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伙「觀山太保」,也真不愧是盜墓掘家的行家裡手,更是精通風水古術,對這些門道再清楚不過了,竟然事先把設在明處的墓眼毀了,要不是有根殘梁橫倒在深澗半空,我也不會這麼快想到此節,看來這世上終究是沒有天衣無縫的勾當,留下些蛛絲馬跡,總有一天要被人識破。
孫教授等人聽我所言,皆是又驚又喜,這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一條線索了,那座「地仙村古墓」的位置,究竟是在何處?
我對眾人苦笑了一下:「先別著急,話還沒說完呢,如今墓眼這個重要標誌,只剩下一條殘梁,而且破損得幾乎面目全非了,更沒辦法分辨這座建築原本的朝向和方位,想以此來推測主墓道的位置,可沒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但現在可以斷定地仙古墓就在嚇魂台這兩座大山之中,也許是古隧道一側,也許是龍門峽谷一側。」
Shirley楊說:「這兩座山陡峭險峻,迂迴出群峰數里,而且千仞之高,無論地仙古墓在哪一側,都並非可以輕易找到,咱們的時間和裝備給養都十分有限,大海撈針的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何不出奇制勝?」
大夥一商量,盜墓秘術歷來是「望、聞、問、切」,號稱四門八法,眼前這處「棺材峽」地勢地形不比尋常,很多倒斗的高招都用不上,想來想去,也唯有「問天」之術可行了,只好啟動「備用計劃」,用歸墟古鏡占驗出古墓地宮的位置所在。
孫教授雖然一貫聲稱自己是科學一元論,但對「照燭卜鏡」之舉極為相信,這可能也是與他研究龍骨卦象多年,對此道過於沉迷有關,其實科學唯物質一元論,只是關注物理變化,卻從來都忽視世間生靈的精神領域,這也是近代科學難以觸及的一個盲點,但早在幾千年千的商周時代,中國人就已經開始利用周天卦數,探索物質元素以外的「幽深微妙」。
可要真說到幽深微妙的周天卦象,我實在沒太大把握窺其真意,但眼下之事,卻又不得不臨時抱佛腳,一路轉來轉去,始終都找不到地仙古墓的入口,再不編出點具有指導性的高詞來激勵士氣,眾人的心就要散了。
假如真能用盜墓古法佔驗出有效結果,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這利用古鏡海氣與山川龍氣相應的「問」字訣,是否真能管用?好象已有近千年沒人實踐過了,「問天演卦」的倒斗方法,就如同是盜墓行里一個無根無據的縹緲傳說,誰敢保證是否真有靈驗?萬一摸不著頭腦,沒得解說又該如何是好?
我心想反正我的嘴長在我身上,到時候囫圇幾句「尋龍無奇策」也就是了,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於是就伸手從背包里將「歸墟卦鏡」,與那無眼的「銅龍、銅魚」二符取將出來,趴在木樑上一通擺弄:「今日神機在身,正好試試這問字訣古法是否靈驗,你們就等著開眼吧,待會兒……就讓你們長脾氣……」
孫教授忽然攔住我說:「歸墟卦鏡雖然是你從南海撈回來的,可這東西是件無價的國寶啊,你到底會不會用?不會用千萬別亂擺亂放,卦符的位置如果擺錯了,鏡中的海氣可就沒了,我看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還是先拿過來讓我研究吧。」
我說:「九爺呀,您不會用這卦鏡,也不許別人會用?我看過您的筆記,其實您對銅鏡銅符的理解基本上沒錯,四枚銅符分別是魚、龍、人、鬼,卦符之中的確是暗藏玄機,只不過您解不開這個謎,就根本沒辦法使用它們推演卦象,我也是前不久才經高人指點,得以洞悉此中奧妙所在,您說這魚、龍、人、鬼四符,它們為何都沒有眼睛呢?這其中究竟暗示著什麼天地間的造化之理?您要是能解釋出來,我二話不說,拱手奉上,可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那您在一旁站腳助威也就足夠了,瞧我給您露上一手。」
孫教授被我問得瞪目結舌:「是呀,為什麼魚、龍、人、鬼四符……都沒眼睛?難道是古人將周天古卦的玄機藏在其中了?」
孫教授搖頭不解,那四枚無目的青銅古符,除了眼窟窿里可以透過蠟燭的光線,使歸墟卦鏡背面的卦象呈現,似乎沒有眼睛還是一個有關萬物造化之理的暗示,只有了解了這個暗示,才能在古鏡背後的數百個銅中——找到排放卦符的有效位置。
我點頭道:「讓您給說著了,要不是我在南海疍民口中打聽到了周天卦數口訣,又請民間易學高人張贏川相助,咱們可能這輩子都猜不出青銅卦符無眼的啟示,有了古鏡古符也只能幹瞪眼沒脾氣。」
我心中實是沒底,又是急於一試,覺得這時候再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當下就想將無眼銅符之謎說給孫教授知道,要先請他幫忙確認一下,然後就可以在這藏風聚氣的金絲燕子洞下,利用歸墟卦鏡「問」出古墓的具體方位。
正說話間,忽聽峽谷上空接連幾聲炸雷,響徹了雲霄,震得人耳中「嗡嗡」轟鳴,正是「迅雷不及掩耳」,我們五個人伏在木樑上,頓時覺得心驚肉跳,手足著力處皆是顫的,抬頭向上一看,只見金絲燕子窟中萬燕衝天,金絲雨燕群被震雷驚得再次傾巢而出。
峽谷中的薄霧輕煙隨即飛散,死兆般慘淡的光影之中,也分不清是金絲燕子群還是鉛重的烏雲,唯見峭壁的岩縫間湧出無窮黑氣,恰似一道道黑煙直上天際,濃密處如同陰雲蕩漾,薄弱的地方又好比是數條漆黑的遊絲上下翻飛,黑雲發雷之處隱隱閃動著刺眼的白光。
我見剎時間白晝變做了黑夜,心中怎不駭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銅符古鏡,只見那枚青銅龍符在黑暗中熒綠逼人,我腦中立刻閃過了十幾年前在克倫左旗草原上的一幕,老羊皮屍體被雷火焚燒的情景我到死也忘不了。
雖然至今沒人能解釋那一切,可是眼前所見不免讓我隱約感覺到,青銅龍符是四枚卦符之首,是南海龍火煅造的青銅古物,被古人視為風水秘器,憑空出現的雷電,多半是和此物有關。
當年供奉黃大仙的元教信徒,相信無眼龍符是海龜從海中帶上來的,因為龜眠地中常有海市奇觀出現,而且海龜有回遊的習性,其骨甲又是龍骨靈物,龍脈中的海氣藏納在龜甲里,可以千年不消。
可我們最近考證得知,龍符雖然是南海秘寶,卻不應該是在龜甲空殼裡被發現的,它是當年給周穆王陪葬的一件明器,從龜眠地出土的傳說,很可能是元教杜撰出來的。
然而此物確實是風水秘器,埋在地里倒是無妨,一旦在見天之處與屍體接近,就很可能會由於陰陽二氣相激,容易引發閃電雷火,黑木樑兩端的峭壁間,有許多被從懸棺中拖出的古屍,峽谷中陰氣凝重,絕不能在此使用歸墟龍符和卦鏡。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就有幾團火球從半空中落下,都是被雷火擊中的金絲羽燕,這時候只要有一道雷電劈落在木樑上,大夥就誰也別想活命,我哪裡還敢怠慢,忙把銅鏡銅符塞進密封袋裡,對眾人一招手:「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孫教授似乎還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連問怎麼回事?我顧不上回答,推了他就走,在霹靂閃電的催逼之下,眾人行動果是迅速,當即攀住附近懸棺墓穴的縫隙,順著岩縫沿峭壁挪動身體,頃刻間就已離開了木樑。
忽然漆黑的峽谷中一陣閃亮,我回頭一望,原來已有幾團火球擊滾落在黑木樑上,也不知是被雷火燒死的雨燕,還是從空中劈下來的雷電,當時就把木樑燒成了一根大火柱,辟啪作響聲中烈焰熊熊,火光把周圍都映亮了。
由於已將龍符收入密封袋裡,黑雲中的雷聲持續的悶響了一陣,就隨即消失了,但木樑燃燒的火頭極大,我攀在不遠的峭壁上覺得灼熱難當,又擔心烈火將山岩上的古藤和棺木一併引燃,急忙讓眾人不要停留,接著利用峭壁上的墓穴和岩縫,繼續向遠處躲避。
這片峭壁上的懸棺墓穴分布得十分密集,直聳的山勢雖然陡峭,卻到處都有落足著手的地方。一路攀岩掛壁而行,到了一條稍寬的橫向山隙處,我見距離燃燒的黑木樑已遠,就讓大夥先爬進岩縫墓穴里稍做喘息。
橫向裂開的岩隙中,並排擺著四具棺槨,同樣都被盜發了,古屍東倒西歪的倒在墓穴中,其中一具鶴髮童顏,皮肉白得幾欲滴出水來,而且異香撲鼻,顯得很是妖異。
我們鑽進墓穴,不得不低頭彎腰,一個接一個的從這具古屍身邊蹭過去,孫教授常年在墳坑裡工作,平時見死人見得多了,爬進懸棺墓穴里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我和胖子、Shirley楊三人都是「摸金校尉」,這些本份中的勾當豈會在乎?但令我奇怪的是幺妹兒這二十齣頭的姑娘,竟然也是毫無懼色,而且看她樣子,好象有些心事。
我忍不住問她:「妹子,你好膽量,要是普通的姑娘,看到棺材古屍,恐怕連魂都飛了,當場就得暈倒,能嚇得叫出聲來的都已經算是難可貴了,你卻連眼都不眨?」
幺妹兒告訴我,當初她十二三歲的時候,父母尚在,收了開小飯館的禿腦殼兒彩禮,就把她的親事定下了,將來要嫁給那掌勺禿腦殼兒。即使到了現在,山裡仍然流行包辦婚姻,今年她正被禿腦殼兒老闆逼著成婚,每日愁得以淚洗面,好在她干爺老掌柜有見識,托我們把她帶出山來,這次是刀山火海也不回頭了,看那些殭屍似乎也比禿腦兒好看得多。
連一向綳著面孔的孫九爺,都被幺妹兒的這番話給逗樂了,苦笑著搖頭道:「這就是包辦婚姻的可怕之處呀,古人說賦斂之毒有甚是蛇者乎,而包辦婚姻比古墓殭屍還可怕,唉……我是深有體會的,我當年在老家的時候,那就是家裡給安排的一門親事,等把老婆娶過門才知道,整整大了我八歲,這樣的婚姻怎麼能美滿呢?我都納悶那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胖子聽孫九爺又開始訴苦,覺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挖苦他道:「那您怎麼不去參加革命呢?當年要真拿出實際行動來反抗萬惡的舊社會,也不至於後來連被誤認為是革命叛徒的資格都沒有。」
我擔心胖子胡言亂語又戳中孫九爺的痛處,便想出言岔開話頭,剛一回頭,就見有張毛絨絨的臉在墓穴岩縫伸出探了出來,容貌醜陋如同山鬼,正是先前把胖子推下「無影仙橋」的那隻巴山猿狖。
我不知那鬼鬼祟祟的猿狖意欲何為,但肯定是存心不良,想致我們於死地,立刻拽出工兵鏟來就要將過去拍它一傢伙,但心中一急,忘了身處山隙之中,一抬頭就撞到了上方的岩層,當時還沒來得及戴上登山頭盔,這下撞得不輕,疼得我倒吸涼氣,趕緊用手去揉頭頂。
這一來其餘的四個人,也發現了藏在墓穴中的巴山猿狖,胖子對其恨之入骨,立刻罵道:「這回非他媽送你上西天不可!」怒喝聲中舉起「連珠快弩」就射。
孫教授大驚失色,擋住弩頭道:「別動手,那巴山猿狖是識得我的。」說完推開胖子的弩匣,轉身去看那猿狖,他又擔心手電筒的光線太強,再次將巴山猿狖驚走,便將「狼眼」關了,蹲著身子,緩緩走上前去。
那巴山猿狖由於相貌猙獰醜陋,在民間也歷來有「山鬼」之稱,據說「山鬼能知一歲之事」,就是說它能預言一年之內發生的事情,當然這只是虛妄不實的傳說,不過也從一個側面,證明了巴山猿狖極具靈性。
藏在墓穴深處窺探我們的那隻巴山猿狖,似乎早就認出了孫九爺,不過開始在防空洞里被胖子用弩箭險些射中,又被我用「狼眼手電筒」晃了眼睛,接連受了不小的驚嚇,再也不敢輕易接近。這時見孫九爺招呼它,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身子,探出猿臂一下奪過了孫教授戴在頭頂的登山頭盔。
可能孫教授以前在勞改農場的時候,常被它奪去帽子眼鏡一類的東西,對此習以為常,並不為忤,又從巴山猿狖手中把登山頭盔拿了回來,對猿狖從頭看到腳下,就象遇到多年的老友一樣,不斷對它念叨著:「老夥計呀,你還記得我啊?這麼多年沒見,我老了,你也老了,怎麼樣?今天吃了嗎?好象比以前瘦了呀……」
我見孫教授竟然跟猿狖說個沒完,不是有特異功能就是精神不正常了,那老猿狖能聽懂人言?剛才在嚇魂台前,正是這廝險些將咱們置之死地,你知道它心裡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胖子也說:「對啊,一日縱敵,萬世之患,咱們對待敵人,就不能手軟,誰也別攔著我啊我告訴你們,看胖爺怎麼剝了它的猿皮!」說罷擼胳膊挽袖子,拔刀就上。
那巴山猿狖也對胖子呲牙裂嘴毫不示弱,孫教授趕緊勸解:「王胖子要不是你不問青紅皂白就用弩箭射它,它也不會從背後推你落崖,這猿狖什麼都懂,別拿它當畜牲看,當年在果園溝採石場,我和封團長連爛菜根子煮的湯都快喝不上了,多虧這傢伙時不時的從縣城裡偷回來罐頭、香煙、紅糖,一路躲過看守給我們送來,我看它比人都強,這年頭好多人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還不如畜牲呢。」
經孫九爺一提,我才想起這巴山猿狖是封團長馴養多年的,心頭的無名業火便熄了八分,勸胖子就此算了,咱們是何等胸襟?不應該跟只猿狖一般見識。
胖子恨恨地說:「要不是看在它主子也是軍人的份上,我肯定輕饒不了這傢伙,不過還是不能便宜它,把咱那些最他媽難吃的美國通心粉都給它吃了,讓它慢性自殺。」
這時Shirley楊和幺妹兒看那巴山猿狖極通人性,都覺得有趣,就拿出糖果來喂它,巴山猿狖吃了幾塊糖,大概它也知道孫九爺是熟人,沒危險了,逐漸寧定了許多,隨後又學著人的模樣討香煙抽。
我摸出香煙來點著了遞給它一根,看著猿狖噴雲吐霧的古怪模樣對眾人道:「這賊猴子雖通靈性,卻是沒學會什麼好東西,除了偷摸盜竊,竟然還會抽煙,另外你們有沒有想過,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處懸棺墓穴的岩縫中?從龍門對面的隧道口應該是下不來的,莫非懸棺附近有秘道?如果山中真有暗道相通,它又是從何處得知?」
Shirley楊將手電筒向岩隙深處照了一照:「裡面的確有條狹窄的暗道,不知通向哪裡,也許是猿狖的主人,將他引到這裡的。如果墓碑上所刻的觀山指迷賦是假,那通向古墓入口的正確路線,也只有封團長才知道,時隔多年,他是否還在人世?」
我聞聽Shirley楊所言,心想多半正是如此,於是拿著一整包香煙,在那巴山猿狖面前晃了幾晃:「你地良心,大大地好,快快地,給太君帶路地幹活……」
孫教授見狀,對我說:「你不要跟它講外語啊,它哪聽得明白?躲開躲開,我來說。」說著話把我推在一旁,用手在自己頭頂做了個戴軍帽的動作,連比劃帶說的問那巴山猿狖:「老封在哪?你知道封團長在哪嗎?帶著我們去找他吧……我們都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巴山猿狖好一陣抓耳撓腮,似乎是想了半天才打定主意,隨即它就扭頭就鑽進了暗道,我心中大喜,立刻叫眾人緊緊跟上,只要找到封團長,那座「地仙村古墓」就算有著落了,否則真不知道還要找到什麼時候才有結果。
我也暗中期盼那位封團長依然活著,在深山老林里過了十多年與世隔絕的生活,現在也該回去了。他雖是「大明觀山太保」的後人,「地仙村古墓」相當於他家的祖墳,可我如果跟他通容通容,多半也能問他要來墓中所藏丹鼎,畢竟是在部隊上打過仗的人,絕不會見死不救,又都是同行,說不定還能批發一些明器給我們。
我腦中胡思亂想著,跟那巴山猿狖在暗道中越鑽越深,發現這條「暗道」,實際就是人工將山體深處的裂痕相互貫通,不知內情的人,在岩隙懸棺處根本看不出來,這一側的峭壁,正是有墓碑隧道的一面,可能在古隧道中有條非常隱蔽的秘道,與懸棺群所在的崖壁相連。
我們跟隨著巴山猿狖,沿著嵌在峭壁深處的曲折暗道前行,接連穿過幾處置有懸棺的墓穴,來到一處有一半暴露在懸崖絕壁外的岩洞之中,這洞穴大如斗室,外邊仍是那道深澗,地上橫倒著一具古松皮棺木,地面的零亂浮土中,則顯露出一口極大的石槨,看那槨蓋上面好象雕刻著精細山川圖案,並有九隻青銅螭虎緊緊瑣扣。巴山猿狖縱身跳到石槨上,便蹲住了盯著我們,目光炯炯閃爍,說什麼都不肯再往前邊走了,用爪子指著槨蓋上所繪的一座高山吱吱怪叫。
我用「狼眼」照在石槨表面的山川松柏浮雕看了一看,雲煙繚繞之下的山川雄奇壯闊,頗有高山仰止之意,遍布日月星辰和四方靈獸,寫意色彩非常濃重,卻不象是某地某處的地圖。
我抬頭看向那巴山猿狖,莫名其妙的問道:「這算什麼?不是讓你帶我們找人嗎?封團長在哪呢?」
巴山猿狖對我呲牙擠眉的怪叫,我實在猜不出來它的意思,這時身後一陣腳步聲響起,孫九爺和胖子等人,陸續都從暗道里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