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下午,渭北軍區位於西郊的打靶場上,傳來陣陣槍聲,前四發子彈全部脫靶,讓王思宇感到有些沮喪,正定睛瞄準時,身後探出一隻雪白的玉手,幫他矯正了姿勢,調整好方向,伴著『砰』的一聲槍響,二十五米外的人型靶上,左胸的位置多出一個彈孔。
「厲害!」王思宇不禁咋舌,又開了幾槍,這次倒是頗有準頭,五法子彈,倒有三發命中,他微微一笑,把手槍交給身旁的教官,轉頭望了寧霜,輕笑道:「怎麼樣,霜丫頭,我可是初次打靶,這個成績還算不錯吧?」
「比你糟糕的也有,不過比較少。」寧霜淡淡一笑,開了個小玩笑,隨即抽出一把精緻的手槍,對準目標靶連開五槍,望著人型靶頭部的五個彈孔,王思宇默然半晌,才擺了擺手,笑著道:「以前只在電影里見過,沒想到,還真有槍法這麼好的。」
旁邊的教官也笑著道:「王書記,寧少校的槍法確實是極準的,不過,省軍區在上次大比武時,曾經湧現出幾個尖子,那可真是當之無愧的神槍手,下雨天里,視線模糊,光憑著感覺,也是百發百中。」
寧霜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槍,眺望著靶場外的後山,淡淡地道:「在特種大隊,那只是入門的基本功,九十度俯角都要打的,很多訓練科目,都是在雨中完成的。」
教官登時無語,訕訕地笑道:「『東北猛虎』嘛,早就聞名遐邇了,他們的訓練也是最艱苦的,據說每年都到叢林、高山、沙漠等惡劣環境,進行長達半年的野生戰強化訓練,不光是槍打得准,生存能力在全軍也是數得著的。」
「宇少,我們回去吧。」寧霜收回目光,臉上現出寂寥的神色,隨即轉過身子,走向十幾米外的軍用吉普車。
王思宇有些意外,忙對教官報以歉意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上了吉普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微笑道:「霜丫頭,怎麼了,情緒忽然變得很差?」
「沒什麼。」寧霜面無表情,發動了車子,向市區駛去,半晌,才嘆了口氣,淡淡地道:「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不開心。」
王思宇微微一笑,他曾經聽張倩影提起,以前在部隊時,寧霜曾經愛慕過一個軍官,或許,那人就在特種大隊吧?他點了一顆煙,笑著道:「霜丫頭,你槍法這麼好,是在練出來的嗎?」
寧霜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卻摸著櫻唇,眉頭微蹙,似是在想著什麼,良久,才回過神來,搖頭道:「不是,除了京城特種警察學院和南海艦隊的海軍陸戰隊之外,全軍特大都沒有女兵。」
王思宇怔了怔,好奇地道:「你這一身本事,是在哪裡練出來的?」
寧霜咬著粉唇,淡淡地道:「是我師傅,他以前在是尖子兵,我的很多訓練方法,都是他教會的。」
王思宇皺眉吸了口煙,微笑道:「怪不得,他現在還好吧?」
寧霜沉默半晌,才輕吁了口氣,有些惆悵地道:「還可以,他已經退伍了,在一個縣的武裝部當部長,去年見了一次,早就變樣了,都快認不出來了……那時候,真是很傻。」
王思宇打開車內音響,放了舒緩的音樂,微笑道:「霜丫頭,每個人都有過很傻的經歷,因為大家都曾經年輕過,那其實是美好的經歷,值得珍惜,不必為此耿耿於懷。」
寧霜莞爾,瞟了他一眼,蹙眉道:「宇少,你現在年紀也不大,怎麼說話老氣橫秋的。」
王思宇摸了下鼻樑,微笑道:「可能是和那些老傢伙們相處太久,沾上了些暮氣。」
寧霜淡淡一笑,摘下軍帽,輕拂秀髮,柔聲道:「不是沾上了暮氣,而是變得更加成熟了。」
王思宇笑笑,把目光望向窗外,悠然到:「也許吧,不過,還是喜歡以前的自己,做事更加自由一些,不像現在,顧慮太多,難免會束手束腳。」
「最近,和衛國的關係有些緊張吧?」寧霜遲疑了下,把車速降了下來,語氣輕柔地道。
王思宇擺擺手,輕笑道:「沒有,不過,像我們這樣的人,難免會有衝突。」
寧霜默然半晌,打著方向盤,拐過十字路口,輕聲道:「衛國也是極好的人,你們不該在一起發展的。」
王思宇忽地一笑,轉頭望著她,輕聲道:「霜丫頭,要是陳啟明和唐衛國起了衝突,你們寧家,究竟會支持哪個?」
寧霜秀眉微蹙,淡淡地道:「不清楚,那是長輩們操心的事情,不過,我個人傾向於衛國,他對小雪很好。」
王思宇哈哈一笑,擺手道:「霜丫頭,你這個邏輯可不成,很像小孩子過家家。」
寧霜嘴角微抿,唇邊帶了淡淡的笑意,橫了他一眼,嬌嗔地道:「我就是這個樣子,怎麼,不喜歡?」
王思宇把目光投向車窗外,用手摸著皮椅,微笑道:「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其實,女孩子還是單純點好。」
寧霜俏臉微紅,伸手把音響開得大了些,專心開車,不再說話。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進一片別墅區,在一扇硃紅色的大門前停下,按了幾聲喇叭,約莫兩三分鐘後,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推開房門,取下腰間的圍裙,抖了抖,笑著道:「寧小姐回來了。」
寧霜把車子駛了進去,停在白色的柵欄旁,下了車子,向中年女人點點頭,輕聲道:「吳阿姨,大姐在家嗎?」
吳阿姨歪著腦袋,看了一眼王思宇,小心翼翼地道:「沒有,下午接到里爾牧師的電話,去教堂了,可能要晚些時候回來。」
寧霜『嗯』了一聲,帶著王思宇進了屋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微笑不語。
吳阿姨端上果盤,沏了茶水,笑吟吟地道:「寧小姐,要不,打個電話吧?」
寧霜擺擺手,伸了個懶腰,神色嬌慵地道:「不用,吳阿姨,你只管去忙吧。」
吳阿姨抿嘴一笑,知趣地上了樓,許久都沒有出來。
王思宇站了起來,打量著別墅的裝修風格,目光很快被牆上的壁畫吸引,望著十字架上的耶穌,沉吟半晌,笑著道:「霜丫頭,這是啟明部長家?」
寧霜淡淡一笑,搖頭道:「這裡是姐姐的新家,我上次到渭北時,置辦下來的,陳啟明還沒來過,在他改掉惡習之前,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好些。」
王思宇轉過身子,回到沙發邊坐下,端起杯子,苦笑道:「霜丫頭,應該提前打個招呼的,都沒有準備,空手上門,不太好吧?」
寧霜瞟了他一眼,輕笑道:「宇少,別太入戲了,咱們事先說好的,你只是擋箭牌。」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微笑道:「明白,不過,雖然是冒牌男友,也應該提前做好功課,免得被拆穿。」
寧霜斜倚在沙發上,摸起一本雜誌,似笑非笑地道:「沒關係,姐姐這關好過,下個月要去京城見爸爸,那時小心些就成了。」
王思宇有些無語,把玩著杯子,輕聲道:「霜丫頭,下個月中旬,要帶隊外出考察,三周後才能回來,你倒真會挑選時間。」
寧霜嫣然一笑,抿嘴道:「那就再推推,晚點見面也是一樣的。」
正說話間,手機鈴聲響起,王思宇看了下號碼,見是陳啟明打來的,忙起身走到窗邊,接通電話,輕聲道:「喂,啟明兄,有事?」
陳啟明爽朗地笑了起來,打趣道:「聽說你和小三兒鬧了矛盾,我很關心,晚上一起坐坐吧,幫你們調解下。」
王思宇擺擺手,微笑道:「別信謠言,我們兩人配合得很好,沒有任何矛盾,就算有,也不用陳部長來調解。」
陳啟明抬腕看了下表,就笑著道:「沒有矛盾更好,晚上八點半,老地方見,給你介紹個名模認識。」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改天吧,今晚有重要活動。」
陳啟明擺擺手,笑著道:「佑宇老弟,那可不成,提前和人打過招呼,要把你這位京城大少介紹給她,可不能失言。」
王思宇登時無語,苦笑著道:「啟明兄,別開玩笑了,我是哪門子京城大少。」
陳啟明笑了笑,仰坐在皮椅上,慢悠悠地道:「佑宇老弟,無論如何,晚上也要過來,有正經事情商議。」
王思宇轉頭看了一眼,微笑道:「要不,我帶寧霜過去?」
「什麼,霜丫頭來了?」陳啟明微微一愣,隨即面帶慍色,皺眉道:「好吧,那改天再聚,我是不願見她的,免得掃興。」
王思宇笑笑,摸著下頜道:「啟明兄,別忘了咱們之間的賭約,我這進展可是出奇的順利。」
陳啟明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佑宇老弟,既然不肯聽勸,你可有得苦頭吃了。」
頓了頓,他摸起桌上的枱曆,看了一眼,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沉聲道:「最遲半個月,上面就要討論了,我們這兩邊是支持庄省長的,你有什麼條件,盡可以提出來。」
王思宇皺起眉頭,淡淡地道:「啟明兄,我和衛國市長提過了,不支持,也不反對,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你們兩家的事情。」
陳啟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似笑非笑地道:「佑宇老弟,既然是這個態度,為什麼把少華案翻出來了?」
「巧合而已。」王思宇笑笑,沒有做過多解釋,因為,他也琢磨不透,陳啟明的真實想法。
陳啟明側過身子,沉吟半晌,忽地一笑,輕聲道:「好吧,姑且信你一次,記得和我那小姨子說說,過好自己的日子,別人家的閑事少管。」
王思宇擺擺手,輕聲道:「啟明兄,這種閑事我可不管,你還是當面和她講清楚比較好。」
陳啟明哈哈一笑,掛了電話,目光變得複雜起來,翻開黑皮本子,抽出一管簽字筆,伏案疾書。
王思宇轉過身子,卻沒有看到寧霜,回到沙發邊,喝著茶水,翻看著那本雜誌,正百無聊賴間,抬頭望去,只見寧霜換了身衣服,穿著粉色弔帶裙走了下來。
望著那清秀淡雅的面容,滑膩如脂的香肩,白嫩的小腿,纖巧的玉足,王思宇眼睛一亮,頓生驚艷之感,竟然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蹺起二郎腿,低頭喝了口茶水,嘿嘿地笑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次怕是撿到寶貝了。
「怎麼,不好看嗎?」寧霜走到沙發邊坐下,遲疑著問道。
王思宇抬起頭,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輕聲道:「好看,只是有些不習慣,每次見到你,都是穿著軍裝,沒想到,換了裙子更加漂亮。」
寧霜展顏一笑,別過俏臉,望著咖啡色的鏤空刺繡窗帘,淡淡地道:「我也有些不習慣,在部隊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忘記性別。」
王思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著道:「霜丫頭,你現在的樣子,倒像個不諳世事的鄰家女孩,而不是英姿颯爽的女軍人。」
寧霜歪著腦袋,用修長的玉指,梳理著秀髮,柔聲道:「哪種比較討人喜歡?」
王思宇心中一盪,輕聲道:「都很好。」
寧霜嘆了口氣,雙手捧腮,盯著一雙雪白的小腳,喃喃地道:「可惜,他都不喜歡呢?」
王思宇訝然,沉吟半晌,才皺眉道:「他是誰?你師傅?」
寧霜點點頭,蹙眉道:「他說過,配不上我,可我不信,在他結婚的時候,跑過去看了,那個女孩相貌很普通,各方面條件都一般,但是,我能看得出,師傅很愛她,只從眼神里就能看得出來,那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王思宇放下茶杯,側過身子,輕聲道:「那麼你呢,為什麼會喜歡他,直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寧霜沉默下來,臉上閃過一絲難言的寂寥,柔聲道:「那天下午,外面下著暴雨,我從樓上望去,一個士兵正在雨中操練,他練了兩個小時,我看了兩個小時,那時候,就開始喜歡了。」
王思宇笑笑,有些同情地望著她,皺眉道:「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努力爭取呢?」
寧霜秀眉微蹙,站了起來,走到梳妝鏡邊坐下,拿起梳子,安靜地梳理著秀髮,良久,才苦澀地笑道:「原本以為,他是喜歡我的,沒想到,是錯覺,當他拒絕我的那天下午,恰巧也是雨天,我站在雨水裡,操練了六個小時,險些昏厥,後來,病了半個月。」
王思宇失神地望著茶几,輕笑道:「可惜了,你是個好女孩,他應該珍惜的,不過,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越不成功,越是如此。」
寧霜莞爾,轉頭望著他,柔聲道:「你呢,也遭受過挫折嗎?」
王思宇微微一笑,搖頭道:「我比較幸運,沒有類似的經歷。」
寧霜放下梳子,在耳畔挽起漂亮的髮髻,好奇地道:「宇少,你和小影姐姐是怎樣認識的,她很少提起。」
王思宇摸著下頜,含笑道:「在華西時,我們兩家是鄰居,喜歡上之後,就拚命追求,她開始是不肯的,總是拒絕,時間久了,被追得暈頭轉向,無路可逃,就只好乖乖就範了。」
寧霜抬起雪白的小手,掩了櫻唇,怯怯地笑了起來,柔聲道:「若是小影姐姐能知道,現在會這樣幸福,恐怕,當初就不會逃得那麼辛苦了。」
「也許吧。」王思宇微微一笑,默然半晌,轉移話題道:「霜丫頭,在你們寧家三姐妹里,小雪好像一直都很低調,也很神秘,她也在部隊嗎?」
寧霜點點頭,悄聲道:「是的,不過,她在保密部門工作,平時很辛苦,這兩年,我們也很少見面。」
王思宇笑笑,摸起杯子,輕聲道:「她和衛國兄是如何相識的呢?」
寧霜低了頭,神色黯然地道:「她也和大姐一樣,很聽話……不過,小雪還算幸運,衛國很疼她。」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搖頭道:「政治聯姻,是幾千年前的產物,沒想到,現在仍在延續,我們的政治文化,是建立在家族血緣關係上,還是建立在一個理性的社會基礎上,這是個大問題。」
寧霜蹙起秀眉,有些不解地道:「宇少,有這樣嚴重?」
王思宇點點頭,笑著道:「確實很嚴重,如果只考慮直系親屬的福祉,對於其他人所遭受的苦難視而不見,會演化成自私自利,冷酷無情的社會關係,阻礙社會的進步。」
寧霜嫣然一笑,柔聲道:「宇少,你的觀點,倒和大姐有些類似,她現在對基督教很著迷,就是因為,基督教的教義,是建立在『愛人如己』的基礎上,我也到教會去過幾次,很受感染。」
王思宇嘆了口氣,微笑道:「其實這種觀念,和儒家所倡導的『仁愛』,『大愛無疆』是類似的,只可惜,我們傳統的文化價值,已經被破壞殆盡,人們大多隻追求物慾,卻迷失了精神世界,內心的彷徨與迷惘,不知何去何從,才導致基督教在國內的再度興起。」
寧霜轉過頭,望著壁畫上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沉思道:「其實,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個十字架,要想實現救贖,只能讓內心變得強大起來,而不是去信仰上帝。」
王思宇笑了,讚許地道:「沒錯,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上帝,真正的宗教,應該讓人學會站起來,勇敢地面對一切,而不是匍匐在神邸腳下。」
寧霜咯咯地笑了起來,又小聲道:「宇少,等會姐姐回來了,千萬不要亂說,免得她不開心,姐姐現在可是虔誠的基督徒。」
王思宇點點頭,想起和寧露在飛機上的偶遇,嘴角現出一絲笑意,走到窗前,點了一顆煙,望著外面平整的草坪,陷入沉思之中。
二十分鐘後,門外響起了『滴滴』幾聲響,吳阿姨忙從樓上奔了出來,把大門打開,一輛小車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寧露出現在門口,她上身穿著白色針織衫,下身是黑色字裙,那雙纖長的美腿上,裹著黑色長筒絲襪,雖然戴著墨鏡,但依舊掩不住那明艷動人的容顏。
王思宇站了起來,笑吟吟地望著她,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自從在玉州機場分別之後,他就牽腸掛肚,難以釋懷,盼著能和這位美艷少*婦見面,倒沒想到,再次重逢,居然是在對方家裡,並以這種身份出現。
寧露也愣住了,倚在門邊,怔怔地看著王思宇,半晌,才摘下墨鏡,狐疑地望向寧霜,輕聲道:「霜兒,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寧霜伸了個懶腰,雙臂撐著沙發,身子後仰,秀出完美的曲線,表情輕鬆地道:「姐,他是洛水市委副書記,王思宇,也是我的現任男友,你們不是總在催嘛,今兒就領回來了,要是不喜歡,下次換個更帥的。」
「不許胡說!」寧露白了她一眼,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過來,遞出柔夷,抿嘴道:「王先生,你好,我是霜兒的姐姐寧露,歡迎你到家裡做客。」
王思宇微微一笑,握了那隻雪白柔嫩的小手,心情極為舒暢,輕聲道:「露露姐,叫我小宇好了,很高興見到你。」
寧露嘴角含笑,輕輕眨了下眼睛,隨即抽出手掌,柔聲道:「快坐吧,這個霜兒,也不知提前打個招呼,讓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王思宇坐在沙發上,微笑道:「沒關係,露露姐,我也是剛剛通過考驗,才獲准上門的。」
「考驗,什麼考驗?」寧露把墨鏡放在茶几上,坐在妹妹身邊,挽了她的手臂,詫異地問道。
王思宇笑笑,側過身子,打趣道:「下午被拉去打靶,如果打不出好成績,就錯失這個機會了。」
「真的嗎?」寧露轉過頭,笑吟吟地望著妹妹。
寧霜點點頭,得意地道:「沒錯,想做寧家的女婿,哪有那麼容易?自然要精挑細選,百般考驗才是。」
寧露會心地一笑,柔聲道:「小宇,霜兒平時很任性,讓你吃了不少苦頭吧?」
王思宇端起茶杯,笑著道:「沒有,她平時還是很溫柔的,乖巧可人,只是偶爾會發些小脾氣,已經習慣了。」
寧霜聽後,覺得有趣,就咯咯地笑了起來,嬌嗔地道:「哪有,我幾時發脾氣了,不要亂說。」
寧露不禁莞爾,目光溫柔地望著王思宇,輕聲道:「霜兒心高氣傲,尋常的男人,從不拿正眼去看,今兒能把你帶回來,可見是合了心意,小宇,你們兩人要珍惜這份緣分,好好相處。」
王思宇點點頭,瞥了眼寧霜,微笑道:「露露姐,你放心,我會對霜兒好的,一輩子都寵著她。」
寧霜蹙起秀眉,瞟了王思宇一眼,淡淡地道:「姐,真是奇怪,他平時很是木訥,今兒倒轉了性子,油嘴滑舌的,早知這樣,就不該領他回來了。」
寧露橫了妹妹一眼,笑盈盈地看著王思宇,好奇地道:「小宇,你們兩人認識多久了?」
王思宇拿眼望了寧霜,含糊地道:「認識很久了,但一直都是普通朋友,最近才確立的關係。」
寧霜也笑笑,在旁邊敷衍道:「姐,最初,我們兩人都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也很少在一起,就是用電話溝通,這幾個月,他攻勢很猛,拚命追求,我開始是不肯的,總是拒絕,時間久了,被追得暈頭轉向,無路可逃,就只好乖乖就範了。」
王思宇眯起眼睛,望著一臉自豪的寧霜,有些無語,只好點點頭,微笑道:「的確很辛苦,剛開始,她拒絕我的時候,我承受不住,險些昏厥,後來,病了半個月。」
寧霜俏臉緋紅,雙手攀在姐姐的肩頭,斜睨著王思宇,似笑非笑地道:「是啊,就是被你的誠意打動,一時糊塗,才決定相處一段時間,不過,現在還是考驗期,如果表現不好,隨時都會結束。」
這番話警告的意味十足,王思宇哪裡會聽不出來,就望了寧露,含笑道:「露露姐,霜兒平時最聽你的話了,還請多多美言。」
寧露咯咯地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媚態橫生,半晌,才深深地望了王思宇一眼,柔聲道:「放心吧,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我有種直覺,你是極好的人,霜兒若是跟了你,那是她的福氣,過些日子,回到瀋陽,我去和爺爺講,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開心的。」
寧霜不知兩人曾經在飛機上邂逅,彼此都已經留下極好的印象,聽姐姐這樣說法,就覺得有些奇怪,抿嘴笑道:「姐,平時總說要好好把關,真領回來了,卻胳膊肘向外拐了,好像生怕妹妹嫁不出去似的。」
寧露嫣然一笑,擺弄著手腕上的玉鐲,輕聲道:「小宇這樣年輕,就成了洛水市的市委副書記,前途不可限量,你心氣再高,也該滿足了,還想找什麼樣的男人?」
寧霜擺擺手,不以為然地道:「姐,他現在還是衛國的副手,別捧得太高了。」
寧露擺擺手,輕笑道:「衛國起步早些,他和我同歲,應該大小宇三四歲呢,怎麼好比,說不定,再過幾年,連啟明都要落在後面了。」
寧霜淡淡一笑,拿眼瞄著王思宇,輕聲道:「小宇,我姐回來的事情,不要和陳啟明講,知道嗎?」
王思宇笑笑,點頭道:「放心好了,我會保密。」
寧露卻有些不自在,紅著臉,起身道:「小宇,你們先坐,我去找吳阿姨,商量些事情。」
王思宇點點頭,目送她裊娜地上了樓,轉過身子,望著寧霜,微笑道:「怎麼樣?霜丫頭,我這個冒牌男友,表現還不錯吧?」
寧霜拿手支了下頜,似笑非笑地道:「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只是千萬記住,不要太入戲了,否則,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沒問題。」王思宇微微一笑,從衣兜里掏出一枚硬幣,彈了出去,盯著在茶几上高速旋轉的硬幣,他也不禁有些失神。
該如何與寧家姐妹相處,這確實是個很令人頭疼的問題,如果讓寧霜知道,自己此刻的真實想法,不知她會不會馬上掏出槍來,把自己打成篩子?那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