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愣神的功夫,又好像是過了極漫長的時間,在少*婦的一聲低吟中,已經到了最要緊的時刻,王思宇的心中卻突地一跳,猛然清醒過來,這女人是決計碰不得的,他忙把雙手從少*婦腰間收回,皺眉喝道:「不可!」
少*婦渾身打了個激靈,腮邊還帶著一抹紅暈,她轉過頭來,疑惑地望著王思宇,遲疑道:「王書記,您放心,我嘴巴很嚴,不會出去亂說。」
王思宇嘆了口氣,把她抱了起來,放在沙發上,接著繞過茶几,彎下腰,伸手將地板上的旗袍拾起來,輕輕拋了過去,又把茶几上的鈔票裝回她的挎包,輕聲道:「你啊,不要白費力氣了,這種涉及到買官賣官的案子,最為嚴重,就算是省委書記都沒辦法干預的。」
少*婦心裡一涼,獃獃地抱著粉紅色的旗袍,臉上露出傷痛欲絕的表情,半晌,才喃喃地道:「王書記,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王思宇把茶几上的錢都放進黑色的挎包,拉上鎖鏈,起身望了她一眼,輕聲道:「他如果能老實交代問題,有重大立功表現,還是可以爭取主動的,機會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裡,不要再走彎路了。」
那少*婦也是見過場面的,知道事不可為,很快冷靜下來,忙穿了旗袍,拾起挎包,走到門邊,轉過頭來,紅著臉道:「王書記,抱歉,打擾您了。」
「慢走,不送了。」王思宇微微皺眉,擺了擺手,望著少*婦走了出去,不禁嘆了口氣,這少*婦倒有幾分姿色,剛才的一番誘惑,極為惹火,搞得他心旌滌盪,難以自持,可一旦把持不住,和她發生了那種關係,就會陷到這樁案子里,沒那麼容易撇清了。
喝了幾口茶水之後,忽地感覺異樣,低頭望去,睡褲上卻已經濕了一小片,足見那婦人也是極為敏感的,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已經起了反應,多半也是經不起這種強烈的刺激,若是在沙發上**起來,想必會別有一番滋味。
想到這,他隱隱覺得有些可惜了,這送到嘴邊的肉,卻吃不得,還是頭一遭,王思宇自哀自怨地感慨了一番,他把睡衣脫了下來,丟到洗衣機里,又沖了冷水澡,把心頭的邪火散掉,就慢悠悠地出了浴室,關掉客廳的壁燈,轉身進了卧室。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是難以入眠,王思宇索性翻身坐起,打開檯燈,從床頭柜上摸起那本線裝小冊子,打開第一頁,看到『戒淫邪』三個字,竟然有些愣神,回味著當日在青雲庵中的情形,就暗自琢磨著,那位妙可大師果然很邪門,贈書之舉,算不算是一種示警呢?
翻著泛黃的書頁,王思宇仔細讀了起來,這裡都是些佛經記載的小故事,大都有些荒誕不經,卻又非常有趣,發人深省,與儒家所宣揚的『存天理,滅人慾』的道理大有相通之處,他看了一篇勸人戒酒的小故事,就覺得極有嚼頭。
故事講的是,從前有位居士,在受了五戒以後,本來一心清凈,樂善好施,廣受鄰人稱讚,只是一天,他從外地回到家裡,覺得口乾舌燥,就想喝水,卻錯把一壺酒拿了過來,已經喝了一口之後,他才知道喝的是酒,不過因為當時太過口渴,索性就破了戒,一股腦地喝了下去,結果,很快就有些熏熏欲醉了。
湊巧的是,正在他意識模糊的時候,鄰居家的一隻雞跑了過來,居士喝了酒,腹中飢餓,就摸了菜刀,把雞殺了當下酒菜。而酒足飯飽之際,鄰居家的漂亮太太卻來敲門找雞,他一時興起,就把對方按倒在地,行了好事。事發之後,被鄰居告到官府,他心生恐懼,就開始撒謊,辯稱沒有干過這些壞事。
故事下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上面寫著:一個本來守著清凈心的居士,僅僅因為意外喝了酒,就犯了殺、盜、淫、妄四條根本戒,殊為可惜,修行者應戒之,妙可。
王思宇微微一笑,摸了一支簽字筆,在這行字下面划了波浪線,提筆寫道:「大師錯了,居士心中有雞、有漂亮的鄰居太太,唯獨缺的就是一壺壯膽的酒,**需要化解,但不能勉強抑制,否則壓得越狠,彈得越高。」
寫完之後,他嘴裡叼著簽字筆,正往下翻時,枕邊的手機劇烈地震動了起來,王思宇把小冊子丟到一邊,摸起手機,翻出那條簡訊,卻見是張倩影發來的,上面寫著:「小宇,睡了嗎?」
王思宇笑了笑,趕忙回道:「還沒呢,在看書。」
簡訊發過去沒多久,悅耳的鈴聲就響了起來,接通電話後,張倩影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宇,我剛剛從醫院回來。」
王思宇嚇了一跳,趕忙道:「怎麼,老爺子的身體又出了狀況?」
張倩影嘆了口氣,幽幽道:「爺爺還好,是咱爸,他在書房昏厥了,還好發現得及時,送到醫院,總算是搶救回來了,全家人都鬆了口氣,這件事情還沒敢告訴爺爺呢!」
王思宇愣了半晌,心裡百感交集,遲疑著道:「怎麼會那樣嚴重?」
張倩影拂了拂秀髮,走到窗邊坐下,嘆息道:「可能是壓力太大了些吧,回來的路上,聽財叔說,最近京城裡出了很多事情,咱爸肩上的擔子太重了。」
王思宇沉默了下來,他閉了眼睛,於春雷的臉孔出現在腦海之中,有嚴肅冷峻的,也有傷感憂鬱的,還有慈祥微笑的,都重疊在一起,在眼前輕輕晃動,他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才輕聲道:「既然病情嚴重,就要早點做手術,這樣拖下去總不是辦法。」
張倩影向窗外望了望,悄聲道:「不敢呢,咱爸要是做了手術,至少要休養半年,這半年時間,只怕會讓人鑽了空子,再回來時,可就難了。」
王思宇皺起眉頭,輕聲道:「實在不行,就早點退下來嘛,硬撐著幹什麼。」
張倩影苦笑著說:「咱爸的脾氣執拗,沒人能勸得了。」
王思宇登時覺得頭痛,嘆息道:「這樣吧,明兒我打個電話過去。」
張倩影『嗯』了一聲,悄聲道:「說話小心些啊,千萬別頂嘴。」
王思宇輕輕點頭,微笑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兩人又聊了幾分鐘,就掛斷電話,王思宇關了檯燈,卻點了一根煙,悶頭吸了起來,過了半晌,才把煙頭掐滅,丟進煙灰缸里,拿被子捂了腦袋,沉沉地睡了過去。
上班之後,王思宇召開了委員會,聽取了幾位紀委常委對近期工作的彙報,回到辦公室之後,又和祝文秀聊了半個小時,交代了一些任務。
祝文秀出門後,他摸起了手機,進了辦公室裡面的休息間,坐在床頭撥通了於春雷的電話,王思宇深吸了口氣,穩定好情緒,盡量以平靜的語氣道:「於書記,你好,身體好些了嗎?」
「我很好,不用擔心。」於春雷的語氣很沉穩,從聲音里,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感情波動。
王思宇皺了皺眉,不知為什麼,心頭竟生起一股無名之火,有些生氣地道:「不行就做手術吧,這樣拖下去,只怕會越來越嚴重。」
電話里傳來於春雷爽朗的笑聲,半晌,他才緩和了語氣,輕聲道:「小宇,你打電話過來,我很高興,手術的事情,再放放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思宇嘆了口氣,皺眉道:「京城那邊出了狀況?」
於春雷緩緩下了床,握著手機走到窗邊,憂心忡忡地道:「不只是京城,渭北省那邊的情況更嚴重些,你李叔叔頂不住了,怕是要提前退下來了。」
王思宇暗自吃了一驚,他知道,於春雷口中的李叔叔,就是渭北省的省委書記李宗堂,此人也是於家最為倚重的封疆大吏,他的提前退休,必將打亂於家的原有部署,甚至會對京城的格局產生直接影響。
「還是陳家和唐家在背後搗鬼?」王思宇小心翼翼地問道,在京城的時候,他曾經聽於佑江提起過李浩辰案的一些情況,也知道,在渭北省內,與李宗堂對抗的就是這兩家的重量級人物。
於春雷咳嗽了幾聲,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淡然道:「是啊,咄咄逼人,他們兩家最近動作很大,在上面也得到了強力支持。」
「於書記,需要我做些什麼嗎?」儘管知道這種層次的較量,自己根本派不上用場,但王思宇還是忍不住,惴惴不安地問道。
於春雷微微一笑,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喝了口茶水,眺望著遠處的風景,很認真地想了想,輕聲道:「暫時還不需要,你在華西安心工作吧,真到了要緊關頭,我會讓財叔去找你的。」
「好的。」王思宇摸出一根煙,塞到嘴裡,點了火,皺眉吸了一口,他非常清楚,於春雷這番話的用意,無疑是在安撫他,怕挫傷他的自尊心。
然而,於春雷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精神為之一震:「小宇,你要有離開華西的心理準備,如果反擊還不奏效,就只能把你調過去了,有些事情,畢竟要家裡人去做才放心些。」
王思宇眼睛一亮,試探著問道:「渭北?」
於春雷眯著眼睛,淡淡一笑,沉聲道:「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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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