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左曉晴彎彎的秀眉忽然顰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傷者的血壓雖然正常,可是他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蘇醒過來的傷者指著自己的喉頭,臉色很快就變成了紫紅色,他顯然出現了呼吸窘迫的現象。
左曉晴慌忙向高偉跑去,高偉聽到7號病員出現呼吸窘迫的現象,跟著過來看了看,然後迅速提出治療方案:「可能是上呼吸道阻塞,給他行氣管切開術!你來做!」然後急匆匆向另外一名重症傷者走去。
左曉晴早已六神無主,天哪!她只是一個實習半年的學生啊,氣管切開術,她的了解僅限於書本上的知識,還從來沒有親自做過,想起張揚剛才神奇的舉動,左曉晴求助的望向這個衛校生:「你一定會吧?」
張揚又怎麼懂得氣管切開術呢,他的手指輕輕在傷者的胸膛前叩擊了一下,馬上就覺察到兩側的不同,雖然他對現代的病名一竅不通,可是高偉所說的氣管切開術應該是個錯誤的方案,傷者左胸受傷,導致氣體進入胸內,從而令肺葉壓縮,這才是他呼吸困難的真正原因,按照過去的方法,張揚可以用空心針抽出其中的氣體,可是眼前似乎並沒有趁手的器械,他的目光環視四周,忽然發現身邊治療車上擺放的針管,唇角露出一絲微笑,這東西應當可以使用。
在左曉晴詫異的目光下,他抓起了針管,一把將針筒的活塞拔去,然後瞄準傷者左胸的肋間,閃電般插了下去。
左曉晴只差沒有暈過去了,雙手捂住了嘴巴,時間彷彿在瞬間定格,直到她聽到嗤嗤的放氣聲,這才從驚恐中清醒過來,張揚的判斷無比準確,傷者只不過是普通的氣胸,正確的治療方法應當是抽出積存在胸口的氣體,而不是做什麼氣管切開術,假如按照高偉的治療方案,這名傷者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氣胸的癥狀緩解以後,傷者呼吸窘迫的癥狀頓時消失,張揚迅速拔出針筒。
這時候住院部的值班醫生得到訊息後匆匆趕來,醫療力量得到全面加強,實習生的工作全部被這些老師們接手。
高偉這才想起7號病員的事情,來到這邊看了看,發現左曉晴仍然沒有動手,不禁皺了皺眉頭:「曉晴,怎麼還沒有動手?」
左曉晴無力的說了一句:「他是氣胸!」然後轉身向休息室中走去。
高偉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目光落在張揚的臉上隨即演變成憤怒,張揚的眼光何其老辣,馬上意識到這小子要遷怒於自己,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慌忙轉身跟著左曉晴的腳步匆匆溜走。
左曉晴心不在焉的洗滌著雙手,腦海里仍然閃現著剛才的一幕,這個平時不起眼的衛校生,竟然擁有一身神奇的本領,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她也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張揚來到她身邊在相鄰的水龍頭洗了洗手,輕輕咳嗽了一聲。
左曉晴看了看他:「你叫張揚?」
張揚點了點頭。
左曉晴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伸出白皙細膩的小手:「我叫左曉晴,認識一下!」
張揚在電視新聞上已經無數次看到這種握手的禮節,他有些生疏的伸出手去,兩人濕淋淋的右手握在一起,左曉晴的手溫軟柔潤,帶給張揚掌心極其愜意的感受。
左曉晴小聲道:「你真的很厲害!」
張揚咧開嘴,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小聲說:「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他的的確確是在謙虛,可是在左曉晴看來卻不是如此,他給左曉晴的感覺是深不可測,而且這小子很能裝。
十五名建築工人受傷的事件對春陽這個小縣城已經是相當重大的事件,一個小時後,縣委縣政府的重要領導人全都來到了醫院,一來是慰問這些受傷的工人,二來是力求把這件事的影響力最小化,這種事情傳上去對每一個人都沒有好處,不過幸好十五名建築工人都沒有生命危險,兩名重傷者經過緊急搶救,也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縣委書記李長宇就在急診室內開始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他首先肯定了縣人民醫院的搶救工作,然後又宣揚了一通改革開放的好處,話鋒一轉馬上又演變成任何事業都會有代價的,輕輕鬆鬆將這場事故歸結為改革開放過程中付出的代價,他語重心長的說:「這些受傷的工人兄弟,為共和國的改革開放事業嘔心瀝血鞠躬盡瘁,他們都是改革開放的大功臣,我們是不會忘記的,人民是不會忘記的,在此我請各級領導放心,各位家屬親人放心,廣大的人民群眾放心,這些傷者一定會得到最精心最周到的治療,我相信,用不了太久時間,他們就會生龍活虎的重新站在改革開放的第一線,感謝你們這些醫務工作者,感謝你們這些白衣天使,喔,還有這些小同志……」
掌聲雷動,鎂光燈不斷閃爍,張揚被眼前的場面深深震撼了,他小聲問身邊的左曉晴:「這位大人是什麼官?」
「縣委書記!」
「幾品?」
左曉晴錯愕的看著張揚,隨即被他的冷幽默逗笑了,嫣然一笑,醉人之至:「應該算七品!」
張揚望著身材矮小,卻傲立於人群之中的李書記,被他周身洋溢出的那股無形王八之氣深深震撼了,七品啊!七品就這麼牛逼了,我還以為是某家的王爺呢,看來這個時代做官真是好啊!張揚沉睡1396年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強烈的願望,他要當官,他要當眾星捧月中的那輪明月,不為別的,只為那種高高在上振臂一呼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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