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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系之爭 第六百七十七章【逃過一劫】八千字

所屬書籍: 醫道官途

    夏伯達愣了一下,他本來以為自己很了解張揚,可是隨著接觸的加深,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這個小子,這廝表面上是個官迷,一心想往上爬,可是他的很多行為卻與之不符,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張揚在政治上犯了一個極其低級的錯誤,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恐怕會把以後的政治前程都斷送掉。

    廖博生道:「我專門了解了一下他,老夏,我不知道你們派一個體委主任來東江的目的是什麼,可是我看到了結果,結果是越鬧越大,鬧到了市裡,鬧到了省里。」

    夏伯達道:「喬書記已經表態,這次一定要嚴肅處理張揚!」

    廖博生淡然笑了笑道:「誰給張揚這麼大的膽子,讓他鬧出這麼大的風波?誰在這場風波中受到的損失最大?誰又是這場風波的真正受益者?」

    夏伯達微微一怔,他皺了皺眉頭,廖博生的這句話提醒了他。

    廖博生道:「水污染髮展到現在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環保事件,而是把國際工業園區推向了公眾矚目的焦點,隨之而來的,是對國際工業園區的全面整治,是對國際工業園區的全盤否定,老夏,當初國際工業園成立的時候,你還在省委,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人為國際工業園的成立付出了多少努力,國際工業園區能有今天的規模,又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廖博生停頓了一下方才道:「沒有人願意看著自己為之努力為之奮鬥的一切被別人否定,你能理解我嗎?」

    夏伯達默默點了點頭。

    廖博生道:「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張揚來鬧,只是為了湍江污染,可現在我終於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他的背後肯定有人在推動,通過這次水污染事件把公眾的視線吸引到國際工業園的問題上。」

    夏伯達仍然沒說話,但是心中已經認同了廖博生的觀點。

    其實張揚來東江本來沒有這麼複雜的使命,可是在這幫政治老手的分析下,這件事變得越來越複雜,而張揚也成為了這場政治陰謀的主要執行者。

    廖博生道:「赤壁之戰的時候,周瑜打黃蓋,那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夏伯達道:「苦肉計!」

    廖博生道:「喬書記出面打了張揚的板子,還會不會有人再提出追究張揚打我的責任?」

    夏伯達搖了搖頭。

    廖博生又道:「我在體制中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什麼樣的狀況沒有經歷過,張揚的這一巴掌把我打醒了,不是他要打我,是有人讓他打我!」

    夏伯達嘆了一口氣,廖博生雖然沒說這個人是誰,夏伯達已經猜到是喬振梁了,兩個政治老手在一起切磋,他們都是陰謀論者,事情在他們的推演下,抽絲撥繭漸漸接近真相,不過他們有一點算錯了,張揚的背後並沒有任何人指使。

    廖博生道:「就快召開黨代會了,平海新的領導班子就要出台,在這種時候鬧出這種事情,必然會對有些人造成影響。」

    夏伯達低聲道:「我聽說梁書記出任常務副省長的呼聲很高。」

    廖博生道:「梁書記和文副總理一直走得都很近。」

    夏伯達道:「宋省長和文副總理的關係也很好。」

    廖博生嘆了一口氣道:「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為什麼這次反對國際工業園呼聲最強烈的是他?梁書記陷於被動,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夏伯達道:「高層的心思咱們看不透,既然猜不透,乾脆就不用猜。」

    廖博生道:「所以這次水污染事件損失最大的不是我!」

    張揚已經從劉艷紅那裡得知,這次自己要被行政記過,或許因為之前已經找他談過話的緣故,張揚對此有了心理準備,可是行政記過的確是有些重了,劉艷紅對此也沒有說死,只是說在幫他爭取,看看能不能從輕發落。

    張揚嘴上說無所謂,上頭怎麼處理他都認了,可心裡還是很不舒服,他認為自己沒錯,真正犯錯的是那些導致水污染的管理者,喬振梁之所以要處理他,並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事,而是因為他違反了官場的規則。顧允知說的沒錯,他又當了一次倒霉孩子。

    張揚是無意中經過慕尼黑1860酒吧的,經過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坐在他曾經和顧佳彤來過的位置,一個人叫了一杯黑啤,默默品味著,回憶著,記得有人曾經那麼說過,當一個人總喜歡回憶過去的時候,證明他已經開始慢慢變老,張揚聽著薩克斯低沉的旋律,彷彿看到顧佳彤就坐在眼前,微笑看著他,張揚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如果自己沒有踏足官場,佳彤的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喬夢媛又打來了電話,這兩天她很主動,真正的原因是處於對張揚的關心,張揚告訴她自己現在的位置,沒過多久,喬夢媛就來到了這裡。

    酒吧內的燈光很暗,喬夢媛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張揚的位置,看到他躲在角落裡,正握著啤酒杯若有所思。

    喬夢媛悄悄走了過去,在張揚的對面坐下。

    張揚察覺到了她的到來,微笑著招呼道:「來了!」

    喬夢媛道:「一個人躲起來喝悶酒,很容易喝醉!」

    張揚道:「不是喝悶酒,只是偶爾走到了這裡,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喬夢媛眨動了一下明澈的美眸,有些好奇,卻又不好意思詢問。

    張揚低聲道:「過去我和佳彤來過這裡幾次,今天經過這裡,所以……」

    喬夢媛在過去對張揚和顧佳彤之間的感情並不清楚,只是在顧佳彤死後,她才聽說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喬夢媛輕聲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人不能永遠生活在回憶里。」

    張揚笑了:「有人對我說過一樣的話。」

    喬夢媛也笑了:「證明大家都看出了你的問題。」

    張揚道:「喝點什麼?」

    喬夢媛道:「檸檬水吧,我過來只是想看看你。」

    張揚道:「我發現你這兩天很關心我。」

    喬夢媛聽到這話有些害羞又有些委屈,難道他認為自己只是這兩天很關心他嗎?喬夢媛道:「因為我們是朋友,在你工作上遇到挫折的時候,陪你說說話,開解開解你,害怕你一時想不通。」

    張揚笑道:「你怕我尋短見?」

    喬夢媛含笑搖了搖頭道:「你不會!」

    張揚緩緩放下啤酒杯,向侍者打了個響指,示意他再送上一紮。

    喬夢媛道:「你一直都很堅強,在我看來你是不會被輕易打垮的。」

    張揚道:「謝謝你!」

    喬夢媛笑道:「謝我什麼?我又沒幫到你什麼。」

    「人在失意的時候能夠有人陪我說話,已經是難能可貴。」

    人活在世上充滿了意外,即使是省委書記喬振梁也不例外,就在他躊躇滿志的對平海政壇進行改革的時候,京城的家裡打來了電話,卻是父親面癱複發,讓他找張揚過去治病。

    倘若在過去這只不過是小事一樁,可喬振梁剛剛才下達命令讓紀委嚴肅處理張揚這次的違紀事件,剛擺出臭臉打了人家的板子,再轉過臉去求人家,即使老喬如此之老道,也抹不開這張面子。

    喬振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女兒,他找到女兒的時候,喬夢媛正在房間內收拾東西,準備前往京城探望爺爺。

    喬夢媛顯然還在生父親的氣,用力把皮箱給扣上,一雙小手還在皮箱上誇張的拍打了一下。

    喬振梁陪著笑道:「女兒,要去京城看爺爺?」

    「是啊,你去嗎?」

    喬振梁道:「我這兩天公務繁忙走不開啊,你替我去照顧爺爺,等我把手頭的事情忙完,馬上就過去。」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就知道你沒時間。」

    喬振梁在女兒的床邊坐下:「那……你打算自己過去?」

    喬夢媛道:「你沒時間,我哥忙,我只能一個人過去。」她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只是故意這樣說。

    喬振梁道:「嗯,你爺爺是面癱複發。」

    喬夢媛道:「我知道啊!」

    喬振梁又道:「上次是張揚幫他治好的吧。」

    喬夢媛道:「是啊!」

    喬振梁笑道:「那就請他去京城一趟,給你爺爺再看看。」

    喬夢媛道:「你想請他你自己去,反正我是不去。」

    喬振梁對女兒生硬的態度早有預料,他陪著笑道:「女兒,你不關心爺爺啊?」

    喬夢媛道:「我拉不開這張臉,你這邊把板子高高的揚起,要處分張揚,還要給他記過處分,現在又想求人家給我爺爺看病,你覺著人家犯賤啊,雖然他官小,可也不能由著咱們這麼呼來喝去,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不去呢,沒事我不碰那釘子。」

    喬振梁哈哈笑道:「女兒啊,張揚還是不錯的,他心眼沒那麼小。」

    「你這麼了解他,你怎麼不自己去找他?你是省委書記,只要你發句話,他不敢不去!」

    喬振梁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去不方便啊!」

    喬夢媛拎起皮箱道:「我就是不去,我要是真去了,人家怎麼看我?用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後,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大夫,趕著給我爺爺看病的名醫多了。」

    喬振梁何許人物,他當然知道女兒這番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嘆了口氣,拿起電話,當著喬夢媛的面給紀委書記曾來州打了個電話:「老曾啊,張揚的事情,我想了想,年輕人嘛,還是應該多給他一些機會,不能因為一次小小的錯誤就否定他的工作成績,我看這次的處罰不要太嚴厲了。」

    曾來州那頭接到電話,整個人懵了,這邊給張揚記過處分的通知書已經做好了,怎麼喬書記突然又變卦了?領導的心思真是難猜啊,比六月的天氣變得還快。

    曾來州放下喬振梁的電話,馬上給劉艷紅打了個電話:「小劉啊,關於張揚行政記過的處罰決定下發出去了沒有?」

    劉艷紅道:「正準備發呢,曾書記您這麼著急啊!」她顯然誤會了曾來州的意思。

    曾來州道:「我想了想,張揚還年輕,給他記過處分有些太嚴重了,會影響到他以後的仕途,這麼著吧,你先別發,我在找喬書記說說,看看這件事能不能有所轉機。」他不說喬振梁已經打算放過張揚,是想通過劉艷紅賣一個好給張揚,這幫政治老手都很重視細節,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們也要做些文章。

    劉艷紅一聽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有了變化,不用問肯定是朝對張揚有利的一面轉化了,她抑制不住內心的驚喜:「那好,我就把決定給扔了!」

    曾來州道:「處分不是目的,其實關鍵是讓他認識到錯誤,改正錯誤,好了,這件事先放一放吧。」

    喬夢媛聽到父親當著自己的面打了這個電話,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喜悅,咬著櫻唇,只差沒笑出聲來,喬振梁看到女兒這般神態,心中暗自嘆息,這丫頭為了張揚這個混小子何至於此,其實對張揚的處分與否還不在他一句話,喬振梁這次打板子也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可沒想到女兒的反應會如此強烈。喬振梁真是無奈,他雖然在平海說一不二,可是對這個寶貝女兒還真沒有太多的辦法,想起自己現在的做法,的確有些假公濟私之嫌,若非為了給父親治病,他這次肯定會堅持處理張揚,喬振梁不由得想起法理不外乎人情,看來自己和鐵面無私這四個字還是挨不上。

    張揚已經做好了接受處分的準備,卻想不到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機,喬振梁居然在最後一刻放過了自己,想起這件事背後的原因,張揚並沒有感到慶幸,卻因為這件事對喬振梁產生了一些看法,原來喬振梁對自己的這一板子還是可打可不打,並不像他想像中那樣,打他是為了保護他。老喬之前想要處分自己是出於政治目的,現在放過自己卻是為了他家老爺子的病情。

    如果喬振梁堅持處理張揚,反而不會讓張揚產生這麼多的想法,張揚也不會因為喬振梁處理自己就拒絕為喬老醫病,世上的事情總是充滿了矛盾。

    不過張揚看得出喬夢媛這段時間的努力,所以他沒有吐露半點怨言,表面上裝出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

    喬夢媛開著她的凱迪拉克吉普車去賓館接了張揚,張揚也沒什麼行李,上車後在副駕坐好了:「火車還是飛機啊?」

    喬夢媛道:「開車過去!」

    張揚愣了一下道:「喬老的病情不是很急嗎?」

    喬夢媛道:「火車不如開車快,能夠買到的航班到京城後時間也差不多。」

    張揚笑道:「那好,就開車,你先開,我休息一會兒接替你。」

    喬夢媛點了點頭。

    張揚並沒有休息,途中先給南錫市常務副市長龔奇偉打了個電話,雖然這次躲過了處分,可他前往京城估計得幾天功夫,去向是必須要向上級領導說一聲的,龔奇偉聽說是喬老傳召,當然不會說什麼,只是叮囑張揚,去京城千萬別再惹出什麼麻煩。

    張揚合上電話忍不住笑,看來自己在周圍人的眼中已經成了惹禍精了。

    張揚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艾西瓦婭手術後仍然在南錫休養,他從美國回來之後,還沒有去探望過她,算起來康復的進程已經需要他的藥物介入了,他來東江之前已經寫好了藥方,又打了個電話給常海心,讓常海心抽時間將藥方給她送過去。

    幾件事交代完之後,喬夢媛驅車已經駛出了東江。

    張揚看了看時間,上午十點半,如果一切順利,晚上就能夠抵達京城。

    喬夢媛駕駛的速度並不快,從她的表情來看,並不是太緊張爺爺生病的事情。

    張揚道:「要不,我來開車,早點趕到京城,也好幫助喬老早點解除病痛。」

    喬夢媛道:「不用,這兩天你累得夠嗆,好好歇歇吧,反正也是定速巡航,不累,待會兒我累了,你再換我。」

    張揚點了點頭,這兩天為了水污染的事情的確是耗費了不少的精力,他把座椅放倒了,躺下道:「那我先眯一會兒。」喬夢媛道:「后座上有我的大衣,你蓋上,小心著涼。」

    張揚把喬夢媛的藍色大衣蓋在身上,感覺被喬夢媛淡淡溫馨的體香包容了起來,閉上眼睛,很愜意的說了一句:「真香!」

    喬夢媛有些嗔怪的橫了他一眼,俏臉不覺紅了起來。

    張揚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已經出了平海,進入東山省的境內,他也沒想到自己一覺睡了這麼久,把一半的路程都睡了過去,打了個哈欠,舒展了一下雙臂道:「我怎麼睡了這麼久?你也不叫醒我!」

    喬夢媛嫣然笑道:「看到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叫醒你。」

    張揚道:「找地兒吃飯!餓了!「喬夢媛看了看前方的路標道:「前方20公里有服務區,咱們就在那兒休息。」

    張揚對高速公路休息站從來都沒有什麼好印象,這裡的飯菜又難吃價格又貴,可喬夢媛這次出來的匆忙,並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兩人去高速服務區的超市內買了兩盒泡麵,打算簡單吃點填飽肚子就離開,張揚無意中看到櫃檯上賣土特產的地方有何歆顏的畫像,於是多留意了一眼,卻見上面寫著東山虎鞭丸,壯男兒雄風!

    張大官人不覺有些鬱悶,何歆顏什麼時候給壯陽葯做起廣告來了?這不是給他的腦袋做綠化嗎?他走了過去,一問價,一個禮盒168,說是東山省臨郎市保健品廠生產的,買東西的小夥子推銷這玩意兒還很熱情:「大哥,這葯可管事兒了,保你用了一次想兩次,用了兩次想三次,女人用了青春永駐,男人用了金槍不倒。」

    張揚道:「這也是地方特產?」

    小夥子咧嘴笑道:「是啊,咱們東山省誰不知道東山虎鞭丸啊!看到沒,大明星啊,這麼漂亮都是吃我們虎鞭丸吃出來的。您只管多買幾盒,保管讓你性福常在,沒準兒也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嘿嘿,只要吃了我們東山虎鞭丸,包你爽!」

    沖著他在這句話,張揚就應該抽他,不過張揚還是忍住了,低聲道:「給我來一盒!」張大官人心裡很不舒服,這何歆顏做廣告也該有個底線啊。他拎著那盒虎鞭丸回到喬夢媛身邊,喬夢媛看到他手上的東西,俏臉不覺有些發熱,心中暗自責怪他買這些東西幹什麼。

    張揚把那盒虎鞭丸收好了,也沒向喬夢媛解釋,喬夢媛當然也不好問。

    兩人吃了碗泡麵之後,繼續趕路,張揚開車的速度明顯比喬夢媛快了許多,進入京城境內的時候,喬夢媛看了他一眼,小聲道:「張揚,要是我騙了你,你會不會生氣?」

    張揚笑道:「說來聽聽!」

    喬夢媛咬了咬櫻唇道:「其實……其實我爺爺沒事!」

    張揚愣了一下,一腳踩下剎車,愕然望向喬夢媛道:「沒事?」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我聽說爸爸要處分你,所以想讓爺爺幫忙說情,爺爺於是就給我出了個主意。」

    張揚此時唯有苦笑了,搞了半天卻是喬夢媛和爺爺聯手做戲,不過苦笑歸苦笑,張揚心中對喬夢媛的行為還是相當感動的,喬夢媛之所以這樣做全都是為了讓他躲過責罰,喬振梁因為要求自己給喬老看病,當然不好再繼續打他的板子。張揚道:「為什麼才告訴我?」

    喬夢媛道:「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沒敢過早的向你說明,又害怕你知道真相後不願意來京城,那麼我爸豈不是就知道我和爺爺聯手騙他。」

    張揚笑了起來,他有些感動的抿起嘴唇,低聲道:「謝謝!」

    喬夢媛道:「不用謝我,是我爺爺教我這樣做的。」

    張揚笑道:「想不到喬老還有如此風趣的一面。」喬老既然沒事,他自然沒有前往喬老家中的必要,張揚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今晚就不去拜會喬老了,省得妨礙你們家人團聚。」

    喬夢媛道:「沒事兒,我可以給你安排住處。」

    張揚搖了搖頭道:「這樣吧,今晚我還是去省駐京辦休息,明天上午我再過去拜會喬老。」

    喬夢媛看到張揚如此堅持,只能點了點頭。

    張揚在省駐京辦門前下車,望著喬夢媛驅車遠去,方才轉身走入清江大酒店。平海駐京辦主任郭瑞陽和張揚的關係不錯,不過郭瑞陽這兩天剛好返回平海述職,在這裡主持工作的是副主任洪衛東,張揚和洪衛東沒多少交往,他在春陽駐京辦的時候,洪衛東也沒來京城。

    張揚本身也沒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登記住下之後,他首先給邢朝暉打了個電話,從美國返回之後,還沒有和邢朝暉見過面,中間通過幾次電話,邢朝暉也沒有提起任何關於美國的事情。

    邢朝暉聽說他來到京城,問了他現在所在的地點,半個小時後就來到了張揚的房間內。

    張揚笑著邀請邢朝暉進門,邢朝暉道:「不進去了,車在下面等著你呢,我請你吃飯。」

    張揚也沒多問,穿上外套,跟他一起並肩走了出去。

    門外一輛豐田霸道停在那裡,開車的是趙軍,張揚在國安的頂頭上司。不過現在張揚更像是一個游兵散勇,國安近期一直都沒有什麼重要任務給他,反倒是張揚麻煩國安的事情多一些,他在美國的時候,雖然國安沒有公開相助,可是如果不是邢朝暉讓唐山給他幫助,張揚肯定不會如此順利的找到黎叔,從而將海瑟夫人這條線挖出來。

    張揚上了吉普車,邢朝暉扔給他一個黑色的頭罩:「自己戴上!」

    張揚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以為你要請我吃飯,居然是這種待遇。」

    邢朝暉道:「帶你去一個秘密的地方,按照規定不能讓你知道路線。」

    「有飯吃?」

    「不但有飯吃還有酒喝!」

    「你不是想害我吧?」

    邢朝暉笑了一聲道:「那也沒準兒!」

    張揚對邢朝暉一直都是信任的,他帶上了頭罩,在黑暗中渡過了二十多分鐘,邢朝暉道:「好了!」

    張揚除下頭罩,跟著邢朝暉走下車去,卻發現已經身處在一個防空洞中,前方燈光閃亮的地方卻是一個小小的站台,站台前停著一輛單軌電機車,張揚忍不住道:「秘密基地?」

    趙軍道:「你少問兩句也沒人把你當成啞巴。」

    張揚跟邢朝暉依然在后座坐下,電機車沿著軌道緩緩行進,在防空洞穿行的感覺不錯。

    邢朝暉道:「怎麼想起來京城了?」

    「開會!」

    邢朝暉笑了笑道:「你每次來京城基本上都是政治避難,這次該不是又捅了什麼漏子吧?」

    張揚也不禁笑了起來:「頭兒,還是你了解我。」

    電機車在防空洞內行進了大約兩公里的距離停下,他們逐一走了上去,這是一座建在山腹內的建築,門前有兩名黑衣警衛站崗,張揚好奇的打量了他們一眼。

    邢朝暉道:「收起你的好奇心!這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之一。」

    基地的安防措施十分嚴密,經歷三道關卡之後,方才來到辦公大廳,邢朝暉帶他來到了餐廳內,讓張揚意想不到的是,這裡真的準備好了一桌酒宴。

    室內溫度很高,張揚脫掉外套,搭在椅背上,邢朝暉邀請他坐下,趙軍並沒有跟過來。

    邢朝暉端起酒杯道:「雖然遲了一點,可是仍然要慶祝你從美國平安歸來。」

    張揚端起酒杯道:「沒什麼可慶祝的,我不是個勝利者。」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由得想起顧佳彤,心中一陣隱痛。

    邢朝暉把杯中酒喝完,低聲道:「美國的事情,我很抱歉,因為涉及到FBI,如果我們國安過多的介入,很可能會將這件事複雜化,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張揚道:「我明白,我沒有怪你,其實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當面向你道謝,如果不是你介紹唐山幫我,我可能留在美國回不來了。」

    邢朝暉嘆了口氣道:「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他知道顧佳彤的死對張揚的打擊是巨大的,所以並沒有提起這件事,害怕揭起張揚心底的傷疤,他低聲道:「唐山過去曾經是國安特工,後來因為犯了一個錯誤,險些因此而送命,我幫了他,他從此洗去過去的身份,人間蒸發。」

    張揚道:「他給了我很大幫助。」

    邢朝暉道:「你這次前往美國,從下飛機開始就被別人設計,我懷疑,組織里有內奸。」

    張揚淡然笑道:「無所謂了,我這次見你,就是想對你說聲謝謝,我在國安這麼久,並沒有真正出過什麼力,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在幫我,我給你們增加了許多麻煩,像我這種人不適合留在你們這支光榮的隊伍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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