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瑤的事情是陰謀,還是意外?得看端木瑤怎麼發難唐門了。
此時,唐離負荊請罪的事情已經被添油加醋傳開了,之前被臭罵得一無是處的唐離多多少少得到同情和原諒,甚至還有人誇張他負責任,有擔當。
韓芸汐聽到下人反饋回來的消息,心中感慨萬千,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呀!
如果唐離真幹了那種欺辱人的事情,無論如何,她是絕對不會再把他當朋友的。也不知道外頭那幫人是怎麼想的,被煽動一下,居然還真有人原諒了唐離。
屋子裡,大家都還坐著。
沒有人再責難茹姨什麼,大家都在等,等端木瑤那邊的消息。
如果她傷得輕,這件事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如果傷得重,那唐門得罪的就不是蒼邱子,而是劍宗老人。
等待是漫長的。
一夜過去了,都沒有消息。
唐夫人伸展了下懶腰,「都去歇著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這話才剛說完呢,楚西風就沖了進來,「殿下,劍宗老人的信!」
唐子晉心驚膽戰,「這麼快!」
「一定是端木瑤告狀了!」唐夫人恨恨地說。
誰知道,楚西風卻解釋,「這不是給唐門的,是給殿下的。」
劍宗老人給龍非夜的信?
巧合?
還是劍宗老人知道了龍非夜和唐門的關係?他怎麼知道的?
一時間,氣氛變得特別緊張,所有人都盯著楚西風手中那份信看,心驚膽戰。並沒有人注意到茹姨眼底了掠過一抹滿意的笑意。
龍非夜還是冷靜的,他拿來信函慢慢拆開看,別人不敢靠近,韓芸汐卻站在一旁跟他一起看。
看著看著,她的臉就陰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唐子晉忍不住開口。
他原本是想在天山多給龍非夜留一條後路的,如果弄巧成拙害了龍非夜,他有何顏面面對死去的妹妹呢?
韓芸汐緘默地回到座位上去,沒出聲。龍非夜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掠過一抹無奈的笑意,也沒說話,只將信函丟給唐子晉。
唐子晉一拿到信函,所有人就都圍過來了,茹姨是最後一個靠過去了,似乎知曉信函中的內容,裝著樣子看而已。
只可惜,龍非夜的注意力都在韓芸汐身上,沒留心到她。
唐子晉他們只看到前面一些內容。
「幸好幸好,傷得不重,還有得救。」唐子晉一邊看,一邊感慨。
唐離大大的吐了口濁氣,「茹姨,幸好你出手不重,要不十步的距離,流星鏢夠她喝一大壺的了。」
唐夫人也鬆了口氣,「端木瑤估計忙著療傷了。子晉,咱們得搶在她之前把事情公布出去。」
「娘,找個人跟歐陽寧靜談一談,讓她聲討端木瑤,然後咱們出面道個歉,調停。」唐離連忙說。
經歷了這件事,這一個個都成了公關高手了。
這時候,唐子晉已經把信函後面的內容看完了,他說,「端木瑤需要有人輔助療傷。」
這話一出,唐離他們又急急看過來,看完後面的內容後,楚西風頭一個朝龍非夜看去,隨後眾人的目光也都追隨而去了。
劍宗老人在信中說端木瑤受了內傷,需要內功強的人輔佐療傷,讓龍非夜馬上找到端木瑤。務必幫她療傷,好好照料她;務必找出傷她的人,報仇雪恨;等雪融了,務必第一時間帶她回天山養身子。
雖然是文字,可是三個「務必」,讓所有看信的人都明顯感覺到劍宗老人的命令口氣,更明顯感覺到劍宗老人對端木瑤的疼愛。
龍非夜又沒有欠端木瑤什麼?劍宗老人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只見茶座那邊,韓芸汐表情嚴肅地坐著,龍非夜就站在她面前,那背影明明高大威武,卻怎麼看怎麼像個犯錯了人,等待審訊。
楚西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以他的經驗看來,王妃娘娘是真不高興了,問題非常嚴重。
唐子晉他們一家三口面面相覷的,表情複雜。
茹姨站在一旁,冷冷看著韓芸汐,眼底儘是不屑和厭惡。
她實在不明白,這個臭丫頭有什麼資本跟非夜使性子?端木瑤深得劍宗老人的疼愛,又有能耐勾搭上蒼邱子,將來的天山幾乎就是她的天下,韓芸汐拿什麼跟她比,又有什麼資格吃她的醋?
一室安靜,看不到龍非夜的表情,就看到韓芸汐那張冷肅的小臉,眾人都忐忑不安。
唐子晉先打破了寂靜,他感慨道,「萬幸萬幸,看這樣子劍宗老人並不知情。端木瑤只說她受傷,沒說怎麼受傷的。」
茹姨連忙說,「端木瑤這一回是來幫蒼邱子的,她不會笨到把事情捅到劍宗老人那去。天山那二老,多少還是有些矛盾的。」
唐子晉往腦門上一拍,連連道,「對對!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劍宗老人常年閉關,深居簡出,如果沒有好事之徒去告狀,他老人家不會知道的。」
方才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只要不得罪劍宗老人,他也就不那麼擔心了。
「端木瑤攔著,誰敢去告狀?依我看,此事大家還是多慮了。」
茹姨一副被錯怪的樣子,唐夫人笑了,「早知如此,意茹你就該多傷她幾鏢。」
唐夫人是真不喜歡端木瑤,巴不得出手傷人的是自己呢。這時候,龍非夜緩緩轉頭看過來,她才悻悻閉嘴。
「非夜,你還是儘快走一趟吧,免得夜長夢多。萬一端木瑤的傷勢惡化,事情藏不住,唐門就真的麻煩了。」茹姨認真勸。
龍非夜只當沒聽到,冷冷對唐子晉道,「事情沒牽扯到我師父,問題也不大。堯水那邊事務繁多,就此告辭了。」
他要走了?
「你當真不救端木瑤?」唐子晉驚聲。
「與你無關,儘快處理掉唐門的麻煩!」
龍非夜這語氣相當冷,不亞於命令口吻,在場的除了韓芸汐誰都看得出來,龍非夜是端著東秦太子的身份在跟唐子晉說話的。
打理好唐門是唐子晉身為門主的責任,也是他身為東秦皇族影衛之首的職責所在。
他收斂了收有情緒,淡淡回答了龍非夜兩字,「放心。」
茹姨站在邊上,滿臉風雨欲來。可惜,唐子晉都沒說話的餘地了,何況是她?
不過,她知道,以端木瑤的性子,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結束的。
龍非夜看著韓芸汐,也沒說什麼,就朝她伸手。
韓芸汐的情緒全寫在臉上,但是,她還是馬上就把手給他,起身來。
就這樣,兩人十指相扣往門外走,楚西風愣了半晌才追出去。
「他……他不能這樣!」茹姨在唐子晉生怕低聲,「想辦法勸一勸,哪怕去瞧瞧端木瑤的傷勢也好,至少咱們有底。」
「哎呀,不去就不去!非夜辦事你還不放心,他既敢不去,必有不去的資本。」
確定了唐門沒大危機,唐夫人整個人都輕鬆了,她又說,「就算要去,也得拖幾日,讓端木瑤多吃點苦頭。」
唐離喃喃自語,「有嫂子在,我哥就算想去,也去不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唐子晉怒聲訓斥。
唐離示意了唐夫人一眼,母子倆很快就溜了。
見周遭沒人,茹姨才低聲,「你就不藉機施壓,真打算放過韓芸汐了?」
「西部的局勢還亂著,你就別給非夜添亂了!聽下面的人說非夜有上天山的打算,到時候再看看吧。」
唐子晉還是很謹慎的,還不忘警告茹姨,「你別輕舉妄動,非夜的脾氣你也知道,越是跟他對著來,他越不聽你的。他們成婚也幾年了,我看韓芸汐的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想必非夜也沒把她當自己人看。」
在唐子晉這個大男子主義的老男人看來,一個男人如果真心喜歡一個女人,必定是希望她幫他生孩子的。
然而,站在茹姨的角度看卻不然,她說,「韓芸汐得到太多例外了,你不覺得非夜變了嗎?」
在茹姨這個老女人的看來,一個男人如果真心喜歡一個女人,便願意為之做出改變。
「此事再議吧!派人跟寧靜談一談,合計合計這件事怎麼處理!」唐子晉想,端木瑤既然不敢把事情鬧上天山,那麼,他就必須給予大反擊!
否則,蒼邱子還真以為唐門好欺負了。
「成,寧靜那丫頭對付這種事,必有妙招。」茹姨笑道。
「此事你就不必插手了,幫著準備婚禮吧。」唐子晉淡淡說,「請帖也送一份到秦王府,做做樣子給寧承看。」
這時候,韓芸汐和龍非夜已經到山下了,來接他們的車夫伯伯一見到他們就發現兩個人不對勁。
車夫伯伯站在一旁恭恭敬敬行禮,馬車很高,他卻沒有準備腳踏。因為這馬車是秦王殿下專用的,就只有王妃娘娘一個女人上得去。秦王殿下每次都是抱她上去,不需要腳踏。
一如既往的,秦王殿下把王妃娘娘抱上馬車,自己才上去。
車夫伯伯等了許久,秦王殿下都沒說要去哪裡,他忍不住問,「殿下,回堯水,還是……」
車內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遠處侯著。」
如果不是看到兩主子的臉色不好看,聽了「遠處侯著」這四字,車夫伯伯一定會誤會了。
雖然很好奇,車夫伯伯還是走遠了。
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