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管家懷裡抱著一匹布又回來了,那小心翼翼地樣子,宛如抱著剛出生的孩子似的。
到了福通面前,將自己抱著的布料放下來給眾人看。
福通對秋月道,「姑娘,你把兩匹布對著看看。」
其實不用對著看,兩匹布往同一處一放,高低頓時就出來了。
本來的紫色布料看起來顏色柔和美麗,現在有這新的一匹放它旁邊,立即被搶走了所有的風頭。和新取來的不批那樣高貴奪目的紫色相比,反而顯得獃滯沉重。
秋月又驚又喜,「呀!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紫色!」忍不住伸掌摩挲。
秋星和秋藍也被那神秘瑰麗的顏色吸引住了,都嘖嘖驚嘆。
秋藍道,「蕭家庫房裡面,好像也沒有這樣的布料。要是買上一匹,給鳴王做兩套衣裳,一定又帥又俊。」
鳳鳴笑道,「我衣裳夠多了,你不要幫我做,幫容虎做吧。對了,秋月,你也幫洛雲做一套,我看他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灰的。」
秋月臉色怪怪的問,「為什麼要我幫他做?我又不是他……」後面忽然卡住了,彷彿覺得自己說錯話似的垂下了頭,直愛不釋手的撫著紫色布料。
洛雲唯恐秋月被人追問,更加窘迫,在旁邊咳嗽一聲,插話進來,問福通道,「這紫色布料怎麼賣?」
福通瞧瞧鳳鳴。
鳳鳴也很想為幾個侍女把這個買下來,送給她們哄她們高興,很有興趣的看著福通。
不料,福通卻為難的皺起臉,對鳳鳴道,「這可真讓人為難,蕭少主如果看上別的,儘管拿去,我只當交給朋友。但是這匹正宗的帝紫,卻是不賣的。」
「呀?」
對幾個侍女齊心一致的露出失望表情,
「為什麼不賣呢?」
「我們多出點錢還不行嗎?」
「老人家,您就讓這一匹給我們吧。」秋藍也道,「我們可是聽了帝紫的名聲,趁著難得的機會到同國,特意找上福氣門的。」
福通的老臉忽然泛出一絲落寞,嘆道,「姑娘,你不知道啊,你看見的這一匹,可能是這天下最後一匹的正宗帝紫龍。」
眾人面面相覷,表情如出一轍的愕然。
您老人家不賣給我們,也用不著來個這麼嚴重的藉口吧?
福通人老心精,瞧他們的臉色,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苦笑著問,「你們不會以為我在胡說吧?」
「啊?沒有沒有。」鳳鳴和秋藍等一起搖頭。
洛雲因為秋月的關係,對那沒什麼感覺的帝紫布匹也注意起來了,沉聲問,「為什麼說是最後一匹呢?」
「唉……」福通被人問道心頭痛處,長聲嘆息,剛才因為蕭家少主大家光臨而振奮起來的一點生氣,好像又隨著這嘆息流走了,更顯得老態龍鍾。他抖抖手,管家忙把半溫的茶碗送到他手裡。他低頭顫著手緩緩啜了一口,把茶碗給管家接了,才又深情的撫著那一匹心愛的帝紫,說了起來,「蕭少主,這說起來話長,又是我們布料作坊的自家事,本來不該找著客人來嘮叨的。不過……」
「您就說吧,我們都聽著呢。」綿涯看著他開頭就要嘮叨不停,趕緊打住,希望他進入正題。
他這一招果然有效。
福通把前面的話都省了,果然直奔主題,指著那匹美得令人詫異的紫色布匹問,「蕭少主,你剛才也說了,布料其實沒什麼特別,不外是尋常的料子,特別之處在於染色。那麼,你知道帝紫這色,是怎麼染的嗎?」
老實地搖頭。
福通像在思索什麼,隔了一會,又輕輕嘆道,「我十九歲繼承祖業,做布料生意,到如今,已經七十有三類,無奈命里福薄,沒有兒女。收了兩個徒弟,偏偏又遇上大王徵兵,被抓了去守邊境。到現在只留下我這個老頭子和一個老管家看著這門面……」
這一堆嘮叨下來,眾人又開始面面相覷。
媽呀!事情越變越奇怪啦!
從逛街變成逛布料坊也就罷了,從買布料變成聽布料坊掌柜說帝紫的故事也還算正常。
可是,現在變成要聽一個老頭子嘮叨自己的家族史,那也太扯了吧?
我們可是難得出來玩一天啊!
就在鳳鳴差點呀打哈欠的時候,沉浸在自己回憶中的福通忽然領悟到什麼似的,「哦」了一聲,拍拍花白的前額,「你看,我老糊塗了,怎麼說起這些來。我們說回正題吧。」
秋月秋星心裡都直感謝蒼天,您老總算想起來什麼是正題了。
「帝紫的染色,想來是我福家電不傳之秘……」
搞錯啊!你嘮叨半天,就是為了告訴我們這個是不傳之秘?那我們坐在這裡到底幹什麼?
「……不過呢,如今這不傳之秘,也算不上什麼大秘密了,就算懂得怎麼染帝紫之色,也染不出帝紫色的布料了。」
鳳鳴等人一愣。
懂得,卻染不出來?這是什麼道理?
福通慢慢道,「天下染色的手藝,各有不同,尋常的師傅有用礦石之色來染,有用植物的花朵莖葉之色來染,但凡黑、黃、白、紅、青、藍,都能染出不錯的顏色。只有那紫色,呵,不是老朽自誇,說起染紫,天下的紫色大師,沒人可以和我們福家相比。我們家各色都能染,但然出來的布料最令人叫絕的,就是紫色。最好的紫,我家太太祖爺爺給它起了個夠氣魄的名字,叫帝紫。尊貴雍容,帝王之紫啊。」
他一輩子在染色這一行中浸淫,說話雖然溫吞緩慢,但裡面字句都是分量頗重。
秋星等本來沒有多少耐心,聽他談論染色時那專註深沉的表情,不禁對帝紫更為好奇,也正打水銀般靈動的眼珠等著他往下說。
秋月憧憬道,「帝王之紫,這名字確實有氣魄也只有這個名字,才配得起這麼美麗的顏色。」低頭摩挲這那匹發散紫色光華的布匹,偏著頭問,「可它到底是怎麼染出來的您到現在都沒說呢。」
也許是她的小女兒嬌態讓福通蒼老的心年輕了一點,福通的老臉慈愛地笑開,向秋月道,「小姑娘,你要是可以猜出這顏色是用什麼原料染的,我就把福家染帝紫的法子教給你。」
秋月呆了呆,訕訕道,「我什麼都不懂,怎麼能猜得出來?何況這是你們家祖輩傳下來的秘方,又怎麼能傳給我?」
「能傳,能傳。」福通闊達的將枯瘦的手在半空中揮了揮,混濁的老眼卻看著鳳鳴,「我已經老了,又無傳人,等我死了,這門手藝也只能帶到棺材裡去,不甘心啊。要是能找到一個可以把帝紫傳下去的人,豈不是了我一個心愿?」
鳳鳴渾渾噩噩的點頭,「對啊。」
心裡卻想到,這老頭子八成有些老年痴呆症了,雖說沒有兒女,徒弟又被抓去當兵,但也不至於在走進店來的客人裡面隨便抓一個傳授秘技吧?
不禁狐疑起來,難道每次有客人來,他都把福家的染色秘技傳授一下?
不對哦。
從前看電視連續劇,好像凡是這種祖宗傳下來的神秘秘方啊秘技啊,都是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不到緊要關頭,不是最恰當的人選,打死都不會泄露分毫。
奇怪……
秋月卻在福通道催促下,不得不苦思冥想,蹙眉道,「哎呀,我對染色一點都不懂,怎麼能猜得出來帝紫的原料?您剛才說染色不是礦物就是植物,可以染出黑、黃、白、紅、青、藍等不錯的顏色,只有紫色染不出好的。照我看,那就是說用的原料不屬於礦物和植物類?」
福通開始笑眯眯的,聽了秋月最後一句,猛然眼睛一亮,昏黃的眼珠幾乎放出欣喜的光來,拍案道,「聰明!小姑娘,就憑你這句話,我敢說你對染色大有慧根。」
秋月在心底直疑惑。
這也叫有慧根?隨便猜到耶。
不過受到鼓勵,反正沒什麼嚴重後果,秋月就繼續了,仰頭想來一會,問道,「那個原料,是不是什麼動物身上的東西?」
「好!好!」福通優勢大笑,更加欣喜,點頭道,「確實是動物身上的東西。你若能猜出是什麼動物,我不但將染色之法教給你,還把這匹帝紫送給你。」
秋月又蹙眉想來半天,不知想到什麼,驀地神色微動,「是不是海里的動物?」
福通大為驚訝,竟愕了好一會,才激動地問,「你怎麼猜到的?」
「隨便猜到呀。」
「慧根!慧根啊!」福通激動得不行李,「難道真有這樣的緣分不成?那你猜猜,海里的神秘東西?」
秋月先不說,反不敢確定般的問福通道,「老人家,要是我真說對了,您真的把染帝紫的方法告訴我嗎?那可是你家傳下來的秘方哦。」
「當然,我都這麼老了,不騙你一個小姑娘。」
「嗯,」秋月毫不猶豫地開口,「是不是大海螺或者大海貝之類的東西?」
一聽了她的回答,福通呼吸加速,嘴巴大張開來,像要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驟然之間,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直挺挺的定住了。
兩隻眼珠一個勁的盯在秋月身上,表情震驚之極。
鳳鳴等人再度的開始面面相覷,獻禮浮現的都是同一個不敢置信的問題――難道秋月的信口胡猜,居然一矢中的了?
沒那麼巧吧?
年過七十多福通僵硬半晌後,終於開始呼哧呼哧喘氣,拿著拐杖的手,還有腿腳,都在劇烈顫抖。
鳳鳴唯恐他激動過度導致中風,趕緊代替秋月寬宏大量的安撫,「您不要激動,那個染色的秘方是福家祖傳下來的東西,秋月就算不小心猜中了,也不會逼您交出來的。今天的就算沒發生好了。」
福通滿臉憋得通紅,眼睛一直定在秋月臉上,眨都沒眨一下,彷彿生怕一眨眼秋月就消失了。老管家在他背上用勁的順了幾道,總算幫他順過氣來。
福通扯著氣,聲音激昂,「天意!天意!今天竟讓我碰著了!難得啊,竟然還是蕭少主的人,這不是天意嗎?」
秋月還是一副不怎麼確定的表情,「我猜對了?」
「對!對極了!」福通笑得有鼻子沒眼,對秋月的表情更為慈愛,「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秋月」
「好!好名字!連名字都有靈氣啊!呵呵呵呵……」
秋星目瞪口呆,秋月這名字也算有靈氣?
「快,管家趕緊準備,行拜師禮。秋月啊,師傅今天就收你這個徒弟,將來帝紫這門手藝就要交給你了……」
「這也太快了吧?」連秋月也不得不目瞪口呆了。
「不快啦,師傅已經年過七十六,活一天是一天。這些日子,師傅就為帝紫的將來犯愁啊,」不等秋月答應,福通已經倚老賣老,自稱起師傅來了,欣慰地搖頭晃腦,「師傅自從兩個弟子被帶走後,就日夜擔心這門手藝失傳啊。唉,你那兩個師兄,就算學全力功夫,也染不出真正的帝紫來,幸虧上天把你送過來福氣門了。將來能夠染出真正的帝紫的,也許就只有你了……」
他在這邊說,那邊管家已經按他的吩咐,迅速準備了熱茶,又托著一個方盤出來,把方盤往福通眼皮底下一擱,恭敬的問,「老爺,這玉佩當成給徒弟的見面禮,您覺得怎樣?」
方盤中放著一個蝴蝶玉佩,玉色溫潤,雖然不是王宮中罕見珍極的至品,但也算上等了。
福通很滿意,「嗯,就這個。」對著鳳鳴笑笑,「勞煩請蕭少主當個見證人,老朽今天就收了秋月這個三徒弟了。」
鳳鳴張大了嘴,看看福通,又看看秋月,「這個……好像太快了點吧?我,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
洛雲冷眼瞅著,看那管家還慫恿秋月跪下遞茶,劍眉一皺,跨前一步就把秋月拉到自己身後,「先把事情說清楚。」
那老管家一輩子就在店鋪裡面混,哪裡見過這樣渾身散發冷冽殺氣的傢伙,頓時嚇得身子一團,臉色都變了。
綿涯一個箭步上前,也將鳳鳴護在身後。
福通驚愕地看著眼前的變化,半天才琢磨出來,「是不是我沒有把事情說清楚?」
鳳鳴、秋月、秋星、秋藍、綿涯、洛雲,幾乎一致的點頭。
「哦……」福通嘆道,「老了,老了,果然腦筋不好使。我先把事情說清楚……」便又開始嘮嘮叨叨起來。
原來腹痛對於帝紫這門手藝非常看重,為了不讓秘方外傳,祖宗曾經立下嚴格的傳授規矩。
第一,帝紫的染色之法,必須傳給福家的後人――這是為了保證家族利益。確實如此,福家代代相傳,靠著這沒人能比的染色手藝,至少吃穿不愁。
從前的當家都生了兒子,關於選擇傳人當然沒有任何難處。可是輪到福通,卻成了一個大難題。沒有後人,怎麼辦呢?幸好,關於這一點,福家電祖先還是想得比較周到的。所以就有了第二條規矩。
第二,如果,當家的沒有兒子,就可以收徒弟。
當然,收徒弟也有規矩,而且規矩還頗為奇怪。
要入福家學染色,就必須能夠猜出帝紫這顏色來自海里的貝類。猜中了才是有緣人,才可以收入門牆,傳授染紫之技。
自打福通知道自己不能把手藝傳給自己的子女,對外放出消息打算收徒以來,過來拜師求藝的不下百人,可是要憑空猜中帝紫的出處談何容易。福通又捨不得這一門心愛的手藝就此失傳,弄來弄去,好不容易作弊兼放水的收了兩個弟子,才教練八成,就被迫征去當兵了。
福通年紀漸老,每逢想到自己眼睛一閉,到了地下要向祖先稟報帝紫絕於人世,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陣悲痛傷心。所以每逢有客人進店,他覺得看起來不錯的,都會拿關於帝紫的問題來試探,要是遇見對帝紫有興趣,又一臉聰慧機靈的,例如秋月這種,更是可能會把寶貝的帝紫布匹拿出來,看看能不能碰上自己的第三個徒弟。
福通說到最後,不勝歡喜的道,「我一知道來客是蕭少主,就隱隱覺得事情有轉機,果然,蕭少主身邊竟有一個這麼聰慧機靈的姑娘。老實說,其實幾天就算她猜不出來,我也會多少給點提示,讓她能夠入我門牆傳承帝紫,畢竟她是最適合的人選。機會難得啊,我不能讓這帝紫斷在我手上。」
經過他這一番解釋,眾人才明白他為何忽然就要把秋月收為徒弟,白白奉送珍寶的帝紫染技。
洛雲還是比較警惕,眯起眼道,「為什麼秋月是最適合的人選?」
「當然因為蕭少主啊。」
「嗯?」鳳鳴眨眨眼,朝自己一指,「和我有什麼關係?」
福通老態的呆了一會,才左右看看,茫然道,「我還沒有和你們詳細說帝紫的染色吧?」
大家在心底哀叫一聲,齊翻白眼。
和老人家交談真不容易啊,怎麼話題又跳這裡去了?
福通慢吞吞道,「帝紫的原料來自一種深海的紫貝殼,那貝殼要在單林海域才能找到。從前還好點,現在啊,那片海域到處都是還得哦啊,誰敢去找紫貝殼啊?不過,最近聽說蕭家少主打算開拓什麼航線,還和單林什麼什麼王子簽了合約,能夠做這些大事,一定不懼怕海盜。我看著全天下,能得到帝紫原料的人,也只有蕭少主了。所以秋月是最適合集成帝紫染技的人,否則就算學會來,梅雨紫貝殼,又上哪裡染出帝紫來呢?」
哇……
嘮叨到現在,大家才總算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老頭子聽見蕭家少主四字眼睛就放光呢,還這麼積極主動要把秋月招攬過來當徒弟,原來是看中了蕭家這塊大招牌。
秋月也想通了似的道,「難怪開始的時候,師傅說就算學會了也未必可以染出帝紫呢,原來是因為沒有紫貝殼。」洛雲鐵板一樣擋在她前面,她用手指頭捏著他的衣袖扯了扯,低聲道,「你走開點吧,人家一個老人家,別被你嚇壞了。」居然略有嬌羞之意。
洛雲被他的溫柔弄得一呆,訕訕退回原處。
福通現在關注點都在秋月身上,喜道,「這麼說,你肯當我的徒弟了?」
秋月紅著臉,笑著點頭道,「當然啊,要是我也能染出這麼漂亮的布匹,那可這是件大好事呢。」
誤會解開,結局皆大歡喜。
鳳鳴理所當然成了嘉賓,見證秋月下跪敬茶拜師。
老管家歡喜得站在旁邊不斷搓手,福通更是笑得露出掉得幾乎差不多的牙床,喝了秋月奉上的熱茶,親自將方盤裡面的玉佩掛到秋月脖子上。
福通道,「秋月啊,師傅老了,能傳你的都要早日傳授給你。這段日子,你可要好好學,趁著師傅還在,把手藝都學好咯。」
秋月為難道,「但我還要伺候鳴王。」
「不用你伺候,有秋星和秋藍就行了。你每天都可以過來學啊,多學點,將來說不定你能成為一代染色大師呢。」想到秋月每天都可以出門,鳳鳴羨慕不已,「不過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單獨出門呢?要找人護衛才行,剛好冉青回來了……」
「我送就好了。」洛雲突兀地道。
這一下,連鳳鳴這個粗神經都瞧出來了,有趣的打量洛雲兩眼,「好吧,你負責送過來,還有負責送回去哦。」
眾人肅靜片刻,不知為何,都轟然爆笑起來。
笑過之後,鳳鳴拍拍手道,「想不到進來看個布都可以順便拜師。好啦,秋月找到了師傅,我們就留下她學新東西吧,我們繼續逛街去。」
洛雲本來想留下,想到鳳鳴在外面,綿涯未必看得住這個調皮的少主,只好展示安排了兩個蕭家高手留下。
眾人買了大量好看的布料,告辭福通,把可憐的秋月留下,又興高采烈地轉了去下一間大福和門。
福和門專賣上等胭脂水粉,是女孩們的最愛。
秋星和秋藍豆非常興奮,雖然秋月沒過來,她們也幫秋月挑了好幾樣東西。
大模大樣的逛街,前後有護衛開道,遠看起來真有些耀武揚威的跋扈。鳳鳴等人一路走來,看見新奇喜歡的都去逗著玩,蕭家最不缺點就是錢,看上什麼就買什麼,小販們都知道來了一群大主顧,紛紛挑著擔子迎向他們叫賣,鬧得鳳鳴被護衛們緊張的圍住,唯恐出事。
氣氛熱烈有趣。
除了幾匹布料和胭脂水粉外,他們還買了不少吃的,綿涯在購買氣氛熱烈的情況下,也加入了購物行列,選了幾雙看起來紮實的布鞋。秋星看到有買蜜餞的小攤,拉了秋藍興奮的跑過去,「秋月也愛吃這個。」挑了三四包,丟了錢就跑。
洛雲悄悄靠過去,猶豫了一會,也放下錢要了一包。
等到所有護衛雙手都抱滿了各種各樣的購物成果時,鳳鳴終於覺得累了,看看天色已經有些暗沉,就提議找個好點的酒樓吃飯。
洛雲還沒開口,綿涯已經湊了過來,在鳳鳴的耳邊低聲道,「鳴王,大王離開時再三吩咐,今天不能玩得太晚,他今天會早點回合慶王府等你。」
鳳鳴雖然愛玩,不過既然是容恬的囑咐,當然不會不聽,何況腳已經走到發酸了。
當即掉轉發向,抱著今天的大收穫呼嘯著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