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終於解除了,美方相關人員,透過特殊渠道,對於老約翰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出現在重要的中國官員附近的行為,深表遺憾,並作出保證,類似的事件,將不會再度發生。
這種似曾相識的解釋,帶有明顯的外交辭令,不過,終究是鄭重的承諾,讓王思宇長出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過去的經驗表明,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畏懼美人計。
假如中情局肯花些心思,找到一位禍國殃民的尤物來勾引,雖不至於變節,但註定會落下些把柄的,這在國內無所謂,但涉及到中美關係,那就是極大的污點了,很容易被政敵利用。
得到這個好消息時,他正坐在前往紐約的列車上,透過車窗,可以望到遠處如火的夕陽,以及餘輝下,廣袤的土地,可王思宇的心裡,卻在想著寧露,那位高貴典雅的大美人。
這段時間,培訓課程較為密集,讓學員們都有些疲憊,尤其是那些美國年輕學生,對此深表不滿,向校方提出了抗議,為大家爭取到了難得的三天假期。
吃過晚飯,王思宇就給寧露打了電話,帶上那兩瓶葡萄酒,以及一件名貴的首飾,坐上了這輛列車的四號車廂,車廂外面,還貼著帶有耶魯標誌性的『Y』字,這是個吉祥的符號,似乎也能代表YSE,有大功告成的意思。
「能泡到露露姐嗎?YES!」王思宇微微一笑,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抖動著眉頭,又開始發動想像,沉浸在美好的憧憬當中,雖然不便發生關係,但若能把握好分寸,藉機調**,也是好的,聊勝於無。
約莫兩個小時後,車子停靠在紐約中央火車站,剛剛走出列車,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寧露,她戴著墨鏡,身穿白色小衫,黑色套筒裙,一雙纖細美腿上,裹著性.感的肉.色絲襪,正笑吟吟地向這邊張望。
王思宇揮揮手,大踏步地走了過去,微笑道:「露露姐,不用接站的,我能找到。」
寧露嫣然一笑,柔聲道:「在家裡也是無事可做,剛好可以出來轉轉,透透氣。」
「怎麼,在這裡朋友不多嗎?」王思宇笑笑,目光落在那張白嫩秀美的俏臉上,心情變得格外舒暢。
寧露點點頭,又別過俏臉,抿嘴笑道:「幾乎沒有,我還是喜歡安靜,很少和美國學生來往。」
「我也是,沒事兒的時候,就是到圖書館看書打發時間,耶魯的圖書館真不錯,很適合充電!」王思宇侃侃而談,全然不知,自己日記的內容,已然被面前這位嬌滴滴的大美人看到。
兩人閑聊著,不緊不慢地出了站台,在曼哈頓區第五大道上,打了一輛計程車,匯入車流之中,為了讓王思宇看到更多的紐約景色,寧露特意叮囑司機,請他繞道而行。
司機極為高興,把車子開得很慢,當起了導遊兼解說,坐在計程車里,走馬觀花地欣賞了洛克菲勒中心、中央公園、時代廣場、自由女神像。
見外面天色已晚,寧露才讓司機駛向茱莉亞音樂學院,又轉頭笑道:「小宇,難得你們有三天假期,我買了NBA的球票,到時再去麥迪遜花園廣場看看吧,那裡是NBA籃球聖地,你們男孩子大都喜歡的。」
王思宇微微一笑,做了個投籃的手勢,點頭道:「在大學時,最喜歡的運動就是籃球了,比賽是明天開始嗎?」
「後天晚上,他們今晚應該在芝加哥比賽,好像是客場,這是聽售票人員說的,我對籃球不是很懂,但這裡人們談論最多的,除了橄欖球和棒球,就是NBA了。」寧露用手撫摸著車窗,臉上帶著恬淡的笑意。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音樂學院附近的一處花園洋房前,兩人下了車,走進小院,寧露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和啟明結婚後,在美國買下的房產,紐約的房價還是合適的,以後有機會,你和霜兒也置辦一套吧,權當是投資,以後退休時,還能過來度假。」
王思宇點點頭,笑著道:「這個主意不錯,不過,還要霜兒來決定。」
「她是不太喜歡出國的,受爺爺的影響,霜兒對美國抱有很深的偏見。」寧露嘆了口氣,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將王思宇讓到屋裡,便進了廚房,煮起咖啡來。
房間很大,約莫有兩百多平方,整體色調為乳白色,顯得整潔乾淨,古典的歐式吊燈、黑色鋼琴,牆上鑲嵌著中式仿古飾品,牆角ARTDECO氣息十足的沙發,各種現代家居的搭配極為合理,浪漫之餘,透著一絲隱約的奢華。
在客廳里轉了一會,王思宇站在牆邊,皺眉望著一張新婚照片,照片里穿著白色婚紗的寧露,坐在草坪中央的一張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束鮮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而陳啟明一臉嚴肅地站在她的旁邊,倒頗有些護花使者的意味。
寧露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著兩杯香噴噴的咖啡,放在褐色的茶几上,優雅地坐下,拿手指著照片,輕笑道:「拍照之前,啟明接了個電話,很生氣,就一直板著面孔,那套照片上的表情都很生硬,滿臉的階級鬥爭,就這張還好些。」
王思宇笑笑,坐在寧露的對面,拿起咖啡品了一口,就放下杯子,打開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一隻精美的禮盒,送了過去,輕聲道:「露露姐,這是一件小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都是自家人,何必破費!」寧露莞爾一笑,拿過首飾盒,打開後,取出一串閃閃發光的鑽石珠鏈,望著那一顆顆切割精細的鑽石,微微動容,搖頭道:「小宇,這樣珍貴的禮物,露露姐可不能收,還是留給霜兒吧。」
王思宇擺擺手,拿起杯子,笑著道:「她的早就準備好了,這只是一點小心意,沒有你幫忙撮合,我們兩人,也許還在戀愛長跑中,不見得能修成正果。」
「那好,我就收下了,謝謝你,小宇。」寧露點點頭,將珠鏈在胸前比量一下,就放回首飾盒,品了口咖啡,抬腕看下錶,又望著王思宇,似笑非笑地道:「快到做彌撒的時間了,教堂不遠,就在后街上,一起去嗎?」
「好的。」王思宇笑著站起,跟在她的身後,出了房門,想了想,就摸著鼻子笑了起來,坦白地道:「露露姐,想必你也猜出來了,其實,我只是對宗教感興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並非虔誠的基督徒。」
寧露回過頭,眸中閃過促狹的笑意,抿嘴道:「你啊,終於肯說實話了,其實呢,基督的大門是向所有人敞開的,無論信與不信,只要心存善念,常行善舉,就都能得到主的佑護。」
王思宇點點頭,望著那張嫵媚動人的俏臉,頗為感慨地道:「那本荒漠甘泉,我經常翻閱,確實是一本好書,能夠滌盪人的心靈,現代社會,人們的物質生活好了,可在精神世界裡,卻日漸荒蕪了。」
寧露展顏一笑,拿手摸了摸耳畔的髮髻,柔聲道:「叔本華曾經說過,生命是一團**,**不滿足便痛苦,滿足便無聊,人生就是在痛苦與無聊中搖擺。」
頓了頓,她又嘆了口氣,囈語般地道:「只有主,才能將人們從痛苦與無聊中解救出來。」
王思宇點了一顆煙,把火機搖滅,微笑道:「有時**過於強大,讓人迷失本性,不知該用什麼辦法解決。」
寧露停下腳步,抱著雙肩,溫柔地道:「很簡單,當魔鬼來敲門時,讓主耶穌去開門,小宇,我們無法改變過去,卻能為未來儆醒。」
「有道理。」王思宇嘆了口氣,撣撣煙灰,輕聲道:「有信仰總是好的,能讓人變得堅強起來,也更加執著。」
寧露莞爾一笑,抿起粉唇,不再說話,而是引領著王思宇,轉過街角,來到后街上,幾十米外,坐落著一棟三層舊式建築,頂端豎著紅色的十字架,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極為耀眼。
教堂外邊的停車場上,已經停滿了各式轎車,而人行道兩旁,每隔幾米遠,就點著一支蠟燭,蠟燭外面罩著燈罩,遠遠望去,彷彿是從教堂里奔出的兩條火龍。
步入教堂,欣賞著兩側精緻的木雕,穿過教徒休息室,來到教堂中心,裡面已經坐了黑壓壓的人群,兩人從義工手中,領取了節目單和蠟燭,在中間臨窗的位置,找了兩處空位坐下。
寧露轉過頭,小聲地道:「這家教堂不大,最多能容納五百人,不過,已經有近一百五十年的歷史了,我每周都過來禱告,在這裡,能夠聆聽到主的聲音。」
「露露姐,感覺是不錯。」王思宇含笑點頭,抬頭望去,卻見正面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畫像里是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受難的場景,而畫像兩側,各有兩支巨大的蠟燭。
「要開始了。」寧露小聲地提醒道,雙手放在胸前,臉上露出虔誠的表情,話音剛落,兩名身穿白色長袍的女童走上前台,分別點燃那兩根巨大的蠟燭,緊接著,一名女教徒帶著六名身著黑色長袍的幼童登場,演奏了悠揚的樂曲。
演奏結束後,教堂後面走出一支三十人的唱詩班隊伍,每人都穿著白色長袍,肩上佩著紅色的披肩,在教堂左側站好,這時,一個顫巍巍的牧師走上前台,開始滔滔不絕地佈道,傳播福音。
這位牧師雖然年齡很大,口才卻極好,抑揚頓挫,口若懸河,聽眾們時而哄堂大笑,時而鴉雀無聲,時而潸然淚下,堪稱一流的演說家。
在佈道間歇時間,由唱師班的人帶頭,唱頌聖經,下面的信徒,也都隨著詠唱,每每唱到讚美主的恩賜時,都會全場起立,大聲詠唱,整個教堂里,都沉浸在狂熱的宗教氛圍當中。
就當氣氛要達到高.潮時,前排一個紅髮少年忽然站起,舉起手槍,大聲喊道:「牧師,你在撒謊,這是上帝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