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瑞丹被打敗了。
她是個高傲的女人,也是一個內心強大的女人,強大得有些盲目和自負。她從來都不肯低頭認敗的。他們的婚姻之所以鬧到今天這一步,與她這種性格,有很大的關係。她不能容忍自己失敗,不能容忍丈夫失敗。當初,他和她談戀愛,她的家人並不同意,原因十分簡單,因為他家窮鄉僻壤,而她家雍州,具有盲目的城市優越感。她堅持和他來往,那時他還非常激動和感動,以為她是追求愛情。後來他才漸漸明白,她是買股票,認定他是一隻潛力股。如果僅僅以買股票的眼光看,當時的他,確實是一隻潛力股,畢業於名牌大學,又省委機關報工作,身為記者,社會上擁有崇高的地位。種種跡象顯示,他的未來可以前程似錦。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她太要強了,不肯向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家人承認失敗。
她猶豫了片刻,仍然不甘心,對他說,你堅決不肯復婚?
他說,復婚?可以呀。但你必須做好兩件事,第一,把你和那個人的關係處理好。第二,他指著女兒說,把她教育好,別讓我看到她還是一個小潑婦。請你們回去,你處理好這兩件事,再來找我談別的。
谷瑞丹顯然還想說什麼,同時也知道,一切都沒有必要再說,便拉了唐成蹊,說,我們走。
孩子到底是孩子,她顯然知道父母之間出現了大問題,這個問題,很可能影響到自己。她不肯放棄,向唐小舟伸出一隻手,哭著喊爸爸。
唐小舟的心裡酸,他扭轉頭,不看她們。他一直以為,自己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女兒,甚至憎惡她。現看來,血緣這東西,真是太奇怪了。
孔思勤說,你不斷地對自己說,你愛他,結果,你就有了愛情;你不斷地對自己說,你恨他,結果,你們的愛情就消失了。對於男女之愛,這話確實一針見血,但對於親情,卻全然不一樣,你不斷地對自己說,你恨他,結果卻是越愛越深。他不得不扭轉頭,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衝過去,將女兒抱懷裡。
她們終於走了。他關好門後,回到床上,準備繼續睡覺。可經此一鬧,他覺得心裡堵得慌。所謂愛情,他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這個親情,就真的把他給套住了。他真能像以前所想,完全不管不顧這個女兒?現看來,這恐怕是一件很難的事。另一方面,女兒和谷瑞丹糾纏一起,又讓他痛苦不堪。讓他痛苦的是,這麼單純的一個孩子,不知會被谷瑞丹帶向何方。將來,唐成蹊會不會成為另一個谷瑞丹?以前他以為,自己不會乎一點,現才知道,他其實非常乎。
無論自己將來能幹成多大的事業,女兒,都可能成為自己這一生大的敗筆,此事令他想起來就氣餒。
躺床上想了好長時間,越想越覺得鬱悶,幾乎想痛哭一場。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起床後,還是覺得鬱悶,很想泄,便想給孔思勤打電話。他打開手機,頓時有一堆簡訊排著隊鑽進來。他心裡清楚,絕大多數是節日問候,卻還是認真地看。裡面竟然有顏昕茹和古珊鈺的簡訊。其他問候簡訊,他一律不看,單單看了這兩個。
顏昕茹說,昨晚沒睡好,就為了給你這個簡訊問候。願我的祝福帶給你節日的燦爛。
唐小舟想,這丫頭倒不俗,不是群的,而是專門為自己寫的,頗有心嘛。
再看古珊鈺的簡訊,內容是,如果說今天是個命註定的好日子,那麼我願是你的一縷陽光;如果說今天必然有一次美麗的邂逅,那麼我願是你人生之路上那株仰慕你的小草。祝國慶節快樂。
唐小舟覺得好笑,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搶手貨。
他看了看其他內容,覺得沒有重要的,便開始給孔思勤打電話。
孔思勤問,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唐小舟說,想打就打了。
孔思勤說,昨天睡得好嗎?
唐小舟不答,而是反問,你哪裡?
孔思勤說,家。
唐小舟奇怪,說,今天是國慶節啊,怎麼不出去玩玩?
她說,有什麼好玩的?到處都是人。我不喜歡湊熱鬧,還不如家看看書。又問他,你的事做完了?
他說,沒有,但不想做。
她問,那你想什麼?
他說,想你。
她並沒有過多的話,直接說,那你過來。
洗漱過後,下面吃了一碗粉,然後驅車去見孔思勤。
男女間的交往就是特別,無論風花雪月還是下里巴人,都有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這一過程,會演繹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包括賣乖、試探、挑逗、嬌嗔、閃避,當然,還有多的,卻是煞有介事地探討國家民族大事、人生宇宙至理,如果有誰將這一過程全部記錄的話,就會現,一切都是那麼道貌岸然,其實無不指向一個具體而又明確的目標,那就是做·愛。只有這層面紗被揭開之後,人才還原成動物的人,性·愛因而上升為第一需要,彼此一見面,便投入性·愛的火熱之,不再需要任何過渡。
他敲門。她開門。他進入,並且返身將門關上。她立即撲向他,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天氣熱,她穿得非常簡潔,上身一件碎花的棉質背心,顯得有些舊,有些松垮,下身一件藍花短褲,沒有戴乳·罩。
她撲向他的時候,那兩團肉,便頂他的胸·部。他雙手抱住她的後腦,扶正了她的頭,將自己的唇壓她的唇上,鼻子聞到的,是一股特有的肉·感的芬芳。她很主動地將舌伸出來,探進他的深處。他移開一隻手,從她的胸前伸進去,抓住她的肉團。她顯得很急迫,用手抓住了他的t恤,向上猛拉,將扎皮帶裡面的下擺拉了出來,然後向上提。
一來他的手上有動作,嘴也接一起,二來他比她高,一時脫不下來。他鬆開她,與她拉開距離,抓住自己的上衣,一下便脫了下來。她也沒有停著,雙手交叉,分別抓了自己的衣擺,手腕向上一翻,那件上衣便脫了。
他先是看到眼前兩團白·肉被衣服帶著向上蹺起,擺脫衣服的拉力後,又猛地向下一墜,隨後彈跳了幾下,形成一圈又一圈的乳白色波浪。衣服脫到頭上時,烏黑的頭,被拉得向上直起,隨後又如一陣黑雨般披落下來,繽紛而且恣揚。
很快,他們開始瘋狂起來。
她顯得十分吃驚,對他說,你吃了葯?
他說,我需要吃藥嗎?
她說,你今天好瘋狂。
他說,這也算瘋狂?真正的瘋狂,你沒見到。
她說,真正的瘋狂是什麼?
他說,我不說,讓你自己體會。
孔思勤所說是對的,他是真的瘋狂。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身體裡面有什麼奔突,使他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瘋狂的**。他甚至覺得,他想瘋狂令自己爆炸,讓強烈的爆破力,將自己撕成碎片。他想把她抱起來,讓她的整個身體懸空,而他自己,則站地上。
她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配合地用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雙腿夾著他的腰部。他的雙手托著她的臀部,向上用力,差不多是想將她向上拋起。畢竟她不是一團棉花,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將她拋得高,僅僅只是向上托起那麼一點點,隨著他的拋力消失,她的身體,又隨之向下墜落。她的身子向後仰成一個誇張的角,胸前的兩團肉,此時活躍起來,裡面似乎有兩隻鳥,飛騰著,要衝出來一般。
這個動作,實太耗費能量了,僅僅只是做了十幾下,她已經被刺激得狂,而他卻也累得氣喘。他用雙手托著她的後背,身子向前傾斜。她整個人便向後倒,很快便要接觸地面了。
她突然說,別地上,地上臟。
可是已經晚了。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她的重量,她的整個身子,迅速向地板滑去。落地的一瞬間,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雙腿緊緊地勾住他的身子,以便自己的背部先著地,而臀部始終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