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條小龍吧。」楊好目瞪口呆地退到蘇萬身邊,蘇萬把裝好了子彈的摺疊衝鋒槍一下甩給了楊好。此時,那白蛇身上所有的鱗片全部都收了起來,整個身體變成流線型,閃電一樣咬了過來。
楊好的衝鋒槍頭還沒有擺正,蛇頭已經到了,他用足球場上鏟人的動作一下翻轉躲了過去,就聽蘇萬一聲慘叫,已經被白蛇捲住。
梁灣都被嚇蒙了,被黎簇推了一把,退出去四五步。黎簇上前將另一把槍從沙子里挑起來,拍掉沙子,轉身就和楊好開始開槍。
「白素貞」被打得血鱗橫飛,放了蘇萬縮入了水裡。楊好和黎簇都鬆了口氣,走到濾水池邊上,看裡面一片渾濁,地下的沙子已經被翻起來了。
「法海你不懂愛。」楊好唱了一句,「有槍在手,取西經都不成問題啊。」說著對著濾水池又是一陣掃射。
「聽我的號令,我讓你別吹,就別吹了,所有人不準動,不準開槍。」黎簇用手電筒指著那個方向,冷冷地盯著黑暗處,一直看到黑暗中有什麼東西一閃,喝道:「停!」
直等到所有的動靜全部都消失了,幾個人繃緊的神經才逐漸放鬆下來,手電筒還在黎簇手裡,他的肌肉已經變成了石頭,這時,他才發現蘇萬完全不省人事,而梁灣不見了。
蘇萬開始亂吹,用盡全身的力氣,整個房間都共鳴起來,接著,他們聽到一些蛇爬行之外的聲音。
梁灣給蘇萬注射完了,也轉身看著圍近的蛇群。她還沒有時間反應出悲傷和恐懼,但是死亡的絕望讓她嘆了口氣。
那傻×果然智商不高!黎簇大罵著沖回去,見楊好又從水裡爬了上來,朝自己狂跑而來。
黎簇和他擦肩而過,看到整個水面在一瞬間全部炸開,無數的黑蛇破水而出,滑翔著猶如下雨一樣朝他撲了過來。
「隨便,出聲就行了。」黎簇催促道。
他低下頭,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從蘇萬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塑料袋,裡面是一張面巾紙。不知道量夠不夠了,背上的手印剛才早就被雨衝掉了。
梁灣再次給蘇萬進行搶救,黎簇正猶豫是幫哪一頭,轉頭就看到楊好一邊掃射,走著走著,忽然「咻」一下,一腳踩空滑進水裡去了。
半秒之後,爪子開始落下。瞬間他們面前的十幾條毒蛇被抓走了,接著,看不到的黑暗中,響起一陣沙子炸起的聲音。
他拆開塑料袋,把面巾紙拿出來,朝最近的九頭蛇柏遞過去。
楊好和黎簇點射,打飛靠近的蛇,但是子彈很快耗完了,包圍圈越來越小,蘇萬看著就想放棄,黎簇就喝道:「繼續吹!吹到蛇爬到你薩克斯里才能停下。」
黑暗中沒有照明,手電筒照不到水池上方的方向,但是聲音是從那兒傳來的。
黎簇心說怎麼都問我,我怎麼知道。他小幅度地移動著手電筒,照了照四周,看到九頭蛇柏的藤蔓,已經充斥了這裡所有的空間。
「現在怎麼辦?」楊好用口型和黎簇說話。
幾個人一動不敢動,聽聲音感覺毒蛇也開始攻擊襲擊它們的九頭蛇柏,顯然生物性毒素對植物完全沒有作用。
所有人都按照他的說法,停住了,四周一下子安靜極了,只剩下蛇爬行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從黑暗中伸出了十幾隻九頭蛇柏的爪子,在他們面前全部停住,爪子張開,猙獰地定在了半空。
不僅是這條藤蔓,更遠的四五條藤蔓全部都開始往後退。黎簇心中一安,這樣他媽的也行啊?想往前一步,一下被楊好拉住了。
黎簇跑去和梁灣把蘇萬找回來,蘇萬的大腿上被咬了兩個血洞,在吱吱地冒黑血。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用《東成西就》里梁朝偉的那種眼神看著黎簇,似乎在說:「為什麼又是我?」
黎簇看呆了,兩個人停止了射擊,提上包,迅速退到了蘇萬邊上。
「想聽什麼,《寄哀思》嗎?爺我不想給自己吹這一段啊,給你們吹一段『咱們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興』吧。」
最初的十幾條黑蛇被打翻在地,但是從濾水池裡飛出了更多的黑蛇,簡直就像燒滾的鍋子里,黑色東西沸騰一樣地滿溢了出來。
楊好用眼皮指了指上方,黎簇抬頭,看到一條白蛇從頂上垂了下來,那些藤蔓紛紛退讓。白蛇的鱗片張開,黎簇忽然看到,這些鱗片里,被人為鑲嵌了很多白色的石頭。白蛇降到他們面前,忽地,頸部如眼鏡蛇一樣打開,出現了一張讓人毛骨悚然的巨臉。
蘇萬舔了舔發青的嘴唇,開始用儘力氣吹了起來,他一鼓氣,大腿的傷口就飈出一尺血。梁灣給他按住,走調的薩克斯的聲音,開始響徹整個房間。
僵持了一個小時,整個過程中,他們只有眼睛敢動,一直跟著飛過的藤蔓和黑蛇一下左一下右,特別是很多次貼著他們臉的時候,四個人的眼睛都會以一樣的頻率閃過,然後開始冒汗。
所有的蛇都朝他們聚攏過來,楊好開槍把靠得太近的打死,蘇萬就道:「我以為之前一次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被蛇咬了,沒想到剛才又被咬一次,我覺得總不可能再被咬了,現在看來,剛才那一口只是我倒數第一千次被咬吧。」
「薩克斯。」黎簇忽然想到什麼,拿出來遞給了蘇萬,「吹。有力氣嗎?」
黎簇蹬腿急停再轉身,看到楊好已經跳進了之前擺好的一個掩體,他就勢滾了過去,才低頭楊好就開始開槍,四五條蛇在半空被打爆,他爬起來也加入戰鬥,一時間子彈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