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盟

梁灣神秘兮兮地看著他，黎簇有點納悶，心說：我和你又不熟，你他媽賣什麼關子。我靠，要賣也是我老爹過來給我賣關子，怎麼也輪不到你啊。不過看梁灣的樣子，他只好配合道：「那個人是誰？」

「按道理說我也不知道，這是公安局的事情。不過我是你的醫生，和他們接觸得比較多。所以我偶然知道了一點消息。」梁灣道，「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那到底是什麼人？」黎簇心中暗罵賣關子還賣兩回，你以為你是寫盜墓小說的嗎，接著問道，「您能別賣關子嗎？」

「想知道？請我吃飯啊。」梁灣說，有點戲弄地看著他。

黎簇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女醫生怎麼回事，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難道是看自己年輕俊俏想調戲自己？

黎簇莫名其妙地看了梁灣一眼，卻發現這個女人一直盯著王盟，臉頰都紅了。

黎簇真的迷糊了，時隔幾天之後他想起來，還是覺得暈乎乎的，一個高中男孩，被這麼漂亮的一個醫生姐姐勾著手臂在街上走，那雙白嫩的手上傳來的羽緞一般的觸覺讓他快要暈厥過去了。

「少來。你不想知道你背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梁灣看了看手錶，脫掉了白大褂，從辦公桌下拿出了高跟鞋穿上。

北京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邊上的鹵煮店中，有一家特別有名的叫「王小石」。黎簇在這家鹵煮店裡坐下之後才發現自己還穿著病號服呢。「小夥子住院嘴巴里淡出鳥兒來了吧，偷跑出來吃點口重的啊，喲，這是你姐姐嗎？長得可真標緻。」鹵煮店的夥計看到就覺得好笑，一溜兒調侃。

「我還是要知道細節過程，因為很多在別人看來無意義的舉動，在我們這一行可能會是性命攸關的東西。」王盟點上一支煙，問黎簇：「如何？不管怎麼樣，這十萬都是你的。」

王盟看了一眼梁灣，梁灣說道：「我告訴過你了，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你還不相信。」

「正主兒？」黎簇剛說完，忽然門口又一陣嘈雜，遠遠聽到夥計的聲音：「幾位？」

「嗯，確實，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摸不著北。」梁灣迅速翻動著菜單，「這話題輪不到你和我來討論。」

黎簇回頭望去，看到一個消瘦的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從門口走了過來，他嘴巴里還叼了一支煙。

「那現在能告訴我，在我背上刻字那人——」黎簇問道。

「你想幹什麼，我背上已經沒地方給你刻了。」黎簇想立即離開，心說：狗日的，這臭娘們兒是把我賣了是吧。

梁灣的手很軟，從來還沒接觸過女人的黎簇有點魔怔了，心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艷遇，我靠，這艷遇也來的太給力了。難道這女人特別喜歡背上被刻成比薩一樣的男孩子？

不過就算是一萬，對他來說也是相當可觀了。

「這是轉賬支票。」

「你平時都這脾氣嗎？」黎簇被嚇了一跳，問梁灣。

是吧，果然這種女人是不會喜歡小男生的，勾搭自己只是因為覺得自己年紀小沒危險吧。可是她為什麼要帶他來和心儀的男友吃飯呢？她喜歡帶著電燈泡？我和她不熟啊，這個電燈泡我想點都點不亮。

「得，姐姐您別那麼凶。」夥計吐了吐舌頭立即跑了。

梁灣看了看手錶，「別急啊，一個菜也沒上，正主兒也還沒到呢。」

「有人在了。」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梁灣立即抬頭看向門口，招手：「這邊這邊！」

「讓人摸不著北的脾氣。」

「這是什麼？」

「喂，今天晚上不是陪我嗎？」梁灣有點急地對王盟道，「你說話不算數啊。」

黎簇對於自己的外貌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騙騙小女生還可以，但是要想吸引這種成熟女性，顯然是不可能的。對方或許只是太無聊了而已，但是你無聊不等於我要奉陪。

「出院，我可以出院了嗎？」他有點迷迷糊糊地問道。

黎簇接過錢，發現上面血跡斑斑，心中就一陣發悚，道：「這是我問我朋友借的，我打算在外面躲幾天的時候使用，現在看來用不著躲了，我得還給他。」

「是不是男人，婆婆媽媽的？我都陪著你了，怕什麼？」梁灣拉著他就出了辦公室，順手把燈關了。

「什麼脾氣？」梁灣一邊翻看著桌子上的點餐牌一邊問他，「說清楚點兒。」

「不是玩笑，那人的名字叫黃嚴，是我的夥計。我剛到公安局錄完口供。」

「沒事。你是——」

黎簇接過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支票這種神奇的東西，那是一張桃紅色的小票，上面印了一串數字，他看到上面有很多零，但是數不清不是一萬還是十萬。

此時黎簇已經對著支票數了好幾遍，發現確實是十萬塊錢。王盟突然的問題讓他打了個激靈，他點了點頭，心中道：「去！我去！不就開個房嘛！」

黎簇這才發現，這個女醫生年齡根本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大，最多大學剛畢業吧，身材很嬌小。兩條腿線條極美，讓他一下有些晃眼。

王盟擺了擺手，表示抱歉：「不，你誤會了。我只是來道歉，並且給予一些賠償，希望你不要對這件事情深究下去。聽梁灣說了，你背上很可能會留下疤痕，我們會給出合理的賠償。」說完，王盟拿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推給黎簇。

「姐你妹啊，我是他同學！你點不點菜，不點我們上別家去了！」梁灣罵道。

如果沒有之後發生的事情，這一天就完美了，身上再被切幾刀也值了啊。在接下來的事情發生之後，他曾經在心裡這樣想過。

「你想幹嗎？」

黎簇愣了一下，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立即往後縮了一縮，「別開玩笑。」

「不會耽擱太長時間，畢竟小兄弟是病人，需要休息。這件事情我得快點搞定，我不想勞煩我老闆親自出馬，那會出大事。」王盟讓了讓從身邊端鹵煮的夥計，一大份鹵煮被端了上來，「吃吧，今天我請。」

犯花痴了啊。黎簇胸口像被打了一拳，有一些小受傷，還好這傷感情的刀子下的夠快，他還沒什麼大感受。

「王盟。」男人走到黎簇邊上，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手，「你一定就是黎簇了。」

「這是給你的補償，我等下會帶你到銀行，教你入賬，不過之前，我們還是有一個條件。」王盟的手按住了支票：「我希望你今晚不要回醫院，我想和你仔細聊聊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在對面的酒店開了一間套房，我們可以去那邊聊聊，你告訴我一些細節，然後晚上你就睡在那兒好好休息。」

「哎，我是學生，可沒什麼錢，敲詐我你好意思嗎？」他特地強調了學生二字，希望對方高抬貴手。梁灣從抽屜里掏出幾張紅票子來：「這是你被送來的時候放在你的衣服里的，不算多，江浙匯你是請不起了，吃鹵煮總行吧。」

王盟卻沒有理會梁灣，只是禮貌性地向她點了點頭，就問黎簇：「你的背沒事吧？」

「這有什麼好聊的，不就是被砍了幾百刀嗎？我當時就昏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黎簇看了一眼支票，他想起在電視里看到過這種東西，似乎確實很有價值。不過他有點惶恐，因為他不覺得自己知道的那點事情有這麼大價值。

果然白大褂可以遮掩很多東西，黎簇心說，梁灣一下勾住他的胳膊，就讓他走，：「走，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

「我是襲擊你的那個人的同事。」王盟把車鑰匙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