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黎簇都沒有說話,他看著窗外的街道,心中想著,自己是否應該跳下車去,然後一路狂奔。
可是自己能狂奔回哪兒呢?老娘那裡?算了吧,老娘雖然還是關心他,但是,老娘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那裡是容不下他的。老爹那裡?估計又是一頓胖揍。
自己竟然是在這種時候,明白了什麼叫無家可歸,他覺得有些可笑。
真正的無家可歸不是沒有家,而是自己不願意去面對這個家庭。他忽然又想起了張薇薇,他曾經看到過這個女孩子晚上獨自一人在學校的操場上哭。她一直住在宿舍里,她的母親在外地打工,她也一定沒有感受過真正意義上的家吧?可惜,我連個宿舍都沒有,歸根到底還是我更配不上她一點。
梁灣顯然被電得疼極了,一路上哼哼唧唧,也沒顧得上他。黎簇的手放在車門的把手上,幾次紅燈的時候,他都隨時可以下車,但是最終黎簇還是把手放下了。他忽然有一種很深切的悲哀,他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走上這條不歸路的話,似乎對其他人也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困擾。
從梁灣的角度來看,那個王盟的老闆雖然年輕,但是眉宇之間,總有一股常人難以企及的滄桑感。總的來說,這兩個人給人的感覺都特別奇怪。
「大姐,你犯花痴不要連累我啊。」黎簇道,「小爺我今天差點被你的花痴對象電翻。」
「古屍?」黎簇驚奇地道,心說:我背上的圖竟然是士屍背上的文身,這更加讓人不舒服了,把我當兵馬俑了是怎麼的。
「不可能。」黎簇覺得奇怪,他回憶當時那個人襲擊自己時說的話,覺得當時那個人的目的十分明確。自己被襲擊,肯定不會是對方二缺的原因。他把東西刻在自己背上,可能是覺得這樣比較穩妥,也就是說,他想把這個信息留下來的願望十分強烈。
「既然知道王盟是盜墓賊,你為什麼不報警啊?」黎簇想了想,心說:你要早報警,就沒今天這麼多事兒了。我說不定還能搞個榮譽市民什麼的,在早操大會上威風威風。
司機回過頭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們一眼,梁灣立即道:「開玩笑開玩笑的,我男朋友精神有點問題。」
之後梁灣才知道,王盟是來處理那具警察放在這裡的屍體的。那具屍體解剖已經完成了,所以她把王盟帶到了下面,讓王盟簽字把屍體領走,就在她決定回辦公室繼續值班的時候,王盟突然把她叫住了,說他的老闆想請她幫個忙,明天能不能單獨和她吃個飯?
「不,這些人是盜墓賊。」
「報警?這種人,敢這麼冠冕堂皇地和我說這些,肯定是有恃無恐。而且我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啊,萬一他是個大騙子呢?再說了,盜墓賊,多酷的職業啊。這男人長得也不錯,我想相處一段時間後,看看有沒有發展可能再報警唄。還有他那個老闆也太有味道了,如果我能再見到他那就太美好了。」
黎簇皺了皺眉頭,心說如果不是她提醒,他肯定以為這裡被打劫過了。黎簇剛想揶揄幾聲,忽然梁灣驚叫了起來,他也立即看到,在沙發上竟然坐著一個人。
「我要看的是真實的圖形在皮膚上的樣子。」說著抽了一口煙,「我們要立即趕往另一個地方,所以,請快一點。」
梁灣想起他老闆的樣子,立刻就答應了。這個人的氣質太特別了,讓她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稍等啊,有點亂,你別嚇著。」梁灣打開了屋裡的燈,黎簇一下就看到一個裝修極其簡單的客廳,除了一張沙發就什麼傢具都沒有了,反倒是各種衣服和黑色的絲襪堆得到處都是。
梁灣道:「他們估計是這個負責運送古屍的夥計從這圖案屮參透了什麼,想把這個消息賣給其他人,但中間出了什麼變故,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當時那個夥計——也就是在你背後畫圖的黃嚴,已經身負重傷,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才把你抓了過去當畫板。」
「我這裡有圖片。」梁灣道,「你們把照片拿走吧。」她抖抖索索地把信封從包取拿了出來。
「這麼小年紀就談朋友了,牛X啊。」司機說道。
才退了幾步,他們就聽到身後有動靜,只見電梯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幾個牛高馬大的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你看上去很嬌嫩。以前不是有部電影,裡面的納粹特別喜歡在小孩子的皮膚上文身嗎?」
「你他媽也靠不住好嗎!」黎簇對著司機大叫,「師傅,轉去最近的公安局,我們要去報警,有盜墓賊偷襲我們。」
「我說了,這幫人不是好惹的,我看他那老闆的樣子,絕對不是普通貨色。而且他們顯然有很多人,要是貿然報警把事情搞大,他們要報復我們,我們到哪兒躲去?」梁灣道,「你要相信老娘我的社會閱歷,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梁灣不由得有點發抖,一直往後退。黎簇感覺到了梁灣的害怕,立即也恐懼起來,也往後退去。
「誰知道他只是想利用我,我覺得我和他聊得挺好的啊。」梁灣嘆了口氣,背後的痛楚讓她皺了皺秀眉,「男人,真他媽靠不住。」
「不是,這個是王盟的老闆。」梁灣道,「我在醫院裡見過他一小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黎簇轉過頭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我賣給他們?」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的手下有點急躁,所以才會出那種主意。」自稱是吳邪的年輕人向黎簇他們走來,「給我五分鐘時間,我就想看看這位小兄弟的後背,五分鐘後我們就會離開。」
計程車一路開著,最後在望京停了下來,梁族穿著高跟鞋不好走路,黎簇扶著她跌跌撞撞地進了一個小區的一幢樓里。上了十四樓之後,終於到了梁灣的家。他們開門進去,裡面一片漆黑。黎簇聞到了一股女性特有的居家味道,不算特別香,但是很能讓人安心。
那個人應該是一直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直到燈亮了才睜開眼睛。
「你到底想幹嗎?」聽到梁灣稱呼自己為男朋友,黎簇的心軟了下來,輕聲問道。
前天她第一次見到王盟,是在凌晨值夜班的時候,當時她正在百無聊賴地玩著《植物大戰殭屍》,然後就看到王盟進來了。當時王盟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身材修長,這正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她當時就眼前一亮。
梁灣皺了皺眉頭,她有些不想回答,因為現在回過頭來看整件事情,她覺得事情的發展十分脫線。但是看黎簇的樣子,她知道如果現在不說這傢伙肯定暈乎,何況之後總是要說出來的。所以她想了想,回答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們的身份很特殊,他們並不是黑社會,但是性質比黑社會還要神秘。我沒有賣你,只是他們說要給你賠償,我又喜歡他,自然幫他安排了。我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梁灣是個特別喜歡帥哥的人,王盟雖然稱不上帥,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氣質。之後她又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跟在王盟的後面,王盟叫他老闆。他只是進來看了一眼,就立即閃了出去。她聽到那個人對王盟說「你來處理,我不見生人」,然後就走了。
「你背上的圖案,應該很有來頭。王盟告訴我,他們是搞文物研究的。三個月前在寧夏固原一座隋朝古墓中,出土了一具古屍,他們在古屍的背上發現了文身的圖案,這種圖案非常特別,他們覺得可能會有蹊蹺,準備把屍體帶到研究所去檢查。但是很不巧的是,在這個過程種出了意外,負責運送古屍的夥計失蹤了。這三個月里他們在找他,但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一直到最近,他死在了你的身邊,並且在你身上刻下了那個圖案。」
那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身材修長,穿著一身棕色夾克,帶著手套,一副很休閑的樣子。年輕人面前擺著一杯咖啡,也不知道是自己帶進來的,還是用梁灣的設備泡的。年輕人非常淡定地看著他們,似乎完全不覺得意外。
那麼,這個來自古屍背上的圖案到底有什麼意義,讓那個人覺得那麼重要,甚至連命都不要,都想把它留下來?
「你男朋友?」黎簇問道,心說糟糕了,自己沒準備好面對這種場面。這女人到底有幾個男人?
「是的。」梁灣點頭道,「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是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我的名字叫吳邪。」年輕人站了起來,點上一支煙,黎簇發現和王盟抽的煙是一個牌子,「抱歉,兩位,我的手下辦事不力,希望你們見諒。我看,我們之間的交易應該還沒有完成。」
「那是什麼?難道是特工?」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那個老闆並沒有來,只有王盟來了。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王盟就告訴了她一件她覺得有點扯淡的事情。
「你怎麼不說話啊?」當車經過太陽宮一帶的時候,梁灣才向他問道,「被我嚇呆了?」
黎簇咧了咧嘴巴,心說警察再怎麼也比花痴靠譜。他打定注意一定要去舉報那些王八蛋,得對自己的背有個交代,不過不是現在,他還想看看梁灣今天晚上和他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盜墓賊?」
「你說他幹嗎要畫在我的身上?他畫在地上多好啊?」黎簇說道,「二缺也不能二缺成這樣啊。」
天真。。。。你。。。。
(感覺天真變了)
(還有文章好亂⊙﹏⊙b)
總覺得吳邪真的變了好多,看來他真的不是當年那個小天真了……
怎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