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芸汐似乎也有些擔心腹中孩兒受傷,她雙手握住莫邪寶劍,朝龍非夜投來詢問的目光。
這亦是一場冒險呀!她把選擇權交給了他。
龍非夜蹙眉緊鎖,他朝遠方看了去,只見重傷的白彥青已經又一次被顧七少用荊棘藤捆成了粽子,此時吃虧,無數荊棘藤正漫天飛揚。
龍非夜毅然做了一個決定,他握住了韓芸汐握劍的手,認真說,「雙修,我幫你。」
雙修?
這個傢伙居然要她降服莫邪寶劍的同時,進行雙修?
這……
「極好的主意!」顧北月大喜,他總算可以放心地退到一旁守著了。
「聽話便可。」龍非夜低聲說。
他從背後擁著韓芸汐,同時也雙手握住韓芸汐握劍的雙手。
和以往一樣,雙修從修心開始,兩人安靜地感受著彼此的存在,彼此的氣息。
不同於以往的是,這一回韓芸汐用的是鳳之力,而非天山的梵天之力。
渾厚的鳳之力縈繞在莫邪劍魂上,很快,龍非夜的噬情之力便緩緩覆上,將之鎖在肩上,兩個力量像是有了靈性,相互纏繞,好似戀人如膠似漆。
原本的強盛的莫邪之魂的煞氣似乎被這兩股力量所感化,竟漸漸地平息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龍非夜便放開了韓芸汐的手,而他一放開,莫邪寶劍便猛地一震。
龍非夜的手又繼續覆過來,韓芸汐卻低聲,「沒事,我可以了!」
龍非夜這才放心,他拔出了幹將寶劍,一個翻身落到韓芸汐對面。
他朝韓芸汐示意了一眼,見韓芸汐點頭,他便持劍襲來,韓芸汐一邊要降服莫邪寶劍,一邊要應付龍非夜。
她遠不如之前輕鬆,但是,她還是揮得動莫邪寶劍的。
她雙手握劍擋去,驟是「鏗」一聲巨響。
兩劍相擊,幹將和莫邪終是重逢,莫邪寶劍竟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像是臣服!
韓芸汐大喜,放開一手,開始大動作舞動莫邪寶劍,襲向龍非夜,龍非夜應對自如。
兩人看似激戰,卻更像是舞劍,彼此之間時而化守為攻,時而化攻為守。顧北月在一旁看著,唇畔噙笑,溫暖如輕風。
見公主如此應對知道,他便知道公主是順利渡過了難關,降服了莫邪寶劍。其實,確切的說是殿下以幹將寶劍幫忙降服了莫邪寶劍,所以,殿下若以莫邪寶劍為武器,必也能運用自如。
但是,公主要用幹將寶劍,可沒那麼容易了。
將來,即便公主修滿了鳳之力,勢力估計還是要差距殿下一大截的。不過,他知道,這世界唯一能降服殿下的,也就公主了。
顧北月正思索著,顧七少忽然在遠處沖他大喊,「顧北月,給我丟點乾糧過來,好餓!」
顧北月回頭看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只見顧七少用荊棘藤將白彥青捆在自己後背上,捆得嚴嚴實實,連白彥青的嘴都給封住了,就留下了一雙眼睛。
見白彥青被捆得死死的,顧北月便放心地被顧七少落在一旁的竹樓拿過去。
口糧一到,顧七少大喜,竟背對著龍非夜他們坐,如此一來被他幫在後背的白彥青正好可以正面看到龍非夜和韓芸汐凌空舞劍。
白彥青當然看得出來龍非夜和韓芸汐正在進行雙修的最後一大關,他滿心的不甘,心口處堵得都快炸掉了。
可是,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去阻止。
顧七少給他安排了極好的視角,他只能看!
顧七少其實很不捨得吃乾糧的,可是他的血要供養這麼多荊棘藤,再不吃點東西,他真的會餓昏的。他告訴自己,這些糧食是留給毒丫頭的,他就吃一點點。
他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和白彥青聊天。
「老東西,你肚子餓嗎?餓不死的感覺可不好受哦。」
「老東西,你說你怎麼這麼沒用?你費了那麼大的心思要阻止毒丫頭雙修,可人家現在就在你眼前雙修呢,你怎麼不去阻止呢?你去呀!趕緊去呀!」
「唉……老東西呀,你說你淪落到這地步,有勁嗎?有意思嗎?還不如去死呢?哦,對了,我忘了你死不了。」
「老東西,我特怕疼你知道不?你怕嗎?我一直琢磨著咱們這種皮囊是不是真的毀不了?是不是所有傷都會自愈?」
顧七少說著,忽然認真起來,「老子自愈得沒你快呀。你說老子把你閹了,你還能恢復嗎?」
這話一出,白彥青的身體猛地一顫,頓是驚一身冷汗。
顧七少卻哈哈大笑起來,「嘖嘖嘖,老子簡直是天才!」
顧七少一定是忘了,「閹了」這兩個字是某個女人先說的。
白彥青簡直是身心重創!他甚至都已經不關心龍非夜和韓芸汐雙修了,他驚恐著,不敢想像等龍非夜和韓芸汐雙修之後,顧七少放開他之後,他要承受怎樣的羞辱!
他,終於怕了!
終於……想死!
如果……如果龍非夜修成了噬情之力,就痛快地一劍殺了他吧!
噬情之力,正是當年屠殺雪狼族的那股神秘的力量,這個神秘的力量和潛伏人體里的鳳之力不一樣,這股力量是一種秘法,依舊需要修行,而並非是人人都可以修成的。
那份秘法流落到東秦皇族手裡之後,東秦皇族就不曾有人修成過,龍非夜是第一個!
一夜的時間,龍非夜和韓芸汐都在專心修行。而白彥青則是恐懼和求死的心情中渡過。
這是他最慘,也是最可悲的報應。
然而,一夜的時間,顧七少已經跟顧北月要了整整十袋乾糧和兩壺水。若不是他們帶的乾糧和水充足,真會被顧七少給吃垮的。
並非顧七少貪吃,而是他的身體撐不住。
龍非夜和韓芸汐雙修的期間,即便把乾糧都吃光了,他也必須維持住體力,養足荊棘藤來。
顧七少從來都沒有這種飢餓感過,甚至感覺一身的力量都在被掏光,甚至有衰竭的感覺。他之前也不曾連著幾日耗費過這麼多荊棘藤,所以,他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他只能吃吃吃!
顧北月非常清楚顧七少有多心疼那些乾糧和水,他猜測顧七少一定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否則他不會這般喂不飽的!
顧北月一邊給乾糧的同時,一邊也擔憂著。
他們並沒有找到開啟這個結界的辦法,萬一要被困個一兩個月,甚至更久,那怎麼辦?
他和龍非夜,顧七少都可以通過閉關苦修的方式,讓身體處於低耗的狀態,至少能維持三個月,甚至更久一些。
但是,懷孕了的公主可苦修不了。
顧七少何嘗不擔心這個問題,可是,一感覺到荊棘藤有乏力的傾向,他就必須忍著愧疚,繼續吃乾糧。
顧北月看了一眼龍非夜他們,知道他們至少還得一個時辰才能結束,他毫不猶豫,把手伸到顧七少嘴邊,認真說,「七少,委屈你一下了。」
顧七少當然知道顧北月什麼意思,他鎖起眉頭來,猶豫了。
「公主餓不得,我家小主子更餓不得。不打緊的,再一個時辰左右,他們就結束了。」
顧北月微微笑,好不溫柔,「沒事的,就咬一口。」
顧七少沒有其他辦法,見顧北月微笑,他亦豁達地笑了,「如此機會,我豈能浪費!顧北月,你可得忍著疼!」
顧北月笑而不語。
顧七少還真的就狠狠咬了下去,不狠咬,如何能喝到顧北月的血呢?
他也不知道這血能不能幫到他,但是,不至於讓他餓,讓他敢到無力。此時此刻,龍非夜和韓芸汐正在做最後最關鍵的修行,根本無暇顧及到這邊的事情。
當顧七少放開顧北月的手時,顧北月的手臂上就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口子,在他溫潤的皮膚上顯得怵目驚心。
顧北月看了一樣,便知道這口子必留疤。
顧七少的難受和內疚全都藏在心底,他故作邪惑地舔乾淨嘴角的血跡,笑呵呵地說,「給你留個疤,萬一我要是死了,你好睹物思人。」
顧北月微微一愣,很快就淡淡笑開了,亦是開玩笑,「你可千萬好好活著,將來媳婦誤會了,你得幫我解釋。」
顧七少哈哈大笑,「顧北月,除了毒丫頭,沒人配得上你!你不會有媳婦的!」
「會有的。」
顧北月平靜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反正,顧七少不相信。
顧北月沒有說錯,他的血足夠讓顧七少支撐一會兒了。
一個時辰之後,龍非夜和韓芸汐不約而同收起長劍,攜手緩緩飛落地。
顧北月連忙把乾糧帶過去,這一整夜的時間必是把公主累壞了的。
顧七少站了起來,伸張了一下懶腰,也跑了過去。
韓芸汐和龍非夜這才發現遠遠地看著顧七少把白彥青背過來,都哭笑不得,就是不苟言笑的龍非夜都扯著嘴角笑了。
顧北月的速度快,他都到了龍非夜他們身旁,顧七少還在跑。
「公主,殿下,一切可順利?」顧北月認真問。
龍非夜點了點頭,他握著長劍寶劍,手一緊,一股無形的力量就散發出來。
顧七少下意識就退,只覺得這股力量渾厚、霸道、強勢。
「這是真正的噬情之力,最強大的力量。」龍非夜認真說。他的梵天之力已經被噬情之力全部吞噬,生成了最強大的力量。
顧北月大喜,正要開口,可是,韓芸汐卻忽然拉住龍非夜手,驚聲,「小東西……」
韓芸汐的話還未說完,眼前一黑竟昏迷了過去,而與此同時,顧七少忽然止步,白彥青竟從他後背掙脫開了荊棘藤。
可是,白彥青卻像是被一股力量震在地上,只見一頭巨大的雪狼憑空出現。
小東西出來了!
可是,為什麼它的眼裡充滿了仇恨。
它……怒目看著龍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