沒有注意我們說話,於是拍了拍涼師爺的肩膀,輕聲對他說:「這事還要看看情況,你也去休息,現在講這個不是時候,就算要下去,也得休息夠了才行。」
涼師爺嘟囔了一聲,靠到一邊,揉起自己的大腿,不吱聲了。我檢查了一下剩下的東西,也坐下來,揉了揉太陽穴,開始考慮涼師爺說的話。
本來我對李琵琶所說的事沒有多少興趣,早先要我放棄,我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現在既然已經千辛萬苦爬到這裡,到這個時候才放棄,心裡倒也有點不舍,有點臨陣退縮的感覺,但是我心裡知道,涼師爺說的話是有道理的,現在我們一個人骨折,一個人身體狀況非常不穩定,而我自己也到了體力的極限,如果還要莽撞地爬上去,實在是不明智的行為。
不過這樣一來,老癢那一關就很難過,畢竟我和他才是一路的,現在聯合外人來對付他,這朋友可能就做不下去了,而且涼師爺這人看上去挺窩囊的,可是到底是老江湖,這說不定就是他分化我們的一招,要是順著他的思路走,可能會進到他的圈套里,這真是個兩難的決定。
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不想了,走一步是一步。
我轉頭去看他們時,涼師爺已經睡著了,他累得夠戧,現在呼嚕都打了起來,老癢也眯了過去,不過睡得不深,大概是背上傷口的問題。這個小洞雖然潮濕陰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適很多,我一看他們睡得這麼香,無盡的倦意襲來,雖然心裡逼著自己不能睡,但是還是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醒來的時候,渾身酥軟,一種舒適的刺痛傳遍全身,這時候火把已經非常微弱,顯然我睡了比較久的時間,探出頭去一看,外面的蠱蟲已經不見了,只有零星幾隻還趴在那裡。
我鬆了口氣,打起手電筒向上照了照,從這裡看上去,我們離銅樹的頂部大概只有三到四個小時的路程,上面的東西,幾乎說是垂手可得,現在下去,真的有點可惜。
老癢還沒有醒過來,不過神態安詳,似乎好了很多,我轉頭去看涼師爺,想叫醒他,商量下一步怎麼辦,一看,卻發現剛才他躺著的那個地方空了,他並不在那裡。
「嗯?」我下意識地愣了一下,用手電筒往山洞深處一照,也不見他的蹤影,心說人哪裡去了?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原本給老癢固定傷口的拍子撩沒了,馬上起了一身冷汗,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一摸自己的腰間,果然,我的手槍也沒了!
「王八蛋!」我大罵一聲,真是沒想到,看上去這麼沒種的一個人,竟然會在我睡覺的時候偷走我的槍偷跑掉!可是,為什麼他不把手電筒也一起拿走,沒有照明工具,他怎麼行動啊?我這時候急火攻心,也沒有仔細考慮,抄起火把就想出去追他,這傢伙腳程慢,如果走了不久,絕對追得上。
剛一踩出洞穴,我還沒來得及分辨他是向上去了還是向下去了,眼前就突然一晃,一團黑影子從上面盪了下來,一腳踢在我的胸口,我只覺得一股氣上來,結實地倒摔回了洞里。倒地之後,我咬牙想站起來,可是下巴又給打了一下,這一下打得非常的狠,我幾乎給打暈過去,迷糊間,看到一個叼著香煙的胖子正貓進洞里,手裡拿著一桿短步槍,涼師爺一臉鐵青地跟在他的後面。
我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那胖子就是兩個廣東老闆中的一個,姓王的那個,他拿槍對著我,讓我靠邊去,轉頭對涼師爺道:「老涼,邊(哪)個後生吃過麒麟竭嘛?」
?這麼強
吳邪你還是別倒鬥了
我去,到底是怎麼聯繫的啊?一直跟他們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