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黑下來的時候,劉春山才回到家中,他推開房門,見客廳裡面的電視機還在開著,沈楠楠穿著淡紫色的睡裙,手裡拿著遙控器,正歪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劉春山輕輕帶上房門,換了拖鞋,把外套脫下,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未婚妻身邊,像往常一樣,在她白嫩的面頰上輕吻了一下,溫柔地道:「楠楠,怎麼眼圈紅紅的,好像哭過?」
「春山,你回來啦?」沈楠楠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又勾住他的脖子,若無其事地道:「看了電影,被裡面的劇情感動了,韓國導演的煽情功夫真是一流,不知要賺去多少眼淚!」
劉春山微微一笑,坐在她的旁邊,輕聲道:「什麼劇情啊,能把你哭成這樣,說來聽聽?」
「講的是一對恩愛的戀人,在即將結婚的前夜,女人忽然發現,她最愛的人居然出軌了,和單位的一位同事保持著情人的關係。」說到這裡,沈楠楠停頓了一下,仰起下頜,留意觀察著劉春山的表情。
劉春山剛剛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聽到這裡,微微皺眉,咳嗽了幾聲,就又點點頭,微笑道:「很老套的劇情,但你們女人都喜歡看,然後呢?」
「然後,那女人在新婚之夜,投海自殺了。」沈楠楠臉上現出悲傷之色,淡淡地道:「那個男人後悔了,跪在沙灘上,喊著新娘的名字,再然後,就結束了。」
劉春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放下杯子,攬過沈楠楠的纖腰,輕聲道:「楠楠,那些都是虛構的故事,不要讓它影響了心情,現實生活中,很少出現那樣的事情。」
「是啊,不過,現在的社會上,誘惑太多了,很多男人都把持不住。」沈楠楠伸出白皙的右手,輕輕撥開劉春山的手掌,勉強笑道:「餓了吧?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好,那去吃飯吧,還真是餓了,下午看完房子,就和朋友出海釣魚了。」劉春山微微一笑,擼起袖口,走到廚房,坐在餐桌邊,見飯菜很豐盛,就笑著道:「今兒什麼日子,怎麼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沈楠楠整理了下衣裙,就走了過去,為劉春山把米飯盛上,遞了過去,抿嘴道:「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就是覺得這段時間,結婚上的事情,都是你在張羅,怪過意不去的,想好好犒勞你一下。」
「哈哈,都老夫老妻的了,說的那麼客氣幹嘛!」劉春山開了個玩笑,拿起碗筷,夾了海蜇放在嘴裡,咀嚼著道:「下午咱爸還來過電話,商量著婚車的事情,我琢磨著,咱這排場還真該弄得大些,以前的計劃太寒酸了,不好。」
沈楠楠愣了半晌,才點點頭,不露痕迹地問道:「春山,下午打你的手機,卻顯示無法接通,是在海上的原因嗎?」
「應該是吧?船開得遠了些,信號一直不好,我今天的手氣不錯,釣到三條大魚,可沒撈著拿回來,都被他們搶走了,咳咳,這些傢伙!」劉春山顯然是餓極了,不停地揮著筷子,往嘴裡扒拉著飯菜,絲毫沒有察覺到未婚妻的表情變化。
沈楠楠俏臉一寒,心裡失落到了極點,她深吸了口氣,勉強按捺住掀翻桌子的衝動,用手擺弄著裙角,以盡量平穩的語氣問道:「春山,你們出海釣魚的人里,有程冰兒嗎?」
「程冰兒?」劉春山微微一怔,臉上露出詫異之色,抬起頭來,故作鎮靜地道:「沒有,我們又不熟,怎麼會一起出去,好端端的,提她幹嘛?」
「我最近聽說了很多關於她的事情,對這個女人,感到很好奇。」沈楠楠的語氣變得極為冰冷,一顆心也彷彿凍僵了,面無表情地道:「她是林台長的情婦吧?」
劉春山有些緊張起來,放下碗筷,拿起杯子,喝了口檸檬汁,遲疑著道:「好像聽過這方面的議論,不過,沒有真憑實據的,不好亂講,楠楠,到了單位別亂傳閑話,容易惹禍,知道嗎?」
沈楠楠哭了,拿手捂著臉,抽噎著道:「春山,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出真相嗎?你倒是說說,咱們這婚,還結不結了?」
劉春山手一抖,檸檬汁險些撒了出來,他張大了嘴巴,驚愕地道:「楠楠,你這是?」
「我是想拯救咱倆的婚姻!」沈楠楠站了起來,淚眼婆娑地望著劉春山,哽咽著道:「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太笨了,怕戳傷你的自尊心,把事情搞砸了,無論你犯了多大的錯誤,我都不想放棄這五年的感情。」
劉春山僵住了,半晌,才站了起來,走到對面,擁著沈楠楠回到客廳,走到沙發邊坐下,拿出紙巾,擦著她的眼淚,試探著問道:「楠楠,你到底聽到什麼了?」
「下午,我和林台長見面了。」沈楠楠用手擦著眼淚,嘆息著道:「說吧,把你們的事情都講出來,咱們再商量一下,該怎麼解決,別再瞞著我了,春山,紙里是包不住火的!」
劉春山沉默下來,雙手抓著頭髮,把頭埋在膝蓋上,良久,才用低沉的聲音道:「楠楠,我要是說了,你能原諒我嗎?我也不想葬送這段感情。」
「你先說吧。」沈楠楠停止了哭泣,把身子移開,向沙發那段倚了過去,一條纖長的美腿習慣性地放在劉春山的腿邊,又彷彿觸電般收了回來。
劉春山把頭埋在膝蓋上,長吁短嘆了半晌,才緩緩地道:「是去年的事情了,有次去醫院,碰到了程冰兒,她那次剛剛做了流產手術,情緒很不好。」
停頓了一下,他又抬起頭,目光獃滯地盯著對面的電視機,沉思著道:「那天在醫院門口,聊了幾句,我就上樓了,沒想到,出來後,她居然在外面等著,說要出去喝杯咖啡。」
「你為什麼不拒絕?」沈楠楠坐直了身子,蹙起秀眉,冷冰冰地質問道。
劉春山攤開雙手,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聲音沙啞地道:「當時沒想那麼多,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想著開導一下,去了以後,聽了她的哭訴,感覺挺可憐的,就安慰了幾句。」
「在咖啡廳里安慰還不夠,怎麼還安慰到床上去了?」沈楠楠心裡疼的厲害,說話的語氣,也就變得尖酸刻薄起來,毫不留情地挖苦道。
劉春山滯了一下,搖頭道:「那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她過生日,就請了我一個人,那天晚上,喝得有點多,稀里糊塗地就發生了關係,早晨起來後,非常後悔。」
「既然後悔了,為什麼還要繼續來往?一錯再錯!」沈楠楠又落淚了,在電腦里看到未婚夫出軌是一回事,親耳聽到他提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她雖然感到受到了莫大的傷害和羞辱,但仍然希望,對方能找出說服自己的理由,這種心情,異常複雜,矛盾到了極點。
劉春山摸出一顆煙來,點上後,皺眉吸了幾口,啞著嗓音道:「楠楠,我也挺後悔的,覺得對不住你,可每次下決心要斷,她一打來電話,又哭又鬧的,心就軟了。」
「這麼說,你喜歡上她了?」沈楠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猛然衝上心頭,她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也許,兩人的緣分,真的已經到了盡頭,無法挽回了。
「沒有,真的沒有!」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劉春山也慌了,忙轉過身子,信誓旦旦地道:「楠楠,我心裡真正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和她只是肉體上的關係,沒有精神層面的交流……」
「肉體上的關係?」沈楠楠嘴唇翕動著,身子氣得微微發抖,半晌,終於按捺不住憤怒的情緒,拎起沙發上的坐墊,對著劉春山砸了過去,又伸出粉拳,雨點般地砸向他的胸口:「混蛋,你混蛋,劉春山,我恨死你了!」
劉春山沒有躲閃,等對方失去了力氣,綿軟地癱坐在沙發上,他才湊了過去,把沈楠楠抱在懷裡,輕聲哄道:「楠楠,放心好了,明天就過去,和她斷絕一切關係,請相信我。」
沈楠楠哭泣半晌,伸開雙手,一把將他推開,轉身去了浴室,磨砂玻璃上,現出苗條纖細的身姿,裡面響起了嘩嘩的水聲,霧氣瀰漫開來,一切又都變得模模糊糊,沒過多久,有隱約的哭聲傳來。
劉春山摸出煙盒,丟在茶几上,又摸出一顆煙點上,悶頭吸完,就推門進了書房,把房門關好後,摸出手機,撥了號碼,電話接通後,他語氣堅定地道:「冰兒,斷了吧,我不想再傷害楠楠了。」
「神經!」電話那邊傳來一絲不屑的聲音,程冰兒嘴裡叼著一顆煙,懶洋洋地倚在床頭,信手翻著精美的雜誌,漫不經心地道:「春山,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成熟一點行嗎?別動不動就提分手,我不能老哄著你。」
「這次……這次是認真的。」劉春山嘆了口氣,又解開襯衫的紐扣,有些無奈地道:「咱們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
「誰?誰知道了?」程冰兒怔了一下,隨即醒悟,咯咯地笑了起來,拉長聲音,用輕蔑的語氣道:「不會是你家那個小傻瓜吧?謝天謝地,她終於知道了,樓上的靴子落了地,大家都能好好睡覺了!」
「不許笑,我在和你談很嚴肅的問題。」劉春山有些火了,一拍桌子,皺眉道:「好了,咱們之間的荒唐關係,就此結束了,程冰兒,你如果……就去找別人吧,別再纏著我了!」
「呦,喲,決心還不小!」程冰兒撇了撇嘴,又把唇上的香煙拿下,悠然地吐出幾個煙圈,輕笑道:「怎麼著,小白兔發威,給我們家的獅子王發最後通牒了?」
「我不想失去婚姻,她也不想。」劉春山拿手拍打著額頭,臉上露出焦慮的表情,嘆息道:「真希望這場風波早點過去,不要影響婚禮的順利進行。」
程冰兒微微蹙眉,語氣冷淡地道:「春山,你就是太老實了,別怕她,大家彼此彼此,誰都沒有資格質問對方,明白嗎?」
「閉嘴!」劉春山瞪圓眼睛,低吼了起來:「程冰兒,我不許你誣衊她!」
程冰兒像是聽到了天下間最有趣的事情,放肆地笑了起來,笑聲過後,又壓低聲音,用充滿誘惑的嗓音道:「春山,我的小寶貝,醒醒吧,你心目中的那位聖潔的女神,和我沒什麼兩樣,你可以想想,她躺在辦公桌上,臉上露出亢奮的表情,被林胖子玩弄的樣子……」
「臭娘們,你給我閉嘴!」劉春山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大聲吼了起來,揮起拳頭,狠狠地砸在牆壁上,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發出一聲『啊』的低吟。
「春山,抱歉,我不想觸到你的痛處,但,這應該是事實。」程冰兒臉上閃過一絲落寞,沉默了一下,把指間的煙頭熄滅,丟了出去,微笑道:「這樣吧,如果你需要,我馬上去找證據,那老傢伙喜歡在做那事兒的時候錄像,如果找到了,就能讓真相水落石出,也讓你少了一樁心病。」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劉春山嘆息著搖頭,看著拳頭上的點點血跡,又提高了音量,語氣堅定地道:「程冰兒,你不要試圖拆散我們,沒有用的。」
「錯了,是你沒有信心,對你,對她,都沒有信心!」程冰兒眯起眼睛,臉上閃過玩味之色,一字一句地道:「你怕看到那個場面,對不對?春山,我太了解你的思想了,就像你了解我的身體一樣,你一直希望她是清白的,卻始終在懷疑,這樣很痛苦,你活得太累了,只有我,能讓你輕鬆下來。」
「別胡說!」劉春山語氣雖然很強硬,聲音卻小了許多,氣勢已經弱了下來。
程冰兒抿嘴一笑,繼續道:「打個賭怎麼樣,如果……發現她是個貞潔烈女,真的躲過了那個禽獸的魔爪,我就放了你;若是截然相反的結果,你可以經常來我這發泄,畢竟,我是林胖子的女人,在我的身上,能夠體會到報復的快樂,不是嗎?」
「好吧,隨你,就這樣!」劉春山猶豫了下,就點點頭,掛斷電話,找到紅藥水,擦拭了傷口,又纏上絲絹,包紮好後,呲牙咧嘴地走了出去,手上的疼痛,雖然緩解了,可程冰兒所說的話,如同一枚鋼針,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裡。
周日的上午,天空灰濛濛的,不見一點亮光,空氣很是潮濕,輕柔的微風,帶著清涼的雨絲,溫柔地撫摸著人們的面頰,稍稍緩解了陰鬱下沉的心情。
國人講究天人合一,這樣的陰雨天氣,總是會影響人的心理,讓許多人在壓抑之中,感到某種莫名的失落,也許,只有傾盆大雨從天而降的那一刻,情緒才能得到充分的釋放。
上午十點半鐘,幾輛掛著市委牌照的小轎車緩緩駛進醫院大門,車子停穩後,王思宇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和醫院領導寒暄了一番,便在前呼後擁之下,走進灰色的大樓。
市長盧金旺關了窗戶,回到病床邊坐下,戴上老花鏡,又拿起一疊文件,仔細地看了起來,經過醫生護士的精心護理,他的氣色好了許多,面龐上也恢復了紅潤。
住在醫院這幾天,盧金旺也沒有閑下來,每天都要批閱大量的文件,閑暇之時,也會找些王思宇審批過的文件,揣摩對方的主政風格,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良好習慣。
畢竟,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儘管對方很年青,又是單槍匹馬地來到濱海市,可在經歷了幾次悄然無息的交手之後,盧金旺也收起了小覷之心。
他敏感地意識到,這位京城太子能有今天的地位,絕非僅僅靠著家世,而是本身就具有著過人的才能,王思宇的批語總是鏗鏘有力,直指問題的要害,讓人無法辯駁。
「有必要投入六個億,來重建區政府辦公大樓嗎?像這樣投資巨大,而又不產生直接效益的項目,必須全部叫停!」
「什麼叫塑造對外形象?這是典型的借口,把學校和民生工程搞起來,政府辦公樓即便破破爛爛的,也是好的形象,更能引起人家的尊敬,如果實在有困難,可以換換,讓區政府的領導來市委辦公,我們搬過去!」
「他是真不怕得罪人啊!」盧金旺苦笑著搖搖頭,把文件丟到旁邊,有些感慨地道,所謂政治,就應該是曲意奉上,籠絡下屬,將支持自己的人搞得多多的,把反對自己的人孤立起來,這是官場亘古不變的硬道理,這位市委書記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不知為什麼,盧金旺竟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他,也是血氣方剛,敢于堅持原則,和頂頭上司叫板,但吃了許多苦頭之後,他才明白了為人處世之道,大徹大悟之後,徹底改變了行事風格,又遇到貴人提拔,這才一路青雲直上,有了現在的身份地位。
「這位於家太子,如果不改變行事的方法,早晚是要摔跟頭的!」盧金旺摸起簽字筆,在黑皮本子上寫了這行字,就合上本子,摘下老花鏡,拉了被子躺下,沒過一會兒,外面的敲門聲響起,他表情平靜地道:「請進!」
「盧市長,王書記來看您了!」房門推開後,鄭大鈞臉上帶著獻媚的笑容,迅速閃到旁邊,王思宇手裡拎著營養品,笑著走過來,微笑道:「金旺市長,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唉,給同志們添麻煩了,王書記,您都來兩趟了,真是過意不去。」盧金旺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做出掙扎著要起來的樣子,卻被王思宇輕輕拉住。
王思宇握住他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語重心長地道:「金旺市長,好好休息,別太著急,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咱倆爭取多搭幾年班子。」
「是嗎?那可太好了。」盧金旺為了表示尊重,還是把枕頭豎起,身子向上挺了起來,微笑著道:「王書記,快請坐,大家也都坐吧。」
王思宇微微一笑,坐在床邊,其他人卻都規規矩矩地站著,臉上帶著恭敬的笑意,鄭大鈞沏了兩杯茶水,放到床頭柜上,就側立在旁邊,眼角的餘光,瞥向案頭的文件,偷偷地瞄了幾下。
喝了幾口茶水,盧金旺轉頭望向窗外,臉上現出一抹愁容,語氣低沉地道:「王書記,每到陰天下雨的時候,我這心裡都懸著,老城區地下管網改造的項目,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內澇再次發生,損失太大了。」
王思宇會意地一笑,輕聲道:「金旺市長,別擔心,過些日子,我親自跑跑京城,把那幾個項目的資金跑下來。」
盧金旺笑了笑,目光柔和地注視著王思宇,感慨地道:「好啊,王書記,有了您的支持,政府這邊的工作就好乾多了,錢袋子充實了,腰杆子也就挺起來了,我們爭取集中精力,辦幾件像樣的大項目。」
「放心好了,金旺市長,我答應下來的,就一定會兌現。」王思宇喝了口茶水,又把目光轉向眾人,微笑道:「咱們的市長在住院期間,還不忘工作上的事情,值得大家學習,要是咱們的領導幹部,都能有這樣的勁頭,什麼工作干不上去啊,大家說是不是?」
「是,是……王書記說的對,市長真是辛苦了。」委辦一干領導紛紛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了起來,王思宇卻暗自嘆了口氣,生活就是這樣,有些官話套話客氣話,該說的時候,還是要說,即便是他,也難以免俗。
「王書記,不瞞你說,我這個病,其實是心病啊!」盧金旺嘆了口氣,拿手指了指胸口,輕聲道:「這幾天,在醫院裡想了很多的事情,正巧您過來了,我們兩個,還真應該單獨溝通一下。」
王思宇微微一怔,隨即拿眼去望鄭大鈞,鄭大鈞心領神會,招呼著眾人到旁邊的房間休息,大家都有些納悶,不知道這位盧市長,要和書記說些什麼。
不過,這兩位黨政一把手,就是拉車的兩匹頭馬,並駕齊驅,如果步調不一致,這輛大車是很難平穩運行的,大家雖然嘴上不提,但心裡都很清楚,起碼,在打黑和反腐的事情上,那兩位確實是需要溝通的。
四十分鐘後,王思宇推門出來,帶著眾人下了樓,來到車邊,就轉過身子,面無表情地道:「大鈞,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單獨轉轉。」
「好的,王書記。」鄭大鈞心裡突地一跳,在下樓時,他就已經感覺到,王書記的心情很是沉重,看起來,這次溝通的結果,不甚理想。
王思宇從司機手裡接過鑰匙,站在車邊吸了顆煙,就鑽進車子,緩緩地駛離醫院,沿著大路,漫無目的地開著,直到看見遠處白茫茫的水面,才意識到,已經來到了海邊。
又開了一段路程,把車子停在路邊,王思宇推開車門,跳了下來,背著雙手來到鬆軟的沙灘上,望著浩瀚無邊的大海,胸襟變得開闊起來。
和他預料的一樣,盧金旺這次生病,也是以退為進,反將了他一軍!
就在剛才,對方用很低的姿態,開出了極高的價碼,其中就包括維持濱海的平穩現狀,不要因為打黑反腐,搞得人心惶惶,讓幹部們無法安心工作。
盧金旺雖然表達的很隱晦,但潛台詞是非常明顯的,重要的市級幹部,該保護的,一定要保護起來,絕對不能因為些許的錯誤,就一棍子打翻在地,永無翻身之日,這是合作的底線。
顯然,這與王思宇要把幕後保護傘一網打盡的決策,是背道相馳的,但現在的盧金旺,雖然生病,依然在辦理公務,如果不滿足他的要求,又會有多少幹部生病,有多少人會撂挑子呢?
王思宇不敢確定,也就不能去拿政治前途賭博,他的目標和於老當初的期望是一致的,是要竭盡全力,向上衝刺,若是和部下鬧得不可開交,搞到兩敗俱傷,絕非明智之舉,不但有黯然離開南粵的風險,還會落得無法團結同志的口實。
而反觀市委班子的其他成員,很多人都快到站了,並沒有太大的政治野心,相對而言,他們身上的包袱也會小些,這些人若是團結一致,在暗處給王思宇下絆子,就會讓他寸步難行。
「前期還是要妥協的,不過,也別泄氣,正可以按照老爺子的話,學會藏牌,在關鍵的時刻,可以打出勝負手。」王思宇這樣開導著自己,驅散妥協後的挫折感。
在沙灘上逡巡良久,王思宇回到車上,打開車內音響,閉著眼睛打了個盹,過了一會兒,胡可兒那甜美的歌聲在耳畔響起:「他微笑著離去,化作指間流砂,從此繁蕪褪盡,淚痕濕透韶華……你的溫柔與遷就,讓我忘記過往的傷……」
「小嫂子,這難道是你的真實寫照嗎?」王思宇咕嘟了一句,把頭靠在車窗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昨晚獨自在家,百無聊賴之餘,他這位市委書記,居然鬥地主斗到凌晨兩點鐘,才把過剩的精力耗盡。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王思宇感到腹中飢腸轆轆,就開車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坐在窗邊的位置,點了酒菜,眺望著遠處的海岸線,自斟自飲,倒也優哉游哉。
不知過了多久,見外面的天空完全陰了下來,一場大雨已是迫在眉睫,他趕忙埋單,下樓後,鑽進車子,急匆匆地往回趕,還在半路上,就聽『轟隆』一聲,遠處的天空響起了炸雷,電閃雷鳴間,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頂著陣雨返回別墅,車子剛剛拐進大門,他就忽地發現,一個纖細苗條的身影,站在屋檐下避雨,本以為是白娘子回來了,可開到近前才發現,那人竟是沈楠楠。
沈楠楠穿著一件淺灰色弔帶裙,外面罩著紫色鉤花鏤空針織衫,烏黑細卷的秀髮盤在頭頂,雪白的頸項,潔白圓潤的雙臂都露在外面,竟如玉石般潔凈無瑕,手腕上套著一個亮晶晶的鐲子。
她顯然是經過了精心修飾,粉面含春,峨眉淡掃,星眸微潤,秀挺的鼻樑下面,是嬌艷欲滴的紅唇,胸部高高地聳起,似乎是感到有些寒冷,沈楠楠的雙手抱在身前,在門口來回地踱著步子,台階下面,已是涓涓細流。
「來了多久了,怎麼沒有打電話?」王思宇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跳了下去,拿皮包遮住頭頂,有些興奮地奔了過去,笑著打招呼。
不知為什麼,沈楠楠的表情顯得有些緊張,目光躲閃著道:「才來不久,王書記,我從家裡拿了幾張教學光碟,是我精心錄製的,可以為您提供幫助,另外,還有些事情,要向您彙報。」
王思宇微微一笑,伸手取出一串鑰匙,擺弄起來,眼角的餘光,卻落在沈楠楠的裙擺上,那裡被雨水淋濕了一大片,那雙若隱若現的玉腿,如磁石般地吸引著他的目光。
王思宇心裡怦怦直跳,半晌,才找出鑰匙,打開房門,側過身子,目光從她的飽滿的胸脯上掃過,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輕聲道:「楠楠老師,快請進,你今天真是漂亮極了。」
「謝謝王書記。」沈楠楠嫣然一笑,裊娜地進了屋子,彎腰換了拖鞋,來到沙發邊坐下。
王思宇向屋裡望了一眼,剛剛邁進一條腿,遲疑了下,就又轉身跑了出去,奔到大門邊,把那兩扇硃紅色的大門關上,插上門梢,他深吸了口氣,平復了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小跑著奔回去。
「這真是棉花堆失火,沒救了!」在推門進屋的那個瞬間,王思宇抹了把濕漉漉的臉孔,望著沙發上性感端莊的女主持人,在心裡暗暗地罵了一句:「*****的,這就是命啊!」
「要不要換件衣服,你下面也濕了。」王思宇換了睡衣,從樓上走下,坐到沙發上,用手指向沈楠楠的裙擺,微笑著道。
沈楠楠臉有些紅了,下意識地向下拉了拉裙子,雙腿併攏,把沏好的茶水遞過去,抿嘴道:「不用了,王書記,一會兒就幹了。」
王思宇笑了笑,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雙手摸著沙發扶手,輕聲道:「怎麼沒見車子,是打車過來的?」
「嗯,車子被春山開走了,我去見了位同事,就順便過來了。」沈楠楠說話的時候,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但不知為什麼,那笑容竟有幾分酸楚的意味。
「打扮得這麼漂亮,不會是見情人去了吧?」王思宇含笑望著她,隨口開了個玩笑,目光順著那雙光潔細膩的玉腿滑下,落在一對纖巧的玉足上,筍尖般潔凈的趾甲上,塗著亮彩,像極了璀璨奪目的藍寶石。
「唉!」沈楠楠卻嘆了口氣,垂下頭,撫摸著腕上的手鐲,情緒低落地道:「不是情人,而是情敵,我們大吵了一架,談崩了。」
王思宇微微一怔,皺眉道:「開什麼玩笑,你和春山不是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嗎?」
沈楠楠心裡隱隱作痛,把頭轉到旁邊,眼裡泛著波光,欲言又止地道:「王書記,不是開玩笑,這是真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春山他……一直都在瞞著我。」
王思宇沒有吭聲,拿起杯子,喝了會茶水,就抬起頭,用和緩的語氣道:「春山是什麼意思?」
沈楠楠以手拭淚,悄聲道:「他倒是想結婚的,可架不住那女人勾引。」
「一個單位的?」王思宇摸起煙盒,拿了顆煙點上,皺眉吸了一口,輕聲道:「那實在是過分了些!」
「就是,都瞞了我一年了。」沈楠楠咬著粉唇,有些委屈地道:「上午本想約她好好談談,沒想到,竟被奚落了一番,她說我不了解春山,簡直是一派胡言,我們相處五年了,哪裡會不如她?」
王思宇笑了,撣了撣煙灰,淡淡地道:「楠楠,這倒不能用時間的長短來衡量,有些人相處了一輩子,也無法看清楚對方。」
沈楠楠歪在沙發上,拿手拄著下頜,眸中閃過幽怨之色,悵然道:「也許,她說的,男人大都喜歡放.盪的女人,春山從她那裡找到的快樂,遠遠超過我。」
「亂說,女孩子還是保守些好!」王思宇皺眉吸了口煙,又摸起手機,輕聲道:「春山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我了解下情況。」
沈楠楠忙坐直了身子,連連擺手道:「王書記,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這種事情,還是由我自己來處理吧,要是讓他知道,我和您提這事兒,沒準就不高興了。」
王思宇嘆了口氣,把手機丟下,微笑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們當場較勁了。」沈楠楠咬著粉唇,面色平靜地道:「我和她各自給春山發了一封簡訊,都約在三點鐘左右見面,誰贏了,男人就歸誰!」
王思宇訝然,隨即莞爾,笑著道:「開什麼玩笑,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裡能這麼隨便。」
「反正我是認真的!」沈楠楠把俏臉轉到旁邊,看著牆上的時鐘,悄聲道:「他要是敢不過來,我就讓他後悔一輩子。」
王思宇心裡陡然跳了一下,若無其事地道:「楠楠,別犯啥事,無論出了什麼事情,都要看開點,可不能輕生尋短見。」
沈楠楠凄然一笑,聲若蚊吶地道:「放心吧,王書記,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思宇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微微皺眉道:「楠楠,要是他真的有事,不能過來,你準備怎麼辦?」
「那,那個……」沈楠楠有些猶豫,瞟了王思宇一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默然半晌,臉上浮現出迷離幽怨的神情,悄聲道:「還沒有想過。」
「放心吧,他會過來的,我賭你贏!」王思宇笑了笑,把半截煙頭熄滅,丟到煙灰缸里,又喝了口茶水,輕聲道:「要對自己有信心,我要是他,一定會選擇你。」
沈楠楠微愕,詫異地望著王思宇,抿嘴笑道:「王書記,怎麼會那樣肯定,那位女主持人,您也應該見過的,就是都市時空的程冰兒。」
王思宇皺眉思索了下,腦海里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就笑笑,擺手道:「她沒你漂亮,而且,感覺輕佻了些,那樣的女孩子,哪裡能爭得過你!」
沈楠楠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手捧香腮,遲疑著道:「王書記,如果春山真的經不住誘惑,您能幫我個忙嗎?」
「怎麼幫?」王思宇在她高聳的胸脯上瞄了一眼,又落在那殷紅的小嘴上,嘴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楠楠雙手摸著裙擺,有些難為情地道:「要是……要是能把她調離濱海就好了,兩個人離得遠些,可能,很容易就斷了。」
「那可不行,公權力不是那麼用的!」王思宇笑著回絕,又耐心地解釋道:「楠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做下調解,但是以朋友的身份,明白嗎?」
「知道了。」失望之餘,沈楠楠也有些難為情,抿嘴笑了幾聲,又像想起了什麼,忙打開包包,從裡面取出筆記本和錄音筆,柔聲道:「王書記,差點忘了,昨天在茶館時,無意中聽到,有人想陷害市局的孫局長,就趕忙把證據記錄下來,希望能有所幫助。」
王思宇皺起眉頭,打開錄音筆,聽著裡面的對話,又翻看了記錄,忙點頭道:「楠楠,做的不錯,你立功了。」
說罷,他起身走到窗邊,拿了手機,給孫志軍撥了過去,將情況講了一下,孫志軍就笑著道:「王書記,您這個電話打得真及時,那位瘋婆子剛剛打來電話,約我晚上見面,說是要提供重要線索,看起來,他們是設好圈套,就等我往裡鑽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那是要小心點了,多去幾個人吧,把內鬼直接拿下,搞不好,那些舉報信也和那位刑警隊長有關。」
孫志軍點點頭,恭敬地道:「王書記,感謝您的關心,我會注意的,江賀之那邊也有了進展,小六搜集到了苦兒的聲音特徵,用模仿語言的軟體,將語音合成,再轉化音色,基本能做到以假亂真,從這方面著手做些文章,應該很快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這個范幺六,鬼點子是不少,好吧,祝你們早日成功。」王思宇笑笑,把電話掛斷,轉身回到沙發邊。
沈楠楠也舉起手機,面帶喜色,美滋滋地道:「王書記,您賭贏了,春山發來簡訊,半個小時之後就到。」
「那麼快!」王思宇瞄了她一眼,有些失望地點點頭,言不由衷地道:「楠楠,還真要恭喜了,能夠戰勝情敵,值得慶祝,要不我陪你喝一杯?」
沈楠楠嘆了口氣,自嘲地一笑,搖頭道:「王書記,這還真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其實,我也在猶豫,挽回和放棄,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還是不要放棄了,男人嘛,偶爾會犯一兩次錯誤,更何況,我還要當你們的主婚人呢!」
「是啊,想想我就覺得激動,家裡人也很興奮。」沈楠楠拿手攏了下秀髮,臉上現出嫵媚的笑意,仍然沉浸在戰勝情敵的喜悅當中。
王思宇卻有些意興闌珊了,又聊了幾句,就笑著道:「楠楠,你先坐會,我去洗個熱水澡。」
「好的,王書記。」沈楠楠抿嘴一笑,目送著王思宇上樓,又拿著手機,發了兩條簡訊,隨即走到窗口,長長地吁了口氣,幽幽地道:「春山,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王思宇沖了澡,躺在浴缸里撥弄著手機,給遠在美國的寧露打了過去,煲起了電話粥,濃情蜜意間,竟忘了時間,兩個小時後,他才裹著浴巾,走出浴室。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雨也漸漸小了,一樓的客廳里,沒有開燈,昏暗的角落裡,沈楠楠獨自倚在沙發邊上,失神地望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思宇愣了一下,就悄悄地走過去,皺眉道:「怎麼,沒來?」
「可能是有事情吧?」沈楠楠的聲音里透著一種絕望,抬頭望了王思宇一眼,勉強笑道:「王書記,時間不早了,那我先回了!」
「我開車送你吧!」王思宇嘆了口氣,輕聲道:「等等,我去換衣服,這麼晚了,你自己回家不安全。」
沈楠楠委屈極了,拿起旁邊的包包,轉身就往外走,失魂落魄地道:「不用了,王書記,我能照顧好自己。」
「楠楠,別任性!」王思宇從後面跟了過去,伸手拉住她的雪白的手臂,可見了她哀求的目光,又有些不忍心,便鬆了手,站在台階上,注視著她婀娜的背影。
沈楠楠走到硃紅色大門旁,用手摸著門栓,卻沒有拉開,而是默然轉身,俏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裊娜地走到車邊,停下腳步,靜靜地望著王思宇,唇邊浮上一抹恬淡的笑意。
王思宇深吸了口氣,把身上的浴巾拉了下來,丟在身後,赤身裸體地走了過去,冰涼的雨點落在身上,他卻並不理會,只感覺胸膛里,有某種莫名的情緒,忽然燃燒了起來。
「啪!」手裡的包包滑落在地,泥漿迸濺在裙子上,沈楠楠渾然未覺,而是伸出雙手,將身上的那件紫色針織衫解下,拋到王思宇的懷中,又閉上眼睛,揚起頭,張開嘴唇,喝著空中飄落的雨水。
王思宇快步走過去,將她抵在車邊,將那件濕漉漉的弔帶裙扯到腰間,望著曲線畢露的酮.體,晶瑩白嫩的肌膚,深吸了口氣,低頭輕吻了起來。
下一刻,黑色的抹胸飄然落下,掉在纖細修長的腿邊,沈楠楠身體扭曲著,揚起下頜,喃喃囈語中,她伸出雙手,努力向外推著王思宇的頭。
王思宇笑了笑,握住她胸前的一對飽滿的玉.乳,放肆地揉捏起來,又含了一顆圓潤突起的乳*,輕輕撕咬著,含混地道:「楠楠,忍不住的時候,記得點頭。」
沈楠楠把頭埋在他的肩頭,張開檀口,一口咬了下去,劇烈地喘息起來,那雙纖白的美腿,也時而蜷縮,時而蹬出,緋紅的俏臉上,掛滿了晶瑩的露珠,分不清哪些是汗水,淚水,雨水。
在急促的喘息聲里,王思宇把手向下探去,輕輕撩撥起來,那雙嫩白的玉腿猛然繃緊,痙攣了起來,沈楠楠揚起頭,臉上露出混合著痛楚與興奮的表情,發出一聲嘹亮的嬌.啼:「不要!」
下一刻,沈楠楠恍然驚覺,猛地推開王思宇,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蜷縮著光潔如玉的身子,帶著哭腔道:「王書記,我想再打個電話,最後一個電話……」
王思宇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伸手拎起地上的包包,放到車廂里,沈楠楠拿手摸了下發燙的臉頰,就打開包包,從裡面取出手機,一遍遍地撥著號碼。
王思宇俯下身子,把那雙修長結實的美腿架在肩頭,抱住她的纖腰,低頭吻了起來,兩人的私密.處,也在輕輕觸碰著,很快,身下的嬌.軀像是著了火,在戰慄之中扭曲著,抖動著。
終於,沈楠楠把手機丟下,伸手在空中抓撓著,像是要撈到救命稻草,搖晃了一會兒,就墜落下來,她掙扎著挺起上身,失控般地喊道:「王…啊…王…我點頭了,點頭了。」
「點頭是什麼意思?」王思宇湊了過去,望著那張紅艷艷的漂亮臉蛋,含住她的耳垂,手指仍然靈巧嫻熟地動作著。
「是…啊…是…啊…是…可以了!」沈楠楠抖動著櫻唇,艱難地道,與此同時,她伸出雪白渾圓的玉臂,抱著王思宇的頭,用力地向上拉扯著,搖擺著身子,雙腿.根.部在劇烈地摩擦著。
王思宇笑了笑,繼續挑逗道:「可以什麼了?」
「叼嗨!」沈楠楠扭動著腰肢,揚起一張酡紅的俏臉,戰慄著道:「快來……**我!」
王思宇微微一笑,慢慢的,一寸寸地*了進去,無邊的快感襲來,讓他打了個冷戰,就舉著那雙玉腿,大力動作起來。
很快,院子里響起了令人心悸的聲音,在『啪啪』的響聲里,夾雜著婉轉嘹亮的嬌.啼聲,一隻紅色的高跟鞋,已然甩到遠處,另外一隻,則挑在足尖上,隨著那兩條玉腿悠悠蕩蕩,上下顛簸著,似乎隨時都會跌落。
「車…車子…會撞翻……翻得啊!」在王思宇的猛烈撞擊下,沈楠楠的媚叫聲變得支離破碎,然而,在某個驚悸的瞬間,她還是睜開迷離的醉眼,尖叫了起來。
「別怕,是幻覺,幻覺。」王思宇抱住她的纖腰,安慰了幾句,就又加快節奏,大力**著,在這愈發響亮的聲音里,沈楠楠伸出雙手,無力地推著王思宇的肩膀。
在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里,兩人同時發出喊聲,劇烈的抖動之後,車門被輕輕關上,院子里終於恢復了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白嫩的小手摸起手機,翻開一條簡訊,借著微弱的光線,見上面寫著:「楠楠,終於找到證據了,姓林的當時錄了像,你的確是清白的,我馬上去接你。」
「不用了,王書記到省城出差,白姐姐自己在家害怕,我要陪她。」把這條短消息發出去,沈楠楠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軟綿綿地躺了下去,感到臉上麻麻的,像是有無數的小蟲子爬過,伸手摸去,竟是一汪淚痕。
「後悔了嗎?」
「沒有!」
「系咩?」
「唔知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