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道:「我也沒說你是性病啊!」
「那你又說害己害人?」
小護士解釋不清,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你別問我,我也搞不清楚,我管護理,回頭你問床位醫生,治療上的事情人家給你解釋。」她羞得紅著臉逃出去了。
張大官人暗樂,沒事在這兒逗逗小護士倒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可他馬上發現臨床病友看他的眼光有些不對,張揚一看他,那人慌忙把臉轉到一邊去。
張揚心說這邢朝暉也真是,為什麼沒給自己安排一個單間,不過想想,自己也沒打算在醫院裡住,掛名而已,沒必要計較太多。
既然是裝病當然也沒有什麼治療,葯倒是開了一些,多數都是營養葯,張揚初到中海醫院,對一切還是比較好奇的,他換上病號服,在醫院裡隨處逛逛,這廝重生來到九十年代的第一站就是春陽縣人民醫院,他對醫院有著特殊的感情。
這個世界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張大官人四處閑逛的時候,在病房大廳遇到了一位老熟人,匯通公司的董事長喬夢媛。喬夢媛是前往高幹病房探望一位世伯的,她手裡捧著鮮花,看到張揚的樣子不由得吃了一驚。
如果是在平時,張揚還好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中海醫院,可他現在穿著病號服,人家一看就知道他在住院。
喬夢媛關切道:「張揚!你得了什麼病?住院了?」
張揚笑了笑,硬生生按捺住要把病名說出來的念頭,尿路感染!這可不能說,哥們還真丟不起這人!張大官人道:「沒事兒,就是例行體檢,現在體檢都給發身衣服穿上,呵呵,沒事,我真沒事兒!」
喬夢媛半信半疑的看了張揚一眼,人家既然不願說,自己也不方便多問,可喬夢媛看完人之後,又想起張揚這茬事,拋開許嘉勇和張揚的讎隙不言,在她看來張揚還算得上一個不錯的朋友,既然知道人家有病了,於情於理也要去探望一下。喬夢媛給時維打了個電話,可巧時維跟著幾位表哥在密雲釣魚呢,她聽說張揚住院了也吃了一驚,讓喬夢媛先去探望,自己等下午回北京再過去。
在醫院找一個有名有姓的住院病人並不難,喬夢媛很快就找到張揚所在的病房,她專門買了一個果籃,前往泌尿科去探望張揚。
張揚還沒有從外面溜達回來。
喬夢媛來到他所在的病房,特地看了看床頭牌,和張揚同屋的那病友很神秘的向喬夢媛道:「姑娘,你是來看他的?」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他是我朋友!」
那病友撇了撇嘴,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姑娘,你知道他得的什麼病嗎?」
喬夢媛看了看床頭牌,那病友神神秘秘道:「別信那個,我剛剛聽人家醫生說了,他得了性病!」
喬夢媛一張俏臉羞得通紅,早知道張揚得的是這種病,她說什麼也不會來看他,她正考慮是不是及時離開的時候,張大官人背著倆手晃了進來,看到喬夢媛,笑眯眯道:「真是客氣,還專門來看我!」
喬夢媛紅著臉把果籃匆匆放下:「我還有事,先走了啊,你好好養病!」
「我送送你!」
「不用!」喬夢媛對此時的張揚避之如蛇蠍。她倒不是害怕被張揚傳染,喬夢媛雖然不是學醫的,可基本的衛生常識還是有的,這種病也沒這麼強的傳染性,可是她很在意自己的名聲,萬一讓外人看到,把他倆聯繫在一起可就麻煩了。
張揚可不知道喬夢媛為什麼這麼急著離去,很不知趣的樂呵呵的送了出來。
喬夢媛匆匆走入電梯,張揚也跟著走了進去,他也沒其他想法,就是覺著喬夢媛來探望他,現在又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了,於情於理也該請人家吃頓飯。
喬夢媛看到張揚跟著上了電梯,有些無奈道:「你別送了,回去吧!你還住院呢!」
張揚笑道:「我沒啥病,已經中午了,我請你吃飯!」
「不了,我真有事!」
「天大的事也得吃飯!」
下電梯的時候,喬夢媛被人擠了一下,險些摔倒,幸虧張揚扶住她,她慌忙擺脫張揚的手,自從知道張揚得了那病,喬夢媛對他剛剛好轉的印象馬上急轉直下,想想這廝身邊這麼多女孩子,不知這次要害苦多少人。
在張揚的堅持下,喬夢媛只能硬著頭皮答應留下來吃飯,兩人也沒有走遠,就在中海醫院的病員食堂,這裡的伙食不錯,張揚點了兩炒兩燒。
喬夢媛很矜持,面前的筷子很少動。
張揚有些納悶的看著喬夢媛:「我說,你怎麼不吃啊?我又不是傳染病!」
喬夢媛俏臉一熱,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她雖然見慣了大風大浪,可這次不一樣,她還沒有出嫁。
張揚夾了個雞腿放在喬夢媛碗里,這廝不僅僅是客氣,還有些存心故意,對喬夢媛,他時不時的會滋擾一下,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這是什麼原因。
喬夢媛看著那雞腿實在吃不下去,不敢吃,張揚得了性病,呃!想想都要噁心,這傢伙真是不檢點。
張揚偏偏還小聲道:「喬小姐,我求你一件事兒!」
喬夢媛點了點頭:「說吧!」她趁機將碗筷放下,今天就算餓著,也不能吃他筷子夾來的雞腿。
張揚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我得病這事兒,你能不能幫我保密,跟誰都不要提?」
喬夢媛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揚,她開始對張揚的人品產生了動搖,她嘆了口氣道:「張揚,你有沒有想過什麼叫責任?你這樣做對別人公平嗎?」
張大官人聽得雲里霧裡:「說明白點兒,我怎麼有些糊塗呢?」
喬夢媛道:「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還是勸你一句,做人還是檢點一些好,你這樣對別人是很不公平的!」說完她站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張揚是真糊塗了,自言自語道:「我哪兒不檢點了?」
張揚返回病房,來到門口就聽到病房內的病友正要求調換床位,那人大聲嚷嚷著:「你們必須給我調床,他是性病,是要傳染的,我來割包皮的,萬一被他傳染了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大眼睛小護士向他解釋道:「誰說他是性病?人家是泌尿系感染!」
「拉倒吧,我都聽到了,泌尿系感染就是性病,你們要麼給我調床,要麼我這就出院!我要是被他傳染了可說不清楚!」
大眼睛小護士也有些生氣了:「你胡說什麼?小心人家告你誹謗!」
「人真的不能看外表,你看他長得人五人六的,可骯髒得很,剛才一很漂亮的女孩子來看他,聽到他得了這種病,嚇得轉身就逃了,這小子也真夠無恥的,居然還跟著追了出去,還嫌害得人家不夠,真是不要臉啊!」
張揚聽得清清楚楚,這才明白喬夢媛怎麼這麼怕自己,他真是哭笑不得,推門走了進去,指著臨床病友的鼻子罵道:「你他媽才性病呢,你們全家都性病!」他作勢要打那傢伙,臨床病友嚇得顧不上穿鞋就逃到了一邊:「你別過來啊,我怕傳染!」
張揚罵道:「就你這德行,我傳染也不挑你這樣的。趕緊給我滾蛋,別在這兒礙眼!」
大眼睛小護士生怕他們打起來,慌忙去叫醫生過來,床位醫生問明白正么回事之後,乾脆給他們調整了床位,反正現在醫院是淡季,床位並不緊張。
張揚這下清凈了,一個人坐在床上,拆開喬夢媛給他送來的果籃,削了個蘋果啃了起來。
大眼睛小護士在一旁收拾床鋪。
張揚道:「我名譽全被你們給敗壞了,尿路感染是性病嗎?」
小護士道:「誰說你是性病了?我從頭到尾都說你是尿路感染,我們醫務人員都是有醫德的,別說你是尿路感染,就算你真的有性病,我們也不會到處亂說,一定會尊重你的隱私權!」
張大官人滿臉尷尬:「我沒有性病!」
小護士紅著臉,有些忍俊不禁:「你別跟我說,去跟你女朋友解釋吧!」
張揚嘆了口氣,心裡把國安那幫人罵了個遍,讓自己住院,安排什麼毛病不行?非得給自己弄個尿路感染,這下好了,人都丟盡了。不過好在喬夢媛不是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張揚自我安慰著,但願她不要到處亂說。
喬夢媛逃離中海醫院沒多久,就接到了時維的電話,時維從密雲趕回來了,她找喬夢媛一起去探望張揚,喬夢媛可不願意再去了,有些為難道:「時維,你別去了!」
「為什麼不去?怎麼都是朋友,我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喬夢媛咬了咬嘴唇道:「時維,你還是離他遠一點!」
時維聽得越發糊塗:「表姐,你說明白一點,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混蛋招惹你了?」
喬夢媛被問得沒辦法,只能小聲道:「你可不能亂說啊,他住在中海醫院泌尿科,得了……得了那種病!」
時維哪能想這麼多:「什麼?他得了什麼病?」
「就是那種……總之不好了!」
時維恍然大悟,聲音陡然高了八度:「你是說他得了性病!你是說張揚得了性病!」
滿車的人都向時維看來,時維這才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的後果,紅著臉笑道:「我說著玩的!」
正在開車的喬鵬舉皺了皺眉頭道:「現在的人太不自愛了!」
時維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去探望了張揚,她和張揚之間是朋友關係,就算人家得了那種病,也輪不到她來指責,還有一點,她很好奇,這廝怎麼會得這種病呢?時維性子直,可並不代表著她的腦子反應慢,她的頭腦很靈活,而且很會聯想,她馬上想到張揚這場病十有八九是去歐洲染上的,咱們社會主義國家和這種腐朽骯髒的事情沒有關係,這種事只有資本主義國家裡常見。
時維風風火火來到中海醫院泌尿科的時候,張揚盤著腿坐在病房的床上和小護士聊天,這廝閑得很,於是把有限的時間投入到調侃小護士的事業中去,他能說會道,逗得小護士前仰後合。
時維捧著花籃走進來,小護士嚇得慌忙止住笑聲,看了時維一眼,匆匆離開了病房。
時維把花籃放在地上:「看來你心情不錯,住院也閑不住啊!」
張揚看到時維過來,心中已經明白個七七八八,看來一定是喬夢媛跟她說的,不知道喬夢媛有沒有對她說自己得了性病。
果不其然,時維先湊到床頭看了看床頭牌。
張揚慌忙解釋道:「尿路感染!」
時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認得字!」
張揚指了指凳子道:「坐!」
時維聳了聳肩:「臟!」
張大官人這個尷尬,不用問,這時維是把自己當成性病患者對待了,他咳嗽了一聲道:「我說丫頭,不就是一尿路感染嘛,至於讓你歧視我?」
時維道:「張揚啊張揚,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檢點,去國外才幾天,就染一身病回來了,你丟不丟人?國家的顏面都讓你丟完了!」
張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時維,你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檢點了?我尿路感染和國家的尊嚴有什麼關係?你別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好不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