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容王即將推開房門,鳳鳴象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然撲了上去,擋在前面。
「不要進去!」
容王奇怪地看他一眼:「為何?」
「因為……因為……」鳳鳴對上容王深邃的眼睛,不住舉手抹額頭的冷汗:「因為我的床不夠大,睡不下兩個人。」
他緊張地看著容王,生怕容王懷疑。
容王朝房門別有深意地一瞅,露出一個迷惑蒼生的溫柔笑容:「原來如此。」他朝前一步,將鳳鳴夾在自己和房門之中,輕輕撫摸鳳鳴的紅唇,溺愛地低頭吻了片刻,將鳳鳴抱在懷裡。
「這樣的天,你還站在外面,都凍成冰了。」容王充滿磁性的聲音消磨了鳳鳴的警惕心虛:「床不夠大怕什麼,你睡在我身上好了。」腳一踢,房門立即開了。
容王索性將鳳鳴打橫抱起,跨進屋來。
一入房門,溫暖的空氣立即將兩人包裹起來,秋籃天天為鳳鳴點上的熏香一絲一絲盪在空中,對面正是那張躺了烈兒的大床。
「床挺大的。」容王低頭看了橫躺在臂彎的鳳鳴一眼。
鳳鳴心都快跳出來了,臉色煞白,苦笑道:「你覺得大就好。」不知道三個人睡,你會不會嫌擠……
床上流蘇簾幔都垂了下來,將裡面遮得嚴嚴實實。鳳鳴看著容王抱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床邊,知道暴風雨即將來臨。
上天啊,希望烈兒夠聰明,在房裡聽見我和容王的聲音,已經逃之夭夭。請一定一定要床上是空的,不然我死定了。
正在不斷閉目祈禱,一聲嬌媚酥骨的聲音透過重疊的簾幔,從床里傳了過來:「太子總算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些時候?」
聲音一響,容王的腳步立即在床前停了下來。他朝簾幔冷冷一瞥,緩緩低頭,居高臨下看著鳳鳴。
鳳鳴被他一眼看得膽戰心驚,這可是真正的抓姦在床,雖然他和烈兒絕對沒有姦情,但容王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想到自古妒忌的男人做出的可怕事,鳳鳴立即渾身大顫。
容王似笑非笑,輕問:「鳳鳴,你很冷?怎麼一直發抖?」
他的淺笑此刻看在鳳鳴眼裡,比若離更危險百倍。
慘了慘了,暴風雨前的寧靜。鳳鳴乾脆閉上眼睛,鴕鳥一樣縮在容王臂彎。容王嘿嘿一笑,將鳳鳴放到床邊,伸手把簾幔一撩。
隻身著裡衣的烈兒,正斜斜躺在床內,白玉般的手臂側撐著頭,烏黑的瞳子赫然碰上容王凌厲的視線。
鳳鳴屏住呼吸,心中不斷掙扎:我救不救烈兒?救他,更加洗不清誤會;但是如果不救……
「你怎麼會在這裡?」容王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
受不了巨大的壓力,鳳鳴幾乎快哭出來,閉著眼睛,反射性地甩頭,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烈兒卻最鎮定,把被子掀開下了床,居然溫馴地跪在容王腳下,小聲道:「烈兒參見主人。今天是太子在繁佳境內的最後一天,烈兒放心不下,所以徹夜陪著呢。」他小心地抬頭看一眼容王,見容王臉色還算好,嘻嘻一笑。「烈兒可什麼也沒有做,太子是主人的人,烈兒絕不敢逾越的。」
「諒你也不敢。你也大了,總是嬉皮笑臉,沒有你哥哥一分老成。」容王冷哼一聲:「永殷(這個就是開始那個叫若言的國家,因為和離王重名,現在改了喔)那邊的事情都辦妥了?」
「烈兒接到主人指示,立即暗中布置離開事宜,消失後並沒有人生疑。永殷王只當我真的病死了。」
「嗯,在永殷刺探多年,也該叫你回來了。」容王緩緩點頭,轉頭對坐在床邊一臉痴呆的鳳鳴說:「鳳鳴,該讓你知道了,我把兩個最得力的手下都派到你身邊保護。容虎你是見過的,這個烈兒,雖然頑皮了點,倒也機靈善於應變。有他們在你身邊,我稍能安心。」
…………
………………
砰!
房中忽然傳來容王微驚的低沉聲音:「鳳鳴?鳳鳴?」
「啟稟主人,太子嚇暈了……」
次日,西雷使者團攜了三公主,浩浩蕩蕩離開繁佳。
西雷太子偶感不適,一直窩在馬車裡,帶病上路。據說太子病中脾氣大壞,在馬車中不時有怒罵聲和各種器皿砸壞的聲音傳來,偶爾還有手掌打在肉上的聲音。
眾人都暗道和太子同車的侍從烈兒一定倒霉,可每次烈兒下車,臉上沒有絲毫淤傷,不由大奇。
如此過了三四天,怒罵聲和摔東西聲漸少,馬車裡卻不時傳來一點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冬日車簾厚重,呻吟模模糊糊,並不清晰,只聽得馬車外的人心裡痒痒。
「秋籃,你聽,又……」
「又什麼?烈兒那麼漂亮,太子動心才是應該的。」
「我倒沒什麼,只怕有人……」
秋星一拳擂在秋月肩膀上,咬唇道:「不要拿我開玩笑,太子和烈兒怎麼樣了,與我何干?」
秋月忙笑著討饒:「對對,與我們秋星大小姐無關。唉,只是回到西雷,不知道容王會如何處置。」
這一邊,瞳將軍忍不住去找夏管。
「夏管先生,上路四天了,太子簡直沒有露臉,這……」
夏管搖搖扇子,把鬍子朝天一翹:「路途寂寞,烈兒確實是個少見的標緻人,瞳將軍何必掃太子的雅興?」
「可這樣連續……只怕太子的身體。」
「呵呵,太子的身體,有夏管在此呢,瞳將軍放心好了。」
繼續日夜兼程走了兩天,使者團總算出了繁佳邊界,進入永殷。再走七天,就可以回到西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