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攝像鏡頭,也沒有前呼後擁,眾星捧月般突出領導的場面,更沒有如潮的諂媚聲,這些來自國內的官員們,親自動手,做了豐盛的中國式晚餐,與救助中心的孩子們,度過了愉快的周末,眾人表現得非常自然,毫無矯揉造作之處,似乎覺得,本該如此。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卻都沉默了,王思宇把目光轉向車窗外,望著外面昏黃的街燈,陷入沉思之中,不知為什麼,他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段話:「好的制度能讓壞人變好,壞的制度能讓好人變壞。」
身邊的胡德利側過身子,拿手捅了捅他,悄聲道:「王書記,介西方式民主,有很虛偽的地方,點廚子點不了菜,他們真正的國策,是受華爾街和同濟會影響的,我看過一些報道,好像七位美國總統,都因為得罪了華爾街或同濟會高層,才會遭到暗殺。」
王思宇笑了,轉過頭,小聲道:「老胡,我贊成你的部分觀點,他們這裡的資本利益和國家利益,有很大的分歧,前者在利益驅使下,貪婪無度,注重盤剝;後者要保障選民福利的最大化,因此,經常會出現互相拆台的現象,極端的情況下,國家利益甚至還會動用武力,把出逃的資本驅趕回國內,而資本利益也會反戈一擊,出賣國家利益,有時為了達到目的,也會不擇手段,做出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
胡德利聽得一頭霧水,卻點頭道:「我也是介意思,其實,來到美國介些天,感觸最深的是美國的『小政府,大社會』,他們的社會建設很好,不但懂得合作互助,更加註重有序競爭,宣揚友愛,相對而言,我們那邊就要差一些,能動用關係的,絕不通過正常渠道解決;計較的不是公平與否,而是自己是否受益;動輒批評外界,卻很少反思自己。」
頓了頓,他又搖著頭,接續道:「凡事都喜歡搶,從出生搶床位,到臨終搶墳頭,從頭搶到尾,說白了,咱們那邊,都是窮怕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個人主義者。」
「資源有限,不搶怎麼能行呢?」王思宇笑笑,又皺眉道:「相比國內,美國的優勢很明顯,地緣方面,東臨大西洋,西接太平洋,有漫長的海岸線,分布著許多優良海港,鄰國只有加拿大和墨西哥,根本構不成安全威脅,中部生產糧食,境內河流密布,森林覆蓋率高,礦產資源豐富,又有先發優勢,吸引了全世界的人才、技術和資金,形成了馬太效應,強者恆強,在各方面領先,也是很正常的,我們在經濟層面的超越,也許會很快完成,在其他方面的差距,就要慢慢彌補了,差距太大,無法一蹴而就。」
胡德利點點頭,又壓低聲音道:「想起一件趣事,清朝道光年間,福建巡撫徐繼畬寫了一本《瀛寰志略》,書中曾經記載,華盛頓,異人也。起事勇於勝廣,割據雄於曹劉,既已提三尺劍,開疆萬里,乃不僭位號,不傳子孫,而創為推舉之法,幾於天下為公,駸駸乎三代之遺意。其治國崇讓善俗,不尚武功,亦迥與諸國異。余嘗見其畫像,氣貌雄毅絕倫,嗚呼,可不謂人傑矣哉!米利堅,合眾國以為國,幅員萬里,不設王侯之號,不循世及之規,公器付之公論,創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泰西古今人物,能不以華盛頓為稱首哉!」
「這位老大人,還是極有見識的。」王思宇微微一笑,閉上眼睛,不再吭聲,國內歷經兩千年**,自然會留下一條長長的尾巴,歷史有其固有的腳步,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有些東西,看似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實際上,只是幻象而已。
無論是政治改革,還是社會改良,都要經歷漫長的時間,付出高昂的代價,才能完成,可惜的是,歷朝歷代的統治者,雖都把天下黎民蒼生掛在嘴邊,行的卻都是『打天下坐天下』之實,偌大的泱泱大國,數千年間,竟出不了一個華盛頓,委實是國之不幸,百姓之殤。
不知不覺間,車子駛進耶魯大學,又行了十幾分鐘,停在學員公寓樓下,官員們魚貫而出,紛紛上樓,王思宇正和老胡閑聊著,背後卻傳來喊聲:「王,王,請等等,我的孩子!」
轉頭望去,卻見黑人大媽站在門邊,正笑眯眯地招手,他趕忙走過去,笑著問道:「詹尼女士,有事情?」
詹尼點點頭,把一張字條遞過來,親切地道:「王,你的姐姐來過,等了很久,不見你回來,特意留了張條子,她真漂亮,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東方女人!」
「我的姐姐?」王思宇微微一怔,接過紙條,粗略掃了一眼,登時喜出望外,給詹尼來了個熱烈的擁抱,喊了聲謝謝,便急匆匆離去。
出了耶魯大學校園,來到附近的萬怡酒店,王思宇向服務台做了諮詢,便在服務生的引領下,乘電梯抵達八樓,來到0806房間門口,輕輕叩動房門。
等了約莫三五分鐘,房門才被輕輕打開,卻見寧露穿著淡粉色的珊瑚絨睡袍,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秀髮,那晶瑩的露珠,如碎玉般垂下,順著她雪白的脖頸,滑落到幽深的乳溝之中,竟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看到門外面帶微笑的王思宇,寧露莞笑著點頭,側過身子,略帶歉意地道:「小宇,快進來吧,剛才在洗澡。」
「好的,露露姐。」王思宇微微一笑,換了拖鞋,來到沙發邊坐下,從衣兜里摸出手機,丟在茶几上,笑著解釋道:「昨晚忘記充電了,到了上午,手機就關機了,一直在外面忙,也沒來得及充電。」
寧露把毛巾掛了起來,走到冰箱邊,打開櫃門,拿了一盒果汁,遞給王思宇,倚在斜對面的沙發上,柔聲道:「怎麼樣,到這裡還適應吧?」
王思宇把飲料放下,蹺起二郎腿,笑著道:「還好,校園裡有兩家不錯的中餐館,飲食方面倒沒什麼,和在國內一樣,本以為外語丟了這麼些年,溝通上會出現問題,沒想到,很快就撿起來了。」
寧露抿嘴一笑,輕聲道:「休息得不太好吧?聽那位黑人大媽說,和你同屋的那位官員,呼嚕打得很響,讓你有些難以適應。」
王思宇點點頭,攤開雙手,有些無奈地道:「老胡的鼾聲的確很大,有很多次都覺得自己是睡在火車上,拿棉花團塞住耳朵也無濟於事,不過,作為補償,那傢伙每晚睡覺前,都會給我做次按摩。」
寧露不禁莞爾,以手掩唇,一時間,丰姿盡展,美艷不可方物。
王思宇有些失神,忙下意識地伸手摸出煙盒,卻發現牆上掛著的禁煙標誌,遲疑了,拿起吸管,插進果汁里,吸了一口,笑著道:「他手法還是不錯的,能讓津門市的正廳級幹部捏腿揉背,也是難得的享受了。」
寧露點點頭,拿手指著茶几上的一張房卡,含笑道:「休息很重要的,我在酒店辦了一張卡,就在隔壁房間,以後還是搬過來住吧,別在意他人的議論。」
王思宇笑笑,摸起房卡,放在衣兜里,瞟著茶几下面,那雙白白嫩嫩的纖足,輕聲道:「露露姐,沒有帶小淘氣過來嗎?」
「沒有,送給媽媽了。」寧露忽地想起什麼,面上一紅,忙拿手撥弄著髮絲,掩飾道:「那小傢伙,別提有多淘氣了,前些日子,媽媽還打來電話,說它溜出軍區大院,到外面瘋了兩天才回來,身上弄得髒兮兮的。」
王思宇收回目光,摸著手中的飲料,微笑道:「露露姐,那隻小貓咪很可愛。」
寧露瞟了他一眼,纖巧的足尖,輕輕勾起,拿手支起下頜,淡淡地道:「小宇,上次和霜兒聊天,覺得很是奇怪,似乎,她並清楚你信教的事情。」
王思宇笑著點頭,意味深長地道:「露露姐,這個秘密,只有你知道。」
寧露訝然,盯著他看了半晌,慧黠地一笑,語氣輕柔地道:「沒人能保守住秘密,因為主和天使都能看見。」
王思宇怔了怔,靈機一動,豎起食指,輕聲道:「主就在頭頂,無路可走的時候,可以向上看看。」
寧露微微動容,似乎被這句話觸動,雙手捧在胸前,閉上美眸,有些遺憾地道:「有段時間,我也曾想過,放棄一切,專心侍奉主,可考慮到對家人的影響,最終還是放棄了。」
「做修女?」王思宇皺起眉頭,苦笑著道:「露露姐,你這麼年輕,還有家庭,哪能做出這樣大的犧牲?」
寧露嫣然一笑,柔聲道:「奉獻給主,不是損失,乃是最大的獲得,你不與世俗分開,世俗就會將你與主分開。」
王思宇暗自嘆了口氣,也在胸前划了十字,虔誠地道:「人在神之外是沉淪,事在神之外,也是空虛的,信主,順服主,是我們生命中最正確的事情。」
寧露輕輕搖頭,似笑非笑地道:「不能感動自己內心的禱告,也就不能感動主。」
王思宇心裡突地一跳,情知對方已經有所懷疑,急中生智,笑著道:「愛是基督人最大的身份證,許多人卻拿不出,如果主聽不到我嘴唇里發出的聲音,那一定是因為,我內心的**太過強大。」
「他真的很聰明!」寧露也不禁暗自讚歎,默然半晌,才輕舒了口氣,愉悅地道:「自私的心總想有所得,基督的心愿意有所給,跟隨主的人,絕不會走錯路。」
「嗯,沒錯,萬能的主,會為我們指引方向。」王思宇挖空心思,也找不到適合的箴言應對,索性點點頭,信口胡謅了一句,就叼起吸管,喝了口果汁,暗忖道:「到底是哪裡露出馬腳了呢?難道只是因為寧霜的話?」
「日記就是人的內心世界,作為一個真正虔誠的基督徒,在那個世界裡,應該充滿對主的讚美,而不是酒吧,酒吧,酒吧,唉!」寧露拉了下睡袍,一雙秀氣的美腿,併攏在一起,暗暗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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