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抬腳在宗文俊屁股上踹了一記:「把你們老闆給我叫來,我給他半個小時,半小時內不到,我把慧源給拆了!」
宗文俊血頭血臉的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向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跑去。
龔奇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來到張揚面前道:「小張,怎麼回事兒?又打上了?」張揚出手,大家已經見怪不怪。
張揚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他不會吧蘇媛媛和自己的關係講出來,龔奇偉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聽說蘇媛媛遭到這樣的不公平待遇,也氣得罵道:「王八蛋,這種無良的東西就該狠揍一頓。」
派出所所長周剛在祁山的陪伴下走了過來,陪著笑臉道:「張主任!」
張揚看到這個身穿制服的傢伙走過來,頓時擰起了眉頭。
周剛咳嗽了一聲道:「張主任,我是這邊派出所的負責人,那……那啥……」
張揚道:「我明白,你別管了,出了事我自己擔著。」
周剛苦著臉道:「張主任……」
祁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人民內部矛盾,還沒到出動人民警察的時候。」
張揚看到祁山也來了,不由得笑了笑:「走吧,咱們喝茶去,這位所長同志,麻煩你維持一下圍觀群眾的秩序,說完他指了指前方的涼亭,和龔奇偉、趙國強、祁山一起走過去了,祁山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這廝是個人才啊,把爛攤子交給警察處理了。他向一名服務員招了招手,讓她去沏壺茶過來。
幾個人坐下之後,張揚首先給杜天野打了個電話,為什麼要給杜天野打電話?因為張揚想知道杜天野的反應,自從知道蘇媛媛和自己的血緣關係之後,張大官人就有了把杜天野和蘇媛媛往一塊撮合的心思,他能夠看得出來,蘇媛媛方面肯定對杜天野有情,可杜天野心底未必能夠對文玲完全忘情,更何況他和蘇小紅之間好像也有些說不清楚,張揚這個電話有試探的成分在內。
杜天野聽說蘇媛媛被人給燙傷了,立馬就火了起來,他怒道:「張揚,你怎麼回事兒?不是讓你幫忙照顧她嗎?」
張揚道:「老大,我不能二十四小時看護著她吧?她也是成年人了,我要是整天來看她,別人還指不定覺著我有什麼想法呢。」
杜天野火了,他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張揚,你小子必須幫蘇媛媛討還這個公道!」
張揚道:「憑什麼啊?」
杜天野道:「就憑你是我朋友!」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嘴上卻道:「我是你朋友不假,可是你跟她什麼關係啊?」
杜天野道:「你別管,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小子必須要出頭,後天我剛好去東江開會,你放開手腳干!出了什麼事我給你擔著。」
張揚道:「這可是你說的。」
杜天野道:「是我說的,一個電力局局長居然敢欺男霸女,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張揚道:「事兒我幫你辦,可責任都是你的啊!」這貨也夠陰的,他幫蘇媛媛出頭可不是看在杜天野的面子上,蘇媛媛是他姐姐,姐姐受了欺負,這個當兄弟的當然不樂意。杜天野純屬是被他拉過來墊背的,本來打人沒有理由,現在好說了,欺負蘇媛媛就是不給杜天野面子,不給杜天野面子就是不給我張揚面子。從杜天野的話里,張揚也得到了一個信號,杜天野對蘇媛媛肯定有意思,普通的朋友,他不至於反應這麼強烈。
張揚掛上電話,看到龔奇偉、趙國強、祁山都在一旁看著自己,不由得笑了起來:「我說你們幾位這是幹什麼?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我自己處理就行,你們別跟著摻和。」
龔奇偉道:「你跟蘇媛媛什麼關係啊?」
張揚道:「她是我未來嫂子,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你們總知道吧?」
幾個人這才鬧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兒,祁山心說好嘛,今天這件事有好戲看了,這年月誰沒點背景還真不好意思出門。
張大官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祁山的臉上:「祁總今天這件事可都是你挑起的,你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祁山嘿嘿笑了起來:「張主任,我真沒想挑事兒,就是隨口說說,誰能想到你跟蘇媛媛有這層關係啊?」
張揚道:「既然都說了,乾脆就把話說明白吧,到底怎麼回事?」
祁山道:「慧源還是很有些背景的,剛才被你打的人叫宗文俊,他在這裡只是一個看門的,慧源的主要股東有兩個,一個是康成一個是梁孜。」
梁孜的名字張揚聽說過,知道她是藍魔方的老闆,也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小姨子,至於康成,張揚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祁山道:「康成是省組織部長孔源的外甥,他叫孔部長姨夫!」
聽到孔源的名字龔奇偉和趙國強兩人不由得對望了一眼,他們都是平海的幹部,組織關係都要服從於孔源的管理,聽到這件事追根溯源竟然和孔源有關係,兩人不能不思量一下。
張揚道:「搞了半天是他啊!」他向龔奇偉和趙國強道:「龔市長、趙局,這事兒你們還真不適合跟著摻和,我看你們還是迴避吧,你們放心,我絕不會說你們不夠意思。」有些話說在明處反而大家都好做。
龔奇偉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成,這事兒我們不跟著摻和!」他叫上趙國強一起走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們怕事,而是這件事他們的確沒有跟著摻和的必要,為了這件事得罪省組織部長可沒什麼意義。
張大官人不同,這廝和孔源素有積怨,當年在靜海學習的時候,因為孔源拉著秦清的小手不放,這廝就干出了私下買通保潔工,當眾賞了省組織部長一個響亮耳光的事情,雖然這件事過去了很久,可他和孔源之間梁子一直都在。
祁山也不怕什麼省組織部長,他是生意人,用不著看省組織部長的臉色。
龔奇偉和趙國強離去之後,張揚笑眯眯看著祁山道:「你不走?」
祁山道:「我反正也沒啥事兒,跟著看看熱鬧。」
張大官人緩緩落下茶杯道:「我怎麼看你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祁山笑了起來:「我可沒那麼陰險,不過說實話,我對慧源也很有意見,單單我的貨款押了一百多萬,你看我現在業務宴請全都跑到這裡來,目的就是能找回來一點就找回來一點。不過這一頓一頓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把欠賬給吃回來。」
張揚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覺著祁山這個人很有趣。
祁山道:「說實話,就算你不動他們,我也得想辦法出出氣。」
張揚道:「這麼說,咱倆還真是同仇敵愾。」
祁山道:「康成是孔部長老婆的外甥,這人多年來一直都在上海經商,對了,我弟弟的江南食府就是轉讓給了他。」
張揚聽到這件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以祁山的財力可能不會因為一百多萬的貨款就對康成恨成這個樣子,難道說在江南食府轉讓這件事上也吃了虧?
祁山嘆了口氣道:「到現在他只支付了百分之二十的預付款,江南食府已經開業好長一段時間了,生意比過去還要紅火,可這小子賴著不願將餘款結清。」
張揚道:「我算看出來了,今兒我是被你利用了,你和這個康成才是苦大仇深。」
祁山道:「我要是不說你也不知道啊,再說,我也沒抽身事外,作壁上觀,今天我準備好了,打算跟張主任共同進退,同仇敵愾!我還算義氣吧。」
康成並沒有出面,半小時後抵達慧源的是梁孜,梁孜在途中已經將今天的事情打聽清楚了,一聽說是張揚鬧事,她的頭就有些大了,她和張揚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小子很不好對付,不過她並沒有搞清楚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宗文俊向她彙報的也是不清不楚。直到現在梁孜都不知道,蘇媛媛的事情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梁孜抵達之前先給梁成龍打了個電話,她的意思是讓梁成龍給張揚打個招呼,她也不想和張揚發生正面衝突。可梁成龍電話打過去,張揚已經關機了,張揚從祁山那裡搞清楚慧源的背景之後,這廝就馬上把手機給關上了,他提前預料到梁孜會動用關係找人,蘇媛媛被人欺負已經觸及了張大官人的底線,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會給面子。
作為一個三十齣頭的女人,梁孜還是很有風韻的,她淺笑輕顰,風情萬種的走過來的時候,張大官人的目光還是被吸引了一下,張揚馬上就很不厚道的聯想起孔源,那可是一個老流氓,他外甥和梁孜之間的合作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因素?
梁孜來到他們面前,嬌笑道:「我還當發生了多大事情,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張揚淡然笑道:「我怎麼覺著有點不是冤家不聚頭?」
(未完待續)