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上午,天空灰濛濛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渭京高速公路上,十點半鐘,一輛軍用吉普車正在雨中疾行,無數泥漿從車輪中甩出,道路兩旁的樹木,飛速地向後退去。
王思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把頭倚在窗邊,注視著那張秀美的面龐,緩緩閉上了眼睛,就要去面見那位寧總長,他的心裡多少有些忐忑,畢竟,婚姻之事,非同兒戲,兩人間的玩笑,未免開得有些大了。
不過,他也隱隱覺得,寧霜對於自己,有種莫名的好感,那可能不是愛慕,但至少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欣賞,假如能夠把握機會,與她增進感情,似乎也有可能修成正果。
只是,寧霜顯赫的家庭背景,以及寧折不彎的剛烈性格,註定是不會做情婦的,但正妻的位置,無疑要留給方晶,否則,他也無法去面對方如海夫婦。
這段時間,方如海已經在陳雪瀅的陪同下,到美國進行治療,從師母的言談中得知,似乎效果不佳,讓王思宇也隱隱有些擔心,一旦方如海的健康狀況迅速惡化,出現意外,小晶那邊,必將遭到重大打擊,以她柔弱的性子,未必能撐得住。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轉過頭,把目光望向窗外,看著煙雨迷濛的原野,微微一笑,輕聲道:「霜丫頭,我們這樣做,似乎有些不通情理,其實,以你的條件,選擇一個如意郎君,應該是很輕鬆的,根本不必大費周章。」
寧霜蹙起秀眉,瞟了他一眼,降下車速,柔聲道:「怎麼,後悔了?要不,咱們這就回去吧。」
王思宇笑笑,點了一顆煙,皺眉吸上一口,吐著煙圈道:「不是後悔,只是感覺怪怪的,不知該如何收場。」
寧霜踩了剎車,把車子停在路邊,摘下軍帽,撫摸著精緻的髮髻,悄聲道:「別擔心,以後,我會和家裡解釋好,不會讓你犯難。」
王思宇擺擺手,微笑道:「倒沒那方面的顧慮,只怕一時把持不住,喜歡上你,那可真麻煩了。」
寧霜啞然失笑,把玩著軍帽,似笑非笑地道:「有什麼麻煩的,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
王思宇微微一怔,轉頭望著她,臉上露出狐疑之色,遲疑地道:「霜丫頭,你的意思是?」
「沒什麼,順其自然吧。」寧霜淡淡一笑,戴上軍帽,又發動了車子,向前駛去,半晌,才揚起俏臉,柔聲道:「宇少,陳啟明要調走了,是嗎?」
王思宇點點頭,撣了撣手中的煙灰,輕聲道:「對,再過幾天,就要宣布了,去江南省擔任省委副書記。」
寧霜蹙起秀眉,臉上露出一絲隱憂,柔聲道:「他現在的官真是越做越大,只怕以後,一旦成了氣候,再難有人能約束了。」
王思宇微愕,轉頭望著她,微笑道:「再怎麼樣,你們也是親戚,啟明兄能夠身居高位,對露露姐而言,也是件好事。」
寧霜咬了粉唇,輕吁了口氣,搖頭道:「宇少,很多情況,你都不清楚的,也不方便解釋,總之,在他改掉惡習之前,我是不會讓姐姐跟過去的。」
王思宇笑笑,拿手拂了拂膝蓋,嘆息道:「霜丫頭,有些事情,干涉太多了也不好,還是要看露露姐的意思,畢竟,人家是夫妻。」
寧霜眼圈一紅,咬了手指,有些無奈地道:「姐姐就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做出犧牲,其實,真的很不值得,她太傻了。」
王思宇沉默下來,皺眉吸煙,不再吭聲,寧露無疑是極善良的女人,陳啟明雖然也是難得一見的風雲人物,卻脾氣暴烈,不懂得憐香惜玉,未免有些可惜了。
兩個小時後,天空已經放晴了,車子駛進京城,拐進西郊的軍事禁區,看到車牌之後,大門口的哨兵忙立正行禮,開門放行。
吉普車停在一棟白色的小洋樓前,寧霜走了下來,把車門關上,柔聲道:「到了,爸爸很豪爽的,心直口快,到了這裡,自然些,不要拘束。」
王思宇笑著點點頭,跟著她走了進去,寧霜敲響房門,幾分鐘後,一個滿面慈祥的阿姨推門出來,向王思宇笑笑,把目光轉向寧霜,悄聲道:「二小姐,首長和夫人在書房會客,估計要半小時後才能出來。」
「知道了,梁阿姨。」寧霜微微一笑,把王思宇讓進屋子,裊娜地跟了進去,陪著他坐在乳白色的沙發上,略帶歉意地道:「宇少,來得不巧,還要再等等。」
「沒關係!」王思宇笑笑,抬眼望去,卻見對面的牆上,掛了幾張照片,都是寧總長與現任或前任中央領導的合影,照片里,寧凱之胸前掛滿勳章,精神矍鑠,器宇軒昂,把威武剛烈的軍人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
兩人坐在客廳里,閑聊了一會兒,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著旗袍的半老徐娘走了出來,她朝這邊望了一眼,臉上就帶出燦爛的笑容,招了招手,緩步走了過來。
王思宇清楚,這應該是寧總長的愛人殷女士了,她是名門望族之後,家裡也是極有背景的,殷家人里,與於系這邊,聯繫也極為緊密,其中一位,還在於系中擔當重要的角色,他趕忙站了起來,迎出幾步,畢恭畢敬地道:「伯母好,很高興見到您。」
殷女士含笑望著她,柔聲道:「小宇吧?歡迎你到家裡做客,快坐吧,不要客氣。」
王思宇笑笑,回到沙發邊坐下,輕聲道:「伯母,家裡有客人,您只管去忙,不用照顧我們。」
殷女士擺擺手,坐在寧霜的旁邊,微笑道:「不要緊,都是你寧伯伯的老部下,來京城開會,順便過來看看,他們聊的話題,我也不是很感興趣。」
聽著書房裡傳來的爽朗笑聲,王思宇點點頭,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坦然地面對著殷女士的審視,倒是寧霜有些沉不住氣了,拿腳在母親的腿邊碰了一下,蹙起秀眉,有些難為情地道:「媽,別盯著人家看,太失禮了。」
殷女士也覺察到有些失態,忙側過身子,有些尷尬地道:「小宇果然是一表人才,我還納悶呢,霜兒一向心高氣傲,怎麼會突然轉了性子,肯帶男朋友回家,今兒一見,總算明白了。」
寧霜拿手掩了嘴,向王思宇使了個眼色,又瞟了母親,一臉嬌憨地道:「媽,你明白什麼了?」
殷女士神秘地一笑,拉過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柔聲道:「霜兒,你們兩人相貌很合,有夫妻相的,好好相處吧,肯定沒錯。」
寧霜倏地臉紅了,哼了一聲,板起面孔,嬌俏地道:「媽,瞧你,還在法國留過學呢,滿腦子都是封建迷信!」
殷女士『撲哧』一笑,溫柔地注視著王思宇,輕聲道:「感情上的事情,很玄妙,說不清道不明的,要靠緣分,我就是瞧著,你們兩人面相般配,能成一家人,這不算迷信吧?」
王思宇莞爾,放下杯子,輕聲道:「伯母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和霜兒接觸以來,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殷女士訝然,好奇地道:「小宇,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怪法?」
王思宇點點頭,故作矜持地道:「自從見到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本來還以為沒有機會,卻沒想到,半年之後,陰錯陽差,又碰到一起,從此就糾纏不清,變得難分難捨了。」
寧霜瞟了他一眼,見王思宇的樣子極為認真,倒像煞有介事一般,也覺得有趣,就把玩著白皙纖細的手指,垂下頭,做出一副小兒女姿態,撇嘴道:「瞧你,就知道討長輩開心,沒影的事兒,別亂說!」
殷女士早已喜上眉梢,樂不可支地道:「小宇,霜兒有了心儀的男友,我們老兩口也就少了一樁心事,上次,老寧還給春雷書記打過電話,他們兩人對這樁婚事啊,都是沒口子的贊成,已經約好了,和老人商量後,就定下日子,早點辦了。」
王思宇倒吃了一驚,皺起眉頭,有些無奈地看著寧霜,心情極為複雜,分不清是開心,還是擔憂。
寧霜嘆了口氣,把身子倚在母親的懷裡,滿臉不悅地道:「媽,那麼急做什麼,你們是怕女兒嫁不出去嗎?丟死人了!」
殷女士笑笑,撫摸著她的秀髮,耐心地道:「霜兒,你們兩個年紀都不小了,要在我們那個時候,孩子都已經到處跑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寧霜剛要爭辯,卻見書房的門被推開,幾位將領滿面春風地走了出來,趕忙站起來,迎了過去,笑著道:「劉伯伯,黃叔叔,張叔叔好……」
幾人嘴角含笑,和她打了招呼,就在殷女士的相送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王思宇也起身,拿起帶來的禮物,走到寧霜身邊,望著書房門口,一身戎裝的寧凱之,微笑道:「寧伯伯,你好。」
寧凱之點點頭,上下打量著王思宇,微笑道:「小宇,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很不錯,沒有給春雷書記丟臉。」
王思宇笑笑,把手中捲軸遞過去,輕聲道:「寧伯伯,這是一幅字畫,希望您能喜歡。」
寧凱之接過捲軸,展開之後,望著萬頃波濤之上,那座美麗的島嶼,不禁訝然,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深深地看了王思宇一眼,微笑道:「小宇,這是在變相施加壓力啊!」
王思宇擺擺手,神色坦然地道:「寧伯伯,這是我的一位朋友,知名女畫家,在得知,我有機會拜訪您後,連夜創作的作品,只是表達她的一番心意。」
寧凱之望著上面的題詞,默念半晌,微微一笑,走到牆邊,找到最顯眼的位置,把捲軸掛了上去,欣賞良久,才轉過身子,表情嚴肅地道:「小宇啊,請轉告你的那位朋友,作為軍人,捍衛疆土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不光釣魚島,南海的問題也要解決!」
這三個字也被和諧,真是莫名其妙!
寧凱之的發言,讓王思宇感到很是振奮,雖然對軍事上的事情,他知之甚少,但對軍方高層的強硬態度,還是極為讚賞的,無論在任何時代,領土問題都沒有妥協的餘地,否則,就會淪為千古罪人,無顏面對後人。
寒暄了幾句後,寧霜跟著母親,回到客廳,而王思宇則被讓進書房,書房很大,裡面不光擺滿了書籍,還有各式艦船飛機的模型,而雪白的牆面上,幾張畫滿紅藍箭頭的軍事地圖,更是極為惹眼,落座後,王思宇的目光不時瞟向那裡。
寧凱之摸起煙盒,抽出一根煙,丟給王思宇,自己也點了一顆,皺眉吸了幾口,就目光慈祥地望著他,輕聲攀談起來,對他的工作和生活情況,進行了一番了解,除了勉勵之外,也簡單介紹了下當前的國家安全形勢,給王思宇上起了國防教育課。
近些年,美國把戰略重心,進行大幅調整,從歐洲移向亞太地區,尤其是針對中國,搞了C型包圍圈,在各個戰略節點上,向中國施加了強大的壓力,試圖以軍事外交手段,擠壓中國的戰略生存空間,制約國家的發展。
在這幾個重要節點中,阿富汗最為顯著,也是王思宇所熟知的,美國聯合北約,在那裡囤積重兵,直接威脅到藏.南方向,並對印度進行威逼利誘,試圖激化兩國領土矛盾,挑起戰爭,藉以打破中國的和平發展態勢。
在東北亞、南海問題上,美國如法炮製,製造了許多事端,其中日本的態度比較謹慎,兩面叫牌,在軍事上,與美國進行合作,炫耀肌肉,在經濟上,卻與中國緊密聯繫,而一些東南亞的小國,卻因為覬覦南海豐富的石油資源,妄圖藉助美國的力量,逼迫中國讓步。
除此之外,在非洲、中亞,凡是涉及到中國能源的問題上,美國都在利用各種手段,想方設法地將局面搞亂,並試圖切斷中國的能源補給線,美方將領屢次公開放出狠話,甚至出現了冷戰時期才有的核威脅,要把中國炸回石器時代。
中方的反制手段,很簡單,也很直接,既是以軍事準備為基礎,結合政治外交手段,圍繞朝核、伊核問題,聯合與美國同床異夢的歐盟,俄羅斯等國家,對美國最核心的戰略利益進行重拳打擊。
尤其在中東方面,已經做好了暴力破局的準備,聯合非美勢力,擠壓美國的戰略空間,徹底廢掉以『石油美元結算』為基礎的美元本位制,屆時,華爾街金融永動機將很快停擺,支撐美國霸權的根基就將不復存在,美國的全球戰略利益,將被中俄歐蠶食。
當然,要想做到這點,除了經濟實力和政治外交方面的努力外,也和軍隊的現代化建設分不開,沒有強大的國防力量,就無法保證國家的戰略利益,更沒有辦法威懾敵人。
在談話的末尾,寧凱之還是在軍費的問題上,發了幾句牢騷,王思宇聽了,深以為然,卻也不禁啞然失笑,這位軍中首長,有時竟也極為率真,坦白得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一老一少,在書房裡聊得熱乎,王思宇也就一些感興趣的話題,向寧凱之發問,寧凱之都耐心地給予了解答,兩人雖是初次見面,卻沒有絲毫的生疏之感,倒像是相識已久的忘年交。
半小時之後,殷女士敲門進來,喊兩人用餐,在飯桌上,夫婦二人笑語如珠,頻頻夾菜,對王思宇這位冒牌姑爺呵護有加,倒讓他多少有些慚愧了。
飯後,陪著寧凱之下了幾盤象棋,廝殺正酣,客廳里的電話鈴聲響起,寧凱之接了電話,眉頭緊皺,把棋子一丟,和王思宇打過招呼,就披上外衣,急匆匆地出了門,殷女士也借故離開,為兩人留出單獨相處的空間。
王思宇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含笑望著寧霜,輕聲道:「霜丫頭,有興趣下兩盤么?」
寧霜斜倚在沙發上,信手翻著雜誌,抿嘴笑道:「下棋沒意思呢,我不喜歡!」
王思宇笑笑,把棋子丟下,蹺起二郎腿,輕聲調侃道:「差點忘了,你是俠女,只喜歡舞刀弄棒,不喜歡琴棋書畫。」
寧霜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宇少,剛才,你和爸爸聊得好像很投機,在外面都能聽到笑聲。」
王思宇點點頭,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吟吟地道:「我講了,紫禁城茅廁里的石頭,或許都比老美的歷史長,他們到了盛極而衰的時候,咱們這邊剛剛崛起,這個時候挑釁,那是在自討苦吃。」
寧霜嘆了口氣,幽幽地道:「也不能太過樂觀,他們的軍事裝備,全面領先,鄰國還都包藏禍心,巴不得落井下石,我們現在還是很被動的。」
王思宇丟下茶杯,悻悻地道:「霜丫頭,抗美援朝時,他們的軍事力量也是遙遙領先的,咱們不也沒打輸么?至於一些惡鄰,那是他們沒遠見,再過五千年,中國還在這裡,而五十年之後,美國人還能不能在東亞,倒是值得研究的問題,錯誤判斷了形勢,只能是自取其辱!」
寧霜不禁莞爾,把雜誌放在旁邊,笑吟吟地望著王思宇,輕聲道:「沒想到,你倒是激進的民族主義者。」
「激進?有嗎?」王思宇摸著鼻子笑了笑,又嘆了口氣,苦笑著道:「生於斯,長於斯,當然要做民族主義者了,現在很多人,國家觀念比較淡薄,甚至覺得,根據需要,可以變成美國人,歐洲人,搞投資移民的人越來越多,很多官員也將子女移民國外,這種現象,值得警惕。」
寧霜訝然,蹙眉望著他,半晌,才站了起來,柔聲道:「宇少,屋子裡呆得氣悶,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王思宇笑笑,跟在她的身後,出了房間,來到院子里,背著雙手,眺望著遠處的風景,輕聲道:「霜丫頭,要不是和寧總長進行一番交談,我還沒有意識到,現在的國家安全形勢,已經嚴重到了這樣的地步!」
寧霜點點頭,微笑道:「國內和平的時間太久了,現在發生的戰爭與衝突,又離我們太遠,難免會產生懈怠心理,不過,作為軍人,要有憂患意識,面臨巨大的挑戰時,應該放棄幻想,時刻做好鬥爭準備。」
王思宇轉過身子,盯著那張秀美的面龐,輕聲道:「說的對,你想和平崛起,別人不肯,那怎麼辦?當然只有鬥爭這一條出路了。」
寧霜嫣然一笑,卻又想起了什麼,紅著臉道:「宇少,真是抱歉,給你添了許多麻煩,這回,你也要被逼婚了。」
王思宇笑笑,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麼,既然你喜歡,咱們就一直假扮下去,拖到你有了心上人,我這個冒牌女婿,就可以光榮退伍了。」
寧霜也是淡淡一笑,表情卻有些不自然,瞥了王思宇一眼,就緩緩向前走去,來到院中的一個鞦韆下面,坐在淡藍色的吊椅上,雙手握著鋼絲吊繩,輕輕悠蕩起來,不再說話。
王思宇的心情也有些複雜,點了顆煙,站在她的身側,沉默下來,直到殷女士出現在視線里,他才丟了煙頭,繞到寧霜的身後,推著她盪起了鞦韆,兩人現在的樣子,極為親昵,倒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回到房間,又坐了一個多小時,寧凱之才返了回來,四人圍坐在沙發上,閑聊了二十幾分鐘,王思宇抬腕看錶,見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鐘,忙起身告辭。
寧凱之笑了笑,從書房裡取出一個精緻的艦船模型,送給王思宇,托他轉交給那位女畫家,又將他送到門口,直到王思宇的背影走遠,才轉過身子,望著殷女士,笑吟吟地道:「怎麼樣?」
殷女士點點頭,抿嘴笑道:「我是滿意的,起碼,孩子喜歡!」
寧凱之微微一笑,頷首道:「小宇不錯,為人很厚道,不像陳啟明,唉,當初真是看走了眼!」
殷女士眼圈紅了,黯然道:「凱之,露露過得太苦了,實在不成,就離了吧,勉強過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寧凱之面露愁容,走到沙發邊坐下,皺眉道:「露露的事情,讓她自己做決定吧,咱們不要再干涉了。」
頓了頓,他又嘆了口氣,望著寧霜,沉聲道:「霜兒,告訴爸爸,你是真心喜歡他嗎?」
寧霜蹙起秀眉,雙手捧腮,發了會呆,才淡淡地道:「爸,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喜歡和他在一起。」
寧凱之哈哈一笑,點頭道:「傻丫頭,那就是喜歡了。」
殷女士也不禁莞爾,抿嘴道:「凱之,剛才在樓下,人家兩人膩在一起盪鞦韆,別提多親熱了,抽時間,你和春雷書記商量一下,儘早把婚事辦了吧。」
寧凱之擺擺手,含笑道:「不急,過年時,先領回瀋陽,讓老爺子看看。」
寧霜淡淡一笑,站了起來,裊娜地回到卧室,坐在床邊,把頭轉向窗外,蹙眉道:「喜歡又有什麼用?他怎麼會不清楚,只是在裝糊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