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誰?」
常海心道:「怎麼你突然有了這種境界?我真不相信這些話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
張揚道:「其實我心裡一直都明白,過去一心想著陞官,那是覺著新鮮,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想做些事證明給別人看看。現在我把自己都看清楚了,該證明的我也證明了,這官場對我的吸引力也變得越來越小了。」
常海心道:「那你還要到東江來?」說完之後,她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道:「你是為了清姐?」
張揚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笑了笑道:「我現在最想做得是就是讓我的女人幸福,我要好好勾畫咱們以後的日子,怎麼才能把日子過得完美,過得滋潤。」
常海心的臉微微有些發紅,心中也暖暖的,雖然她知道無論張揚怎樣勾畫,也不好把感情這碗水給真正端平。可是她相信張揚不是薄情寡義的人,他會對自己好,同樣他也會對他身邊的每個女人都好,這恰恰又是讓她們這些深愛張揚的女人最為糾結的地方,一把鑰匙只能開一把鎖,他肯定把自個兒當成萬能鑰匙了。
常海心曾經不止一次的想,為什麼她們一心一意的愛著張揚,而張揚的心卻可以分成很多部分,在認識張揚之前,常海心從不認為這樣花心的男人可靠,她認為感情對彼此來說都是唯一,可是在認識他之後,明知他是個花心大蘿蔔,自己仍然義無返顧的愛上他,甚至將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他,常海心沒有想過未來的歸宿,她是個明智的女孩,一度想要放棄,可是始終無法放下,既然上天讓她遇到了張揚,她只能接受這份愛,哪怕一生一世無法見得到光。
張揚道:「秦市長的具體工作落實了嗎?」
常海心笑道:「秦書記才對,市裡任命她為東江市新城區建設指揮部副總指揮,黨工委書記。」
「副總指揮?總指揮是誰?梁天正還是方知達?」張揚對政治上的這套手法已經很熟悉。
「梁書記!」
張揚點了點頭道:「名譽而已,只掛名不做事,大領導們都是這樣。」
常海心笑了起來。
張揚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道:「你是?」
「指揮部辦公室主任。」
張揚笑道:「不錯不錯,陞官了,副處了吧?」
常海心道:「什麼副處,還是科級!」
張揚道:「你退步了啊。」
常海心聽不懂他什麼意思,有些迷惘的看著他。
張大官人一臉壞笑道:「去年這時侯還是處呢,現在連副處都不是了。」
常海心氣得在桌下用力踹了他一腳,還好意思說,自己這個處級幹部還不是他親手給拿下的,她氣呼呼道:「你老實交代,到底親手拿下了多少處級幹部?」
張大官人砸吧砸吧了嘴:「啥意思啊?」這廝開始裝傻充愣了。
常海心道:「我算看透你了,你就是個大騙子,二流子,小混子。」
張揚被她的評語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常海心嘆了口氣道:「我有些後悔到東江來了。」
「為什麼?」
「跟你在一起,我豈不是整天都要吃虧?」
張揚笑道:「咱們國家有句老話,叫吃虧就是佔便宜,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時候不是我出力?離開我的滋潤,你能有那麼好的皮膚?」
常海心啐道:「說著說著就下道,懶得理你。」
張大官人轉入正題道:「我聽人說,這次讓我負責新城區的招商工作,我具體什麼職位?新城區招商辦主任?以我的級別是不是還得掛個副總指揮什麼的?」
常海心道:「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啊!」
張揚道:「有什麼可生氣的,我早就看淡了。」
「你是社會事業局局長,隸屬於新城區管委會。」
張大官人乍一聽到不由得愣了愣:「啥?啥玩意兒?」
「你負責社會事業局,具體工作是負責新城區所轄村(居)委會的行政管理、計劃生育、文化教育、衛生、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司法調解、民政、民族宗教和人民武裝等行政事務的管理;負責區內的信訪穩定工作;負責區內社會公益事業發展規劃的制定並組織實施,說起來權力也不算小了。」
張揚呵呵的冷笑:「你當我聽不出來?這不就是一打雜的嗎?居然還負責計生工作,我繞了一圈又回去了,想當初我剛進官場那會兒就是負責計生,我說這幫領導真能整啊!咋不讓我直接負責婦女工作呢?」
常海心道:「就知道你要生氣,所以我都不想告訴你。」
張揚道:「我沒生氣,就是覺著這幫市領導挺操蛋的,口口聲聲把我當人才給引進來,可弄到這裡卻讓我去管理社會事業局,有沒有搞錯,我是正處級幹部!」
常海心道:「還說沒生氣,臉都綠了!」
張揚笑道:「我真沒生氣,事業局就事業局,到哪兒不是一樣混,他們總不能把我給降級!」
常海心道:「清姐也挺不滿意他們的人事安排,正準備跟領導們商量重組新城區的領導班子呢。」
張揚道:「哪有什麼新城區?只不過是地圖上的規劃,什麼都沒開始呢,對了,管委會主任是哪個?」
「劉寶全,過去東江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
張揚對劉寶全相當的熟悉,當初湍江水污染事件的時候,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廖博生避而不見,就是這位副主任劉寶全出來主持大局,張揚當時因為言語不和,將一整瓶污染的湍江水澆了這廝一頭一臉,聽說劉寶全當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張大官人心中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了,如果真的是梁天正把他請到東江來的,那麼他就存著噁心自己的意思,張揚發現自己在東江的開局果然存在著很大的困難,種什麼樣的因得什麼樣的果,自己當初的行為,應該在東江得罪了一大批人。如果這些人處心積慮的要報復自己,張揚反倒感到坦然了,報復?來吧,反正爺已經到東江了,有種的只管朝著我來。
常海心看到張揚沉默了半天,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小聲道:「你別忘心裡去,現在事情還沒最終定下來呢。」
張揚笑道:「不管他,咱們喝酒,我還沒告訴你吧,現在我已經是研究生了。」
常海心驚喜道:「真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黨校研究生班第一批學院,以後在你面前我總算能抬起頭來了,學歷總算能和你平起平坐了。」
常海心道:「我是本科,你現在已經超過我了,再說,你什麼時候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了?」
張揚道:「過去是抬起小頭抬不起大頭,現在兩頭都能抬起來了。」
常海心忍不住又罵他流氓,兩人再不談官場上的事情,邊吃邊聊,開心非常,九點鐘的時候,常海心起身離去,她是要去南國山莊,這兩天她父親來省里開會,她要去那邊陪他說話。
張大官人原本還打算今晚把她帶到自己那裡纏綿一番呢,聽到常頌來了,只能作罷,他提出要送常海心過去,常海心卻搖了搖頭,她不想父親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所以還是選擇打車過去。
常海心走後沒多久,秦清就打來了電話,詢問張揚和常海心在哪裡吃飯,她剛剛結束了市裡的招待宴會,張揚問明她所在的地點,開著悍馬車去接她。
秦清看到張揚的那輛悍馬,也是吃了一驚,這輛車實在是太招搖了,她向周圍看了看,然後很迅速的進入車內,小聲道:「太招搖了吧?」
張揚笑道:「別人的車,我借來玩玩的,這車是不是很適合我?」
秦清舒了口氣,沒有發表評論,張揚聞到她嘴裡淡淡的酒香,笑道:「喝酒了?」
秦清點了點頭,有些疲倦的蜷曲在車座內:「領導們敬酒,不喝面子上過不去,煩!」她對官場上的事情開始產生了一些厭煩的情緒。
張揚道:「酒能亂性,以後還是少喝。」
秦清笑道:「你擔心我啊?」
張揚啟動汽車,低聲道:「可在官場上又不能絕對不喝,這樣,以後你喝酒可以,不過亂性留給我。」
秦清格格笑了起來,她低下身子,將螓首枕在張揚的大腿上:「只怕亂性的不是我,另有其人吧!」
張揚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撫摸著她的秀髮:「去我那裡,袁波借給我一套兩居室。」
秦清懶洋洋嗯了一聲,夢囈般道:「隨便你,帶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