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道:「我聽說秋霞寺要重建?」「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錯,慧空大師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祁山道:「是台灣那邊投資興建,還是市裡出資?」
張揚道:「應該是台灣那邊佔主導吧。」
祁山道:「如果可能我想為重建秋霞寺出一份力。」
「歡迎,我們就需要祁總這種賺了錢不忘回報社會的愛國商人。」
祁山笑道:「誠如張主任所說,我把無數水產都送到了老百姓的餐桌上,造了無數的殺孽,所以我想通過這種方式消孽,希望佛祖能夠原諒我的所作所為。」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孟傳美和慧空大師談了兩個多小時才從裡面告辭離開,張揚和祁山在外面也聊了這麼久,等孟傳美和喬夢媛離去的時候,慧空法師已經坐禪了,祁山自然不方便打擾,他只好和三寶和尚約定改天再來。
張揚本來是坐喬夢媛的車過來的,離去的時候並沒有和她們母女倆一起走,而是讓祁山順路把他送到省人民醫院,他想去探視一下伍得志和佟秀秀的情況。
祁山對張揚搭順風車的要求當然不會拒絕,張揚上了祁山的車,看了看車的內飾道:「我還從沒做過輝騰,這車外面看著樸素,裡面挺豪華。」
祁山笑道:「算不上豪華,不過做工很精細,我不喜歡太引人注目的車。」
張揚向後靠了靠,座椅的包裹感舒適度都很不錯。
祁山輕聲道:「張主任最近工作忙不忙?」
張揚道:「忙得很,最近新城區基礎施工已經全面展開,幾乎每天都要加班。」
祁山笑道:「看來政府工作並不比我們這些私營業主輕鬆。」
張揚道:「和我們相比,你們太自由了,多賺多花,少賺少花,想干多少就干多少。」
祁山道:「比起來我更羨慕你們,鐵飯碗端著,旱澇保收!」
張大官人笑道:「哈!這詞兒好像沒多少褒義。」
「我可沒有貶低國家幹部的意思,現在社會上都這麼說。」
張揚道:「你要是想進政府部門應該不難吧,只要方市長說句話,在東江混個一官半職對你來說沒有什麼難度。」
祁山笑道:「還是算了,我不想給他添麻煩,從我經商到現在,我盡量不去麻煩他,雖然我也懂得權力能夠帶給我一些便利,可是真的去借用親人的關係,就會讓創業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張揚對祁山真的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了。
兩人走到中途的時候,祁山接到電話,卻是林雪娟在排練的時候不慎扭到了足踝,已經被送往省人民醫院,給祁山打來電話的是林雪娟的同事,交響樂團的另外一名小提琴手戚彥,祁山和她的關係不錯,她也知道祁山和林雪娟過去的那段關係,所以林雪娟遇到任何事情她都會第一時間通知祁山。
祁山明顯緊張了起來,腳下的油門開始加大,可現在正是下午下班的時候,道路上車輛行人很多,欲速則不達,他們在距離省人民醫院不遠的地方又不巧遇到了堵車,等來到省人民醫院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張揚看出他的緊張,兩人剛剛下車就看到一個摸樣清秀的女孩子迎了過來:「祁哥,剛拍完片子,說是右腳踝關節脫位,在排隊等著治療呢。」這女孩就是戚彥。
祁山心急火燎道:「人都傷了還排什麼隊?」
戚彥道:「我們掛的專家號,等骨科專家袁主任給她治療呢,可是找他看病的人太多,我們得按順序來啊!」
祁山大步走了進去。
戚彥看到張揚,向他笑了笑道:「你是祁哥的朋友?」
張揚點了點頭道:「算是!」
戚彥道:「一起過來幫忙唄!」
張揚原本和祁山也沒這份交情,這種閑事他也不想管,可是坐了人家的順風車,現在甩手就走,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反正他也是過來看人的,早一會兒晚一會都沒關係,於是他也跟著戚彥走了過去。
林雪娟坐在骨科外面,她前面還有三名病人,因為脫位處疼痛,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看到祁山急匆匆走來,她感到有些詫異:「祁山……你怎麼知道……」
祁山道:「我和朋友來醫院看人,沒想到在外面遇到了戚彥,一問才知道你受傷了,你怎麼不跟我說?」
林雪娟搖了搖頭,溫婉笑道:「沒事……我沒事……」
祁山已經走了進去,這位袁主任是省人民醫院骨科最有名望的專家,所以每天找他看病的人特別多,遠方還專門派了一個護士在門口維持秩序,祁山還沒進門呢,那護士就嚷嚷道:「你幹什麼?沒看到裡面有病人?」態度不是太好。
祁山道:「我也是看病的。」
「今天不看了,專家號排滿了。」
「我有號!」
護士道:「有號就等著唄!」
祁山用商量的口氣道:「我朋友疼得很厲害,你看能不能給我們先看?」
「凡事都得有個順序,給你們先看別人不得有意見啊?」
祁山涵養很好也沒跟那個護士一般計較,他向馬上就排到的那名病人道:「這位先生,你能不能讓我們先看。」
「憑什麼?」
祁山做事很利索,直接掏出了兩張百元大鈔。
那病人不吭聲了,他原本就不是太重,沖著兩張老頭票的面子上,這個位子他也得讓出來。
張揚饒有興趣的看著祁山,他也見過不少的有錢人,可是像祁山這麼赤裸裸發揮金錢作用的人還真不多見。
可金錢不是萬能的,很快這句話就被現實給驗證了,那護士看到祁山這樣做,馬上就瞪圓了雙眼,怒道:「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你這是公然擾亂醫院的就診秩序,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了?」
祁山道:「護士小姐,我朋友真的很疼,我沒別的意思。」
「不行?他同意了,你問過其他人了嗎?」這護士今天跟吃了槍葯似的,火氣出奇的大,連張大官人這個旁觀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祁山的脾氣出奇的好,他陪著笑道:「大姐,您別生氣,通融一次。」
那護士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袁主任,有人公然買號,擾亂就診秩序。」
裡面傳來骨科專家袁主任重重的冷哼聲:「搞什麼?我最討厭別人搞這種歪風邪氣。」
如果不是祁山有求於人,他早就發作起來了,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他在東江混了這麼多年,方方面面的關係還是有不少的,當下撥打了一個電話,微笑道:「劉院長,我是祁山,您在醫院嗎?」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因為那護士就站在他的身邊,所以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她臉上的表情將信將疑,以為祁山可能是故意在嚇唬她。
可祁山說了兩句話之後,就把電話交給她:「劉院長讓你接個電話。」
那護士接過電話,明顯手都有些發抖,聽到電話里真的是院長的聲音,原本冷冰冰的苦瓜臉瞬間冰雪消融,笑得如同三月春風,可在周圍眼中,這女人笑得真是很賤。
那護士不停點頭,電話交給祁山的時候已經變得眉開眼笑,她跑到裡面跟那位骨科專家說了一聲,沒多久就把林雪娟給請了進去。
張大官人雖然在現代社會歷練了不少年,不過這廝的好奇心絲毫未減,他倒要看看這位骨科專家複位的水準怎麼樣。
骨科專家袁主任先選擇看片,然後慢條斯理道:「右踝關節嚴重內翻內旋畸形,又脛距關節脫位,距骨向腓側完全脫出,距骨和根骨關節變形,結構改變並重疊約兩厘米。」
一連串的專業術語聽得祁山膽顫心驚,看得出他對林雪娟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他有些緊張道:「主任,情況嚴不嚴重?」
袁主任沒看他,他的這種漠然置之的表情更顯得他莫測高深,俯身檢查了一下林雪娟的足踝,又道:「右踝關節腫脹!」他輕輕摁壓了一下,林雪娟疼得哎呦一聲慘叫起來。
袁主任又道:「疼痛劇烈,踝以下主動伸屈功能喪失。」
張大官人一旁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骨科專家極為不滿的看了這小子一眼,他聽出這小子的笑聲中沒有多少善意。
袁主任又試探了一下林雪娟足部皮膚的溫度,低聲道:「足背動脈搏動明顯減弱,皮膚知覺存在,溫度偏低,皮肉完整無創裂傷。」
祁山道:「主任,她情況到底怎樣?」
袁主任嘆了口氣道:「很嚴重,需要住院治療,去做個核磁共振,等片子出來再定是不是需要做手術。」
林雪娟聽說情況這麼嚴重,一張俏臉嚇得更是毫無血色。
祁山道:「主任,她疼得那麼厲害,是不是先處理一下。」
「打個封閉吧!」骨科專家的臉上風波不驚。
一個頗為不屑的聲音響起:「需要這麼折騰嗎?骨頭都沒事,何必再去做檢查,有必要嗎?更何況,診斷已經明確了,為什麼不進行正骨複位?」
所有人都沖著這聲音看過去,卻見張大官人靠在診斷床上,眯著眼睛看著這位骨科專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